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蛙

夏夜的村庄，是交给蛙们的。 可这是在城里，城里哪来的蛙呢？我侧
万象 6 国学
耳谛听，没错，是蛙叫。和乡下肆无忌惮的 叫法不同，来到城里，蛙们到底有些拘谨了， 完全是试探式的，呱，呱，一两声。停停， 换换气，再来一两声，呱，呱。
刚 下 过 一 场 雨， 空 气 湿 润 凉 爽。 我 去 散步，拐过路边一个小公园。公园边上，长 着数不清的木芙蓉，密匝匝地绿着，开着薄 绸子一样红艳艳的花。几只蛙就伏在花下面 唱歌。
亮，他们愣是一点小小的惊诧也没有。他们 在蛙声中晚饭，洗漱，纳凉，睡眠。稻田里 的水稻，催开了一团又一团细粉的花，于夜 风中播着清香。还有棉花、玉米，还有黄豆、 南瓜、丝瓜和向日葵，还有厨房门口那一大 蓬紫茉莉。哪一样没有被蛙们的歌声灌醉？ 开花的拼命开花，结果的拼命结果。露珠在 蛙声中轻悄悄滑落；夜鸟偶尔一声轻啼，是 做了一个溢满歌声的梦吧？天上密布着的星 星，似乎变得更亮了。
甚至，在人家的花坛里，也有蛙来造访， 在那里引吭高歌。——城里，竟也是蛙声遍 地了。这令我惊喜且惊奇，这些蛙是从哪里 而来？
我想到了雨。 对，是刚刚下过的这场雨引诱来的。大 雨喂饱了树。树说，留些雨水给花朵吧。花 朵吃饱了，说，留些雨水给小草吧。小草吃 饱了，说，留些雨水浇灌泥土吧。低洼处的
最美晨读
万象 7 国学
书声 琅琅
雨水，汇聚到一起，亲密无间。一阵风过， 竟也像小河一样泛起波浪。
雨一定是蛙的情人。蛙奔着雨来了，跋 涉再远的路，也奔来了。树脚下，花朵间， 小草的叶片儿上，低洼处的水里，哪里都有 雨的影子，蛙一一找到，与它们会合。它激 动地唱啊唱，说不完的情话一箩筐。
我很吝啬这几声蛙叫，久久站着，听。 路过的人，亦有被蛙声牵住脚步的，他们停 下，侧耳，脸上有惊喜浮现。——听，是青 蛙在叫呢，一人说。明明是句多余的话，却 博得大家一致地点头，微笑。生命是如此活 泼喜悦，叫人如何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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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能听到几声蛙鸣，在夜晚。 一开始，我以为听错。蛙声在乡下不足 为奇，乡下的夏夜，没有蛙叫，那还叫夏夜 吗？那简直就像沙漠里没有沙子，北冰洋里 没有冰山。 乡下的夏，是因蛙们而丰富丰满的。天 边夕照的绯红，才刚刚收去尾梢，虾青色的 夜幕，才刚刚拉开一条缝，蛙们已等不及了。 它们彩排一天了，这个时候，争先恐后地登 台，鼓足了劲儿，亮开嗓门儿，一曲又一曲 的大合唱，便响彻四野。 乡人们习以为常了，任蛙们的歌声再嘹
我走过一座桥，也听到了蛙鸣。桥建在 供市民休闲的广场上，广场上有人工小河东 西横贯，河边植有柳和木槿。河里面浮着睡 莲七八朵，水草蔓生。一场雨，使得河水看 上去很有些辽阔的样子。蛙们就蹲在睡莲之 上，往来在水草之间，载歌载舞。
路边的植被中，蛙在唱歌。那是些冬青 树和红叶李，还有些绿莹莹的三叶草。蛙在 其中快乐地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