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书的军旅藏书事迹
论晚清帝师翁同龢的书籍人生
论晚清帝师翁同龢的书籍人生史岩松【摘要】同治、光绪两朝帝师翁同龢,是晚清政坛的显赫人物,也是典型的封建知识分子,一生与书籍结下了不解之缘.翁同龢无论是藏书、校书,还是读书、藏家交往都达到了顶级藏书家的标准,成为封建社会上层士大夫藏书的典范.文章以书籍为线索来解读不一样的翁同龢,揭示其丰富多彩的嗜书人生.【期刊名称】《山东图书馆学刊》【年(卷),期】2018(000)003【总页数】5页(P100-104)【关键词】翁同龢;藏书;校书;读书【作者】史岩松【作者单位】西安培华学院图书馆,陕西西安 710125【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G252.17;G258.83说到晚清政坛,翁同龢绝对是一位风云人物。
咸丰六年(1856)状元,同治、光绪两朝帝师,刑部、工部、户部尚书,军机大臣、总理衙门大臣、协办大学士,清流派领袖,位极人臣,乃汉人官员之翘楚。
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戊戌变法皆与其有关,是一位参与决定中国历史走向的人物。
由于政声颇著,其他成就多为所掩,实际上,翁同龢还是著名的藏书家、书法家、诗人。
翁同龢(1830-1904),字声甫,号叔平,晚号松禅、瓶庐,江苏常熟人。
翁同龢是典型的封建社会知识分子,读书、治学是其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内容。
书画、碑帖之外,举凡买书、借书、抄书、校书、受书、读书、鉴书、进书、教书、整理图书、记录书林资料、与文献家交往等等,纵贯其一生,没有书籍陪伴的翁同龢,其生活乏味而暗淡,不可想象。
1 藏书翁同龢或是政治声望太著,藏书家的身份并不为时人及后人所注意。
叶昌炽《藏书纪事诗》未予著录,叶氏此书“旧例不录生存”,宣统二年(1910)刊印时,续增九人,晚者如周星诒,与翁同龢同于光绪三十年(1904)辞世,且叶昌炽与翁同龢多有交往,宣统元年(1909),翁氏又诏复原官,叶氏失收,实有不解处。
民国时,伦明撰《续补藏书纪事诗》也未收录。
实际上,常熟翁氏,位在晚清九大藏书家之列,岛田翰《皕宋楼藏书源流考》云“盖海外藏书之家称四大家,近又加五……常熟翁氏是也。
名人故事:藏书历程_名人故事
藏家无三代,这是形容收藏难的一句俗语。
我酷爱藏书,但称不上家。
藏书仅五、六千册。
然这新旧交错的有限存书,却有着坎坷历程。
我与书结缘,始自小学 3 年级。
那时正值 50 年代初期,读书风气尤盛,苏联小说和鲁迅作品曾令我着魔,狂读不止。
我贪婪地想占有它,但因穷常望书兴叹。
幸得班主任厚爱,多次赠阅。
尔后,两位哥哥相继出国,他们的藏书自然被我吞并,加之部分祖传之书,我破天荒构建了个人藏书室。
总数也近千册,一放学便寄情书室,其乐亦陶陶。
60 年代第一春,豪情满怀跨入中山大学校门,如饥似渴攻读中外名著和文艺理论,自认为个人藏书纯属小儿科,不屑一顾。
于是,只带上清康熙 55 年(1716 年)出版的 42 卷《康熙字典》和两巨册梁启超《饮冰室合集》、《饮冰室诗话》等有用之书,余皆弃之如敝屐。
抚今追昔,不胜嘘唏。
这批弃书中大都有我写的眉批,虽是学子涂鸦,却具有纪念价值,更何况还有于今难得的苏联小说。
倘能再得,我愿十倍赎回。
5 年清苦的大学生活,节衣缩食,假期留校做短工,拼命购书,很快又在床头桌面上堆起书山。
毕业分配在即,偏逢文革,串联归来,发现书山少了一角,想必是被人顺手牵羊了。
无奈之余,打点行李西行就职。
其时因书过重,行色倥偬,且中读书无用论的流毒。
竟视祖传至宝 42 卷《康熙字典》和梁启超诗文集为赘物,遗赠学弟,待醒悟欲索回,却已荡然无存。
每念及此,真有切肤之痛!70 年代初,我奔赴百年未遇的抗洪前线,数天后归家,惊觉藏书也泡汤数日,几乎全军覆没,连珍藏的一批文革出版物也浸成纸浆。
噙着泪花捞起一部分,在烈日当空的操场上一页一页慢慢翻晒着。
殊不料一周后被某领导请到办公室,桌上摆着他捡到的署我之名的古典戏剧《西厢记》、《牡丹亭》、《长生殿》等书,要我主动清理消毒,不准散布封、资、修。
于是,我的藏书再次遭殃。
到了 80 年代,我在广西社科院潜心研究抗战时期文学史。
历时 6 年,几乎跑遍全国各省市图书馆,查阅了大批报刊、书籍,拜访了近 200 名著名文艺家及其家属。
清朝政治家翁同龢生平简介
清朝政治家翁同龢生平简介翁同龢,是晚清著名的政治家和书法艺术家。
对于他的书法,幼年时期多以欧、褚的书法为学子,中年时期则致力于颜真卿的书法。
以书法而闻名,晚年沉浸于汉隶,在同光书法家中名列第一。
当时的书法家都对他的书法造诣十分敬佩。
翁同龢是晚清政坛的重要人物,先后担任了同治、光绪两代的帝师。
在光绪时期,因为卷入了政治斗争中被慈禧太后罢了官。
让他首次出任是在光绪八年时期,第一次担任了军机大臣。
在担任起主要参与了两项重大政治斗争革命,其一就是参与了处理云南军费报销舞弊案,其二就是参与中法越南交涉的相关事宜。
其次在生活爱好上,比较很喜欢藏书和学习书法,并且在这方面有较高的造诣。
他在京为官将近40多年,在他的书法中,最擅长的就是楷书和行书,同时也深得颜真卿书法的精髓,写出了具有自己个性的书法作品,形成了翁氏独特的书风。
因此他的作品在清代书坛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关于他的评价也是很高。
关于他的故居,现在叫做“翁同龢纪念馆”。
这座纪念馆开放于1991年11月1日,到目前为止,翁同龢故居是保留比较完整的,具有江南风格的官僚住宅。
也就是在这里翁同龢过了他的青年时期。
直到1990年,他的玄孙美籍华人翁兴庆将这座故居捐献给了国家,并于1996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翁同龢日记》一书起自咸丰八年六月二十一日,迄于光绪三十年五月十四日。
这本书里主要记叙了这一时期的许多重要的史事及作者自己的思想感情。
作者就是书中的主人公翁同龢,他是晚清政界有重要影响的人物之一,曾在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日战争,戊戌变法中都参与了重要活动。
这本日记也被誉为晚清的三大日记之一,其中的内容相当丰富,但据一些学者考证,关于其中记载的有关于戊戌变法和维新派的内容有被删减过。
翁同龢所撰写的《翁同龢日记》又称之为《翁文恭公日记》,这本书对后人来研究清朝的历史,尤其是晚清时期以来所发生的许多重大历史事件起着非常重要的文献查阅作用。
就连同许多国外的历史学家都很是关注这本书。
曾国荃致翁同龢信札考释
㊀[收稿日期]2020-11-19㊀[作者简介]李文君(1976 ),男,内蒙古卓资人,故宫博物院故宫学研究所研究馆员,博士,研究方向:明清宫廷历史㊂曾国荃致翁同龢信札考释李文君(故宫博物院故宫学研究所,北京100009)[摘㊀要]国家图书馆与故宫博物院藏有曾国荃致翁同龢信札4通,是研究曾国荃与翁同龢关系的重要材料㊂这4通信札,从时间上看,主要作于曾国荃任职两江总督期间;从内容上看,主要涉及曾纪泽后事的处理㊁陈湜复出的运作,江南地方事务的通报等;从文献价值上看,对研究湘乡曾氏与常熟翁氏的关系,地方督抚与京官要员的往来,丰富‘曾国荃全集“等,均有一定的意义㊂[关键词]曾国荃;翁同龢;曾纪泽;陈湜;曾广钧[中图分类号]K256㊀㊀[文献标志码]A㊀㊀[文章编号]1673-0712(2021)02-0021-06㊀㊀曾国荃与翁同龢均是晚清的重要人物,国家图书馆藏有曾国荃致翁同龢信札3通,故宫博物院藏有曾国荃致翁同龢信札1通,两者都是20世纪50年代调拨入藏的㊂国图所藏信札,收入新出版的‘常熟翁氏友朋书札“一书中[1];故宫所藏信札,从未公开对外刊布㊂这些信札,对研究曾㊁翁二人的关系有一定价值,现以书写年代为序,将二者合并整理,并作简单考释,以惠学林㊂一㊁信札寄收人简介寄信人曾国荃为曾国藩四弟,字沅甫,号叔纯,道光四年八月二十日(1824年10月22日)生于湖南湘乡县荷塘二十四都(今属双峰县荷叶镇),光绪十六年十月初二日(1890年11月13日)在南京病逝于两江总督任所㊂曾国荃早年随曾国藩筹建湘军㊂从咸丰六年(1856年)起独立领军,是湘军的主要将领之一㊂同治三年(1864年)六月,曾国荃率部攻克太平天国都城天京(今江苏南京),封世袭的一等威毅伯㊂后相继出任湖北巡抚㊁河东河道总督㊁山西巡抚㊁两广总督㊁两江总督等要职㊂逝世后追赠 太子太傅 ,谥 忠襄 ㊂收信人翁同龢(1830 1904),字叔平,江苏常熟人,体仁阁大学士翁心存第三子,咸丰六年(1856年)状元,历任工部㊁户部尚书,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㊂光绪年间,两次担任军机大臣㊂先后入值弘德殿与毓庆宫,教授同治帝与光绪帝读书㊂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因议行新政被革职还乡㊂宣统元年(1909年),诏复原官,追谥 文恭 ㊂曾国荃以军功起家,长期任封疆大吏;翁同龢为科第出身,一直在朝中任职㊂二人一武一文,一外一内,均是晚清政治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㊂对二人的关系,谢俊美先生在‘翁同龢人际交往与晚清政局“一书中辟专篇论述[2]400-403;朱育礼㊁朱汝稷的‘常熟翁氏与湘乡曾氏之恩怨“一文,也有专节论述翁同龢与曾国荃㊁曾纪泽的关系[3]㊂其他论著,如新近出版的第一部专写曾国荃的著作‘曾国荃与晚清大变局“等,受材料所限,对曾㊁翁二人的交往,多未给予充分关注[4]㊂对曾㊁翁二人的信札往来,曾国荃致翁同龢方面,目前所见,有光绪五年(1879年)三月,曾国荃在山西巡抚任上回复翁同龢信札1通[5]26-28;翁同龢致曾国荃方面,据赵平先生用‘翁同龢日记“统计,共有6通[6]67㊂其中,‘翁同龢集“收录2通[7]306,342,李红英女士不同意‘翁同龢集“对这2通信札的系年判定,对其写作时间,重新进行了考释[8]339-341㊂‘翁同龢书信笺㊃12㊃第38卷第2期2021年3月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Journal of Hunan University of Humanities,Science and TechnologyVol.38No.2Mar.2021释“一书,亦收录‘翁同龢集“所收的2通信札,另外还收有1通翁氏未寄出的信札[6]62-67㊂对曾㊁翁二人的信札往还情况,目前还未有学者进行专门研究㊂从‘翁同龢日记“的记载来看,曾国荃与翁同龢神交已久,很早就相互通信,但二人真正面对面交流,其实只集中在两个时间段㊂第一阶段是同治十三年至光绪元年(1874-1875)之间㊂同治十三年六月初八日,在籍调养的曾国荃奉旨进京,十二月初七日到达北京[9]78㊂光绪元年三月二十日,授河东河道总督,于四月初三日出京赴任[9]79㊂曾国荃在京期间,曾几次与翁同龢深入交流㊂如光绪元年(1875年)二月廿九日晚,翁同龢 访曾沅圃国荃长谈,得力在宋儒书,大略谓用人当反求诸己㊂名言甚多,知其成功非倖矣 [10]1154㊂可见翁氏对曾国荃的理学功底之敬服㊂第二阶段是光绪九年十年(1883-1884)之交㊂卸任两广总督后,曾国荃奉命进京陛见,光绪九年十一月十三日到京[9]154㊂光绪十年正月二十日,受命署理两江总督兼办理南洋通商事务,二月十三日出京赴任[9]157㊂在京期间,又几次与翁同龢互访并深谈㊂光绪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曾氏访翁, 言时政三端:一中原民生宜恤,一越事不可动兵,一听言宜择,不宜轻发㊂其谈兵事,总不以设险著形为然,多一险即多一败象㊂其言驭夷以柔,以忍辱为主㊂其言用兵必先料敌,能料到数十日是名将㊂又曰兵法应敌要活,活则灵,预则滞㊂其言用人则以虚,以下人为先,真虚则善言日至矣,类有道之言也 [10]1831-1832㊂曾国荃将自己对中法关系的看法向翁氏和盘托出㊂十二月初五日,曾氏再次访翁,翁同龢认为 其学有根底,再见而益信,畏友也,吾弗如远甚 [10]1833㊂光绪十年(1884年)正月十九日,翁同龢邀请曾国荃㊁阎敬铭㊁张之万等人用餐,认为 沅圃之学老庄也,然依于孔孟,其言曰 抱一守中 ,又曰 止念息心 ,又曰 收视返听,是为聪明 ㊂其养生,曰 神水华池,时时致念 ㊂其为政,曰 顺民心 ㊂其处世,曰 恕 ㊂其临事,曰 简 ㊂其用兵,则皆依乎此而已 [10]1847㊂通过多次接触,曾国荃给翁同龢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其人似偏于柔,其学则贯澈(彻)汉宋,侪辈中无此人也 [10]1851㊂翁同龢承认曾氏学问很深,感到自愧不如,认为曾氏的成功,并非偶然,与钻研并践行理学思想有很大关系㊂从光绪十年(1884年)二月赴南京就任到光绪十六年(1890年)十月卒于两江总督任上,曾国荃与翁同龢再未谋面,只能通过书信交流㊂本文所释4通信札,就作于这段时间,它们是了解晚年曾国荃与翁同龢交流的重要见证㊂二、信札考释(一)叔平宫保仁兄年大人阁下:接奉惠函,备承雅教,谦光盛德,情见乎词㊂捧诵再三,弥增惶愧㊂执事松楸展慕,航海还朝,造膝陈谟,天颜喜溢,前席咨询,以待元老,丰功硕德,企佩何可!举似软红,重踏日来,酬酢纷如,言念荩劳,尤深驰仰㊂杨滨石太常硕儒夙望,矜式乡间㊂昔年入直内廷,人品学问早在列圣洞鉴㊂廿年退处,益为时论所推,年不副德,遽尔千古㊂若蒙圣恩宣付史馆,足为稽古之荣,自当斟酌入告,藉以阐发幽光,并仰副执事笃念旧交之至意㊂小孙辈学制方新,敢存奢望,渥荷奖饰,感愧曷胜㊂弟久领疆圻,一无报称,幸辖境均尚安静,藉藏鸠拙㊂专肃敬请钧安,诸希爱照不尽㊂年愚曾国荃顿首㊂另笺谨悉,前致戋戋,本不足以将敬,未蒙鉴入,转荷齿芬,益增颜汗矣㊂谨此恭敂钧安,统希爱照,弟谨又顿首㊂九月廿九日㊂[1]666此信作于光绪十五年(1889年)九月廿九日,主要谈及向朝廷表奏杨泗孙宣付史馆之事㊂ 宫保 ,本为太子太保或太子少保的简称,是一种荣誉性的衔职㊂光绪七年(1881)九月十九日,工部尚书翁同龢因办理慈安太后丧葬事宜妥帖,加恩赏 太子少保 衔[10]1658㊂曾翁二人,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同年,曾国荃用 年大人 夫子 (见后文)称㊃22㊃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总第179期呼翁同龢,以 年弟 通家年愚弟 (见后文)等自称,是出于礼貌的尊称㊂信中所述 航海还朝 ,指翁同龢回籍修墓之事㊂光绪十五年(1889年)七月五日,翁同龢致信曾国荃: 同龢庸碌自惭,方拟请假修墓,若果,或可一拜铃辕耳㊂ [6]64七月十六日: 内阁奉上谕:翁同龢恳恩赏假回籍修墓一折,翁同龢著赏假两个月回籍修墓㊂该尚书日侍讲帷,深资启沃㊂一竢修墓事竣,著加恩赏给驰驿回京㊂ [10]2340得到朝廷允准后,翁氏于七月廿六日从海路回到常熟㊂杨滨石太常,指常熟人杨泗孙(1823-1889),字濒石,一作滨石,号中鲁,咸丰二年(1852年)榜眼,曾在南书房行走,历任军机章京㊁内阁学士㊁太常寺卿等职㊂后因眼疾辞职回乡,光绪十五年(1889年)七月十九日卒㊂杨泗孙是翁同龢的 旧交 ,二人关系密切[2]534-536㊂翁氏回乡后,几次前往杨家吊唁[10]2343,2350,并为杨氏题遗照,撰写墓志铭与挽联[10]2345,2350,专门作‘滨石杨先生,余执友也,已丑七月余假归省墓,比至里而先生殁已七日,拜瞻遗像,诗以哭之“长诗一首,怀念杨泗孙[11]152㊂八月初六日,杨泗孙侄子杨思赞托翁同龢致书两江总督曾国荃, 代奏太常病故 [10]2344㊂因翁同龢奉旨 驰驿回京 ,须地方政府承担部分旅费,九月初一日,即将回朝的翁同龢收到两江总督曾国荃寄出的旅费与慰问信[10]2350㊂此信所言的 前致戋戋,本不足以将敬 ,即指向翁氏寄赠旅费之事㊂九月初二日,翁同龢复函曾国荃,对曾氏表示感谢[10]2350,并托其为杨泗孙 宣付史馆 之事上奏朝廷㊂曾国荃之子纪瑞(字符卿,1849-1880)与纪官(字剑龙,1852-1881)均早逝,其长孙曾广汉,字慕陶,生于同治六年(1867年)十二月十一日[9]76㊂次孙广江,字庭凯,生于同治七年(1868年)正月初九日[9]77㊂三孙广河,字百航,生于同治十三年(1874年)三月初一日[9]78㊂此时,曾氏三孙已相继进学,故翁同龢对其进行奖饰㊂光绪十六年(1890年)闰二月,因本年为光绪帝二旬庆辰, 李鸿章㊁曾国荃㊁张曜子孙各赏主事一人㊂万寿推恩,今始开奏 [10]2391㊂曾国荃之孙曾广汉,著加恩以主事用[9]188㊂曾国荃去世后,由长孙曾广汉承袭一等伯爵[9]191,[10]2697㊂(二)叔平宫保夫子仁兄大人阁下:溯违光霁,时切依驰,前布寸笺,计邀台览㊂敬维缉熙康绩,启沃阐猷,引睇矞晖,式苻藻颂㊂劼侄之变,殊出意外㊂鄙人回首前尘,难以为怀㊂同僚日相慰藉,强自撑持,善为排遣而已㊂侄孙广钧忝列门墙,仰荷时雨春风之化,实为三生庆幸㊂此次回京与试,想我公硕德重望,乐育情殷,必蒙玉彼于成㊂鄙人但知心感,不敢以泛言鸣谢也㊂谨此布臆,袛请勋安,统祈爱照,通家年愚弟曾国荃顿首,三月初八日㊂[1]665此信写于光绪十六年(1890年)三月初八日,主要请翁氏关照侄孙曾广钧㊂光绪十六年(1890年)闰二月廿三日,曾纪泽在北京去世㊂当日,随扈光绪帝谒陵的翁同龢返回京城后,去看望曾纪泽,得知曾氏已逝,感叹道: 嗟嗟!此人通敏,亦尝宣劳,而止于此,可伤也㊂ 随后,翁氏帮助曾家一起修改曾纪泽的遗折,并向军机大臣张之万㊁奕劻通报: 劼侯遗折所叙二子幼者在前,勿误认也㊂ [10]2395因曾纪泽长子广铨为过继其弟纪鸿之子,次子广銮系后来亲生㊂闰二月廿五日,朝廷恤旨下,赏曾纪泽宫保衔, 次子广銮服阙引见,长子广铨赏员外 [10]2395㊂后来,曾纪泽所遗一等勇毅侯,亦由次子广銮承袭㊂曾广钧(1866-1929),字重伯,号环远,曾纪鸿长子,曾国藩孙,同治十一年(1872年),曾国藩去世时,特赏庚午科(1870年)举人,一体会试[12]㊂光绪十五年(1889年)二甲第十二名进士㊂光绪十五年会试,正考官为李鸿藻,副考官为昆冈㊁潘祖荫㊁廖寿恒㊂翁同龢只是在四月十四日,奉命参与贡士复试卷的评阅[10]2320㊂四月廿九日,翁同龢与福锟被委派教习庶吉士[2324]㊂曾广钧中进士后,钦点翰林院庶吉士,正式成为翁同龢的门生㊂曾国荃将曾广钧托付给翁同龢,有请其关照之意㊂光绪十六年四月,庶吉士散馆考试,曾广钧名列一等㊃32㊃总第179期李文君:曾国荃致翁同龢信札考释第十八名[13]138㊂(三)叔平宫保夫子仁兄年大人阁下:顷奉手谕,猥以劼侄之事,远劳劝慰,殷拳挚谊,超越寻常,三复名言,敢不强自撑持,勉为排遣,上纾爱注㊂前奉恩旨饰终之典,至渥极优㊂鄙人回首前尘,不禁感慨系之㊂康侯已于初七到京,侄孙广钧初九北上,因念客厝非计,趁四月底天气和暖,拟令侄孙等扶榇南旋㊂感承垂注,谨以奉闻㊂专肃敬敂钧祺,通家年愚弟期曾国荃顿首㊂三月十二日㊂[1]666此信写于光绪十六年(1890年)三月十二日㊂闰二月廿三日曾纪泽去世后,翁同龢曾致信曾国荃,劝其节哀,曾国荃回复此函,对翁氏的慰问表示谢意㊂曾纪泽去世后,恤典 至渥极优 , 恩赏给太子少保衔,照侍郎例赐恤 [13]71㊂康侯,指刘麒祥,曾纪泽内弟㊂曾纪泽原配夫人贺氏,为善化(今长沙)人贺长龄之女,咸丰七年(1857年)六月去世[14]㊂继配刘氏夫人为湘乡人刘蓉长女㊂刘蓉是湘军将领,曾官至陕西巡抚,刘麒祥为刘蓉次子,时任江南制造局总办㊂曾纪泽去世时,其弟曾纪鸿已离世,其子广铨20岁,广銮18岁,年纪太轻,故刘夫人请弟弟刘麒祥与侄子曾广钧来协助操办丧仪㊂本年三月初九日,到京的刘麒祥拜访了翁同龢;初十日,翁同龢与徐郙到曾府,与刘麒祥协商曾纪泽丧仪之事[10]2399㊂三月三十日,为了表示对翁同龢的感谢, 刘康侯观察来致曾侯夫人意,送貂褂等,峻却之 [10]2403㊂在操办丧仪的过程中,因种种原因,曾家内部发生矛盾,翁同龢曾给予调解㊂五月初八日,曾广钧到翁府拜访, 力白其家庭无勃谿事,并以沅翁(曾国荃)家函介示,嘱为剖别 ㊂翁同龢 察其词气,盖亦无它,不过少年狂逸而已 [10]2411㊂(四)叔平宫保夫子仁兄年大人阁下:久违麈范,时切调饥㊂月前两奉赐书,渥蒙藻缋有加,至为感愧㊂比经肃覆,谅达典签,敬经启沃阐猷,缉熙康绩,益宏霖雨㊂用慰金兰㊂国荃承乏珂乡,愧无建树㊂各处春赈,办有端绪㊂近则又盼畅晴,庶麦乃有秋,藉收桑榆之效㊂惟自惭抚绥乏术,歉然于心,所望渥迓天庥,以补人事之不足,堪纾荩注㊂陈舫仙廉访识量闳远,才气无双,其忠君爱国之忱,老而弥笃㊂上年经王夔石制府保荐,旋蒙恩旨来京,日昨道出秣陵,相与畅谈,见其精力弥满,为外间识时务之俊杰,指日足以宏济艰难,孤忠耿耿,百折不回,实东南之好手也㊂鄙人老矣,涓埃未报,刻刻思欲以人事君,溯念三十年前,劳苦患难,心性至交,同袍旧雨,匡时劲手,惟此君首推一指,尚未大抒怀抱㊂夙仰我公爱贤若渴,此次到京,必蒙青睐相看㊂至其昔年功迹(绩),图画紫光阁,彪炳人间㊂后被无妄之灾,及中间委曲情形,夔帅奏牍中既详且尽,然玉成之惠,惟公是望㊂倘荷逾格关垂,感激之私,万言难罄,惟有铭诸心版,永矢勿谖而已㊂谨肃密恳,祗敂勋安,统祈爱照㊂通家年愚弟曾国荃顿首㊂三月廿二日㊂[15]此信作于光绪十六年(1890年),主要是请翁氏为陈湜复出助力㊂前一年江南地区遭受严重的洪涝灾害,本年开春依然多雨,作为翁氏家乡(珂乡)的最高行政长官,曾国荃在办 春赈 之余, 又盼畅晴 ,让 麦乃有秋 ,让辖境百姓有饭吃㊂陈舫仙,指陈湜(1832-1896),湖南湘乡人,早年加入湘军,历经吉安㊁安庆㊁天京诸战役,与曾家共 劳苦患难 ,是 心性至交 的同乡㊂光绪十二年(1886年)腊月,陈湜56岁生日时,曾国荃曾撰有‘陈舫仙方伯暨继配夏夫人双寿序“长文,颂扬陈湜的功勋[16]81-86㊂光绪十年(1884年)十一月,内阁学士陈宝琛奏参陈湜驻军吴淞时,往来上海,不自检束,私行游燕妓馆,陈因此被革职[17]360-361㊂曾氏认为这是 无妄之灾 ㊂光绪十五年(1889年)三月十六日,因给皇太后上徽号礼成,特颁恩诏,赦免同治元年(1862年)以来的革职官员㊂九月初三日,湖南巡抚王文韶(夔帅)向北京 拜发四折三片,填八月廿九日 ,其中有 钦承恩诏谨就所知获咎各员恳请恩施折 ,保奏了姚觐元㊁陈湜等四人[18]774㊂王文韶的奏折中称: 迄今成平日久,湘㊃42㊃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总第179期军宿将,大半消亡,文臣知兵如陈湜其人者,已不可一二数,设有缓急,亦属独当一面之才㊂虽当其由军功崛起,小德出入,臣亦不敢谓其必无㊂现在其年亦将六十矣,屡经挫折,无非磨砺之资,时事多艰,人才难得 ,光绪帝朱批: 姚觐元等,均著交吏部带领引见㊂ [19]其实,王文韶举荐陈湜,是受曾国荃之托㊂光绪十五年(1889年)六月十九日的‘王文韶日记“有 接曾沅帅贺信并提舫仙事 的记载[18]764㊂在光绪十五年(1889年)十二月致杨昌濬的函中,曾国荃也提到: 舫仙方伯经夔帅奏保,已邀俞允㊂焦桐入爨,终遇知音,此近事之差足快意者㊂ [5]438这次在致翁同龢的信中再次提及此事,亦是希望翁氏在朝中为陈湜重新出山助力㊂在多方合力的保荐之下,光绪十六年(1890年)五月十二日: 前山西按察使陈湜,著开复原官,衔翎发往江南,交曾国荃差遣委用㊂ [13]170五月十四日,陈湜拜访翁同龢, 长谈一时之久㊂ [10]2412六月初十日,翁同龢为陈湜送行, 谈良久 [10]2419㊂陈湜到南京后,曾国荃以其 老于兵事,器识闳通 ,委派陈湜接替长江提督李成谋,专门总统 南洋各号兵轮 不时出洋操巡 [20]㊂三㊁余论致信翁同龢时,曾国荃身上有湘乡曾氏的大家长㊁健在的湘军系首领㊁在位的两江总督三重身份㊂曾氏家族方面,此时,曾家五兄弟中,仅剩国荃一人在世㊂作为大家长,曾国荃对侄辈㊁孙辈的事情,多有关心㊂曾纪泽的丧仪,曾广钧的仕途,均需他出面照应㊂湘军系方面,在曾国藩㊁左宗棠等大佬相继故去之后,曾国荃成为湘籍官员中声望最隆者㊂对湘军旧部的提携,责无旁贷㊂陈湜能被重新启用,就是曾国荃一手促成的㊂作为两江总督,对治下的民情民瘼,亦须关注㊂在与翁同龢的通信过程中,赈济灾荒,维持江南地方的社会秩序,亦是主要谈资㊂湘乡曾氏与常熟翁氏之间,早年因两件事产生了嫌隙㊂第一是在外领兵的曾国藩怀疑朝中的祁寯藻㊁翁心存等人 阴排善类 ,在咸丰帝面前言其军权过重,不利于朝廷;第二是两江总督曾国藩曾参奏翁同龢之兄翁同书,使其被革职拿问,差点儿丢掉性命[3]㊂当事人曾国藩与翁心存㊁翁同书相继故去之后,曾纪泽与翁同龢从大局出发,逐渐打破沉寂,关系越走越近[2]292-295㊂从曾国荃致翁氏信札与‘翁同龢日记“的相关记载来看,曾国荃与翁同龢 晨夕晤聚,深获他山之助 ,关系相当融洽[7]342㊂这固然有时过境迁,不纠结过往的因素,更是作为湘籍官员的头面人物的曾国荃与朝廷重臣翁同龢处处以大局为重,胸怀宽广,相互欣赏的结果㊂光绪十六年(1890年)十月初三日,听到曾国荃去世的消息,翁同龢感叹道: 闻曾沅圃制军于前日未时星陨,事关东南全局,可虑也㊂ [10]2445总之,曾国荃致翁同龢的4通信札,可以补充丰富光绪刻本‘曾忠襄公遗集“与岳麓书社版‘曾国荃全集“的内容,对研究湘乡曾氏与常熟翁氏的关系,也多有裨益㊂参考文献:[1]李红英.常熟翁氏友朋书札[M].南京:凤凰出版社, 2020:665-666.[2]谢俊美.翁同龢人际交往与晚清政局[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8.[3]朱育礼,朱汝稷.常熟翁氏与湘乡曾氏之恩怨[M]//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政治史研究室,杭州师大浙江省民国浙江史研究中心.中国社会科学论坛文集:政治精英与近代中国,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158-169.[4]刘绪义.曾国荃与晚清大变局[M].深圳:海天出版社,2020.[5]曾国荃.曾国荃全集:第4册[M].梁小进,整理,长沙:岳麓书社,2006.[6]赵平.翁同龢书信笺释[M].上海:中西书局,2014.[7]谢俊美.翁同龢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5.[8]李红英.翁同龢书札系年考[M].合肥:黄山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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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gxi.These letters mainly cover Zeng Jizeᶄs funeral,Chen Shiᶄs reinstatement,and the local af-fairs in the south of the Yangtze River,etc.These letters are literature valuable for the study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Zeng family in Xiangxiang and Weng family in Changshu,the communication between local governors and important central officials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and the supplement of the contents of The Complete Works of Zeng Guoquan.Key words:Zeng Guoquan;Weng Tonghe;Zeng Jize;Chen Shi;Zeng Guangjun(责任编校:李传熹)㊃62㊃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总第179期。
翁同和鉴藏大系略稿
[学有心得]翁同龢鉴藏大系略稿(续七)拓晓堂1864年5月29日(四月廿四日)是日翁同龢与李若农见《九成宫帖》。
前此翁同所见汉隶十册,为李若农以五十金购得。
李文田(1834-1895)清广东顺德人,字畲光,号若农,又作芍农,咸丰己未探花、官翰林编修、江西学政、内阁学士、礼部右侍郎。
家富藏书,精鉴别,著有《四朝书刻纸版考》、《元秘史注》、《元地名考》等。
室名曰“泰华楼”。
5月31日(四月廿六日)是日,翁同龢见旧拓《元结墓碑》。
6月1日(四月廿七日)是日翁同访朱修伯,同到厂肆,见一《曹全碑》,与李若农所收本勘较胜。
五日后翁同龢再看此碑,乾字不穿,曾字泐初少,咸字清折。
贾人索价须八金,还之。
6月22日(五月十九日)翁同龢近数日为人书作所累,甚是辛苦。
是日代御笔书赏对百副,赏扇三十柄。
数日后又为庞宝生书礼扇廿柄,赏扇一百五十,赏对二百。
6月26日(五月廿三日)是日翁同龢到厂肆,于三槐堂见《汲冢周书》,甚旧。
6月27日(五月廿四日)是日,翁同龢到厂肆为庞宝生购书,见秦禧所集之本《钟鼎款识》摹本,有元明及乾嘉诸老题跋。
又见董香光画册,冷金笺,对题诗,共八开,诗画双妙,为青溪道中所作,甚佳。
带回府中留观,后翁同龢大病三周,还。
6月28日(五月廿九日)是日翁同龢受庞宝生所托,以廿六金购古香斋《渊鉴类函》;又以十八金得一部,印刷较后,亦是内府刻板。
8月20日(七月十九)李若农来府为侄翁曾源诊脉,翁同龢与之同看《多宝塔》,汪稼门家旧藏之物,有康熙乾嘉诸名人题跋,而帖不佳,凿字不坏,谬字刻字皆断。
8月25日(七月廿四日)是日翁同龢借王少和所藏方苞评《史记》,次日拿到首函。
日后细读所借《史记》,内红蓝笔评点者为方望溪,黄紫者为归熙甫(有光)。
是后月余,翁同龢闲暇之间,开始读点《史记》。
8月29日(七月廿八日)是日翁同龢到厂肆得陈硕父《毛诗疏》。
8月31日(七月三十日)翁同龢借温明叔所辑姚姬传评点诸书札记。
9月12日(八月十二日)翁同龢访王少和,未值,以所著还之。
关于翁同龢的介绍
关于翁同龢的介绍翁同龢(1830~1904),江苏常熟人。
清代书法家。
字叔平,号松禅,别署均斋、瓶笙、松禅、瓶庐居士、并眉居士等,别号天放闲人,晚号瓶庵居士。
咸丰六年(1856)进士。
官至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参机务。
光绪戊戌政变,罢官归里。
中国近代史上著名政治家、书法艺术家。
卒后追谥文恭。
学通汉宋,文宗桐城,诗近江西。
书法遒劲,天骨开张。
幼学欧、褚,中年致力于颜真卿,更出入苏、米。
工诗,间作画,尤以书法名世。
晚年沉浸汉隶,为同、光书家第一。
当时的书法家对他的书法造诣之高十分敬佩。
沙孟海先生在《近三百年的书学》一文中指出:“他出世最晚,所以能够兼收众长—特别是钱沣的方法—有时还掺入些北碑的体势。
把颜字和北碑打通了。
这是翁同龢的特色。
”著有《瓶庐之诗文稿》、《翁文恭公日记》等。
传世书迹较多。
《节临华山碑扇面》,书于光绪二十三年(1896)。
纸本墨迹,隶书3行,共8字,题款10行,共46字。
他的书法以楷书和行书最为擅长。
在清代书坛占有重要地位,评价甚高。
此幅扇面,由隶、行、楷三种书体组成。
跋语和题款,字虽小,而所占篇幅强半,整体布局,既疏朗而又谨严,甚为得体。
扇面正文为隶书8字,看出其隶书功力深厚。
结体用笔,恪守古法。
跋语行书,8行37字,写得老健、厚重,书卷气甚浓。
题款为楷书,很有北碑味道。
徐珂《清稗类钞》说:“晚年造诣实远出覃溪,南园之上,论国朝书家刘石庵外,当无其匹,非过论也。
”道光十年四月二十七日(1830年5月19日),翁同龢出生在北京城内石驸马大街罗圈胡同寓所。
四岁时随祖母张太夫人及母亲许氏由京师回到故乡常熟。
翁同龢自幼禀性好学,通读《四书》、《五经》,并以优异成绩考入常熟县学游文书院。
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应院试考中秀才;咸丰二年(1852年)应顺天乡试中举人;咸丰六年(1856年)殿试一甲一名,考中状元。
1857年被授予修撰,供职翰林院。
以后被咸丰帝破格擢为乡试副考官,先后典试陕西、山西。
常熟:从藏书到读书,一座江南小城的书香沉淀
常熟:从藏书到读书,一座江南小城的书香沉淀作者:陶乐来源:《阅读(书香天地)》2019年第06期常熟,这座江南小城因其较高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闻名。
而它的书香文脉也同样浓墨重彩。
从享誉明清的虞山藏书流派,到如今全面铺开的书香城市建设,常熟在传承与发展中将藏书、用书、读书篆刻进城市的发展骨骼,将书中蕴含的文化力量凝聚成源源不竭的发展动能。
走过曲曲折折的田间小路,扣开一座不起眼的农家小院大门,第一次去这里的人很难想象,在这个看似普通的二层小楼里竟然收藏着近50000册各类图书,其中不少藏品在国内已很难觅得踪迹。
这座民间藏书楼的主人叫王清波。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但与同龄人不同的是,他将自己收入的70%用来购买书籍,甚至不惜卖掉曾经的别墅,放弃从事十多年的摩托车修理营生,回归田野去读书。
坐在被书籍包围着的沙发上的这位当代“隐士”,在谈到当年的经历时异常平静。
“不可否认,买书、看书是需要经济基础的,但书籍带给我的快乐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通过读书,我学会了挣钱,也是通过读书,让我能够追求精神上的富足。
”在常熟,像王清波这样的民间藏书家大有人在。
而追溯常熟历史,“富而藏书”早已融入这座城市的发展骨骼。
曾几何时,常熟的世家大族们以读书为荣,著书、抄书、藏书、刻书……相互竞争,吸引四方名士汇聚,一时成为江南文化重镇。
钱谦益,这位晚明文人出身官宦世家,其绛云楼藏书丰富,名贯东南。
铁琴铜剑楼,被誉为晚清四大藏书楼之翘楚,其主翟氏不惜以“一页宋纸,一两黄金”购买书籍。
晚清著名的政治家翁同龢,虽身处高位仍醉心藏书,曾六访书店求购宋版《集韵》。
经考证,常熟明代的藏书家有150位,清代的藏书家有125位,藏书家的数量在全国县级市中遥遥领先。
“常熟自古物产丰饶,士民殷实,虞派藏书家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购求古本,所藏宋元本特多,如今传存和入藏国库的宋元本,大多经常熟派藏书家递藏。
仅瞿氏铁琴铜剑楼捐赠北京图书馆并载入《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的就达到242种共2501册。
翁文灏作文素材
翁文灏作文素材翁文灏:1905年左右入学地质学界泰斗国民政府行政院长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晚清光绪十五年(即公元1889年),翁文灏诞生于浙江省宁波府鄞县石塘镇的“枕山居”。
按翁氏族谱的排行,翁文灏谱名叫存璋,而文灏则是他的学名。
翁文灏出生在一个盛极而渐衰的富豪之家,目睹家族的盛衰荣枯让他自幼通晓“自力更生需崛起”,担起中兴家族使命的同是,磨砺出自强不息的勇气和精神。
而其年少所处的故乡成长环境,又与晚晴以来渐衰而屈辱的中国国运息息相关,宁波作为《南京条约》签订后第一批对外通商的五口之一,不免时时被西洋列强任意圈地盖房,营造楼宇,扰民安生。
年幼的翁文灏亲眼目睹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行径,“心方始悟国基摇”的忧患意识油然而生。
1902年,13岁的翁文灏参加鄞县童子试,考中秀才。
但他并未像所有古书上记载的年少成名的才子那般一心求取功名献身仕途,而是时刻郁结着国势衰微﹑山河破碎的忧患意识,开始经常拜读梁启超主编的《新民丛报》﹑郑观应撰写的《盛世危言》等新兴时论报刊,对时事艰危有所感触之余,接受了不少西学新思想。
所以当清廷宣布废除科举制时,翁文灏并未彷徨不安,悲叹前途渺茫,而是抱着“我虽少年知自勉,须扶衰弱佐中兴”的慷慨救国之志愉悦地决定来上海考新式洋学堂。
1906年,翁文灏如愿考入上海震旦学院。
两年后以第七名的优异成绩考取浙江省留学官费,前往比利时求学深造。
对于这段时期的生活,翁文灏曾作如下概述“为因国事需改革,青年求学沪上行。
徐汇学术导西土,震旦遂以学府鸣。
二载辛勤探科学,负笈更复向沧瀛”。
“愿为地学启朝暾”1913年,翁文灏以另辟蹊径的论题方向,撰写了被其导师优评为“材料丰富﹑方法先进﹑立论清晰﹑论理透辟”的一篇研究比利时火成岩石的地质论文,得到了鲁汶大学校方最优等的肯定,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地质学博士。
是年底,翁文灏满腹经纶束装东归,雄心勃勃地要为祖国的地质学事业开辟一片崭新的天地。
学成归国之初,翁家便门庭若市,有一名叫劳敬修的友人以高新总工程师的职务邀请翁文灏协助外商在中国开办钢铁企业,但作为有志爱国青年,他以“学非所用”婉拒。
庆元条法事类文献考(法律史文献考证)
《庆元条法事类》文献考李晨一、《庆元条法事类》概述(一)条法事类的含义“宋代敕令汇编,南宋孝宗淳熙初期(1174—1189),因敕、令、格、式合编一典,内容庞杂,不便检索,诏令将敕令(包括格式)分类编为一书,名为《淳熙条法事类》,凡四百二十卷,总门三十三,别门四百二十。
宋宁宗(1194—1224)时又编成《庆元条法事类》,共四百三十七卷。
宋理宗淳佑十一年(1251年)事又编《淳佑法事条类》,共四百三十卷。
先除《庆元条法事类》有残余之外,其余散佚。
”1不难看出,条法事类作为一种特殊的编纂体例,在宋朝即是指宋孝宗时期的《淳熙条法事类》、宋宁宗时期的《庆元条法事类》、宋理宗年间的《淳佑条法事类》。
以后历朝代,除了明朝的《皇明条法事类纂》之外,似乎没再出现这种编纂体例的敕令汇编。
(二)庆元条法事类《庆元条法事类》(以下或简称《事类》)是宋宁宗赵扩时的法令汇编。
八十卷。
宋朝不断编纂各种法令汇编与类编。
宋孝宗赵眘(shen,第四声)时,又开始编集《淳熙条法事类》,此后陆续修订。
宋宁宗嘉泰二年(1202),谢深甫等编集《庆元条法事类》成书,翌年,正式颁行。
宋初《重详定刑统》基本照抄唐律,很多令文已不适用于宋代社会。
宋时法令汇编唯有《庆元条法事类》残本传世,缺卷一,卷二,卷十八至二十七,卷三十三至三十五,卷三十八至四十六,卷五十三至七十二,共计四十四卷,又卷三亦为残卷。
所收为南宋初年(1127年)至庆元年间(1195—1200年)敕、令、格、式和随敕申明2,今存残本有职制、选举、文书、榷禁3、财用、库务、赋役、农桑、道释4、公吏、刑狱、当赎、服制、蛮1武树臣主编:《中国传统法律文化辞典》,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版,第94页。
2随敕申明亦称做“申明敕”,是由王安石熙宁编敕时首创,今存《庆元条法事类》(残本)中录有288条随敕申明。
3是指中国封建社会国家对某些重要的商品实行专卖的制度。
禁榷制度从汉武帝实行盐铁官营便成为中国封建社会的传统制度,明清时期又有进一步发展。
浅论常熟翁氏家族的精神文化
浅论常熟翁氏家族的精神文化作者:郭思婷来源:《新西部·中旬刊》2015年第09期【摘要】本文认为,常熟翁氏家族作为明清时期极具代表性的文化世家,其独特的家族精神文化体现在四个方面。
即:以藏书为业的读书文化;以文学传家的艺术文化;以仕宦名世的状元文化;以清廉律己的孝廉文化。
【关键词】常熟;翁氏家族;精神文化;家训常熟作为吴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历史洪流流淌千年来,这片土地上孕育了丰富灿烂的文化精粹,翁氏家族的精神文化即是这其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翁氏家族作为常熟八大家族之首,以藏书为业,以文学传家,以仕宦立世,以清廉律己,经年累月,传递着绵长而厚实的人文精神和文化底蕴,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代文化。
翁氏文化作为常熟重要的文化品牌,深入的进行研究、保护和开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以藏书为业的读书文化翁氏是常熟极具代表性的藏书世家,其藏书来源主要为家传、购买、抄录、交换,藏书丰富、品相好、价值高,藏书文化对后人影响甚大,被列为明清九大藏书之一。
正所谓“读书当务其大者远者,得一科名不足为重也”,[1]由此可见,心无杂念,勤奋读书是翁家一直以来恪守的家训。
翁氏藏书从翁心存到翁同龢及翁同书第二世,再经“曾”字辈第三世和“孙”字辈第四世至“之”字辈第五世,一直到“庆”字辈第六世,历时160余年。
[2]翁氏家族藏书至翁同龢时达鼎盛时期。
翁同龢为同治、光绪两朝帝师,由于地位特殊,爱好收藏的他藏书精本极多,郑振铎称其“没有一部不是难得之物。
”其著有《瓶庐诗稿》、《瓶庐文钞》等。
翁同龢藏书除父兄传下来的之外,大部分是为官之后的积累,其在京寓藏书处名“均斋”、“一经堂”,晚年在常熟又有“瓶庐”等处。
翁家人世代遵循着“富贵不足保,惟诗书忠厚之泽可及于无穷”的祖训,也正是受此文化熏陶,翁氏世代人才辈出,文化修养极高,在购书、藏书方面独具慧眼,收藏了许多优秀的书籍。
日积月累,自然成就了翁氏藏书如今品相丰富、质量上乘的特点。
忠襄公余靖故事六则
忠襄公余靖故事六则1. 接受启蒙余靖生于北宋咸平三年(1000)三月初一,其父名叫余庆,始为翁源县主簿,后被提拔为海阳县(今广东潮安`饶平`澄海`大埔一带)县令。
余庆也是一位勤政廉洁的好官,在任期间一心为民众办事。
当时,余庆常对幼年的余靖说:“不为百姓实实在在做点事,还当什么父母官!”父亲的言传身教,在余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对他的一生产生了重要影响。
余靖4岁时,父亲送他到翁源耽石院接受启蒙教育。
耽石院原是晚唐名僧法江避难隐居创建的寺院,那时比较简陋,来朝香的人不多。
住持极有文才,曲江举人王式、翁源举人梅鼎臣和余靖的舅父黄正等去参加科举考试之前,都曾由慧周负责监读。
慧周有一套灵活的教法,常常联系山中四周四季的景色,叫少年背诵古诗,琢磨古诗的意境,还带他们爬山、练习武艺等。
有时还特意悬发于寺门,讲述晚唐翁源才子邵谒立志发愤苦读的故事。
在王式、梅鼎臣、黄正等学长的影响下,余靖自小博览群书,诸子百家无所不读,所以到14岁时,余靖就已满腹经纶了。
余靖的父亲余庆为潮州长史时,把余靖也带到身边。
时广南东路转运副使林从周驻在潮州府衙。
他家世居海阳,是个望族,家中藏书甚多。
余靖常随父去林家拜访。
林从周从藏书中抽出多本考问余靖,余靖对答如流,从周惊叹不已,对余靖更加喜爱,常常带着余靖到望海崖游览,并向余靖讲述韩愈治理潮州的故事,使余靖明白读书不光是为了追求功名,而且要为治国安邦多出一点力。
林从周还教他观察海潮,讲解海潮的规律与国计民生的关系。
余靖的父亲、慧周和尚和林从周都是余靖的启蒙老师,他们教授给他的不单是知识,更多的是为人、为官之道,这就是余靖一生勤政清廉,刚直不阿的品质之源。
2. 千里求师宋真宗大中祥符七年(1014),余靖15岁,他与父亲和未来岳父林从周商量,趁年轻要到外地求名师长知识。
两位长辈当然同意,但是余庆一向廉洁奉公,家道清贫,无力支持儿子外出求学。
林从周答应由他负责未来女婿的读书经费。
林从周还写信介绍未来女婿到杭州孤山拜隐居的名士林逋(字君复)为师,并说余靖可以乘转运的漕船直抵杭州,免得路途劳顿。
《书房里的中国》观后感
《书房里的中国》观后感大型人文纪录片《书房里的中国》,旨在为高速发展的中国,打造独具魅力的“书斋文化”,使浮躁的我们能够在高速发展的经济社会中,体验慢节奏的哲学。
《书房里的中国》是国内第一部展示古代私家藏书文化的大型历史人文纪录片。
该片第一季选择在中国古典藏书史中具有重要地位的“虞山藏书派”作为切入点,以点及面、生动详实地讲述了一段关于文人与书、文化与流传的历史故事。
纪录片《书房里的中国》用理性的视角,从藏书的文化地位、文化理念、文化品位和藏书的地域特征等方面,较为全面地揭示了中国古代藏书的文化内涵。
全片将带领观众领略历代藏书家的艰辛历程和收藏旨趣,体验藏书者的人生情怀和胸襟气象,畅游于跨越时空的文化体验与生动感悟。
创作团队希望,通过这样一部作品,在炎黄子孙逐梦的旅程中,构建一个崇尚阅读的书香社会,使我们能够静静的走进书房里的中国。
第一集书乡何处本集会对虞山藏书史做一个概貌展示,对古代藏书文化做一定介绍。
而故事的高潮则是赵氏脉望馆的私家藏书,以及传世典藏《古今杂剧》。
这部赵琦美在搜求古籍的基础上整理编纂完成的古籍,对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
第二集绛云红豆本集以明末大家钱谦益的藏书故事为纲,穿插钱谦益与名妓柳如是的爱情,旁及这一时期其他虞山派藏书家的事迹,系统展示读书者之藏书这一具有地域特色的藏书门类,为观众呈现出虞山派藏书历史上最辉煌的一页。
第三集汲古留真作为一个落榜士子,常熟人毛晋用二十八年,几乎是穷毕生之力,把当时能够找到的所有版本《十三经》《十七史》搜求完整,并在精心校对后,刊刻出版。
于是,在整个中国古籍史上,汲古阁成为了一个无法绕过的名字。
第四集书归故国翁同龢是近代中国政治舞台的重要人物。
他的藏书事迹和翁氏藏书的跌宕命运,体现了近代藏书家们的文化自觉和对藏书事业的不懈坚持。
在他去世之后,翁氏藏书也屡经波折。
直到上世纪末,才由后人翁万戈先生献出,最终回归祖国。
第五集铁琴铜剑作为近代中国四大藏书楼之一,铁琴铜剑楼及其背后瞿氏家族的藏书故事波澜壮阔、跌宕起伏。
浅论常熟翁氏家族的精神文化
浅论常熟翁氏家族的精神文化本文认为,常熟翁氏家族作为明清时期极具代表性的文化世家,其独特的家族精神文化体现在四个方面。
即:以藏书为业的读书文化;以文学传家的艺术文化;以仕宦名世的状元文化;以清廉律己的孝廉文化。
标签:常熟;翁氏家族;精神文化;家训常熟作为吴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历史洪流流淌千年来,这片土地上孕育了丰富灿烂的文化精粹,翁氏家族的精神文化即是这其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翁氏家族作为常熟八大家族之首,以藏书为业,以文学传家,以仕宦立世,以清廉律己,经年累月,传递着绵长而厚实的人文精神和文化底蕴,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代文化。
翁氏文化作为常熟重要的文化品牌,深入的进行研究、保护和开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以藏书为业的读书文化翁氏是常熟极具代表性的藏书世家,其藏书来源主要为家传、购买、抄录、交换,藏书丰富、品相好、价值高,藏书文化对后人影响甚大,被列为明清九大藏书之一。
正所谓“读书当务其大者远者,得一科名不足为重也”,[1]由此可见,心无杂念,勤奋读书是翁家一直以来恪守的家训。
翁氏藏书从翁心存到翁同龢及翁同书第二世,再经“曾”字辈第三世和“孙”字辈第四世至“之”字辈第五世,一直到“庆”字辈第六世,历时160余年。
[2]翁氏家族藏书至翁同龢时达鼎盛时期。
翁同龢为同治、光绪两朝帝师,由于地位特殊,爱好收藏的他藏书精本极多,郑振铎称其“没有一部不是难得之物。
”其著有《瓶庐诗稿》、《瓶庐文钞》等。
翁同龢藏书除父兄传下来的之外,大部分是为官之后的积累,其在京寓藏书处名“均斋”、“一经堂”,晚年在常熟又有“瓶庐”等处。
翁家人世代遵循着“富贵不足保,惟诗书忠厚之泽可及于无穷”的祖训,也正是受此文化熏陶,翁氏世代人才辈出,文化修养极高,在购书、藏书方面独具慧眼,收藏了许多优秀的书籍。
日积月累,自然成就了翁氏藏书如今品相丰富、质量上乘的特点。
翁同龢曾为翁家石梅先祠思永堂撰联并书:“绵世泽莫如为善,振家声还靠读书。
”联语总结了翁家数代人的人生经历,激励一代代翁家人为之努力,此语也道出翁氏家族读书、用书与为善立业的关系,强调诸方面的统一。
晚清翁同龢艺术品收藏活动研究
晚清翁同龢艺术品收藏活动研究作者:戴婷婷来源:《中国美术》2022年第03期[摘要] 翁同龢是晚清具有代表性的士大夫藏家,他的收藏多由家传、收受与购藏三种方式构成。
翁氏家族为收藏世家,先贤多好收藏,翁同龢从传承家藏中奠定了自身的收藏基础。
收受,包括接受帝后赏赐,也涵盖亲友、同僚与地方官的馈赠,翁同龢的政治身份、政治地位及人际网络,促成了不同收受路径的形成。
晚清,翁同龢广泛地参与艺术品交易,购藏成为其收藏艺术品最主要的途径。
[关键词] 晚清翁同龢收藏途径清代是中国古代艺术品鉴藏发展的鼎盛时期,士大夫藏家引领着彼时的鉴藏风尚。
曾任同治、光绪两朝帝师并两度出任军机大臣的翁同龢(1830—1904)为其中翘楚。
他12岁即与家乡书估往来,至74岁逝世,鉴藏生涯长达62年,一生过眼艺术品千余件,尤好碑帖、墨迹、绘画与古籍。
翁同龢的艺术品收藏主要通过家传、收受与购藏三种方式实现。
这与翁氏家族的收藏基础和翁同龢本人的政治、生活经历紧密相连,在一定程度上再现了晚清权臣藏家的主要收藏路径。
常熟翁同龢纪念馆藏有《翁同龢旧籍清单》一册,乃光绪二十四年(1898)翁同龢回籍前,其京师家中的藏品名录,其中包括碑帖123种、墨迹与绘画360件、古籍123种,另有部分瓷、铜、玉石器与笔、墨、纸、砚等文玩。
这一份清单大致呈现了翁同龢艺术品收藏的主要面貌,而其中的赏鉴观念、鉴藏品种也可从家族收藏脉络中找寻渊源。
在翁同龢的鉴藏生涯里,给予他启蒙的正是家族藏品。
海虞翁氏不仅为常熟望族,也为鉴藏世家。
清初,翁同龢七世祖翁长庸(按:字子虚,号蓼野,清顺治进士,官至河南道参政)喜好碑帖,在任河南地方官时曾于汝州搜求古拓,获汤阴本宋拓《汝帖》。
该作后于翁氏家族传承二百余年,被视为珍宝,可惜于咸丰十年(1860)因江南战乱而遗失。
[1]翁长庸后,翁氏家族沉寂了一个多世纪,收藏活动也随之减少。
直至乾隆末年,翁同龢祖父翁咸封入仕后又得以兴盛,重开藏书之风。
名人故事李鸿章
名人故事李鸿章李鸿章(1823年2月15日-1901年11月7日),本名章铜,字渐甫、子黻[fú],号少荃(一作少泉),晚年自号仪叟,别号省心,安徽合肥人,中国清朝晚期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将领。
世人多称“李中堂”,又称“李二先生” “李傅相” “李文忠”。
李鸿章为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进士,早年随业师曾国藩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与捻军起义,并受命组建淮军,因战功擢升至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累加至文华殿大学士,封一等肃毅伯。
期间着手办理洋务,创办了北洋水师。
甲午战争失败后,作为特使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
后被启用为两广总督。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爆发后,参与“东南互保”,并北上谈判,次年与庆亲王奕劻代表清政府签订《辛丑条约》。
不久即病逝于北京,享年七十九岁。
死后获赠太傅,晋一等肃毅侯,谥号“文忠”。
其著作收于《李文忠公全集》。
李鸿章是洋务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与曾国藩、张之洞、左宗棠并称为“中兴四大名臣”,慈禧太后视为“辅佐中兴,削平大难” 及“匡济艰难,辑和中外” 之人。
同时西方有视之为“当世三杰”者。
但因其代表清政府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加之个人贪腐、决策失误等问题,也招致诸多批评。
历史评价:李鸿章的业师曾国藩评价:①少荃天资与公牍最相近,将来建树非凡,或竟青出于蓝也未可知。
②李少荃拼命做官,俞荫甫(俞樾)拼命著书。
中国近代著名史学家蒋廷黻认为李鸿章是“中国十九世纪最大政治家”。
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毛泽东评价:水浅而舟大也。
美国总统尤里西斯·辛普森·格兰特称李鸿章为当时世界上四大伟人之首。
轶事典故:字号别名李鸿章在《辛丑条约》的签名,右半部分左下有一个“肃”字李鸿章在《辛丑条约》的签名,右半部分左下有一个“肃”字李鸿章的谱名是章铜,字为渐甫、子黻,号少荃(一作少泉),到晚年时自号仪叟,别号省心。
因在兄弟姐妹八人中排行老二,故民间称“李二先生” 。
《参翁同书片》之谜
《参翁同书片》之谜文丨眭达明治元年(1862)正月初十日出笼的《参翁同书片》,是曾国藩所有参片中最负盛名的一道。
之所以最负盛名,一是被参对象 翁同书既是近代中国颇有名望的翁氏家族重要 成员,又曾担任安徽巡抚,地位高、后台硬;二是参片写得极其老辣,既“杀机四伏”,又 字字见血,一出炉即被各大衙门的幕僚争相传 抄,奉为圭臬;三是参片的真正作者究竟是谁,至今众说纷绘,难以定论;四是参片所产 生的影响深远。
曾国藩为何弹劾翁同书咸丰八年(1858)六月,翁同书被任命为安徽巡抚时,曾国藩刚刚复出带兵。
咸丰 十年(1860)四月,曾国藩当上两江总督后,安徽虽属两江管辖,但并无节制安徽军务之权。
曾国藩真正能够介人安徽,是咸丰十一年 (1861 )秋天湘军打下安庆,尤其是当年十月 曾国藩受命节制江苏、安徽、江西、浙江四省 军务之后。
然而,早在9个月前,翁同书就不 再担任安徽巡抚了。
既然如此,曾国藩为什么要“多管闲 事”,甘冒政治风险去弹劾翁同书呢?这就不 能不提到翁同书前几年在安徽的恶劣表现。
翁 同书担任安徽巡抚后,帮办钦差大臣胜保军务,在定远(今属安徽省滁州市)等地指挥清军与搶军和太平军作战。
一年后定远陷落,他 弃城逃跑,退守寿州(即寿春,今属安徽省淮 南市),被革职留任。
不久,太平天国英王陈 玉成围攻寿州,翁同书兵力单薄,于是招抚淮 北团练首领苗沛霖相助。
苗沛霖本是一介书生,当太平军和捻军 的起义烈火燃遍大江南北之时,他投笔从戎,打着办团的旗号在淮河流域发展自己的势力,并得到胜保的赏识和保荐,官至四川川北道道 员(未赴任)。
但此人为人凶悍,反复无常,在清政府、捻军和太平天国三方之间来回投 靠,是一个毫无原则的军阔。
等到北京被外国 人占领时,他觉得这是割据称雄的好机会,于 是公然与清廷分庭抗礼。
陈玉成退走后不久,苗沛霖便以部下数 人被寿州当地团练头领徐立壮、孙家泰、蒙时 中等人杀害为由,反过来围攻寿州。
为了不使 事态扩大,清政府一方面要求翁同书秉公调查 此案,一方面指示他做好苗沛霖的安抚工作。
翁同书的军中校书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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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同书的军中校书日记
作者:冯坤
来源:《读书》2017年第01期
翁同书是清末重臣翁同龢的长兄,大学士翁心存的长子。
太平天国起事时,他以文臣入清軍江南大营,在不适合的位置上独当一面。
这段军旅岁月里真正令其留名后世的,并非政治,而是求书、校书与藏书。
翁同书每得江南流散善本,便加批校,寄还京师,书多赖此而存,其中也保存了大量批校、题识及跋语。
这些跋识多涉军中日常,如操练军士、修治军械、褒奖祭祀、人情往来、身临兵事的情景,也透露出对政治文化动向的关注。
翁氏一门中,翁心存与翁同龢均有日记存世,而翁同书则付阙如。
翁同书曾为贵州学政,有《使黔杂记》;任安徽巡抚后,奏疏又收入《顨斋奏稿》;只有江南大营时期无个人记述传世。
而其藏书中丰富的题识跋语,可以像日记一样,点点滴滴弥补起他的个人史。
翁同书《顨斋自订年谱》止于咸丰七年,次年起“军事益棘,无复叙述”,后由翁同龢补订。
正是在这最为紧张的时段里,翁同书批校起了诸子典籍——咸丰七年闰五月望日至廿三日批《韩非子》,其间与刘庠论《荀子》,校《荀子》至六月廿五日,十月十一至十四日校《吕氏春秋》,十一月十二日至次年三月重校《韩非子》。
三书均藏国家图书馆,存题识及跋语共四十四条,所记咸丰七年事颇可与《年谱》对读,亦有补于咸丰八年未及自记之处。
三子多论政论兵之言,翁氏亦题“在兵间久,独喜荀卿之言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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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同书的军旅藏书事迹唱春莲翁同书字祖庚,生于清嘉庆十五年(1810),是清代大学士翁心存的长子。
受家庭的影响,翁同书自幼用功读书,勤奋进取。
然而他的一生,仕途多舛,命运坎坷,远不及父亲和弟弟翁同龢声名显赫。
道光二十年(1840),在经过多次会试失败后,翁同书终于进士及第。
早年就潜心于经史之学,并小有成就的他,自此更把注疏考证,博学多识,庋藏典籍看作人生一大要事,同时也希冀在仕途上能发挥所长。
然而,历史是无情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翁同书在他年届四十四岁的时候却被推上了弃文从戎的道路,一路走下去,直到五十六岁辞世。
清咸丰三年(1853),翁同书任贵州学政两届期满,于正月间携家眷启程回京,准备新的任命。
途经四川成都时,接到朝廷谕旨,命他立即赶往扬州江北大营报到,辅佐琦善管理营部军务。
此时,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军已经攻克南京,扬州也正处在情势危急当中。
清政府派钦差大臣琦善先期到扬州城外设立江北大营,指挥朝廷军队与太平军作战。
翁同书本为一介书生,接到传谕后虽然深感诧异,但还是回复遵命赴任,在安顿并送别妻儿家眷回京师之后,只身奔赴江北大营前线,开始了日后的军旅生涯。
初到江北大营,翁同书被任翼长,转侍读学士,军中的章奏、檄文全都由其拟写,也亲临前线督兵作战及处理其它诸如征兵调饷等军务。
在扬州江北大营的六年间,屡有出色表现,不断受到朝廷嘉奖。
咸丰四年(1854)曾“蒙恩赏戴花翎”。
六年“秋,予擢詹事。
冬赐御书福字,并文绮食物,至是岁以为常。
”七年,“蒙恩赏穿黄马褂以侍郎候补。
” 在军务之余,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沉浸在经史典籍之中,展卷诵读,丹黄校阅,称此时的自己是“茗杯芸香,戎机不废”。
在给父母的信中,曾这样写到:“戎帐狭窄,几间除军事簿务之类外,无置茗碗处,卧室内除书籍外,别无他物。
”“男体甚佳,每战必亲督阵。
平日戎事无废,而讲诵不辍,如张□明窗大几展卷观之,亦一乐也。
” 他一边读随身带来的书,同时还利用各种渠道广泛搜求古籍。
扬州,古称广陵,历来是人文荟萃之地,明清以来藏书、刻书者很多。
虽经战乱,民间习文之风丝毫不减,书肆及书贾活动如常,这无疑给爱书如痴的翁同书以极大的振奋。
在开始的几年里,他用自己的薪俸购置大量古籍,其中不乏宋元珍本。
咸丰六年春,驻地遭遇太平军的集中围剿,很快被攻陷。
接着是扬州城失守,情势十分紧迫。
翁同书整日忙于军务,无暇顾及其它,致使个人物品损失惨重,最令他痛心疾首的是辛苦搜集的大量古籍珍本被浩劫一空。
咸丰六年五月初一日在给五弟翁同爵的信中曾这样写到:“兄于前月十五日移营蒋王庙,规模齐整,所居茅屋两层,颇似公馆,几不知是军营。
昼则旌旗环布,夜则铃柝相闻。
廿三日,则弃三汊河而遁。
廿八日,亲督马步军攻瓜洲,一日再攻而不能克。
……兄衣箱尚在,只是一些用物皆失去,尤可惜者,所蓄善本书数千卷具付劫灰矣。
” 在给六弟翁同龢的信中也提到:“兄辛苦所蓄善本书十余簏,画十余轴,绛帖六册,汪退谷诸公真迹尽付劫灰,而宋版《周礼疏校本》、《经典释文》尤可惜,恐天壤间无别本矣。
”为避免辛勤搜集到的典籍再遭不测,他不得不利用有人进京的机会不断将收藏到的书籍及时寄往家中。
咸丰七年四月十八日,托同僚寄往家中两只书箱,分赠给父母、兄弟、儿子等,从现存的家书和所附书单中得知,这次共寄往家中的两箱古籍达六十余种四百余册,经、史、子、集各类都有。
咸丰七年九月二十七日写给六弟翁同龢的信中说:“寄上《文选举正》二册,以供严父浏览。
手批《孙卿子》并手标《庄子》二种,皆与源郎。
《重续千字文》与松郎。
《篆法辨》与筹郎。
《笔录》二种,六弟留阅可也。
” 咸丰八年五月十四日给父母信中写到:“呈上宋版韩集六本,恭请两大人颐安不庄。
” 咸丰九年五月十二日写给父母的信中提到:“兹乘折差之便,寄上《思适斋集》、《碎金词谱》、抄本《素问要旨论》、《刘涓子方》,暨元刻《尔雅》各种,伏乞照收。
” 可以想见,虽然环境艰苦,又经历兵燹的毁弃,但他求购、点勘古籍的信念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促使他更加不遗余力的收藏和保护,现存的翁氏藏书,都是这个时期收藏和保存下来的。
在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库中,翁同书的藏书多有题跋校记,记录了读书、藏书的心得和收获,从中能够感受到他对读书和藏书的执着态度,也折射出这些历经战火风烟洗礼的宝贵文献的得之不易。
咸丰六年(1856),他曾得到清刻本《王黄州小畜集》,一直带在军中。
不料,当年的战乱将他所藏宋刊元抄悉付煨烬,此书也在劫难逃。
不久,又有书贾拿一部此书的抄本出售,当看到此本“首尾独完,末有康熙年间西圃居士苏继轼手跋,盖从锡山剑光阁华氏录出者。
点勘精审,在近刻之右。
” 于是毫不犹豫的购买下来,细心研读。
咸丰七年,于扬州仙女镇购得抄本《文选举正》一书,此本经著名校勘家顾广圻校勘,非常难得,而此时他正在利用军务之余的时间编辑《选学丛书》,得到此本后“朝夕把玩,又以是册细字草书添点注涂乙卒不易读,乃属同邑周大令镇别缮样本,而令袁江、李镇安以楷书重录。
” 并于咸丰七年秋季将重录本寄到京邸家中,信中指明“寄上《文选举正》二册,以供严亲浏览。
” 父亲收到后“见而爱之,恒鐍藏秘笥” 。
这部寄到家中的重录本得以保存至今,而编好后的《选学丛书》本及原本却都毁于兵燹。
在幸存的这部书中,翁同书泣泪书写跋文,跋中叮嘱六弟翁同龢要好好珍藏,以待日后刊行。
又有馆藏《今水经》一书,是咸丰七年翁同书抄本,此书的命运也可谓一波三折。
先是刘星房借翁氏藏本抄录,上有翁同书参校群籍后的校勘笔迹。
翁氏藏本遭遇不测失去后,又从刘氏抄本转录一部,此书的曲折经历被翁氏记载于书后跋文中。
馆藏明抄本《隶释》两部,都是当年翁同书在扬州军营利用间暇时间购买所得。
其中二十七卷本曾经清代著名藏书家吴焯校藏,每卷皆有吴氏手跋,第十一卷末的跋文写于雍正二年(1724)夏季:“卷中杨著碑字绝奇。
雨声淋漓,桐华飘萧,披校终卷,夜漏三壶。
夏月二日,鱼睨轩。
”一百三十三年后的同样一个雨季,得到此书的翁同书在军帐中捧读校罢此卷后写到:“昨夜大雨如注,急呼帐下健儿秉烛嘱捡书,毋令漂去。
此段风味不知较鱼睨轩中听雨时为何如也。
”卷十四末又有吴焯跋:“甲辰中元后三日,禾兴旅次,是夜大风,海啸,边海亭场漂没,东南异变事也。
”翁同书跋其后:“丁巳四月十九日午刻,与德滋园都护督队进攻瓜洲,登八里铺炮台,用远镜望贼营危楼坚垒,显然在目前也。
归后疲极,校此卷。
”相隔一个多世纪的两位藏书人在同一部书中题写的跋文,自然气候相同,而境遇和心情迥异,读来令人慨叹。
另一部《隶释》二十一卷本,翁同书跋题:“此本与吴绣谷焯手校《隶释》俱得之广陵市中,皆名流插架之珍,而延津剑合,犹惬所原,后之人勿易视之。
咸丰丁巳五月十一日常熟翁同书识于扬州蒋王庙军营。
”以后这两部书都寄给了六弟翁同龢。
多年后,翁同龢手抚此书不无感喟道:“吾兄文勤公得此于邗上,以寄其弟和京师,龢受而藏之,与吴尺凫校《隶释》同庋一箧,数十年来未离左右。
昔洪文惠著书,其弟迈序之,谓其视黄金百如涕唾,获一汉刻即摩挲不置。
吾兄在军中亲冒炮石与贼徒争顷刻之命,稍暇则铅椠不去手。
凉秋九月,御单布袍弗恤也。
此其意与文惠相仿佛。
……” 睹物思人,翁同龢将对兄长的思念和崇敬心情都倾注到笔端,记载在这部书中。
在扬州军营的几年里,翁同书收购最多的要算是扬州藏书大户秦恩复的藏书了。
秦恩复,字近光,号敦夫。
读书好古,曾得到著名鉴藏家顾广圻的称赏,藏书数万卷,其后人不能守,逐渐散出市上。
翁同书竭尽所能购买,在寄给家中的书籍里,有一部清抄本《平庵悔稿》,从此书的跋文中可以进一步了解翁同书得到此书的缘由及读书、爱书的程度。
跋称:“此编乃余秋室先生从《永乐大典》录出,知不足斋鲍氏录其副。
江都秦敦夫先生笃爱异书,又从鲍氏传抄。
自扬城再陷,秦氏藏书尽失,往往见于葱肆饧担,间有拾以来者,余必以厚直收之,是亦其一也。
下册稍有浥烂,因令人稍整治之,而漫记收藏之岁月,使后之人知擐甲行间者尚知宝贵古籍如此,若明窗净几,日长无事,束书不观,殊可惜也。
咸丰七年二月朔翁同书跋于邗上军中。
”清嘉庆十三年秦氏石研斋抄本《雪山集》十二卷,书跋:“此本出李南涧家,与《永乐大典》本不同。
秦敦夫先生校正精抄手跋其尾,当时珍秘可知。
”“予先后收得秦敦夫藏书数十种,内多敦夫手校,识其手迹,此通部皆其所抄也。
广陵被兵后,其书幸脱劫火,乃其后人不能守,悉鬻诸市上,能无慨叹。
咸丰七年三月翁同书。
”除此两本外,已知现存翁氏所收秦氏藏书还有:清抄本《李元宾文集》五卷、清咸丰六年翁同书抄秦氏藏本《大宋宝佑四年丙辰岁会天万年具注历》一卷、清抄本《新编梦梁录》二十卷、清抄本《古今姓氏遥华韵》甲集十卷乙集十卷丙集十一卷丁集十卷戊集十一卷己集八卷庚集十卷辛集十卷壬集八卷癸集十卷、清抄本《龙洲先生集》一卷、清赵氏小山堂抄本《林同孝诗》一卷等。
处在艰苦的战乱年代,翁同书以极大的热情和执著的信念广搜博采,秉烛校读。
他的藏书印章中有一枚印文“祖庚在军中所读书”,为这位爱书人留下了特定时期的读书印记。
在购书、抄校书过程中,身边许多人也给予他很大帮助。
清咸丰六年,翁同书得知刘庠新收一部曾经著名藏书家朱彝尊收藏的《大宋宝佑四年丙辰岁会天万年具注历》。
于是,找到当时军中有文才的陆某影写了两部。
此事被他记在该书的题跋中。
兴奋之余,还题诗其后:“六日七分占凤律,五更三点忆鹓行。
腐儒不晓畴人术,独爱残编发古香。
推步相承夜子时,鄱阳博物尚然疑。
世人算漫轻灵宪,除是张衡若个知。
”“六百年来十丙辰,摩挲残历岁朝春。
能令异代抄书客,尚想当时对策人。
科目只因名节重,忠肝验取性情真。
书云侯日浑间事,圣瑞应知识凤麟。
”一百五十卷本的清抄本《皇朝通鉴长编纪事本末》,首有仪征相国进书时所纂提要,翁同书特请军中幕僚李镇安书写于卷首。
又有清抄本《李元宾文集》一书的跋文,翁氏写到:“维扬被兵之后,故书雅记散掷市上.有甘肃督标骑卒陈锦者,见旧抄精刊辄能识别.有学士大夫所弗逮者。
先后为予购得何义门手抄《众妙集》,陈东庄手录乃父少章《文选举正》底稿,瓶花主人吴焯手校《隶释》,竹诧手跋《隶释》,皆可宝玩,此册亦其所得也。
”从中不难看出对陈锦的赏识和感激之情。
咸丰七年,在驻军附近的仙女镇购得《文选举正》,鉴于书中有前人草书点画纷杂,于是请军中同乡周镇重新誊写,再由袁江、李镇安二人楷书抄录,书后题跋详记始末,为后人了解此书版本提供了最直接的线索,版本确定为清咸丰七年周镇抄本。
据今可以查到的资料表明,于乱世中搜购,在枪炮声中抄校,翁同书在扬州江北大营从军的短短几年时间,辛勤收藏的珍贵典籍的数量是相当可观的。
如果包括在兵火中毁弃的藏书十余箱数千卷,加之分别几次寄往家中分赠家人的近百部宋、元、明、清抄本、刻本,其总量该有数千册上万卷。
如今,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库中珍藏的翁同书藏书,多数是当时寄往家中得以保存下来的那部分,其卷帙的整齐与书品的完好程度,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