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让“教育研究”更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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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让“教育研究”更灿烂
摘要:想象对于创造性思维活动具有显著意义和重要作用。
创作与审美因想象更具魅力,教育研究同样离不开想象力。
实证研究中的数据,不依赖想象性的推论,即失去研究的意蕴。
为此,文章提出:教育研究的想象最终必须落脚于培养人;教育研究的想象应该着眼于未来
发展;教育研究的想象必须基于教育改革的现实。
关键词:教育研究想象发展
想象,顾名思义,想出有形之“象”。
《韩非子·解老》中道:“人希见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图以想其生也,故诸人之所意想者,皆谓之象也。
”韩非子也许是中国最早提出“想象”一
说的人,从他的说道中不难发现,想象的过程是意想,是推断,是复原,想象的结果是“象”,是成像,是仿佛,是有形之物象。
春秋时期可能北方好歹还能看到大象。
到了战国,因为气
候急剧变化,北方开始变得寒冷干燥,大象等动物就慢慢往南方移。
故而,韩非子这些北方
人就犯愁了:大象长啥样?咱们看古书听传闻说有个叫大象的东西,可是没亲眼见过?看不到,听人说也不明白这动物到底是个啥样。
所以,大家只能根据以前的记载,民间的传说以
及大象的尸体,象牙等等东西,去想象大象是啥样。
在想大象这个过程中,又要想大象的样子,又要想大象的颜色,又要想大象吃啥,叫声怎样……这种“在客观事物的影响下……头脑中
已有的表象经过结合和改造而产生新表象”[1]思维的过程,就是想象。
与之相应,实现这一
思维过程的能力,便是想象力。
古希腊哲学家亚里斯多德说,“想象力是发明、发现及其他创造活动的源泉”。
写作、研究与评论着实是一种创造活动,自然离不开想象,固然需要想象力。
“没有想象,便没有艺术”。
没有想象,人类的精神生活是苍白乏味的。
同理,没有想象,创作、审美、评论等一系列精神领域的研究则显得暗淡无力。
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中说:“文之思也,其神远矣。
”“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这就形象地揭示出
想象的魅力与技法:充分想象才能构思奇特,创设情境方致超越时空,而这一切离不开“凝虑”与“动容”,“凝虑”即深思提纯,“动容”乃变幻求新,而这两点也正是教育研究的“硬核”。
想象,是值得信任的叙述,因为,每一个想象都建立在现实材料或已有表象的基础上。
研究中的想象,更是值得信赖的描述。
学术界通常将研究的方法分为“实证研究”和“思辨(理论)研究”,但无论是哪种方法都离不开“想象”。
譬如,“实证研究”中的“量化研究”,倘若以为凡所用数
据以数字形式存在的都是量化研究,那就走低跑偏了。
那些采用量化资料但没有提出理论假
设并进行统计假设检验的研究,不是量化研究。
事实上,理论假设也是在大量材料基础上的
理性推论和大胆猜想,因而,几乎所有研究中的成果预期都离不开想象性的结论描述,即使
有的想象性描述或缺偏颇甚至是错误的,但都不影响研究的科学性和创新性,更何况教育研
究与评论,更多的是质化研究与混合研究,一种情境角度的微变,都可能影响结论的判断。
文学创作上的想象一般来说包含两类:一类是再现想象,一类是创造想象。
再现想象是根据
文字、材料、符号再现别人创造的形象,比如看图作文、扩写、续写、演义、传奇都属于这
一类;创造想象是指不依赖现成的材料,而是根据自己的写作目的创造新形象的心理过程,
比如我们看到的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像牛郎织女、阿Q、祥林嫂、窦娥等就是靠创造想
象完成的。
初唐“吴中四士”之一的张若虚仅凭一首《春江花月夜》(此人传下来的诗总共就
两首)就“孤篇盖全唐”,被闻一多赞为“诗中的诗,顶峰中的顶峰”。
试问身为山东兖州兵曹
的张若虚凭什么“孤篇横绝,竟为大家”?凭的是诗中的奇特想象。
在张诗中既有对
“春”“江”“花”“月”“夜”五大意象声、光、色交融的再现想象,更有对宇宙与人生这一亘古话题情、思、理的创造想象(哲学思索)。
“在《春江花月夜》中,诗人羡慕着在月夜里回家的游子,想象中出现的却是温暖实在的家园。
”“从对春江上月景的描摹到对宇宙发出理性的探寻,然后又抒写对人生的眷慕。
”[2]可见,若有清幽之佳境,却无深情之眷恋,谈不上意境迷人;纵怀眷恋之深情,却无启扉之境界,称不上想象奇特。
想象,是苦思中的镜像,是镜像中的
苦思!苦思是路径,是桥梁;镜像是结果,是呈现。
苦思是情与意,揭示的是人与人、人与
宇宙的相生关系;镜像是物与境,呈现的是人与场景、人与社会的相融关系。
由此,我们可
以得出这样的启示:教育研究中的想象,其旨归应该是着眼于如何更好地促进人的发展,师
生一起共同构建精神的家园。
全部教育研究的想象,应该聚焦“培养怎样的人,怎样培养人”。
否则,教育研究就会陷入乌托邦。
由科幻作家刘慈欣同名小说改编的《流浪地球》,自2019年2月5日在全国上影后获得近
百亿的票房,并荣获第3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还被中宣部和教育部推荐为中
小学生观看的影片,正是因为故事设定在2075年未来之境,太阳即将毁灭,已经不适合人
类生存,而面对绝境,人类将开启“流浪地球”计划,试图带着地球一起逃离太阳系,寻找人
类新家园的科幻猜想;同样,2019年7月26日在中国内地上映由饺子执导兼编剧的《哪吒
之魔童降世》,是一部改编自中国神话故事的动画电影,该片讲述了哪吒虽“生而为魔”却“逆
天而行斗到底”的成长经历。
也正是由于该片根据中国古代神话故事进行“逆行式”创编,用丰
富的想象、大胆的夸张等艺术手法回应了当今人们对孩子健康成长等方面的教育问题,赢得
了孩子、家长和社会人群的高度认同。
故而,上映两个多月就被2020年第92届奥斯卡最佳
国际影片推介委员会授予特别荣誉推介电影。
无论是故事新编还是前瞻未来,都应和了当下
人们对未来世界和人类生存发展的超前想象和极度关注,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艺术创作
与研究记实写真多于虚拟幻生,人们对未知的、虚拟的、科幻的是如此渴望,是多么欲求。
这一切足以可以判定,想象,丰富的想象力,确实能掀起创作的第一波高潮,而作为研究与
评论的“二度创作”若也依托“想象”这一“好借力”,虽不敢说“送我上青云”,却定能掀起文艺创
作的“第二波高潮”是不容质疑的。
具体到教育研究的想象来说,同样需要“面向未来”。
以教
育研究常见方式“反思”为例,杜威先生认为:作为教师基于日常的教育教学实践所进行的思
考和评判,教育反思不仅仅被视为一种批判性思维活动,我们还可以将其视为一种生存的方式。
[3]而提到反思,很多人会望文生义地认为仅仅是对既往的思考。
其实,反思还包含着“怎么办”,即“涉及到当前或未来如何改善现状”,或具体为“下次教室里发生类似的事我该怎
么办?”[4]这就需要教师在“发生了什么”“意味着什么”的基础中,进行深入的想象,唯有这样,才能实现杜威先生所要求的,使“这个过程本身就具有真正的教育价值。
” [5]
当然,无论想象多么丰富奇特,都要遵循一条法则,即“想象要合情合理”,就是要合乎生活
逻辑和宇宙哲学,“借事实中的有无研究虚拟中的无有”。
《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是虚拟中“有”,现实生活中的“无”,但虚拟中的“神猴”却有着生活中“凡人”的情感与精神,现实生活中
类似孙悟空的大有人在,但世俗凡人不能实现的愿望却在神灵世界里实现了。
这就是写作学
上的“错位”与“互补”:大人不能做到的事,小孩做到了;活着做不到的,死后圆梦了;人类
做不到的,动植物新特种(如智能机器人)做到了;一定时空(境遇)中不能实现的事在另
一个时空(境遇)中实现了,不便、不能、不敢说的事都可以托物言志,借景抒怀,隔空对话。
如《皇帝的新装》《卖火柴的小女孩》《蚊子与狮子》《假如给我三天的光明》《我与
地坛》等。
文学是人学,人学讲究的是以人性为本,人不仅要活在当下(活着),更要缅怀
过去(复活)、憧憬未来(长生),活着是看到听到体验到的,而复活和长生却想到猜到梦
幻到的。
写实比较骨感,写虚充满浪漫,骨感残酷多忧伤(如杜甫),浪漫美妙常豪迈(如
李白)。
文学是人学,讲求的不仅是作者自己不吐不快,更要让读者他人读后更快,形成共鸣,这才是好作品,才会流行,流传,走向经典。
需要强调的是,只有当想象力和洞察力完美结合时,教育研究中的想象才真正出现,否则就
是瞎想、空想和胡思乱想。
诚如马克思所说:“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
”郭沫若先生写于1921年10月24日的《天上的街市》
很早就入选语文教材,记得儿时学读这首诗时,我们几乎没逛过什么街市,只是对家乡的集
市有点印象,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阅读与追捧,因为诗歌中的想象催生了我们的想象,其实
现实境遇中街市是冷寂的、昏暗的、没有情趣的,然而天上的街市是热闹的、闪烁的、充满
浪漫的,原本令人生厌的阻隔爱情的“天河”在诗中却成了“浅浅的”“不甚宽广”,因为牛郎织
女“定能骑着牛儿来往”,更为浪漫的是“那朵流星”就是他(她)们“提着灯笼在走”的证明。
“天街”“天河”“珍奇”“牛郎织女”等是神话故事让孩子们有了知觉,“街灯”“牛儿”“灯笼”“流星”
是现实世界让孩子们有了体验,当二者跨越时空交融在一起,由画意催生诗情的时候,没有
的有了,模糊的清晰了,不能实现的成为现实了。
怎能不让读者升腾起热爱生活、向往自由、追求幸福的生命渴望呢?但现实的教学方式却是运用媒介,形象直观,喧闹讨论,哪里还有
沉吟涵咏,吟哦畅想,“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哪里还能做到古人所说的“形在江海之上,心
存魏阙之下”?学习情境的创设倘若总是直观与热闹,那孩子们的想象与联想之能又从何而来?那“钱学森之问”就成了永远的伤痛。
当我们检讨“十年课改,基本失败”[6]时,不妨重新审视:当年的课改方案所谓新理念、新体系、新模式,“让我们憧憬着课程改革的未来”[7]无疑,这
是对教育改革的宏大想象。
但最终导致由想象到实践“失败”,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新课改
专家所想象的:“这次课程改革力图实现三大转型:课程政策从‘集权’到‘放权’的转型;课程范
式从‘科学中心主义课程’到‘社会建构中心课程’的转型;教学规范从‘传递中心教学’到‘探究中
心教学’的转型”[8],“在我国的中小学校,要全面实现上述‘三大转型’并不现实。
”[9]教训不可
不谓不深,付出的实践成本不可不畏不高。
由此推论,教育研究与评论语境中,也只有当想
象与研究二者深度浸润时,以实料为据,但又不拘泥于现实而有极高抽象的深化与外延,才
能让想象在研究与评论中更加灿烂生辉。
果真如此,神话中的“哪吒”也一定能穿越时空,在神、魔、凡三界中拥有神童、魔童和儿童三张互通互用的“身份证”!
想象力是人不可缺少的一种智能,是人的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智慧,是教育研究灿烂绽放的催
化剂。
“教育进展国际评估组织”(IAEP)1992年对全球21个国家和地区进行的数学和科学测试的结果显示,中国孩子的计算能力排名世界第一,想象力却排名倒数第一,创造力排名倒
数第五;美国一个权威咨询机构调查结果表明:孩子1岁时,想象力、创造力高达96%,可
这种情况在7岁上学以后发生逆转。
到10岁时,孩子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力只剩下4%;由
教育部和团中央共同发起的调查显示,在全国19000名大中学生中,认为自己有好奇心,有
自信心,有毅力的,富于想象力的仅占4.7%,只有14.9%的学生认为应该培养自己的探究能力、对新事物的想象力和收集信息的能力;法国科学家、哲学家、启蒙思想家狄德罗早在
300多年就提醒,“想象,这是一种特质。
没有它,一个人既不能成为诗人,也不能成为哲学家、有思想的人、一个有理性的生物、一个真正的人”。
如此报告与箴言对我们今天从事教育和教育研究的人来说委实是一次又一次的沉重的拷问与严正的警告!
想象,让“教育研究”更灿烂!
本文系江苏省“教育发展研究”专项课题“智性教育研究与实践”的部分成果。
参考文献:
[1]朱智贤,林崇德.思惟发展心理学[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北京,1986:324.
[2]罗维.孤篇横绝美在深情——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品赏[J].名作欣赏,2000(03):96-97.
[3][5] [美]约翰.杜威,姜文闵.我们怎样思维.经验与教育[M].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
[4][英]斯科特.巴克勒和保罗.卡斯尔,写给教师的心理学》[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
社.2016:257.
[6][8][9] 查有梁.十年新课程改革的统计诠释[J].教育科学研究,2012(11):5-15.
[7]张晓东.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困境与超越.教学与管理,2007(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