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素——一种研究方块壮字的新视角

第３１卷　第２期广东石油化工学院学报Ｖｏｌ．３１　Ｎｏ．２２０２１年４月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Ｐｅｔｒｏｃｈｅｍｉｃａｌ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Ａｐｒｉｌ２０２１
字素———一种研究方块壮字的新视角
韦亮节
（广西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广西南宁５３０００６）
摘要：长期以来，方块壮字的研究侧重于造字法，而忽视文字的物质基础。

在比较分析笔画、部件／构件、偏旁的缺陷之余，应引入字素（及字缀）这一研究方块壮字构造的基本单位。

字素是与壮语词的音、义相关的单位，字缀则是与音义无关的单位。

以字素（及字缀）为划分依据，方块壮字的类型可分为独素方块壮字、减素方块壮字、合素方块壮字和素缀方块壮字等。

用字素（及字缀）来抽样描写《古壮字字典》中的方块壮字可检验其适用性，从而确认其为研究方块壮字的新视角。

关键词：字素；方块壮字；新视角
中图分类号：Ｈ０２４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２５６２（２０２１）０２－００３５－０５
１　字素提出的背景
一直以来，方块壮字的造字研究多以许慎的“六书”为原型不断去探究方块壮字的造字法，如韦庆稳［１］、张元生［２］、覃国生［３］、李乐毅［４］、郑贻青［５］、蒙元耀［６］、韦景云和覃晓航［７］、覃晓航［８］４７－５８等学者都提出过自己的造字主张，而对创造方块壮字的物质基础则一言以蔽之为“主要借源于汉字”，且研究亦止步于此。

这种情况下，哪怕深谙造字法，依然无法有效地探究方块壮字的造字内理。

如方块壮字“独（ｔｕ２，头、匹、条、只（动物的量词）；个（用于鬼神、影子）；个（用于人，含贬义）；条（用于虹））”［９］１４４和“腋（ｈ ｎ２，深夜、夜晚）”［９］２６０虽然分别与汉字“独”“腋”同形，为何前者是从同形汉字借音而来，而后者仅仅是与汉字偶合同形呢？为何不可将“独”分为“犭”和“虫”，而“腋”可分为“月”和“夜”呢？在这里，“独”“月”“夜”必将和所表示的壮语词在音义上存在关联，而将这种关系表述得最精准的应该是字素。

将“字素”引入方块壮字的研究之前，我们必须清楚认识到，方块壮字是一种主要借源于汉字的“二次创造”文字，所以参照汉字，我们有必要为方块壮字的内部构造设定一些基本单位，例如笔画、部件／构件、偏旁等，并用以作为物质基础单位去探究方块壮字。

那么，如上所述的这些基本单位足以解析方块壮字吗？
（１）笔画。

由于方块壮字借源于汉字的特点，方块壮字几乎沿袭了所借源汉字的所有笔画，所以方块壮字的笔画即是这些借源汉字笔画的组合结果。

汉字虽是方块壮字借源的出处，但若以笔画作为基本单位去探讨方块壮字，就会从方块壮字层面“越界”到汉字层面去分析了，必将与方块壮字的音义毫不相关，使得方块壮字造字的方法论与物质基础各说各话。

退而论之，以笔画作为单位去探讨汉字亦不足以指出其与汉字音义的关系，何况作为方块壮字的基本单位呢？
（２）部件／构件。

在汉字层面上，“部件或构件是处在汉字整字与笔画之间的一级单位，只要能从整字中划分出来的相对独立的成分就可称之为部件，部件并不一定与语言的音或义有直接联系［１０］”。

而在方块壮字层面上，部件／构件更不可能表示方块壮字的音义，故某些汉字的部件／构件在方块壮字那里并不可拆分。

例如，汉字“欢”部件／构件可分别拆分为三：又、 、人，汉字“歌”的部件／构件可拆分为五：丁、口、丁、口、 、人；而借用此二字而创造的方块壮字分别为“欢（ｆ ：ｎ１；歌、山歌）”与“歌（ｆ ：ｎ１；歌、山歌）”［９］１６３———前者直接借用汉字“欢”的粤语音［ｆｕｎ１］［１１］３６６来表示壮语中“歌或山歌”的读音［ｆ ：ｎ１］，若
收稿日期：２０２０－０９－２３；修回日期：２０２０－１１－１０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１６ＺＤＡ２０３）；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中国语言文学一流学科一般项目（１９ＹＬＹＢ０６）
作者简介：韦亮节（１９８７—），男，壮族，广西忻城人，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壮学。

以部件／构件为单位拆分，汉字“欢”的读音将无从谈起；后者直接借用汉字“歌”的意义以表示壮语歌或山歌，若以部件／构件为单位拆分，则汉字“歌”的意义也将不复存在。

故，部件／构件也不能成为方块壮字的基本单位。

（３）偏旁。

偏旁是相对于合体字（包括汉字与方块壮字）而言的，对于独体字则无从谈起。

相较于汉字，方块壮字合体字的界定则要更复杂，因为它不仅仅要从文字的构形上去看其聚合情况，而且还涉及方块壮字内部是属于借源之后的方块壮字，还是借源未发生之前的汉字的问题。

又如上文提到的汉字“欢”的偏旁可分为“又”和“欠”；汉字“歌”的偏旁可分“哥”和“欠”；但到了同形的方块壮字这里，万不可以偏旁为单位划分之，因为作为直接借源（借音、借义）的方块壮字所借之源为汉字“欢”“歌”的整字，而非各个偏旁的叠加。

所以，偏旁亦不足以作为方块壮字内部结构的基本单位。

综上所述，笔画、部件／构件、偏旁等称说并不足以作为基本单位来探究方块壮字。

在此情况下，我们有必要为方块壮字引出“字素”这一称说，并以此作为方块壮字研究的视角。

２　字素的界定及其他
字素这一称说是由语素推导而来的。

语素是语言中最小的音义结合体，而文字是记录语言的重要工具，所以记录语素的最小的文字单位当为字素，即最小的构成字的形与音义结合体。

在国内，李圃（李玲璞）就将字素运用于汉字的研究，并指出汉字字素为“构成汉字的形与音义相统一的最小的结构要
素”。

［１２］１０２－１１０字素也可引入方块壮字的研究中来，方块壮字字素（简称字素）可概括为构成方块壮字的形与（壮语）音义相统一的最小的结构要素。

“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后者唯一的存在理由是
在于表现前者”，
［１３］所以在探究文字的内部时，一个合理的物质单位应该在于表现语言———而语言是音义的统一，所以这个单位一定要与音义相关。

相较于笔画、部件／
构件、偏旁等，字素最大的优点在于其与壮语音义的统一。

由此回到上文提到的方块壮字“独”，它是直接借其汉字音以代表示壮语音，即构成方块壮字的形与音的相统一的最小结构要素，是以不可再拆分；而方块壮字“腋”与汉字“腋”仅仅是偶合同形，
与“腋”的音、义都不相关，是两个字素“月”和“夜”的左右结构组合，字素“月”代表壮语词ｈ ｎ２（
深夜、夜晚）的意义范畴，而字素“夜”则表示该壮语词的意义兼语音（汉字壮读），故而可拆分，且一定要拆分。

如此看来，字素是处在汉字层面与方块壮字层面之间且属于后者的最为重要的一级单位。

从借源的途径来看，汉字与字素的关系主要有借音、借义、借形、音义双借四种；而方块壮字的性质被
界定为“方块壮字是一种以注音为主，释义为辅的借源文字”，［８］６０由此可知字素对方块壮字的表示则有：
表音、表义、音义双表三种。

李圃分析汉字字素时认为“字素这个形与音义的统一体一旦进入合体字的造字过程中，其形与音义则必然受到所创造的合体字的制约，其具体表现是字素原有的音义的隐与显。

这有
三种情形，一是义显而音隐，一是义隐而音显，一是音义俱显”，［１２］同理可知，方块壮字的表音字素属于义
隐而音显，表义字素属于义显而音隐，只有音义双表字素属于音义俱显。

那么，汉字—字素—方块壮字三
者之间的借、表途径可归结为如下几类，见表１
（ 表示无借表关系）。

表１　单字素的借用
类别
汉字（方块壮字）字素方块壮字
类１类２类３类４（汉音，汉义）［借音］（汉音， ）［表音］（壮音， ）［双借］（汉音，汉义）［双表］（壮音，壮义）［借义］（ ，汉义）［借形］（ ， ）［表义］（ ，壮义）（壮音，壮义） 针对上表，单就字素而言，凡所借之音与所表之音必然是近音（完全同音的概率微乎其微），如类１、类２中的汉音和壮音；凡所借之义与所表之义也存在诸多相同之处，但也有个别义项有细微差异，如类２、类３中的汉义和壮义；类４中仅所借的汉字字形与所表的壮语义相关，与所借汉字的音、义无关。

为了简便，
我们可以将类１的表音字素标为Ｘ音（Ｘ为具体字素，下同），将类３和类４的表义字素合标为Ｘ义，将类２
的音义双表字素标为Ｘ双。

事实上，方块壮字中并非所有的组成成分都与音义有关，对此李圃认为，“凡具６３广东石油化工学院学报 ２０２１年
备形与音义相结合的，是字素；凡有形而无音义可言的，管叫字缀，即造字过程中的缀加成分”。

［１４］方块壮
字中也存在既不表音又不表义、但缀加在字素上的字缀，我们记之为Ｘ缀。

此外，由于个别壮族民间造字
者汉语水平的有限，在创造方块壮字时讹用了汉字作为字素，如方块壮字“（ｋｗａ：ｉ１，漂亮）”（见于忻城
傅子现《董永和仙女歌》未刊版）是为字素“乖音”的讹用，可记为“乖音讹”。

３　字素与方块壮字
在了解字素的基础上，可以字素为视角，去探讨字素如何构造方块壮字。

在这里，造字法应该为字素的构造所服务，去指明字素间的关系，且被包含在字素的组合之内。

３．１　独素方块壮字
所谓独素方块壮字，是指有且只有一个字素（无论借源还是自源）构成的方块壮字。

对于这个字素而言，其在所造成的方块壮字中是独一无二的，其地位几乎与方块壮字在同一识别的级别上，所以称之为“一级字素”（对应于李圃的“上位”）。

为了更具体地分析独素方块壮字，以直接借源于汉字的独素方块壮字为例，见表２。

表２　向汉字借源的独素方块壮字
汉字（音，义）字素借表字素标记方块壮字（音，义）（１）
古（ｇǔ，古代，跟“今”相对等）［１５］４６５借音：古（ｇǔ， ）古（ｋｏｕ１， ）古音古（ｋｏｕ１，我）［９］２０５（２）歌（ｇē，歌曲、唱）［１５］４３９借义：虎（ ，歌
曲、唱）
哥（ ，歌、山歌）歌义（ｆш：ｎ１；歌、山歌）［９］１６３（３）相（ｘｉàｎｇ，相貌、外貌）［１５］１４３４双借：相（ｘｉàｎｇ，
相貌、外貌）
相（θｉ?１，相貌；相片；漂亮、聪明、能干）相双相（θｉ?１，相貌；相片；漂亮、聪明、能干）［９］４５８（４）兀（ｗù，高高地突起，形容山秃）［１５］１３９２借形：兀（ ， ）兀（ ，牛轭）兀义
兀（ｅ：ｋ７，牛轭）［９］１４７ 独素造字除了以上的借源字外，还有若干自源字。

相比于借源表音义的表示范畴，自源造字当属于取象造字的发生范畴。

与汉字有明显的由象形、指事字到形声字转化的历史阶段性不同，很难去判断方块壮
字的自源字和借源字的产生时间先后，因为二者同时作为壮语的记录符号而存在，如：（５）（
ｂａ３，蝶、蝴蝶）［９］３１３——
—义以描摹张开翅膀的蝴蝶轮廓以表蝴蝶之义，故而方块壮字“”可称为象形表义字，属于
独素方块壮字；（６）（ｗａｉ２，阴茎）［９］４８０——
—义以描摹阴茎及作为参照的阴囊截面轮廓以表阴茎之义，故而方块壮字“”可称为象形表义字，属于独素方块壮字；（７） （?
ａｕ１，钩子；弯曲；扳）［９］３６９——— 义以描摹现实中钩子的模样来表示“钩子”，从而引申为“弯曲；扳”，故而方块壮字“ ”
可称为象形表义字，属于独素方块壮字。

３．２　减素方块壮字
所谓减素方块壮字，是在独素造字的基础上进行字素构造上的删减，使体形上较所借源汉字有所残缺
的方块壮字。

如：（８）（ ｂｉ：?５，
边、一半）［９］３１６———借汉字“门”之形以表壮语意义“两边、一个整体”（“门”字左右对称），减去其中一半则为“（一）边、一半”，故而该方块壮字是表义字素“门义”删减而成，故
该字素可记为门义－（
“－”表删减，下同）；（９）（ｌａ?１，背后；后面）［９］２７０———借汉字“东”之形以表示人的形体，以左为前，以右为后，通过减去“东”字第７笔的“丿”，从而突然右边的“ ”
，以表示人的“背后”，从而引申出“后面”的方位，故而该字素可记为东义－；
（１０）硑（ ｂｏｕ１，不；没有）［９］３２１———借汉字“有”之义以表示相对应的壮语义“有”，而删去“有”字下框中的两横而表示其反义“不，没有”，故该字素可记为有义
－。

３．３　合素方块壮字
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字素组合而创造的方块壮字为合素方块壮字。

此类字中各个字素（单独存在时）并不足以表示方块壮字及其音义，所以这些字素可根据方块壮字内部的拆解而划分其等级为“二级字素”
或“三级字素”等。

最为常见的合素方块壮字见表３。

７
３第２期 韦亮节：字素———一种研究方块壮字的新视角
表３　含两个字素的合素方块壮字
方块壮字
字素数字素１字素２（１１）
箄（ｋａｕ１，藤）［９］１７２２艹义勾音（１２）
礬（ ｂｏ５，泉）［９］３２１２水义口义（１３
）
（ｆａ：２，鬼）［９］１５４２
房音方音方块壮字字素数字素１字素２（１５
）（ｍｉ：?１，诅咒）［９］３２６２言义棉音省（１７
）
另外，在方块壮字中，当构件“口”在不表音也不表义时，其添加在字素旁边亦不改变原方块壮字的音义，所以是个字缀，诚如张元生先生认为，“以‘口’字作为形符，但‘口’没有实际意义，只作为一种记号，以
区别于不加‘口’旁的字”。

［２］５０４如（２８）咭（ｋｅ：ｔ７，疼爱、爱惜；疼痛）［９］１８８，此字借“吉”得声，“吉”为音素；
“口”在意义上与“疼爱、爱惜；疼痛”无关，故“口”在此处不表义，是为字缀，可表示为，口缀＋吉音（
注：“吉”，借其粤语音［
ｇｅｄ１］［１１］２０３）。

（２９）呐（ｎａｉ５，看）［９］３４３，此字借“内”（ｎèｉ）得声，“内”为音素；“看”的动作当与眼睛（目）相关，然“口”并无此义，故“口”在此处不表义，是为字缀，故而该方块壮字的字素／缀可
表示为口缀＋内音。

（３０）咩（ ａ：?６，
连着、连同、连带）［９］４１４，此字借“羊”（ｙáｎｇ）得声，“羊”为音素；但“口”与“连着、连同、连带”并无关联，故“口”在此处不表义，是为字缀，故而该方块壮字的字素／缀可表示为：
口缀＋
羊音。

４　字素的运用及其注意事项
４．１　字素的运用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字素如果可以用来描写整体方块壮字，那么其则可以作为一种视角来研究方块壮字。

为了验证字素的实用性，我们随机以《古壮字字典（初稿）》中的第１０、２０、３０……１００页的
第一个方块壮字为对象（不包含异体字）进行描写（共１０个，以顺序描写，不再注出处）：（３１）（ｐｈａｕ４，陪
伴）：义（注：义象形表义，长短不一的两“丨”表示不同的两个体，上“一”联结二者，表示二处于一处，引
申为“陪伴”）；（３２）（ｐｅ：?６，
开裆（裤））：衤（衣）义＋兵音；（３３）（ｂｏ：ｋ８，敷（药））：疒（病）义＋博音；（３４）（ｐｊａ：ｋ２，夭折（鬼））：鬼义＋拜音；（３５）（ ａｍ１，斟（酌）、商量）：口缀＋三音；（３６）（ ａ?３，
形容词之后附加成分：～。

ｎｄｏｎｇｑｃａｎｇｊ．光彩炫目。

）：光义＋昌音；（３７）（ ｉ１，（风）吹）：口义＋之音；（３８）（
ｉ２，如（果）、倘（若）、假（如））：口缀＋直音讹；
（３９） （ ｕ?３，都、总、全部、统统、完全）： 双（注：汉字“ ”同汉字“总”）；（４０）（ｔａ?４，
撑、顶）：扌（手）义＋等音。

以上的描写是从字素角度描写整体方块壮字的缩影。

由此可知，从字素角度描写方块壮字不失为从物质基础研究方块壮字的一种视角。

４．２　字素运用的注意事项
汉字“妈”和“驾”中虽字素“马”同形，但二者并不属于同一类字素，前者属于音素（声旁），后者属于义素（形旁）。

在方块壮字中，有些同形的字素（或字缀）也可能属于不同的类，在拆字时要特别注意。

４．２．１　音素、义素之别
（４１）马：Ａａｎ（ａ：ｎ１，鞍）［９］４；Ｂ犸ｍａ（ｍａ１，狗）［９］３０２；（４２）木：Ａ?ｇｙａｅｕｚ（ｋｈｊａｕ２，＜方＞枫）［９］２２３；
Ｂ
ｍｕｊ（ｍｕｋ７，＜方＞肚）［９］３３４；（４３）门：Ａｄｏｕ（ｔｏｕ１，门）［９］１３７；Ｂｍｕｅｎｑ（ｍｕ：ｎ５，烦闷）［９］３３３；（４４）奴：
Ａ
ｈｏｉｑ（ｈｏ：ｉ５，我［谦称］；奴隶；仆人，佣人）［９］２５５；Ｂ胬ｎｏｈ（ｎｏ６，肉）［９］３８４；（４５）米：Ａ
ｈａｅｕｘ（ｈａｕ４，谷物；米饭）
［９］２３９；Ｂ脒ｍｂｉ（ｂｉ１，＜方＞胆）［９］３１６。

例（４１）～（４５）中的方块壮字都为形声字，同形字素在Ａ列中都属于形旁，即义素，其中要注意的是例（４１）Ａ中的“马”虽然不表示“鞍”的材质，却表示“鞍”实际使用的对象“马”，即鞍属于马具，故而“马”属表义构件。

同形字素在Ｂ列中都属于声旁，即音素。

值得注意的是例（４３）Ｂ中的“门”的普通话音为ｍéｎ，而壮语中“烦闷”写作ｍｕｅｎｑ（ｑ为第５声声调），可见壮族造字者借汉字的ｅｎ韵字来表示壮有、汉无的ｕｅｎ韵字，是为近音借表；另例（４４）Ｂ中的“奴”的汉字韵为ｕ，而所表的壮语词韵为ｏ，似乎相差有些远，事实上此为孤例，方块壮字中借ｕ韵的汉字表示ｏ韵壮语词的音者
另如，?ｂｏｈ（ｐｏ６，父亲）［９］３０（布：ｕ韵），助ｃｏｈ（
ｏ６，向；往；朝［放在动词后面和名词前］）［９］８３（助：ｕ韵），古ｇｏ（ｋｏ１，棵；株）［９］１９７（古：ｕ韵）等。

４．２．２　双素与音素、义素的区别
（４６）心：Ａ心ｓｉｍ（θｉｍ１，心）①；Ｂｂｕｎｇ（ｐｕ?１，笨）［９］３６；（４７）男：Ａ男ｎａｍｚ（ｎａ：ｍ２，男）；Ｂｓａｉ
（θ
ａｉ１，男）［９］４４５；（４８）大：Ａ大ｄａｉｈ（ｔａ：ｉ６，大）；Ｂ?ｄａｈ（ｔａ６，河）［９］１０５；（４９）路：Ａ路ｌｏｈ（ｌｏ６，路）；Ｂｌｏｑ（ｌｏ５，稍）［９］２９５；（５０）分：Ａ分ｆａｅｎ（ｆａｎ１，分）；Ｂ蚟ｆｗｎ（ｆшｎ１，雨）［９］１６３；Ｃｂｉｅｋ（ｐｉ：ｋ７，离别；分别）［９］２２。

例（
４６）～（５０）中，同形字素在Ａ列都属于音义构件，它们既借汉字的音，又借汉字的义而单独成（方９
３第２期 韦亮节：字素———一种研究方块壮字的新视角
块壮）字，故而对方块壮字而言，它们属于独素方块壮字；而Ｂ、Ｃ列中的同形字素都和其他构件组合成字，对于方块壮字而言属于合素方块壮字。

同形字素在例（４６）、例（４７）的Ｂ列和例（５０）的Ｃ例中都属于义素，值得注意的是例（４６）中的“心”表示与心智有关的意义。

同形字素在例（４８）～（５０）的Ｂ列中都属于
音素，要注意的是例（
４８）Ａ列中的“大”取音自粤语音［ｄａｉ６］［１１］１９４，而Ｂ列中的“大”取音自普通话音ｄà；而例（４９）Ｃ列中的“白”借粤语音［ｂａｇ６］［１１］４１８而以表壮语音。

４．２．３　字素和字缀的多用
以“口”为例，如：（５１）嗬ｏ（ｏ１，蓝（色））［９］４００；（５２）ｄｏｅｎｇｈ（ｔｏ：１，
些（不定数词））［９］１３１；（５３）?ｂａｋ（ｐａ：ｋ７，嘴，口）［９］１２；（５４）稯ｈｅｕｈ（ｈｅ：ｕ６，叫，唤；称呼，唱）［９］２５１；（５５）ｇａｅｕｊ（ｋａｕ３，米，饭，稻谷）［９］１７２；
（
５６）ｈａｅｊｕ（ｈｅｕ３，进，入）［９］２３９。

例（５１）和例（５２）中的构件“口”都属于字缀，不示音也不表义，而“荷”“动”都属于音素，其中“荷”粤
语音［ｈｏ４］［６］１８３而得声。

例（５３）和例（５４）中的“口”都属于义素，例（５３）中的构件“口”即表示嘴巴（名词）本身；例（５４）中的构件“口”表示嘴巴发出的动作。

例（５５）和例（５６）中的“口”都属于音义构件，其中例
（５６）中的“口”借粤语音［ｈｅｏ２］［６］２００而得声。

５　结语
字素的优势在于其与音义的紧密结合，且这一称说充分体现方块壮字的性质（音义文字）。

在紧扣壮语音义的基础上，以字素（包括字缀）为视角去解构方块壮字的内理，得出独素方块壮字、减素方块壮字、合素方块壮字和素缀方块壮字四大类。

而字素可分为表音字素、表义字素、音义双表字素三大类，所以四大类方块壮字又可再具体细化。

如独素方块壮字可细化为表音的独素方块壮字、表义的独素方块壮字（相比之下，造字法的借义字则要狭隘得多，因为借义字只是针对借汉字义以表义的方块壮字，而义素方块壮字包括借义义素方块壮字、借形义素方块壮字和象形义素方块壮字）、音义双表的独字素方块壮字；又如，合素字可细化为双音素方块壮字、音义双素方块壮字、双义素方块壮字等。

减素方块壮字和只含一个字素的素缀方块壮字的再细化与独素方块壮字的细化表述相当，而含两个或以上的字素的素缀方块壮字的再细化表述则与合素字的细化表述相当，不赘述。

总之，从字素的视角去研究方块壮字不失为一种具体可控的描写方块壮字的视角。

与造字法的高度概括性不同，字素视角主要针对每一个方块壮字，在有限的字素（及字缀）类型中可以去解析几乎所有的方块壮字，使所拆分出来的每个字部分都能对应或音或义或非音义成分，从而为探索方块壮字的研究另辟一条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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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转第４７页）
０４广东石油化工学院学报 ２０２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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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柳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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Ｍｏｒｐｈｅｍｅ：ＡＮｅｗ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ｏｎｔｈｅＳｔｕｄｙｏｆＺｈｕａｎｇ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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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ｍｏｒｐｈｅｍｅ；Ｚｈｕａｎｇ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ｎｅｗ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
（责任编辑：贺嫁姿）７
４第２期 潘永辉：论红色文化的离“苦”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