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O14001认证与财务绩效对环境绩效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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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O14001认证与财务绩效对环境绩效的影响
武冰倩
河南理工大学财经学院　河南焦作　454003
摘要:新时代坚持生态文明建设依然任重道远，ISO14001(企业环境管理体系认证标准)作为帮助企业建立环境管理体系的有效工具，对提高企业的环境绩效有重要意义。

财务绩效作为企业建设环境管理体系的经济条件，对ISO14001认证的有效性有重要影响。

因此，本文选取我国重污染行业A股上市公司2012年～2019年的相关数据，实证检验了ISO14001认证与财务绩效对环境绩效的影响。

结果表明，ISO14001认证与企业环境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而企业财务绩效可以正向调节两者关系。

关键词:企业环境管理；ISO14001认证；环境绩效；财务绩效
中图分类号:F205 文献识别码:A 文章编号:1673-5889(2021)10-0181-03
一、引言
生态文明建设作为我国新时代绿色发展的治本之策，要求企业建立一套可以实现节能减耗、预防污染和改进生产的环境管理体系。

环境管理体系认证标准(ISO14001)作为具有广泛适用性、通用性的国际标准，可以有效地指导并推动企业开展和改进环境管理工作，帮助企业建立环境管理体系，从而进一步提升企业环境绩效和企业公众形象。

中国ISO14001认证证书的发证量位居全球第一，但企业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在企业中的应用效果不尽相同，对于该认证是否可以提高企业的环境绩效还需要更多的实证研究结果予以证明。

相较于国外市场经济发达的国家，中国企业环境管理研究起步较晚，从现有的研究文献来看，以中国企业数据为基础的关于ISO14001认证对企业环境绩效的影响研究数量较少，而且很少有学者探讨企业财务绩效在ISO14001认证与环境绩效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因此，本文以我国重污染行业A股上市公司2012年～2019年所披露的环境及财务信息为样本，实证研究了ISO14001认证与财务绩效对环境绩效的作用机理，以期丰富与环境管理体系认证有效性相关的研究内容。

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环境管理体系认证与企业环境绩效
由于ISO14001标准在世界上具有广泛的通用性和较高的认可度,而且我国正处于推动国际经济合作发展、打造全面开放新格局的重要阶段，因此我国越来越多的企业主动申请ISO14001认证。

我国学者也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对ISO14001认证是否可以改善环境绩效进行了深入探讨。

张兆国等(2019)以重污染行业上市公司为样本，实证检验了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对企业环境绩效的提升作用。

武剑锋等(2019)以253家通过ISO14000系列认证的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对环境管理体系认证的有效性进行了研究，发现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可以提高排污费维度的环境绩效，但对环保投资维度的环境绩效没有明显影响。

周泓等(2013)从守法性要求、环境因素的识别评价、目标指标的确定、环保意识等多个方面分析了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对环境管理的改善作用和对环境绩效的提升作用。

为了改善全球气候变暖、自然环境污染等重大环境问题，自1996年以来，国际标准化组织接连发布了ISO14000系列标准。

其中，ISO14001标准在企业环境管理体系建设、实施和改进中起到了
规范性和指导性作用。

从认证要求和流程来看，ISO14001标准具有系统性和科学性的特点。

企业需建立行之有效的ISO14001环境管理体系，并通过多个严格的审核、监督环节，才能获得ISO14001认证证书，而且企业每3年还要进行复审换证，以保证企业持续改进其环境管理体系。

从企业管理角度来看，ISO14001认证能够帮助企业降低能耗、预防污染和改进生产，为企业带来经济与环境效益。

从信号传递角度来看，向外传递重视环境信号的企业可以获得市场竞争优势和良好的企业形象。

从交易实现角度来看，ISO14001认证还可以促成企业与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交易行为，获得更多资源和支持。

随着社会各界对环境保护的重视，客户更愿意与注重环境保护的企业达成交易，银行、保险等相关方也更倾向于向环境风险低的企业提供贷款或保险服务。

从国际贸易来看，有“绿色通行证”之称的ISO14001认证可以有效消除绿色贸易壁垒，推动企业国际经济合作。

从政策压力角度来看，近几年我国各地区政府积极开展蓝天、碧水、净土保卫战，尤其对企业环境管理的监管更加严格，对企业环境污染处罚更加严厉，完善环境管理体系可以帮助企业减少环境风险。

综上所述，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可以为企业带来诸多益处，进而提高企业的环境绩效。

因此，本文提出假设1如下：
H1：ISO14001认证与企业环境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

(二)企业财务绩效的调节作用
在收集数据的过程中，发现现实中仍有个别企业虽然通过了ISO14001认证，但未发挥该认证的实际作用，环境绩效也没有提高，这就说明环境管理体系认证的有效性还受其他因素的影响。

如企业人员的环境保护意识、企业的财务绩效和外部监督力度等等。

其中，企业财务绩效作为最基础和最根本的制约因素，是支撑环境管理体系实施的必要条件。

张兆国等(2013)认为当期财务绩效对当期社会责任存在显著正向影响。

王波等(2012)实证验证了环境绩效与财务绩效之间存在显著促进作用。

张弛等(2020)发现企业财务绩效对环境责任有非滞后性的正向影响。

冗余资源理论表明，盈利较多和财务风险较低的企业更可能将冗余资源用于社会责任(如环境保护)的投入和管理中。

而且，从企业环境管理体系认证的要求和程序来看，在建立、实施和认证环境管理体系的过程中，企业需要投入必要的人力和物力保障相关工作的实施效果，还需要付出资金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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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升级相关设备以及支付认证费用等等。

所以能满足自身发展需要且有冗余资源的企业更有能力去建立和实施环境管理体系认证。

由上述分析可见，企业财务绩效是环境管理体系认证提升企业环境绩效的经济条件。

因此，本文提出假设2如下：
H2：企业财务绩效在ISO14001认证影响企业环境绩效中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三、研究设计(一)样本选择
本文对2012年～2019年我国A股重污染行业上市公司相关数据进行筛选，最终得出104家样本公司，共计832个观测值。

筛选标准如下：剔除财务状况异常的企业；剔除数据不全的企业。

样本财务数据来自CSMAR数据库，环境数据手工收集自公司年报，ISO14001认证数据收集自“全国认证认可信息公共服务平台”网站。

重污染行业的认定参照倪娟等(2016)的方法，样本公司的行业主要为煤炭、采矿、纺织、石化、制药、火电、造纸等。

本文对主要数据进行了1%缩尾处理。

(二)变量解释
1.企业环境绩效。

环境绩效是指一个组织通过环境治理活动所取得的成绩和效果。

由于还未形成标准的环境绩效指标体系，所以对环境绩效的度量存在一定难度，目前主要有以下方式：(1)通过美国的《有毒物质排放清单》得出TRI指数。

(2)依据第三方环境绩效评级、环保奖励或处罚,综合评价环境绩效。

(3)用排污费与万元单位营业收入的比值衡量环境绩效。

由于排污费收缴制度在我国的顺利实施，选用该指标较容易获取相关数据。

而且，排污费收缴制度以少排少缴、多排多缴、不排不缴为原则，规定依据企业每年的排污种类和数量征收排污费，该指标可以反映企业环境管理水平，具有可量化、可比性与综合性等优势。

原由环保部门征收的排污费自2018年1月1日起改由税务部门征收环保税。

因此，2012年～2017年企业环境绩效以企业所缴纳的排污费与万元单位营业收入的比值作为代理变量，2018年～2019年企业环境绩效以企业所缴纳的环保税与万元单位营业收入的比值作为代理变量，代理变量的值与企业环境绩效水平呈反向变动关系。

2.环境管理体系认证。

本文采用名义变量衡量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即企业ISO14001认证证书状态为有效，则取值为1；无ISO14001认证证书或者证书认证状态为撤销，则取值为0。

3.企业财务绩效。

为了衡量上市公司真实业绩，本文依据修正的琼斯(Jones)模型，用实际应计利润率与非操纵性应计利润率的差额表示盈余管理，用剔除盈余管理后的总资产息税前利润率代表企业的财务绩效。

具体模型与计算过程如下：
(1)
(2)
(3)
其中，TA表示应计利润，即净利润和期末净经营活动现金流的差额；Assets表示总资产；ΔSales表示本年度销售收入与上年度销售收入的差额；PPE表示固定资产；DA表示操纵性应计利润率；EBIT表示息税前利润；UnEBIT表示剔除盈余管理后的总资产息税前利润率。

4.控制变量。

本文回归模型中控制了以下因素：(1)公司规模：规模不同的企业面临的媒体舆论和政策压力不同，往往规模较大的公司会自觉提升自身环境绩效，提高自身的社会影响力。

(2)企业年龄：通常年龄较大的企业有更强的财务实力和更完善的管理体系用于保障ISO14001标准的实施。

本文选取企业年龄为控制变量，分别将1996年以前、1996年～2000年、2001年～2005年以及2005年以后成立的公司依次编码为1～4。

(3)所在地区：不同地区的企业面临的政策压力、环境压力等存在差异。

本文选取公司所在地区作为控制变量，分别用1～7将所在地为华东、华南、西南、华中、华北、西北和东北的公司依次编码。

(4)财务指标：本文还选取了部分财务指标做为财务绩效的控制变量，包括总资产(Assets)、资产负债率(DAR)、流动资产周转率(CAT)、总资产增长率(TAGR)、营运资金比率(WCR)、流动负债比率(CDR)以及行业虚拟变量(Industry)和年度虚拟变量(year)。

上述各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定义一览表
变量类型
变量名称
变量符号
变量定义
被解释变量
环境绩效
EPIN
企业所缴纳的排污费与万元单位营业
收入的比值(2012年～2017年)企业所缴纳的环保税与万元单位营业收入的比值(2018年～2019年)解释变量
环境管理体系认证
ISO
企业ISO14001认证证书状态为有效，
则取值为1；无认证证书或证书状态为撤销，则取值为0。

剔除盈余管理的息
税前利润率UnEBIT 实际总资产息税前利润率－操纵性应计利润率
控制变量
公司规模Size 总资产的自然对数
企业年龄Age 按企业成立时间依次编码为1～4所在地区Dis 按企业所在地区依次编码为1～7总资产Assets 资产总额
资产负债率DAR 总负债/总资产
流动资产周转率CAT 营业收入/流动资产期末余额总资产增长率TAGR (资产总计本期期末值－资产总计本期期初值)/(资产总计本期期初值)营运资金比率WCR (流动资产－流动负债)/资产总计流动负债比率
CDR 流动负债合计/负债合计行业Industry 行业虚拟变量年份
Year 年度虚拟变量
(三)模型构建
本文采用多元回归模型来探究环境管理体系认证与企业环境绩效的关系。

模型如下：
(4)
式中，EPIN表示排污费或者环境保护税与万元单位营业收入的比值；ISO表示环境管理体系认证的名义变量；Control表示控制变量，包括Size、Age、Dis、Assets、DAR、CAT、TAGR、WCR、CDR、Industry和Year。

为了考察企业的财务绩效在环境管理体系认证影响企业环境绩效中所起到的调节作用，本文构建模型5如下：
(5)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一)描述性统计
从表2可以看到832个观测样本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其中环境绩效的平均值为19.14，环境绩效的方差为29.4，最大值和最小值相差172.46，表示样本企业平均环境绩效水平良好，但企业之间环境绩效水平有较大差异。

ISO的均值为0.423，表明有将近一半的样本公司通过了ISO14001认证，建设了标准的环境管理体系。

UnEBIT的均值为3.78%，表明样本公司的平均财务绩效水平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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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
N mean sd min max EPIN 83219.140029.40000.0441191.6000ISO 8320.42300.49400.0000 1.0000UnEBIT
832
0.0378
0.0747
-0.1810
0.2760
(二)相关性分析
从表3可以看出，ISO与EPIN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108，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EPIN与ISO呈现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可以初步验证通过ISO14001认证的企业有较好的环境绩效水平。

ISO与UnEBIT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092，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通过ISO14001认证的企业往往有较好的财务绩效。

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均不大于0.5，不存在多重共线性的问题。

表3　各主要变量相关性分析结果
EPIN ISO UnEBIT
EPIN 1ISO -0.108***1UnEBIT -0.04600.092***1
(三)回归分析
运用stata软件对样本数据进行回归，并对其中交乘项变量ISO*UnEBIT进行了center处理，得到模型4和模型5的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模型4的回归结果显示：ISO与EPIN的回归系数为-6.322，t值为-3.21，表明ISO与EPIN存在显著负相关关系，而且回归结果在统计意义上达到了1%的显著水平，说明通过环境管理体系认证的企业，EPIN值较小，企业的环境绩效水平较高，回归结果验证了假设1，即ISO14001认证与企业环境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

模型5的回归结果显示：ISO*UnEBIT与EPIN的回归系数为-11.799，t值为-2.47，表明ISO*UnEBIT与EPIN在5%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说明企业财务绩效在ISO14001认证与企业环境绩效的关系中有正向调节效应，假设2成立。

而且，在模型4和模型5中Size、Age、Dis、CAT、CDR与EPIN都在1%水平上显著相关，可以得到以下结论：公司规模越大的企业，其环境绩效越好；公司成立时间越晚的企业，其环境绩效越差；资金营运效率越高的企业，其环境绩效越好；流动负债比率越高的企业，其环境绩效越好；企业所在地区对企业环境绩效有显著影响。

表4　回归分析结果
变量
EPIN
模型4
模型5
系数
t值系数t值Constant 198.098***-6.23199.138***-6.20ISO -6.322***
-3.21
-6.684***-3.00UnEBIT 16.841 1.00ISO*UnEBIT
-11.799**-2.47Size -5.928***-4.33-6.028***-4.37Age 3.080***-2.98 3.150***-3.04Dis -1.616***-3.15-1.606***-3.12Assets 0.000**-2.270.000**-2.35DAR -22.745**-2.47-21.802**-2.35CAT -4.460***-4.55-4.624***-4.62TAGR -5.588-1.64-5.6300-1.63WCR -32.056***-4.10-32.414***-4.10CDR -13.377*
-1.95
-12.637*
-1.82
industry Control Control year Control Control N 832832R-squared
0.2720.273F
9.969
9.3670t-statisticsinparentheses***p<0.01,**p<0.05,*p<0.1
(四)稳健性检验
为了检验回归结果是否可靠，本文引入新的变量ISO8y，即企业在2012年到2019年的八年中是否连续取得ISO14001环境认证：若
是则取值为1，否则取值0。

用变量ISO8y替代模型4和模型5中的变量ISO，构建模型6和模型7如下所示。

(6)
(7)
模型6和模型7的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

ISO8y与EPIN的回归系数与t值分别为-6.650、-2.94，表明企业每三年准时续证对企业环境绩效有提升效果，与模型4回归结果一致。

ISO8yUnEBIT与EPIN 的回归系数与t值分别为-53.651、-2.91，表明企业财务绩效可以强化ISO14001认证提高企业环境绩效的作用。

与模型5回归结果一致。

因此，本文的实证结果具有稳健性。

表5　稳健性检验结果
变量EPIN
模型6模型7
系数t值Constant 198.135*** 6.23285.784***8.61ISO8y -6.650***
-2.94
-9.015***-3.45UnEBIT 25.269* 1.69ISO8y*UnEBIT
-53.651***
-2.91
industry Control Control year Control Control N 832832R-squared
0.2700.274
F
9.8969.447
t-statisticsinparentheses***p<0.01,**p<0.05,*p<0.1
五、结论与展望
通过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可以得出以下结论：ISO14001认证可以明显提高企业的环境绩效，企业财务绩效可以正向调节ISO14001认证对企业环境绩效的影响作用。

企业要使ISO14001认证发挥预防环境污染、改善环境管理、降低环境风险的作用，需要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建设并完善环境管理体系。

财务绩效较好的企业应积极开展ISO14001认证工作，建立一套可以实现绿色生产的环境管理体系，提高自身环境绩效，以实现可持续发展。

现阶段环境绩效的衡量方法还不够成熟和全面，未来随着我国上市公司环境绩效评价指标体系逐步完善和环境绩效披露水平的提高，环境绩效可以从资源利用、环保投资、环境风险、污染物排放等多个维度进行综合衡量，这样才能更准确的考察ISO14001认证的有效性。

而且，在实证分析的过程中发现企业环境绩效存在明显的地域差异，因此，有必要分地区研究ISO14001认证与环境绩效的关系，并通过对比各地区的市场状况、政策差异、政府监管、行业竞争等因素，进一步探讨如何提高ISO14001认证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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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武冰倩，河南理工大学财经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管理会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