优势竞赛论_一个博弈论的观点_张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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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3-05-17
基金项目:河南省科技厅软科学项目(082400430510);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100BYY002)作者简介:张俊杰(1967—),男,河南漯河人,河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英语与比较文
学系访问学者。

“优势竞赛论”——一个博弈论的观点
张俊杰
(河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南郑州
450002)
一、引言
许渊冲先生是我国著名的翻译家和翻译理论家。

他长期从事中英、中法互译实践,将大量的中国古典诗词译成英文,也将一些优秀的法国小说如《红与黑》《约翰·克里斯托夫》等译成中文,对中西文学交流和文化传播起到了极大的推进作用。

同时,许渊冲先生也是翻译理论的积极探索者。

他根据自己大量的文学翻译实践并在总结前人观点的基础上提出了一套系统的文学翻译理论:“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

”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理论在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中国译坛激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该理论中“创优似竞赛”的说法,即“优势竞赛论”,在中国文学翻译理论界引起了激烈的论争。

这场论争此起彼伏,其中较为引人注目的有两次。

一次是1995年关于《红与黑》汉译的争论,发表在上海《文汇读书周报》上;另一次是由许渊冲先生《新世纪的新译论》一文引发的争论,发表在2000年至2001年的《中国翻译》上[1]。

针对这一译坛新论,许多学者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

赞成者认为“优势竞赛论”的学术价值在于它的创新精神,认为它突破了以“信”为本的传统翻译理念,标举译者的创新意识,是我国翻译理论研究的一大飞跃[1]。

而反对者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认为“优势竞赛论”所倡导的文学翻译“是两种语言甚至是两种文化之间的竞赛”,主张文学翻译“但求意(神)似,不求形似”“为了求美,不妨失真”,既与一般翻译工作的本质属性不符,更和文学作为语言艺术的规律性特点相抵触,因而在理论上难以自圆其说,在实践中导致有害的结果[2]。

也有论者认为“竞赛论”“优势论”变“译意”为“创意”,变“桥梁”为“跳板”,与翻译活动的本质不相符,与文化交流的宗旨相抵触[3]。

以上见解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对于不同的或者是反对的声音,许渊冲先生分别在多个场合给予了回应。

张智中认为,译界对“优势竞赛论”多有误解、曲解、肢解之处。

本文拟另辟蹊径,追根求源,力图探究许氏“优势竞赛论”的中外理论基础,并从博弈论出发对这一理论进行解读。

二、“优势竞赛论”本源探析
一方面,理论来源于实践。

任何理论的产生都有其实践基础和背景。

“优势竞赛论”作为许渊冲先生提出的“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理论的主要组成部分也不例外。

这一理论首先是建立在许渊冲先生半个多世纪以来孜孜不倦的大
量翻译实践的基础上的。

作为一名优秀的翻译家,许渊冲先生长期从事中英、中法互译实践,他不仅把许多英、法文学名著译成中文,还把大量堪称国粹的中国诗歌作品如《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毛泽东诗词等译成英文和法文,并得到国内外许多读者和学者的认可和赞誉,也因此而自称为
“诗译英法第一人”①。

这些大量而卓有成效的文学翻译实践
是其翻译理论赖以产生的基础。

另一方面,一个新译论的产生也往往不能脱离其传统哲学、美学背景。

许渊冲先生的“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理论与中国的传统哲学和美学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曾利莎认为,从产生过程看,中国传统译论是从古代哲人或文论家的文艺美学观或艺术观演绎出来的,其理论形态具有高度简约性和概括性,如支谦的“美言不信,信言不美”,严复的“信、达、雅”,钱钟书的“化境”,傅雷的“重神似不重形似”,许渊冲的“三美”与“三化”等[4]。

在这里,许渊冲先生所提出的译论也被归为传统译论之列,我们姑且不论这种说法是否值得商榷,因为就译论而言,传统和现代之间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明确,但从许渊冲先生“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理论的渊源来说,将其纳入传统译论之列是有充分依据的。

这一点从许渊冲先生对其译论的系统阐述中可以得到明证。

许渊冲先生本人曾在不同场合对其理论进行解释和阐发。

在新近出版的《翻译的艺术》一书中,许渊冲先生对“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理论进行了系统的阐述:
“优化”论可以说是继承和发展了中国传统的翻译理论。

首先,“优化”继承了严复的“信达雅”论,因为“雅”字已经过时,而“优雅”可以并称,所以用“优”代“雅”。

第二,“优化”继承了鲁迅的“三美”论。

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第一篇中说:“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

”不过鲁迅说的是中国文字,这里应用于文学翻译,“优美”也可并称,所以可以算是发展了鲁迅的“三美”,还有林语堂的“五美”,茅盾的“美的感受”。

第三,钱钟书在《林纾的翻译》中提出“文学翻译的最高标准是‘化’。

”这里具体提出深化、等化、浅化的“优化”方法论,可以算是发展了钱钟书的“化境”说。

第四,孔子在《论语》中说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优化”论把“知之、好之、乐之(胡适说是‘愉快’)”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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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网络出版时间:2013-09-12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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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学翻译的目的论,这是继承和发展了孔子的学说。

第五,朱光潜在《诗论》中说:…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一切艺术的成熟境界,”“优化”论把朱光潜的艺术论借用作文学翻译的认识论,这是发展了朱光潜的《诗论》。

第六,《郭沫若论创作》中说:“好的翻译等于创作,甚至超过创作。

’,“优化论”正是使文学翻译“超过创作”的“再创论”。

第七,傅雷说过:“翻译应当像临画一样,所求的不在形似而在神似…“优化论”所求的正是神似,所以可说是继承了傅雷的“神似说”。

第八,叶君健在《翻译也要出精品》中说:“要把尽量多的世界文学名著变成中国文学的一部分,……这里要展开竞争,”而“优化论”主张竞赛才能优化,所以我把“优化论”总结为十个字:“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这可以说是继承和发展了古代的孔子,近代的严复、鲁迅、胡适、郭沫若、林语堂、茅盾、朱光潜、傅雷、钱钟书、叶君健等的学说,自然可以算是中国学派的文学翻译理论了。

[5]
许渊冲先生提出的“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理论虽仅有10个字,但字字珠玑,它吸取、融合了我国传统哲学、文艺美学和传统译论的多重理论精华,是对我国传统译论的继承和发展。

作为“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理论(即“优化论”)的核心组成部分,“优势竞赛论”从本源上来说深深地根植于我国的传统哲学、美学和译学理论之中。

换一个角度,如果把“优势竞赛论”放在一个更为开阔的国际视野中来审视的话,我们不难发现,“优势竞赛论”与西方早期传统译论中的一些文学翻译观点可谓不谋而合。

古罗马的翻译理论家昆体良是西方翻译界最早提出翻译与原作“竞争”之说的。

他在《演说术原理》中说:“我所说的翻译,并不仅仅指意译,而且还指在表达同一意思上与原作搏斗、竞争。

”而西塞罗则提出了翻译亦即文学创作的观点。

昆体良所强调的,是罗马人在一切翻译、写作中都必须与希腊人比高低。

西塞罗、昆体良“竞争”论的提出,有着深刻的历史文化背景。

简言之,罗马人在军事上取胜后,其早期把希腊文化奉若神明,亦步亦趋,反映在翻译上,则是紧随原文,唯恐越雷池一步。

到后来,罗马人将军事上胜利的优越感转移到了文化上,把希腊作品当作可由他们任意宰割的“文化战利品”,因此他们对原文随意删改,翻译的目的也由“译释”变成了与原文“竞争”。

由此,罗马的译者就可以凌驾于希腊原作者之上了[6]。

就诗歌翻译而言,17世纪英国的德南姆继承了西塞罗、昆体良等人翻译与原作“竞争”的观点。

德南姆1632年在其《伊尼特》的译序中这样说道:“我认为,在译诗中讲究什么忠实性是一种庸俗的错误观点。

……谁要在译诗中讲究这一点,他会永远找不到他所寻求的东西,因为他的任务不单是把一种语言译成另一种语言,而且还必须把一首诗译成另一首诗;诗的意味非常微妙,因此将它从一种语言移入另一种语言时,它会全部消失;如果在转移过程中不添加一种新的意味,那留下的就只是些无用的渣滓了。

”因为“每种语言都有其特殊的风格与神采,其词汇之所以有生命和生气,就是这个缘故”,所以,“如果维吉尔必须讲英语,那他就不仅必须讲这个民族的英语,而且还必须讲这个时代的英语”[7]。

德南姆强调的是:译诗要保留原诗的活的灵魂,而不是原诗死的形式;译者要忠于原作的意思,但更要忠于原作的声誉;译者要加进新的力量,弥补由于时代、语言、地点的变异而引起的走失。

德南姆关于译诗的理论其实也是一种创造性的诗歌翻译观,与许渊冲先生的“优势竞赛论”多有暗合之处。

由此可见,“优势竞赛论”作为“新世纪的新译论”不仅是建立在大量文学翻译实践的基础之上,而且从本源上来说还有中西传统美学和译论作为理论支持,虽不能说是许氏首创,但却是对中西传统译论的继承和发展。

三、“优势竞赛论”本质探析
(一)博弈论与文学翻译
每一种翻译理论都试图透过翻译活动现象来揭示其本质规律。

文学、语言学以及文化学的各种理论都在文学翻译理论的构建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每一种理论都从各自的角度加深了人们对翻译活动本质的理解和认识。

建立在大量文学翻译实践基础之上的“优势竞赛论”也不例外。

“优势竞赛论”的翻译观认为文学翻译是一种再创的艺术,是两种语言、两种文化之间的竞赛。

这种观点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博弈论的观点。

博弈论又称“游戏理论(Game Theory)”,该理论最初由匈牙利数学家诺伊曼提出,1944年诺伊曼和摩根斯坦恩首次将这一理论运用到经济学领域中。

此后经过纳什、海萨尼、泽尔腾等博弈论专家的不断完善和发展,它已广泛应用于生物学、经济学、政治学、管理学、社会学、军事学、国际关系、商务谈判等领域。

即使是日常生活领域中的游戏活动,如下棋、打扑克牌等也无不反映了博弈论的思想。

该理论主要“研究决策主体的行为发生直接相互作用时候的决策以及这种决策的均衡问题”,因此又称“对策论”。

根据这一理论,在决定采取某种行动时,每个对弈者都会采取一定策略,有目的地行事,考虑他的决策行为可能对其他人产生的影响,以及其他人的行为可能对自己产生的影响。

通过选择最佳行动计划,博弈主体可以实现收益或效用的最大化。

在翻译领域,以博弈论的观点来审视翻译活动,尤其是文学翻译活动者,至今尚不多见。

列维是较早将博弈论的观点引入文学翻译领域的开拓者之一。

他认为,就实际操作而论,翻译是一个作决定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译者必须在所遇到的一系列连续发生的情况中作出选择。

翻译好比下棋,每走一步都受到前面各步的影响和牵制。

译得好坏取决于译者从最初的理解到最后的润色能否正确圆满地作出判断和决定[7]。

列维的博弈翻译观是与其关于文学翻译的目的论相一致的。

列维认为,文学翻译的目的在于使读者感到他所读的是艺术作品,能从中获得智慧、知识和美感。

美国翻译理论家奈达也是较早意识到博弈论在翻译领域的作用的先知先觉者之一,他认为:“博弈论能够成为翻译的一个坚实基础是因为它也是一个关于语言、交际和文学的完善的理论。

”[8]奈达的观点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语言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启发,因为他曾说:“维特根斯坦对于语言理解的主要贡献之一在于承认语言作为一种游戏的重要作用,在这种游戏中,人们为了相互的或单方面的利益而开展协商。

”格雷(Gorlee)则明确地指出:“博弈论已经成为一种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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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解决问题的技巧,这一技巧可以为利益相反的个体之间发生任何利益冲突时提供正式的解决方案。

”[9]布拉斯(Bruss)关于博弈论与文学作品分析的理论也被应用到文学翻译领域。

将这一理论中有关作者与读者博弈的分类应用到翻译文本中会带来两个明显的优势:首先是源自文本阻力的认知乐趣,其次是译者的工作满意程度与文本的游戏潜质相关联。

换言之,如果失去了博弈的乐趣,翻译这一游戏很可能会丧失其魅力。

以上学者从博弈论出发揭示了文学翻译活动的一些本质规律,拓宽了我们关于文学翻译的视野和思路。

那么,许渊冲先生提出的“优势竞赛论”是否具有博弈的潜质呢?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许先生对这一理论的论述和其大量文学翻译实践中一探究竟。

(二)“优势竞赛论”的博弈本质
许渊冲先生提出的“优势竞赛论”认为文学翻译应发挥译语优势,即尽可能利用最好的译语表达方式,采用“三化”(等化、浅化、深化)的方法,再现原作的“三美”(意美、音美、形美),达到“三之”(知之、好之、乐之)的目的。

换言之,“优势竞赛论”的翻译观认为文学翻译是一种再创的艺术,是两种语言、两种文化之间的竞赛。

许渊冲先生对这一理论表述的措辞,如“发挥译语优势”“尽可能利用最好的译语表达方式”“两种语言、两种文化之间的竞赛”等,无不散发出博弈论的思想。

如前所述,博弈论认为,博弈主体在决定采取某种行动时,都会采取一定策略,有目的地行事,并考虑其决策行为可能对他人产生的影响,以及他人的行为可能对自己产生的影响。

通过选择最佳行动计划,博弈主体可以实现收益或效用的最大化。

“优势竞赛论”中的博弈主体既可以是代表“两种语言、两种文化”的译者和作者,也可以是译者与译语读者,译者与译者,甚至可以是译者与自我。

译者在文学翻译活动中通过采取“三化”的翻译策略和方法,再现原作的“三美”,达到“三之”的翻译目的,从而实现翻译这一创造性艺术活动的最大化收益。

这是典型的博弈论翻译观,体现的是博弈主体译者与作者、译者与译语读者之间的博弈关系。

这一点可以从许渊冲先生大量文学翻译实践中得到明证。

以诗歌翻译为例,许渊冲先生曾以王维《鸟鸣涧》的三种译文来阐明其“优势竞赛论”。

他认为,如果译者能够发挥译语优势,自得其乐,而且能够得到一些读者的共鸣,那就算是达到了知之、好之、乐之的目的。

译文之间可以说是在竞赛,也可说是不同译者之间、译者与作者之间、译者与读者、译者和自我之间的博弈。

哪种译文更能传达原诗的意美、音美和形美,更能使人知之、好
之、乐之,哪种译文就能使博弈主体,即译者,实现文学翻译行为的收益最大化。

这就是“优势竞赛论”,其本质就是博弈论的翻译观。

四、结论
“优势竞赛论”是许渊冲先生提出的文学翻译理论“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理论体系中的核心组成部分。

从产生过程来看,该理论一方面是建立在大量文学翻译实践基础之上的,另一方面,有中西传统美学、哲学和译论作为理论支持,是对中西传统译论的继承和发展。

从本质上来说,“优势竞赛论”的翻译观认为文学翻译应发挥译语优势,即尽可能利用最好的译语表达方式,采用“三化”(等化、浅化、深化)的方法,再现原作的“三美”(意美、音美、形美),达到“三之”(知之、好之、乐之)的目的。

换言之,文学翻译是一种再创作的艺术,是两种语言、两种文化之间的竞赛,同时也是译者与译者之间、译者与原作者(诗人)之间、译者和自我之间的博弈。

这种文学翻译观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博弈论的观点。

这种博弈不仅有助于译者翻译水平的提高,也有利于文学翻译事业的发展。

注释:
①载《大江周报》2001年第4期。

《中国教育报》2001年9月27
日也有“诗译英法唯一人”的报道。

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东方之子——翻译家许渊冲》,2001年4月12日播。

参考文献:
[1]郑海凌.解读“优势竞赛论”[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2,(8):42—45.
[2]江枫.“新世纪的新译论”点评[J].中国翻译,2001,(3):21.[3]宋学智.忠实是译者的天职——评《新世纪的新译论》[J].
中国翻译,2000,(6):50.
[4]曾利沙.论《翻译美学》的理论与方法论特征——从审美意识看文学翻译的译者主体性[J].上海翻译,2006,(3):27—30.
[5]许渊冲.翻译的艺术[M].北京:五洲传播出版社,2006.
[6]谭载喜.西方翻译简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
[7]姜治文,文军.翻译标准论[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
[8]Nida,Eugene 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s in Translating[M].Shanghai:ShanghaiForeign Language Press,2001.
[9]Gorlee,Dinda L.Semiotics and the Problem of Translation: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the Semiotics of Charles S.[M]. Peirce.Amsterdam-Atlanta,GA,Netherlands.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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