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方言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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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山丹
山丹方言趣谈
山丹一中赵琼
山丹方言属于北方方言区西北次方言区秦陇语群。山丹方言具有语音系统清晰、方言词汇丰富等特点。随着文化教育的逐步普及和社会交流的日渐深广,山丹方言正在发生着急剧而深刻的变化。作为区域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我们不妨对它来一番趣味性的审视。
山丹方言的声韵调系统是很严整的,也就是说与普通话相比,有很强的规律性。从声母方面来说,山丹话与普通话相比,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sh、r与u及u打头的韵母相拼时变成了f、v。如"叔、书、耍、刷、拴、甩、说、顺"在山丹话里都变成了f声母,"如、入、儒、软、弱、绒、锐、润"也都变成了v声母(普通话没有这个声母)。山丹人有时把人名字里的"顺"、"儒"错写成"奋"、"武",因为在山丹这是同音字。学习普通话时除了要学会shu、ru之类的发音外,还要注意区别哪些字该读shu、ru,哪些字该读fu、wu。有人把舒服(shūfu)、粉刷(fěnshuā)读成shūshu、shǔnshuā,这就错了。还有一个人给同学主持婚礼,把人家夫妇(fūfù),说成了shūshù,这就更不应该了。山丹话声母中有古音遗存现象。如"街芥解戒角,敲腔,项杏瞎下巷鞋涎咸"这三组字,在山丹方言中分别为g、k、h声母,而在普通话中则是j、q、x声母。音韵学上讲现代j、q、x声母来源于古代的g、k、h和z、c、s,这一点正好在山丹话中找到了例证。
山丹话在语音方面还有一些特点,比如有"儿尾"、"子尾"而无儿化韵的特点,轻声词较多的特点等,此处恕不赘述。
在词汇方面,山丹话属于北方话,也就是说处在普通话的基础方言区,所以与普通话的差异不是很大。但是作为西北方言,尤其是人口渊源较为复杂的边远地区方言,其词汇系统也还是很值得研究玩味的。
歇后语是方言土语中的一座宝库,其中也不乏闪光的珍珠。如:拿上麻秆子打狼呢--一家怕一家;借上人家的娃娃赌咒呢--不害心疼;道士拾了个狗卵子--撂也不是了,吃也不是了;端上筛子饮驴--给驴尽心呢;狗皮袖盖子--不是上排场的东西;狗戴凉帽子--照人行事;天窗里吊苜蓿--哄得老牛害相思。这些语言里充满着先民们的睿智和幽默,有着深厚的生活底蕴。
谚语中的深刻哲理也是地方民俗文化的重要精髓。如: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老手旧胳膊,一个顶十个;跟好鬼,喝好水,跟的个邋遢鬼,喝的是烂恶水;人情不是债,提上锅儿卖;人颠(轻佻癫狂)没好事,驴颠没草吃;活的给一口,强如死了献一斗。这些话语常常出现于一些长者的口里,作为平时讲理说事的重要理据,并且往往能收到很好的效果。农事生产等方面的谚语更是数不胜数,一代一代心口相传,渐臻准确精要。如:不怕使三天,就怕抽三鞭;九九一场雪,来年好打麦。这些形象生动的语言透露着劳动人民生生不息的顽强智慧和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山丹方言中称祖父祖母为爷爷奶奶,称父母为爹妈,伯父伯母为大大嬷嬷(màma),叔父叔母为爸爸婶婶,岳父岳母为外父外母,外祖父母为外爷外奶,姑、姨未嫁时称娘娘(niāngniang),婚后称姑妈、姨妈。子女,一般称娃子、丫头,也说儿子、姑娘。有的地方按子女排行称作大娃、二娃,或大鬼、二鬼。对年幼的孩子可昵称为"碎娃子、碎鬼",一岁以内的可称为"小渣渣、碎渣渣"等。称谓语中的"小"字很有意思。小姨子就是孩子的姨,小姑子就是孩子的姑,小舅子就是孩子的舅。同理,小叔子、小婶子自然是孩子的叔婶。至于现在说的大姨子、大舅子、大姑子,应看作对"小~子"的仿词。
从有些称谓方式上可以看出山丹民风的古拙朴厚。如两亲家之间或已有子女的连襟之间,互称姨爹,实质上是模拟子女的身份和角色尊称对方。同样的道理,已有子女的女婿可以称呼岳父岳母为外爷外奶,已有子女的姐夫小舅子之间,可以分别称为姑父、舅舅。
山丹方言词汇中有许多词从构词上来看颇有意趣,有些词语形象感非常强。如有的词直接描摹事物形状,如"鼻疙瘩、蛤蟆骨都子"等。有的是用比喻的方法造词,如"面旗子、苶果子、锅盔、羊胡子(一种野生植物,人可食)、石娃子(卵石)、挑担(连襟)"等。再如:"尖尖棍"指拨弄是非(山丹方言叫戳是弄非)的人。"奶干子"指一个母亲最后生的孩子,也叫"垫窝子"。"仄棱子"是说侧卧。"仰板子"是指仰卧。毛笔又叫"生活"。雷又叫"呼噜爷"。买药(多指中药)称作"抓药"。"割肉、扯布、灌油、称菜"等,其中的动词其实都是购买的意思。
山丹方言中有些词语在语序上与普通话不同,其中多数是同义语素并列构成的合成词。如"籽种、地土、利麻、实诚、面情、食粮、尘灰、菜蔬、路道、共总、倒反、找寻、头先";当然也有其他情况,如"知不道(不知道)、甚不好(不甚好)、笼蒸(蒸笼)"等。
山丹方言中拟声、摹形词较为丰富,且多表现为形容词的生动形式,如:油油儿的、水水儿的、黑囊囊的、苦嗓嗓的、呻呻唤唤、诡诡计计、甜不兮兮、淡不干干、贼几慌忙、滑几溜光、稀里达繁、弯里圪娄。
因山丹方言属北方方言,所以在语法方面与普通话的差异不是很大。山丹人学习普通话,主要的是学习它的语音,其次才是词汇和语法。下面略记一些有关方言与普通话的有趣故事:
海带与鞋带某甲说,我的鞋(hái)带子开掉了。乙说,应读"xi é带"。后某日吃饭,甲说:"这xié带好吃!"众皆愕然相觑,乙则恍然而复哑然--甲说的其实是海带。
一手吃"一手"是一并、彻底的意思,如"一手办完"等。因此劝人不要客气、一次性吃饱,就说"一手吃"。据说有外地人来,主人劝其"一手吃",客人自始至终只用一只手吃,而另一只手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走与跑笔者在西安问路:"老先生,从这里到大雁塔远不远?"答:"不远,从这里再往前走就到了。"我说"跑着去就可以了吗?"答曰:"无须跑,走着去就可以了。"原来笔者用的"跑"是方言词,步行之意,普通话中"跑"是奔跑之意。
方言是地方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以来我们对它的重视和研究还很不够。在西部大开发的进程中,我们认识方言,研究方言,挖掘方言中的文化意蕴,对于本地区经济文化建设有着重要的作用。同时通过对它的研究分析,找出其与普通话的对应规律,学好用好普通话,这对开发西部、建设西部也将会是大有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