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服务业发展与城镇居民消费关系的实证分析_毛中根 洪涛

第二产业
２１．４３ ３５．５７ ５３．８６ ５３．８１ ５４．２５ ５５．８７ ５３．０７ ４６．６ ３８．６ ３２．２１ ２９．３４
① 本文数据如无特别说明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 ② 华强森等：《积极消费：释放中国的消费潜能》，２００９年８月。详见：ｗｗｗ．ｍｃｋｉｎｓｅｙ．ｃｏｍ／ｍｇｉ。 ③ 本文将中国的第三产业等同于服务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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Ｆｉｎａｎｃｅ ＆ Ｔｒａｄｅ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来自百度文库ｏ．１２，２０１２
大 内 需 的 战 略 重 点 ，进 一 步 释 放 城 乡 居 民 消 费 潜 力 ；把 推 动 服 务 业 大 发 展 作 为 产 业 结 构 优 化 升 级 的 战略重点，推动特大城市形成以服务经济为主的产业结 构。 对 此，本 文 研 究 的 问 题 是：产 业 结 构 优 化升级与扩大消费需求之间是否存在内在的一致性，即服务业大 发 展 能 否 带 来 居 民 消 费 潜 力 的 快 速释放？图１和图２分别是２０００年除西藏和重庆之外中国 大 陆 ２９ 个 省（市、区）第 三 产 业 增 加 值 占 ＧＤＰ 比重与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关系、世界４０个国家和地区服务业增加值占 ＧＤＰ 比重与人 均最终消费关系的散点图，从图中可看出服务业发展与居民 消 费 两 者 之 间 呈 明 显 的 正 向 关 系。 但 事实是否真的如此？这种正向关系的背后是否存在因果 关 联？对 此，尚 需 进 行 更 深 入 的 理 论 分 析 和更坚实的实证检验。
通 常 认 为 ，在 已 有 收 入 水 平 条 件 下 ，中 国 居 民 之 所 以 消 费 支 出 少 是 因 为 他 们 需 要 承 担 高 额 的 住 房、医疗和教育等支出。然而，２００９ 年 ８ 月 麦 肯 锡 全 球 研 究 所 （ＭＧＩ）指 出，作 为 提 高 消 费 在 ＧＤＰ 中 所 占 比 重 的 途 径 之 一 ，中 国 将 经 济 重 心 转 向 服 务 业 比 加 强 社 会 保 障 体 系 的 作 用 更 大 。②
产 业 结 构 演 变 的 国 际 经 验 表 明 ，随 着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各 经 济 体 的 第 三 产 业 比 重 日 趋 提 高 并 逐 渐 成为国民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③ 改革开放以来，服务业问题逐渐受到重视，中央政府相继 颁布了 促 进 服 务 业 发 展 的 一 系 列 重 要 文 件 。 这 些 文 件 的 颁 布 和 实 施 ，矫 正 了 对 服 务 业 认 识 的 偏 差 ，明 确 了 服务业发展目标和指导思想，极大地推动了中国服务业 的 发 展。 数 据 表 明，第 一、第 二 产 业 增 加 值 占中国 ＧＤＰ 的比重分别从１９７８年的２８．２％和４７．９％下降到２０１１年的１０．１％和４６．８％，第三产 业 所 占 比 重 则 从 １９７８ 年 的 ２３．９％ 上 升 到 ２０１１ 年 的 ４３．１％ 。
２０１２ 年 第 １２ 期
中国服务业发展与城镇居民消费关系的实证分析＊
毛中根 洪 涛
内 容 提 要 ：理 论 分 析 显 示 ，服 务 业 的 发 展 将 通 过 提 高 居 民 收 入 和 改 善 收 入 分 配 等 路 径 促进居民消费增长。本文引入路 径 分 析 方 法，设 计 了 两 个 步 骤 的 实 证 方 案：第一步，验证 居 民 收 入 、收 入 分 配 对 居 民 消 费 的 影 响 ；第 二 步 ，验 证 服 务 业 发 展 与 居 民 收 入 和 收 入 分 配 的 关 系 。 同 时 ，利 用 中 国 ２９ 省（市 、区）１９９３－２０１０ 年 的 面 板 数 据 进 行 了 计 量 检 验 。 在 此 基 础 上 ，进 一 步 分 析 了 产 业 政 策 对 服 务 业 发 展 与 居 民 消 费 关 系 的 影 响 。 结 果 表 明 ，以 ２００１ 年 政 策 颁 布 为 分 界 ：２００１ 年 之 后 ，服 务 业 发 展 对 居 民 消 费 产 生 了 更 大 的 促 进 作 用 。 因 此 ，产 业 结 构优化升级和扩大消费需求具有内在一致性，而政策支持可以放大其积极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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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２ 年 第 １２ 期
本文和上述文献不同之处是：首先，国内研究中国居 民 消 费 的 实 证 性 文 献 较 多，但 它 们 都 较 少 考虑产业结构这个变量；其次，与一般定性研究产业结 构与居 民 消 费 问 题 文 献 不 同，本 文 利 用 省 际 面板数据对中国服务业发展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更充足的实证证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 纲 要》提 出：把 扩 大 消 费 需 求 作 为 扩
＊ 本研究得到国家社科基金（０８ＣＪＬ００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７１１０３０５１）、霍英东教育基金会项目（１３１０８５）、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 （２０１２Ｍ５１０６６５）、西南财经大学课题（２０１１ＸＧ１１４）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项目《中国中长期服务经济发展战略研究》的资助。
表 １
１９９１－２０１０ 年 相 对 于 １９９０ 年 中 国 三 次 产 业 就 业 增 量 与 总 就 业 增 量 之 比
单 位 ：％
年 份 １９９１ １９９２ １９９３ １９９４ １９９５ １９９６ １９９７ １９９８ １９９９ ２０００ ２００１
第一产业
２４．８ －１５．３２ －５９．９３ －８４．４８ －１０２．０５ －９７．４５ －８０．３４ －６３．４７ －４７．３４ －３９．１４ －２９．０１
从 产 业 结 构 角 度 研 究 居 民 消 费 的 文 献 主 要 有 ：彭 志 龙 （２００１）指 出 第 三 产 业 与 消 费 关 联 度 高 ，发 展第三产业有利于扩大消费，从我国投入产出表看，第二产业用于消费的总产出比例为 １２．５％，第 三产业的这一比例为４１．２％；宋则和 赵 凯（２００９）指 出 商 贸 流 通 服 务 业 对 促 进 消 费 有 重 要 作 用，零 售业能够直接实现即期消费，１９７８－２００６ 年，批 发 和 零 售 业 实 现 的 社 会 消 费 品 零 售 额 占 社 会 消 费 品零售总额的比重平均为８２％；江 小 涓 和 李 辉（２００４）通 过 多 元 回 归 模 型 分 析，指 出 服 务 含 量 高 的 消 费 需 求 成 为 新 的 需 求 热 点 ，将 对 服 务 业 发 展 起 重 要 的 带 动 作 用 。
从 典 型 发 达 经 济 体 的 经 验 来 看 ，它 们 在 就 业 总 量 增 加 的 同 时 ，农 业 和 工 业 部 门 就 业 数 量 出 现 减
少 ，而 服 务 业 就 业 数 量 呈 现 上 升 ，即 总 就 业 增 加 量 的 大 部 分 来 自 服 务 业 部 门 （程 永 宏 ，２００５）。 就中国的情况而言，数据表明，２０ 世 纪 ９０ 年 代 以 来，中 国 第 三 产 业 就 业 占 全 部 就 业 人 数 比 重
三 、理 论 机 制
（一 ）服 务 业 发 展 有 利 于 增 加 就 业 ，保 证 居 民 工 资 和 收 入 增 长 ，进 而 促 进 消 费
就业是民生之本、收入之源。服务业自身的二元 结 构 决 定 了 它 的 发 展 将 有 利 于 增 加 就 业。 消
费者服务业属劳动密集型产业，进入和退出壁垒低，对劳 动 力 素 质 要 求 相 对 较 低。 因 此，有 利 于 吸
出现了持续的上 升：从 １９９０ 年 的 １８．５％ 上 升 到 ２０１０ 年 的 ３４．６％。 与 此 同 时，相 比 于 １９９０ 年， １９９１－２０１０年各年中国总就业净增量在所有年份都是正值，第一产业除 １９９１年之外都是负值，第 二和第三产业所有年份都是正值；在这２０年里，第一、二、三 产 业 就 业 增 量 占 总 就 业 增 量 比 重 的 平 均值分别为－５３．３５％、４３．７１％和１０９．６４％（见表１）。 也 就 是 说，随 着 服 务 业 就 业 比 重 的 上 升，中 国 就 业 总 量 在 增 加 ，且 总 就 业 增 加 量 的 绝 大 部 分 来 自 服 务 业 。
纳农村转移过来的普通劳动力。生产者服务业的特征是 具有 较 高 人 力 资 本 和 知 识 资 本 含 量，对 劳
动 力 素 质 要 求 较 高 。 因 此 ，有 利 于 吸 纳 那 些 有 较 高 人 力 资 本 和 知 识 资 本 的 高 素 质 劳 动 力 。 此 外 ，当
人 口 集 中 到 一 定 程 度 时 ，不 同 服 务 业 领 域 之 间 可 以 相 互 创 造 需 求 ，进 而 相 互 创 造 就 业 岗 位 。
图 １ ２０００ 年 中 国 ２９ 省 第 三 产 业 占 ＧＤＰ 比重与城镇人均消费
图 ２ ２０００ 年 世 界 ４０ 国 家 和 地 区 服 务 业 占 ＧＤＰ 比重与人均最终消费
二 、文 献 概 述
自 ２０ 世 纪 ９０ 年 代 中 后 期 以 来 ，扩 大 内 需 特 别 是 居 民 消 费 需 求 不 仅 是 政 府 关 注 的 焦 点 ，也 是 中 国经济学界研究的热点问题。 对 此，众 多 学 者 进 行 了 深 入 研 究 并 取 得 了 一 系 列 较 为 优 秀 的 成 果 。 关 于 消 费 需 求 不 足 问 题 的 原 因 ，国 内 研 究 归 纳 起 来 有 如 下 几 种 观 点 ：一 是 制 度 变 迁 直 接 影 响 或 外 在 地决定了居民消费需求不足，包括制度供给、消费体制改 革、收 入 分 配 制 度、城 乡 二 元 结 构、消 费 者 权益保护等，如龙 志 和 与 周 浩 明 （２０００）、袁 志 刚 和 朱 国 林 （２００２）、李 扬 和 殷 剑 峰 （２００７）、方 福 前 （２００９）、杨 汝 岱 和 陈 斌 开 （２００９）等 ；二 是 消 费 者 的 短 视 行 为 、流 动 性 约 束 制 约 居 民 当 期 消 费 ，如 叶 海 云（２０００）、金晓彤和杨晓东（２００４）、朱信凯和刘刚（２００９）等；三 是 基 础 设 施 类 公 共 物 品 供 给 不 足 制 约了居民消费需求，如臧旭恒和曲创（２００２）等；四是未 来收入 与 支 出 不 确 定 性 制 约 居 民 当 期 消 费， 如李实和 Ｋｎｉｇｈｔ（２００２）、罗楚亮（２００４）等；五是资本品生产部门和消费品生 产 部 门 的 不 同 步 发 展 导 致 消 费 需 求 不 足 ，如 陈 利 平 （２００１）等 。 李 文 星 、徐 长 生 和 艾 春 荣 （２００８）考 察 了 儿 童 和 老 年 抚 养 系 数变化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发现人口年龄结构变化并不是中国目前居民消费率过低的原因 。
关 键 词：服务业 居民消费 居民收入 劳动收入占比 作者简介：毛中根，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 战 略 研 究 院 博 士 后，西 南 财 经 大 学 消 费 经 济
研 究 所 副 教 授 ，６１００７４； 洪 涛 ，哈 尔 滨 工 业 大 学 经 济 与 管 理 学 院 副 教 授 、博 士 ，１５０００１。 中 图 分 类 号 ：Ｆ０６３．２ 文 献 标 识 码 ：Ａ 文 章 编 号 ：１００２－８１０２（２０１２）１２－０１２５－０９
一、引 言
中国的资本形成率由２０世纪８０年代初的 ３２％ 左 右 上 升 到 ２０１０ 年 的 ４８．６％，最 终 消 费 率 则 由同期的６７％左右 下 降 到 ４７．４％。① 按 照 世 界 银 行 的 数 据，２００８ 年，中 国 居 民 最 终 消 费 支 出 占 ＧＤＰ 的比重为３７％，世界平均水平 为 ６１％，低 收 入 国 家 为 ７５％，中 等 收 入 国 家 为 ５６％，高 收 入 国 家 为 ６２％ 。 中 国 这 种 内 需 与 外 需 失 衡 、投 资 与 消 费 失 衡 ，特 别 是 居 民 消 费 率 偏 低 的 状 况 亟 需 调 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