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主义阴影下的美国黑人现状

中等水平每周收入比较 １９８３ 年 －１９９８ 年 单位：美元
１９８３ １９８５ １９９０ １９９３ １９９７
白人男性 ３８７ ４１７ ４９７ ５３１ ５０２
白人女性 ２５４ ２８２ ３５５ ４０３ ２６５
黑人男性 ２９３ ３０４ ３６０ ３９２ ３４８
黑人女性 ２３１ ２５２ ３０８ ３４９ ２５０
到了提高，但黑人在经济生活中仍旧遭受种族歧
视，这种歧视并未因民权法案的签署而消失，其表
现在就业收入、住房、教育和医疗等方面。
（１）贫困率、就业和收入水平。
黑人社区的贫困率自 ６０ 年代后有改善，但相
对于白人和其他少数族裔，还是居高不下的。见下
表。［１９］
１９７０ 年 －１９９７ 年生活在贫困线之下家庭的比例
具体数字见下表。［１４］
１ ９ ９ ３ 年家庭收入超过 ３ ５ ０ ０ ０ 美元的黑人家庭比例
城市
比例
州
比例
里士满，弗吉尼亚
２９．２ 弗吉尼亚 ２６．１
亚特兰大，佐治亚
２４．８ 佐治亚 １９．２
罗利，北卡罗来纳
２１．９ 田纳西 １８．０
查尔斯顿，南卡罗来纳 １２．９ 南卡罗来纳 １５．０
迈阿密，佛罗里达
２５．０
１９９１
８．８
３０．４
２６．５
１９９２
８．９
３０．９
２６．２
１９９７
１１．０
２７．０
－
按年龄看，黑人孩子（低于 １８ 岁）１９９３ 年时贫
困率是 ４ ６ ． １ ％ ，而同期白人孩子为 １ ３ ． ６ ％ ，拉丁
裔孩子为 ４０．９％；［２０］从居住地看，中心城市贫困率
远远高于郊区，１９７０ 年 －１９８７ 年，中心城市的贫
“阳光地带”经济的发展，黑人又开始回流南方，而
他们之中又以高学历的专业人士为主。１９７０ 年至
１９７３年，共有２４．７万黑人回到南方，１９７５年至１９８５
年 ８５ 万黑人移居南方。［１５］这些回到南方的黑人表
示，当初离开家乡是为了经济和职业缘故，而现在
情况不同。黑人回流南方，说明民权运动给南方不
仅带来了政治的变化也带来了经济的变化。１ ９ ６ ０
-57-
白人的 ７ ５ ％。［１０］
（２） 教育程度。 由于长期的黑奴地位及种族
隔离，黑人的受教育程度是相当低的。１９４０ 年，年
满 ２５ 岁以上完成大学教育的黑人人数在其总人口
中的比例是 １．５％，而 １９９３ 年这个数字达 １３％，而
黑人女子的大学毕业率高于黑人男子两倍。［１１］ １９９０
年黑人高中毕业人数占全人口的 ６３％，大学的注册
【关键词】 种族主义 美国黑人 现状
１ ９ ０ ３ 年著名黑人学者杜波依斯（W.E.B. Du Bois）认为，２ ０ 世纪美国的问题是种族界线（ the Color Line ）的问题，历史证明了杜波依斯论断的正 确性。美国黑人经过了一个世纪的不懈奋斗，尤其 是 ６０ 年代的民权运动，政治地位有了明显的提高。 但黑人的社会经济状况又是如何呢？是否也取得了 相应的进步，摆脱了“贫困中的孤岛”（lonely island of poverty）的处境？这是本文所关注的问题。
一个很好的例子。［３０］
１９７０ 和 １ ９ ８ ０ 年大城市黑人白人居住隔离指数
城 市
１９７０（％） １９８０ 年（％）
北方：波士顿
８１．２
７７．６
芝加哥
９１．９
８７．８
克利夫兰
９０．８
８７．５
底特律
８８．４
８６．７
洛杉矶
９１．０
８１．１
纽约
８１．０
８２．０
纽瓦克
８１．０
８１．４
费城
７９．５
７８．８
１９９０
３３５２５
２００４８
２３９７０
１９９１
３２５１９
１９３７３
２３３７４
１９９２
３２３６８
１８６６０
２２８４８
１９９７
５６０２２
３４６４４
－
一般认为，黑人较白人收入少，是因为黑人受
教育程度低。但有数据认为，即使是同学历，黑人
的收入还是比白人少，如同是大学学历，黑人找到
全职工作的人的比例少于白人，１９９７ 年 ８７％ 的黑
年份 白人（％ ） 黑人（％ ） 拉丁裔（％ ）
１９７０
８．０
２９．５
－
１９７６
７．１
２７．９
２３．１
１９８７
６．９
２７．５
２０．４
１９８０
８．０
２８．９
２３．２
１９８２
９．６
３３．０
２７．０
１９８４
９．１Fra Baidu bibliotek
３０．９
２５．２
１９８６
８．６
２８．０
２４．７
１９８８
７．９
２８．２
２３．７
１９９０
８．１
２９．３
人获得全职，而白人是 ９５％ ，［２６］年薪超过 ３．５ 万美
元的黑人比例是 １ ３ ％ ，而相应白人的比例超过了
２ ６ ％ 。［ ２ ７ ］
（２）居住
从理论上讲，《１９６４ 年民权法》在法律上宣告
公共场所实行种族隔离是违法的，《１９６８年民权法》
又从法律上给予了黑人自由挑选住宅的机会。从整
个社会而言，种族融合是一种趋势，１９５８年时，５５％
率增了 １５０％，黑人中至少有 １１％ 的人拥有学士学
位。［１２］
（３）黑人中产阶级的崛起和壮大。１９６０年时黑
人中产阶级的比例是 １３％，现在一般认为是占总人
口的 ３０％ 左右。［１３］以南方为例，１９９３ 年家庭收入超
过 ３５０００美元（ 同年全国中等家庭的收入是３６９５９
美元）的黑人家庭占 １７．２％，白人家庭为 ３８．２％，
国际观察 2002 年第 2 期·社会与文化·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４８１２（２００２）０２－００５７－６１
种族主义阴影下的美国黑人现状
姬 虹
（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北京 １００００７）
【摘要】 在经历了 ６０ 年代的民权运动之后，美国黑人在政治、经济和社会诸方面地位有 所提高，但在经济方面取得的进展却是浅层次的，种族主义的阴影仍笼罩着黑人生活的方方面 面。本文以详实的资料来对这一问题展开论述。
毫无疑问，由于民权运动的推动及 ６０ 年代的 一系列法案的作用，黑人的政治及经济地位有了提 高，经济社会方面有以下三方表现：
（１）收入。１９６８ 年底时，黑人的家庭收入是 白人家庭收入的 ６０％，而 １９６５ 年时为 ５４％，收入 低于 ３０００ 美元的家庭的百分比由１９６０ 年的４１％ 下 降到 １９６８ 年的 ２３％。［９］１９９５ 年黑人家庭的中等收 入为 ４ １ ３ ０ ７ 美元，是同等白人家庭收入的 ８ ７ ％ ， １９６７ 年全职黑人男性的年收入是 ２００５６ 美元，是 同等白人收入的 ６４％，１９９５ 年时为 ２４４２８ 美元，为
１９７０
３．６
６．３
－
１９８０
６．３
１４．３
１０．１
１９８６
６．０
１４．５
１０．６
１９８８
４．７
１１．７
８．２
１９９０
４．７
１１．３
８．０
１９９２
６．５
１４．２
１１．２
１９９３
６．０
１２．９
１０．６
１９９８
３．９
８．９
－
黑人的失业率两倍于白人，也高于拉丁裔人。
造成失业率高的原因，除了当今工作需要高学历、
高技能外，住宅上的种族隔离也是重要因素，因为
大量工作机会搬到了郊区，而黑人穷人又无法进入
郊区，这在后文中还将叙述。此外，就是雇主在挑
选雇员时还存在种族歧视，雇主愿意雇佣来自郊
区、毕业于私立学校的人，而认为生活在中心城市
的黑人缺乏职业道德及工作技能，［２３］ 这样也使黑人
失掉了许多就业机会。
-58-
黑人的工资收入也低于白人。见下表。［２４］
廉姆·威尔逊在其著作中也阐述了这样的观点，即 黑人中产阶级的发展得利于种族歧视的减弱、政府 的政策及 ６０－７０ 年代的经济好转，有才能和受过教 育的黑人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工作机会，这些机会至 少可以与那些条件相当的白人媲美。而那些生活在 中心城市的“底层阶级”（und erclass）［６］之所以还在 受穷，其因素是复杂的，不能简单地归于种族主义 或种族歧视。尽管他不否认“历史上的种族歧视”的 影响，但他更认为“底层阶级”不断增长的原因在 于其他因素，如美国经济的转型、移民潮的影响、中 心城市人口的变化，等等。这些因素造成了“底层 阶级”的贫困。［ ７ ］ 还有学者直接认为，对于黑人而 言，目前种族歧视问题很大程度上已被“底层阶级” 问题所替代了。［８］
生活带来明显的变化，黑人的贫困率仍远远高于白
人。［１６］ 更有学者认为 ， 民权运动赢得了法律上的成
就，但未能克服种族界线，而使长久以来形成的经
济创伤暴露于世。［１７］对于中产阶级的崛起，学者们
认为是在经济膨胀的环境下出现的，更得利于经济
的好转，而不是《民权法》或种族态度的转变。［１８］
我认为，自 ６０ 年代以来，总体上看，黑人的地位得
１２．２ 北卡罗来纳 １３．７
伯明翰，亚拉巴马
１１．３ 亚拉巴马 ９．３
黑人中产阶级从事的职业，以律师、医生、工
程师及政府的公务员为主。在民权运动以前，神职
人员、教师、小业主，甚至蓝领工人构成了黑人中
产阶级。从 ２０ 世纪初起，大量黑人北迁以寻求更好
的机会，而 ７０ 年代后，由于南方种族关系的缓和、
困率从 ９．８％ 上升到 １５．４％，而郊区的贫困率上升
要缓慢的多，从 ５ ． ３ ％ 上升到 ６．５％ ，中心城市又
是黑人的聚居地，黑人人口从 １９５９ 年的 ３８％ 上升
到 １９８５ 年的 ６１％ 。［２１］
黑人的就业情况也不容乐观。见下表。［２２］
１９７０ 年 －１９９８ 年失业人数比例
年份 白人（％ ） 黑人（％ ） 拉丁裔（％ ）
的白人不会因隔壁邻居是黑人而搬走，到 １９７８ 年
时，这个数字上升到 ８５％。［２８］住宅上的种族隔离似
乎应该消失或减弱，但事实上是，７０ 年代以后，美
国城市，尤其是人口众多的大都市，种族隔离的程
度并未有什么改善。在亚特兰大的一次调查中，在
１１９ 套城市公寓中，只有 ２７％ 是平等对待黑人的白
人租住的，４５％ 声称给予白人以优先权。［２９］ 下表是
黑人中等水平家庭的年收入也低于白人和拉
丁裔人，见下表。［２５］
中等水平家庭年收入比较 １９７０ 年 － １ ９ ９ ７ 年 单位：美元
年份
白人
黑人
拉丁裔人
１９７０
３０９０３
１８８１０
－
１９７５
３０８０６
１８４９４
２２１３１
１９８０
３１８５１
１８３５０
２３２７１
１９８５
３２４７８
１９３２３
２２７７３
当前美国是否真的如威尔逊等人所言的，对 于黑人的经济进步，种族主义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不再是阻碍因素了？这个结论是否下得过早了？在 就业方面，雇主真的不考虑雇员的种族因素了吗？ 在住宅上，种族隔离的樊篱被彻底打破了吗？是不 是所有的地区都向黑人开放了？自 １９５４ 年布朗案 后，教育上的种族隔离已是违法，但是不是做到了 真正的种族融合？这些是本文试图回答的问题。
随着 ６０ 年代三个重要民权法案的通过，以及 黑人政治力量的兴起、“肯定性行动”的实施，黑人 的社会经济状况有了好转，这是众所周知的。但另 一方面，各项指标又明显落后于白人，如２０ 世纪９０ 年代是美国经济极好的时期，但在 ２ ０ － ２ ４ 岁的黑 人男性中有 １ ６ ． ８ ％ 的人没工作，而同比白人是 ６．５％。［１］ 其原因何在？有美国学者认为，三个民权 法案仅是从法律上取缔了种族歧视，并未从根本上 消除美国社会存在已久的种族等级制度。换言之， 就是种族主义阴魂不散。［２］也有学者认为，现在美 国社会不再是用种族来解释一切现象的时候了，但 种族仍在决策过程中起重要作用。［３］但有些学者则 持不同意见，认为随着黑人经济状况的改善，尤其 是黑人中产阶级的发展，种族主义已经变得不那么 重要了，他们对黑人中产阶级的状况表示出乐观。 经济学家詹姆士·史密斯和芬尼斯·韦尔奇认为，黑 人中产阶级的数量是惊人的，已经超过了黑人穷 人。社会学家奥兰多·帕特森则推测黑人中产阶级 的数量至少占黑人成人人口的 ３５％，种族主义因素 已经降低，黑人已成为美国政治、经济、文化生活 的一部分了，肤色不再成为黑人进入公共生活的障 碍。［４］ 甚至有人认为黑人的三分之二已进入中产阶 级，因此种族主义及种族歧视不能成为黑人受穷唯 一或重要的障碍。［５］ 一些黑人学者，如社会学家威
年，南方黑人工资要比北方黑人低 ２０％，１９８６ 年时
这个数字降到了 ６ ％ ，差距在缩小，原因是南方经
济的发展和“肯定性行动”的作用，如亚特兰大的
黑人市长将大量的市政合同给了黑人公司。
但是，相对于政治方面，黑人自 ６０ 年代民权
运动以来，所得到的比经济利益要少得多。美国学
者认为黑人在政治上的巨大收获并未给黑人的经济
平均
８４．５
８０．１
南方：伯明翰
３７．８
４０．８
亚特兰大
８２．１
７８．５
孟斐斯
７５．９
７１．６
新奥尔良
７３．１
６８．３
平均
７５．３
６８．３
在 １９７０ 年至 １９８０ 年的 １０ 年间，北方的隔离
指数才下降了 ４ 个百分点，一些城市，如纽约和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