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往思来,向史而新——评易继苍、史奕的合著《近代浙江警察史研究(1903-1949)》

◎书评
述往思来，向史而新
评易继苍、史奕的合著《近代浙江警察史研究（1903 - 1949)》
1840年的隆隆炮声迫使中国坠人近代的屈辱、彷徨与困惑，面对来自西方列强的政治、经济、军 事、文化和宗教的全方位“冲击”，先进的中国人开 启了长途漫漫的“救亡”与“图存”之旅。

对拥有 5000年悠久历史和灿烂文明的中国而言，这场持续 的、长时间的“冲击”，对普通底层民众来说是一场 无尽的苦难，对知识分子而言则是精神上的崩溃与 煎熬。

面对“冲击”，先进的中国人倡导“师夷之长 技以制夷”。

但甲午海战中国的惨败，先进的中国 人又意识到打败中国的并不是西方的技艺，而是西 方的制度。

一部分开明的官绅和知识分子开始倡 议学习西方的制度，采用西方的警察制度亦在其中。

纵观世界历史，警政史是一个国家历史的重要 组成部分。

由“警察国”走向“法治国”，这是人类社 会进步的表现。

在建设现代化国家和迈向法治社 会的进程中，始终伴随着警察制度的变迁。

警察制 度的变迁不可避免地与当时的社会意识、政权组 织、教育水平、经济状况紧密相连，是整个社会发展 的缩影。

中国维护社会治安的机构和官吏古已有之，但 警察称谓及其相关制度则是近代西学东渐的产物,因此，中国警政史的相关研究内容也必定始自鸦片 战争。

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对于警政史的研 究，中国大陆尚处真空状态，台湾地区仅有少量的 论著出现，如王家俭（1984) ;20世纪80年代《中国 警察制度简论》出版，此为建国后大陆第一部研究 警察的著作。

之后经过90年代的发展，及至2000 年以后，警政史的研究成果大量涌现。

对中国近代 警察史的研究在进入21世纪后迈入发展快车道，然 而其缺陷和问题也极为明显。

首先是研究主题和 内容过于狭窄，研究方法单一，缺乏历史资料的整 理与出版。

需要指出的是，与已经取得丰硕成果的 近代社会史、政治史等领域相比，近代警政史的研 究状况仍然十分薄弱。

由于缺乏对既有史观、研究 视角及方法论的独立反思与批判，造成目前的整体 研究水准依然不高，而包括学界在内把警察作为统治阶级的政治工具这一传统观点依然存在，造成了 警政史研究陷于狭窄而重复的工作之中。

其次是 对近代中国地方警政的研究到目前为止仍显短缺。

中国地方警政史研究的细化与实证特征明显，学术 界对于此方向研究的关注与史料发掘同步增长，近 年来不少高校的硕士、博士学位论文选题也是围绕 着这一议题，n但学术研究的聚焦点多数集中在警 政建设开展较早的北京、武汉、广州、上海等中心城 市，对浙江近代警政史的研究仅有几篇硕士学位论 文，且呈现出考察时间的阶段化、资料收集的碎片 化、论证内容的单一化特点，没有把近代浙江警政 的风貌完整、全面、深人、细致地挖掘与展现出来。

如何在大量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书写出富有新意的 著作，这对任何一个近代警察史的研究者而言都是 巨大挑战。

地方警察史并不是近代史关注的热点议 题，而前人的研究以期刊为主，缺乏系统、全面的专 著。

从这个意义上看，由易继苍、史奕合著，浙江大学 出版社2019年出版的《近代浙江警察史研究（1903 - 1949)》在综合前人成果的基础上，丰富了警察史研究 的面向，弥补了浙江警政研究的薄弱环节，为后续的 深化和实证研究奠定了资料基础和理论基础。

浙江在近代中国的警政发展走向上是一个具 有重要影响力、值得深入研究的地区，究其因由主 要有两点。

其一，浙江沿海，在鸦片战争后是最早 开埠的地区，包括杭州、宁波、温州等地都先后设立 有外国租界，而租界正是孕育与产生近现代警政的 核心地带。

中国近代真正意义上的警察机构诞生 于公共租界，虽最初只是充当列强在租界内维护统 治和秩序的工具，但其客观上亦为中国近代警察体 制的产生提供了一个样本，促使清末警政思想的萌 芽。

置之于各地，则浙江必定也是中国近代警政思 想发端最早的地区之一，其对警政的思考与研究是 与中国近代警政的发展同步而协调的。

其二，浙江 地区在近代中国素以思想开放著称。

晚清以降，浙 江和广州一直都是重要的民主革命根据地，涌现出 众多的革命志士，为推翻清政府，建立中华民国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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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良多。

尤其是在北伐后，蒋介石成为南京国民政 府实际且唯一的领导者，许多浙人如戴笠、朱家骅、俞叔平、李士珍、宣铁吾等在国民政府的重要部门 尤其与警政相关的部门任职，他们的思想、政见很 多都源于浙江或践行于浙江。

与此同时，南京国民 政府定都于南京，浙江成为环京畿重地，其地缘政 治价值凸显，浙江的警政发展对中央的警政政策有 直接而有效的影响，进而对当时整个中国的警政产 生影响。

因此，《近代浙江警察史研究（ 1903 - 1949)》不仅仅是实现了对浙江警政研究的空缺填 补，而且是对整个中国近代警政史研究的补强，是 对中国近代警政史观正确形成的有力支撑。

《近代浙江警察史研究（1903 - 1似9)》通过对 各种地方史志和报刊资料的爬梳，理清浙江省警察 机构的设置和沿革、警察队伍的来源和建设、警察 种类和职能、警察经费的筹集情况等，揭示近代浙 江警政创建的特点以及对浙江乃至全国社会发展 产生的重大影响。

有关近代浙江警政的文献资料 多为条文、形式、表层的概述性论述、且相当零散，这使得相关研究有很大的难度。

《近代浙江警察史 研究（丨903 - 1949)》以近代浙江警政发展的时间为 线索和重大警政变革为节点，理清近代西方警察制 度进入浙江的过程;浙江筹办警务的相关人士是如何 理解、接受、运用近代西方警察制度的;近代警察制度 与浙江传统治安制度如保甲等制度产生怎样的联系; 近代警察制度在浙江确立后其形式与内容上有哪些 特点;近代警察制度在当时的浙江社会中发挥着怎样 的实际功效，产生怎样的实质性影响等问题。

[2]《近代浙江警察史研究（1903 - 1949)》还将近 代浙江警察制度演变置于中国社会现代化大背景 下，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框架 和分析视角，既充分考虑近代中国政治、经济、文化 各因素的决定性作用，又十分关注欧美、日本等国 思想资源的输人及其影响；既把近代浙江警政建设 作为警察制度完善的基础和主要动力，又将中_近 代警察编制、财政、教育等作为警政建设的重要方 面和途径，较为全面、系统地论述了浙江近代警察 体制产生、发展和演变的历史。

其一，史料详实、探 研深入。

大量采用第一手的历史刊物和档案资料 对史实史料进行进一步挖掘，理清近代浙江创办警 政的过程和具体施行情况，阐述警察体制发展对浙 江社会的近代化转型所产生的直接而深远的影响 这样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其二，采用大量 图表，用较为直观和数据化的呈现方式来进行比较论述。

不仅摘录了大量各种历史资料中的数据,而且对数据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处理，包括对单表的
数据进行校验，添注统计信息；对分散于史料中相
关联的数据进行比较筛选，并组建起时段上连续的
纵向对照表组和由地区延伸全国的横向对照表组，
使研究结论有着坚实的科学依据。

[3]其三，与整体
研究相比，以专题性的研究更有利于警政问题的深
人探讨，该书中的专题研究包括各阶段警察机构
的设置和沿革、警政思想的来源和输入、警察经费
装备的筹措等，在组织机构、性质职能、管理体制、
业务范围、法制建设等方面呈现出近代警察制度的
特征。

其四，具有鲜明时代感和现实价值。

以史鉴
今，通过对各阶段警察体制演变得失的总结与反
思，揭示出近代警察作为社会政治制度重要组成部
分，其体制发展如何适应社会发展。

这对于新时代
进一步完善警察体制与警务机制，使之真正成为促
进国家发展、推动社会文明进步的不可或缺的力
M，并随国家的发展不断地完善自身，具有重要借
鉴意义,
历史是指已经过去的发展历程或对过去的事
实的记载，但历史、现实、未来是一个整体，是一个
不断运动发展的过程。

作者对理论思考较为敏锐，
对史料掌握有着扎实的基础，全书行文流畅而结构
严谨、论证详实而视野恢弘，较为全面、系统地论述
了浙江近代警察体制产生、发展和演变的历史，实
属难得的警察史研究专著。

学习历史既要树立正
确的历史观，以理性的方式看待历史，以合理的途
径立足现实、擘画未来，更要运用正确的历史思维
方法，注重通过追溯历史源头、回望历史过程、总结
历史经验、探索历史规律来判明大势、定位当下、开
辟未来，运用历史唯物主义认识历史、把握现实、推
动发展。

因此，要努力用浙江警察历史教育浙江警
察、用浙江警察文化熏陶浙江警察、用浙江警察精
神鼓舞浙江警察、用浙江警察经验引领浙江警察，
进一步激发浙江警察的无穷智慧和伟大创造能力，
推动浙江公安事业实现高质量发展。

参考文献：
[1]陈静.中国警察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J].学理论，2011(16)：165 -167.
[2]许雪溢.清末浙江警政建设述论[D].浙江大学，2008.
[3] 赵平.论近代警察制度在中国的形成与发展[J].郑 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4) :8 -II.
(作者：包颖杰，浙江警察学院人事处副处长，
讲师，法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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