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对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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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苏格拉底谜题
美德是否可教?这个问题首先是由苏格拉底(Socrates)提出来的。

当时,普罗塔哥拉(Protagoras)和高尔吉亚(Gorgias)之类的智术之士四处招揽学生,并宣称他们能够传授美德、政治艺术,使接受他们教导的年青人在判断和处理个人事务、公共事务的能力和品德上突飞猛进,成为好人或好公民。

苏格拉底不以为然,他一再质问智术之士美德是否可教,对这些好为人师却又大言不惭的人似乎没有一点好感。

其实,苏格拉底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看法,也是相当矛盾的。

教例:美诺
苏格拉底(Socrates)是二千多年前雅典的一名石匠,母亲是一名助产婆,妻子是个蛮横、泼辣的悍妇。

这两个女人对他一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也许是实在受不了老太婆没完没了唠叼和折磨,他经常走出家门,游荡在雅典街头、广场,逮人聊天、神侃、辩论,聊来聊去,辩来辩去,一不小心就成了西方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教育家。

他的哲学和教育思想显然受到了母亲职业的影响,以致后人把他创立的一种探求真理的思维或教育方法称作“产婆术”。

据说德尔菲阿波罗神殿的神喻称苏格拉底是希腊最富有智慧的人,苏格拉底本人却不以为然。

他公开宣称自
己无知,他说:如果我知道什么的话,那就是知道自己无知。

为了证明神弄错了,苏格拉底四处寻找那些公认的贤能之士,与之开诚布公进行辩论,以发现比自己更有智慧的人。

苏格拉底终生努力,未能如愿,却养成了酷爱对习俗观念进行无休止诘问的习惯。

这使许多保守人士感到愤怒和惊恐,也使许多好学青年欣喜若狂,喜爱跟他聊天、辩论。

美诺(Meno)[1]就是这样一位“哈苏”青年,有一天他和好友阿尼图斯(Anytus)[2]把苏格拉底请到家中,进行了一场划时代的对话和讨论。

美:你能告诉我吗,苏格拉底,美德究竟是通过教获得的,还是通过实践获得的?或者说,如果美德既不得自教,又不得自实践,那么,人的美德是来自天性,还是来自别的什么方式?
苏:美诺,帖撒利人(Thessalians)一度仅因其富有而善骑享誉希腊;而现在,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他们同样因其智慧美名远扬,特别是在你朋友阿里斯提波(Aristippus)的家乡拉里萨(Larisa)。

而这就是高尔吉亚(Gorgias)[3]之所为;因为他来这里时,阿留台(Aleuadae)的追随者们(其中就有你钦慕的阿里斯提波),还有帖撒利的头面人物,都喜欢他的智慧。

他教你们养成一种习惯,那就是以一种高贵而无畏的语气回答问题,这种语气尽人皆知,而这正是他
本人答复所有来访者的语气;任何希腊人,只要乐意,都可以向他请教任何问题。

我们是多么不一样啊!亲爱的美诺。

雅典这个地方用品匮乏,而且所有的智慧好像都从我们这儿跑到你们那里了。

你要是问哪个雅典人美德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习得的,他肯定会当面笑话你,并且说:“陌生人,你要是以为我能回答你的问题,那你就把我看得太高了。

因为我连什么是美德都一无所知,更不用说知道美德是不是得自于教了。

”而我本人,美诺,生活在这块穷乡僻壤,像世上别的地方的人一样穷;真是惭愧得很,坦白地说,我对美德简直一无所知;而当我对任何东西,不知道它是“什么”时,怎么能够知道它“如何”呢?如果我对美诺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怎么能说他是漂亮的还是不漂亮的,是富有还是不富有,是高贵的还是不高贵的呢?你以为我能够吗?美:不能,确实不能。

可是,苏格拉底,你说你不知道美德是什么,是真心的吗?我要把你所说这些带回帖撒利吗? 苏:孩子,不但可以说这些,还可以进一步说,据我判断,我从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知道什么是美德的人。

美:那么,高尔吉亚在雅典时,你从未同他谋过面?
苏:不,我见过他。

美:难道你不认为他知道什么是美德吗?
苏:美诺,我的记忆力不好,所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当时我
对他有什么看法。

但我敢说他知道什么是美德,而且你记得他说过的话。

所以,请提醒我,他说过什么;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说出你自己的观点;因为我猜你和他的想法十分类似。

美:千真万确。

苏:那么,就不要管他了,因为他不在这儿。

你能告诉我,凭神的名义,美诺,请你慷慨地告诉我美德是什么;因为,要是发现我自己弄错了,你和高尔吉亚真有这样的知识,那真会让我太高兴了,尽管我刚刚说过我从没有见到过有谁有这种知识。

美:要苏格拉底,回答你的问题并不困难。

让我们先拿男人的美德来看--他应该知道如何治理国家,知道在治理国家中如何有益于朋友,有害于敌人;他还必须小心谨慎,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女人的美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也可以轻易地描述出来:她的责任是操持家务,看管家里的东西,顺从丈夫。

每种年纪,每种生活情境,不管男女,不管老少,不管是奴隶还是自由人,都各有不同的美德:有无数的美德,而且对它们并不缺少定义;因为美德是相对于我们每个人在我们所做的所有事情中的行动和年纪而言的。

对于恶德(vice),也可以这么说,苏格拉底。

苏:我是多么幸运啊!美诺。

当我只问你一种美德时,你却
把自己所保存的一窝美德都给我端出来了。

假定我顺着“一窝”这个比喻问你:蜂的本性是什么?你回答说:有许多种蜂。

我又问:可是区分蜂之所以为蜂,是因为他们有不同的种类,还是因为他们有某种特别的性质,如美观、大小或形状形状?你会怎么答复我呢?
美:我该回答说,蜂之所以为蜂,是彼此没有区别的。

苏:而如果我接下去说:这就是我想知道的,美诺。

告诉我是什么性质使它们之间没有区别全都一样,你能回答吗?美:我能。

苏:美德也是如此,不论它们有多少种不同的种类,它们全都具有一种使之成为美德的共同本性;而要回答“什么是美德”的人,最好是着眼于这个共同的本性。

你明白吗?美:我开始有点明白了;但我还没有像我所希望的那样把握住这个问题。

苏:美诺,当你说男人有一种美德,女人有另一种美德,小孩又有另一种美德,如此等等,这种情况只是适用于美德呢?还是说这种情境同样适用于健康、身材、力气呢?或者说,健康的本性无论男女都一样?
美:我得说健康对于男女都一样。

苏:而这对于身材和力气不也是真的吗?如果一个女人强壮有力,那么,她之所以强壮有力,是因为在她身上存在着同
在男人身上一样的形式的力气。

我的意思是说,力气作为力气,无论男女,都一样。

这有什么区别吗?
美:我想没有。

苏:而美德作为美德,无论在男女老少身上,不也是一样吗?美:苏格拉底,我觉得这种情形跟别的情形不一样。

苏:可为什么不一样?你不是说过男人的美德是治理国家,女人的美德是操持家务吗?
美:我是这么说过。

苏:不论家务或国家或别的事情,如果没有节制和正义,能治理得好吗?
美:肯定不能。

苏:那么,治理国家或家务的人,就是以节制和正义,有节制地或正义地治理国家或家务了?
美:当然。

苏:那么不论男女,如果他们要成为好男人或好女人,就必须有同样的节制和正义了?
美:是这么回事。

苏:一个人不论年长年幼,如果没有节制,如果不正义,能够成为好人吗?
美:不能。

苏:他们必须拥有节制和正义吗?
美:是的。

苏:所以,无论什么人,都以同样的方式,都因享有同样的美德,成为好人。

美:推断下来就是这样。

苏:而且,除非他们的美德是一样的,否则就一定不会是同样方式的好人了?
美:他们不会是。

苏:那么,一切美德的相同性现在已经证明了,试想一下你和高尔吉亚所说的美德是什么。

美:你是要给所有的美德下一个定义吗?
苏:这正是我所寻求的。

美:如果要给所有的美德下一个定义的话,除了说美德是支配人的一种力量,我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苏:这个美德定义包涵一切美德吗?美德在一个小孩身上和在一个奴隶身上是一样的吗,美诺?小孩能支配他父亲吗?奴隶能支配主人吗?能支配人的人还会是奴隶吗?
美:我想不会,苏格拉底。

苏:确实不会,这是没有道理的。

你又重蹈复辙了,我的好朋友;根据你的意思,美德是“支配人的力量”;可是,难道你不加上“正义地或不正义地”吗?
美:是的,苏格拉底;我同意这点;因为正义就是美德。

苏:你是要说“美德”还是“一种美德”,美诺?
美:你是什么意思?
苏:我的意思和我对于任何东西可能说的一样;比如圆是“一种图形”,而不就是“图形”。

我会采取这种说法,因为还有别的图形。

美:很对;这正是我对美德所要说的--除了正义之外,还有别的美德。

苏:别的美德是什么?告诉我它们的名字,正如我可以告诉你别的图形的名字一样,要是你问我的话。

美:勇敢、节制、智慧和豪爽,别的还有许多,都是美德。

苏:是的,美诺;我们再一次陷入了同样的情形:在寻求一种美德的时候,我们找到了许多美德,虽然和以前不是同样的方式;但我们没有找到贯穿于一切美德之中的共同美德。

美:是呀,苏格拉底!就是到了现在,我也不能照你的意思找到美德的共同概念,就像找到别的东西的共同概念那样。

苏:这不奇怪。

我将设法接近这个概念,要是我能够的话,因为你知道一切事物都有一个共同的概念。

假定现在有人问你我以前问过的那个问题:美诺,他或者会说,什么是图形?而如果你回答说“圆”。

他可能会用我的说话方式再问你,你是想说圆是“图形”还是圆是“一种图形”;你将回答说圆是“一种图形”。

美:那当然。

苏:那是因为还有别的图形?
美:是的。

苏:如果他接着问,还有哪些图形?你会告诉他。

美:我会的。

苏:如果他同样问你颜色是什么,你回答说是白色,而提问者再问,你会说白色是颜色,还是说白色一种颜色?你会回答说,白色是一种颜色,因为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颜色。

美:我会的。

苏:如果他说,告诉我,别的颜色是什么?你会告诉他除白色之外的其它颜色。

美:是的。

苏:假定他也照我的方式来追问这个问题,他会说:我们停留在具体的事物上,但这不是我所想要的;那么,告诉我,既然你用一个共同的名称称呼它们,说它们都是图形,即便它们形状相反,也统称为图形,那么,你把它们称作图形的那种共同本性是什么--它既包括直的又包括圆的,既不止是直的又不止是圆的--那是你的说法吗?
美:是的。

苏:而你这么说时,你意思并不是说圆的就是圆的,而不是直的;或者,直的就是直的,而不是圆的吗?
美:那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苏:你只是说圆的图形并不比直的更是一个图形,或者说,直的图形并不比圆的更是一个图形吧?
美:是那么回事。

苏:那么,我们给图形这个名称赋予什么呢?请试试看,回答这个问题。

假定有人问你这个问题,既不是有关图形,也不是有关颜色,你要是回答说:伙计,我不理解你所想的,也不明白你所说的;那人会显得相当惊讶,说:难道你不明白我在寻找“多样性中的相似性(simile in multis)”吗?然后他会把这个问题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美诺,他会说,你所称图形(不但包括圆的和直的,还包括所有的图形)的“多样性中的相似性”是什么?难道你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吗,美诺?我希望你试一试,这种尝试是一种很好的练习,会给你回答什么是美德提供一种观点。

美:我宁愿你来回答,苏格拉底。

苏:我该满足你吗?
美:想尽办法满足我。

苏:然后你会告诉我什么是美德?
美:我会的。

苏:那么我必须做得最好,因为有奖赢。

美:当然。

苏:好吧,我将试着给你解释图形是什么。

你说这个答案怎么样?--图形不过是始终跟着颜色的东西。

你对此满意吗?正如你给我对美德下一个类似的定义我一定会满意一样。

美:可是,苏格拉底,这是一个这么简单的答案。

苏:为什么简单?
美:因为,照你说的,图形是始终跟着颜色的东西。

(苏:承认。


美:可是,要是有人说他不知道颜色是什么,更不用说图形是什么--那你给了他何种答案呢?
苏:我该告诉他真相。

而如果这人是个好争辩的、敌对的哲学家,我得跟他说:你已经听了我的回答,要是我错了,你的事就是提出论据来反驳我。

但如果我们是朋友,并且像你我现在这样在谈话,我的回答将缓和一些,而且更会以一种辩证法家的心情和他谈;也就是说,我将不仅把真相说出来,而且,要用一些我所诘问的人愿意承认的前提。

而这正是我将努力拿来对待你的方式。

你会承认,有像终点(end)、终极(termination)或极端(extremity)这样的东西,不是吗?所有这几个词的意思都一样,尽管我知道普罗第柯(Prodicus)可能会对它们作出区别;但我确信,你仍旧会说一件事情已经到了终点或终极。

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并
不难懂。

美:是的,我会这么说;并且我相信自己懂了你意思。

苏:你也会说到一个平面和一个立体,就好比在几何学中所说的那样。

美:是的。

苏:那么,你现在已经具备了解我对图形的定义的条件了。

我把图形定义为立体所达到的终点;或者更加确切地说,是立体的界限。

美:那么,苏格拉底,颜色是什么?
苏:你这人真可恶,美诺,这样折磨一个穷老汉给你答案,而你却不劳神去回想一下高尔吉亚对美德的定义是什么。

美:只要你告诉我所问的,我会告诉你的,苏格拉底。

苏:蒙住一个人的眼睛,让他只听你说话,他就知道你是个帅哥,一直有许多人爱慕你。

美:你为什么这么想?
苏:为什么,因为你一直用命令的方式说话:就像正值青春年华的美人儿,你残暴得很;而且,我猜,你也发现了我长相上有缺陷,因此为了让你高兴,我必须回答问题。

美:那就请吧。

苏:你想要我模仿你所熟悉的高尔吉亚的方式回答你吗?美:我最喜欢不过了。

苏:他和你还有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4]不是说有某种存在之流射(effluences)吗?
美:当然说过。

苏:还说过这种流射有进出的通道吗?
美:确实如此。

苏:而有些流射适合这些通道,有些却太大或太小。

美:真的。

苏:而有视觉这么一回事吗?
美:有的。

苏:那么,像品达(Pindar)[5]说的那样:“解读我的意思”:颜色是与视觉相对应并为感觉所察觉之形式的一种流射。

美:苏格拉底,那对我来说,好像是一个绝妙的回答。

苏:是呀,因为它碰巧就是你经常听到的那种答案:我料你这个才子已经发现,你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解释声音和气味及其它许多类似现象的本性。

美:千真万确。

苏:美诺,这个答案一本正经,因此对你来说,它比有关图形的另一种回答更令人可以接受。

美:是的。

苏:阿力希德穆(Alexidemus)之子,我还是忍不住认为,
另一个答案更恰当;而我肯定你会有同感,要是你留下来,听人开导,而不像你昨天所说的那样,被迫回避神秘的事物的话。

美:可我会留下来的,要是你给我许多这样的答案的话。

苏:那好,为了我,也为了你,我会尽力而为;但我恐怕不能给你很多好的答案;而现在轮到你来履行你的诺言了,告诉我,从普遍上说美德是什么;请不要像笑话里所说的那种把东西打碎了的人那样,把单一(a singular)变成复多(a plural),而要把整个的、完全的美德交给我;我已经给你做过一个示范了。

美:那好,苏格拉底,美德,照我看来,在于一个向往荣耀的人能够为自己提供荣耀之时;所以诗人说,我也这么说--
美德乃是对荣耀之物的向往及获取荣耀之物的能力。

苏:而那些向往荣耀的人也向往善吗?
美:当然。

苏:那么,有些人向往恶,而有些人向往善吗?我尊敬的阁下,不是所有的人都向往善吗?
美:我想并不是。

苏:有些人向往恶吗?
美:是的。

苏: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以为自己向往的恶是善,还是说,他们知道它们是恶,但还是向往它们?
美:两方面的意思都有,我想。

苏:美诺,你真的以为一个人知道恶是恶却仍旧向往它们吗?
美:我当然是这么认为的。

苏:而向往就是想具备?
美:是的,是想具备。

苏:而他是以为恶对具备恶的人有好处,还是他知道恶会对他有害呢?
美:有些人以为恶对自己有好处,而另一些人知道恶对自己有害。

苏:照你的意思,那些认为恶对自己有好处的人,知道它们是恶吗?
美:当然不知道。

苏:那些对恶的本性无知的人并不向往恶,这一点并不明显;但是,他们向往自以为善的东西,尽管其实是恶的;而如果他们弄错了,把恶当成善,那么他们其实是向往善的。

是吧?美:是的,在那种情况下。

苏:好,那么,那些像你说的向往恶、认为恶对具备恶的人
有害的人,知道自己会被恶所害吗?
美:他们一定知道的。

苏:而他们一定想得到受害人受恶之害越多就越不幸,不是吗?
美:怎能不是这样呢?
苏:但不幸的人不是很倒霉吗?
美:是的,确实如此。

苏:而有谁会向往不幸和倒霉呢?
美:我得说没有人会这么想,苏格拉底。

苏:可是,如果没人会向往不幸,那就没人会向往恶,美诺;因为除了向往和具备恶之外,还有什么会导致不幸呢?美:那显然是真理,苏格拉底,我承认没有谁会向往恶。

苏:可你刚才不是说美德是对善的向往和获得善的能力吗?美:是的,我确实这么说过。

苏:但如果肯定了这一点,那么,对善的向往就是为所有人所共同的,而在这个方面谁也不比谁好吗?
美:确实如此。

苏:而如果一个人在向往善上并不比另一个人好,那他必定在获得善的能力上比另一个人好吗?
美:确实如此。

苏:那么,根据你的定义,美德看来是获得善的能力了?
美:我完全赞同你现在看待这个问题的方式,苏格拉底。

苏:那么,让我们从另一种观点来看看你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好像你可能是对的--你肯定美德是获得善的能力吗?
美:是的。

苏:而那个意味着健康和财富、有金有银、在国家中有官位有荣耀的善,就是你所说的善吗?
美:是的,我应该把所有这些包括进去。

苏:那么,根据美诺这位伟大国王的世交的意思,美德就是获得金银的能力;而你会补充说,它们必须是虔敬地、正义地获得的,还是会认为这是无所谓的呢?是不是用任何一种方式获取,即使是不正义和不诚实,也同样都被认为是美德呢?
美:这不是美德,苏格拉底,这是恶德。

苏:那么正义、节制或圣洁,或美德的其它部分,如表面所显示的那样,必须伴随于这种获得,没有它们,仅仅获取善并不是美德。

美:是啊,没有这些怎么能够有美德呢?
苏:而在一种不诚实的方式之下,就不为自己或别人获取金银,或者,换句话说,缺乏金银,可能也同样是美德吗?美:真的。

苏:那么,获取这样的善并不比不获取这样的善和缺乏这样的善,更成其为美德,而凡是伴随正义和诚实的都是美德,凡是缺乏正义的都是恶德。

美:照我的判断别无他途。

苏:而刚才我们不是说正义、节制等每一个都是美德的一部分吗?
美:是呀。

苏:那么,美诺,这就是你跟我开玩笑的方式了。

美:你为什么这么说呢,苏格拉底?
苏:为什么,因为我要你把美德整个地、不打碎地交到我手上,我还给你做了一个示范,你可以照此来组织答案;而你已经忘了,却告诉我说美德是正义地或以正义的方式获取善的能力;而正义你承认它是美德的一部分。

美:是的。

苏:那么,照你所承认的推论下来,美德是以美德的一部分与你所做的有关;因为正义之类的据你所说是美德的各个部分。

美:这就怎么了?
苏:这就怎么!怎么,我不是要你告诉我一整个美德(virtue as a whole)的本性吗?而你远没有告诉我这一点;你只是宣称每种与美德的一个部分有关的行为都是美德;就好像你
告诉过我而我一定已经知道了美德的整个,而当打成了碎片我也知道似的。

所以,亲爱的美诺,我恐怕还得重新开始,重提同一个问题:什么是美德?因为,否则,我只能说,凡是同美德一部分有关的行为都是美德;说“凡是同美德一部分有关的行为都是美德”,还有别的什么意思吗?难道我不该重提这个问题吗?因为,不知道美德是什么的人,能知道美德某个部分是什么吗?
美:不;我没说谁能这样。

苏:在图形的那个例子里,我们是如何拒斥任何一种用未经解释或未经承认的名词来说明的答案的?你还记得吗?美:记得,苏格拉底;而且我们那样做是很对的。

苏:那么,我的朋友,不要以为我们通过美德某些未经解释的部分,或者通过任何其它类似的东西,就能给谁解释一整个美德的本性;我们只有再提这个老问题:什么是美德?难道我不对吗?
美:我相信你是对的。

苏:那么,重头开始,根据你和你朋友高尔吉亚的意思,美德的定义是什么?
美:苏格拉底,在认识你以前,我就听人说过,你老是迷惑自己,还迷惑别人;而现在你在我身上画符,我简直中了魔,指向我智慧的目标。

要是我斗胆取笑你的话,在我看来,无
论从外表还是从你驾驭人的能力上,你都十分像扁魟鱼,谁要靠近它,接触它,就把谁麻木,就像你现在把我麻木成这个样子,我就是这样想的。

因为我的灵魂的嘴巴真的都已经麻木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在这之前,我曾经在无数个场合面对许多听众就美德问题侃侃而谈,而且做得像我想的那么好,而现在我竟然连美德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我认为,你不航海,不离家远游,不失为明智,因为你要是在异国他乡像在雅典那样行事的话,会被人当作魔法师送进监狱的。

苏:你这个猾头,差点让我上你的圈套。

美:你什么意思?苏格拉底。

苏:我可以告诉你,你为什么对我作这个比喻。

美:为什么?
苏:为了我可能会对你作另一种比喻。

因为我明白,英俊少年除了喜欢给别人美喻,还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美喻,可是我不会报之以李。

就我是一条魟鱼而论,如果魟鱼不但使人麻木也使自己麻木,那么我确实是一条魟鱼,而不是别的。

因为我使别人困惑,并不是因为我心里明白,而是因为我自己就完完全全困惑了。

而现在,我不知道什么是美德,看来你也一样,尽管你接触我之前也许曾经知道。

可是我并不反对和你一道来探究。

美:苏格拉底,你怎么去探究你不知道的事物呢?你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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