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民者凑种姓”：章太炎的“种姓”立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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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己任 。然 而 ， 他 的种种 关 于 民族 国家 政 治 的考 量
晰地呈现出来 。章太炎认为， 中国应从 自身历史传
统 出发 ， 在“ 国家 ” 的名 义 下 ， 以“ 种姓 ” （ 即历 史 姓 氏） 为合法 性 线索 ， 构 建 成 一 同根 同源泛 家 族 化 的 民族 国家 。虽 难 言这是 基 于现代 学术 自觉 的结果 ，
论文 编码 ：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３ ９ ６ ９ ／ ｊ ． ｉ ｓ ｓ ｎ ． １ ６ ７ ３—９ ３ ２ ９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１ ． ０ ７
辛亥革命 前后 ， 国家 的“ 建设” 成为其时新 旧 士 人 的心愿 和 志业 ， 章太 炎更 是 以 民族 国家 的存 亡
黑之 民， 冒没轻傀 ” ， “ 荤鬻 、 源戎 之残忍 ” ， 这些人 种因其性情异于 “ 有德慧术知之 民” ， 故两者不可 相 提并论 。为 了叙 述文 野之别 的普 遍性 存在 ， 章太
炎从 世 界范 围 内的文野 之别 ， 说 到亚细 亚 中的文野 之异 ， 最后 落 在 中 国 的华 夷 之 辨 。他 说 在 亚 细亚
第二重区分原则在章 太炎看来是 礼俗文 化。 他说 “ 性有 文 犷而戎 夏 殊 ” 。在 世界 范 围 内 ， 有“ 赤
收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２—１ ０— ２ ２ 基金项 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国家认同的建构与 民族社会稳定研究” （ 项 目编号： ｌ ｌ Ｂ Ｍ Ｚ Ｏ ０ ５ ） ； 湖南省高等学校科学研究重点项 目“ 近 代 中国知识分子的 民族 国家认 同问题研究 （ 项 目编号 ： １ ０ Ａ １ ０ １ ） ”
易 明 ， 暨爱 民
（ 吉 首大 学历 史与 文化 学 院 ， 湖南 吉首 ４ １ ６ ０ ０ ０ ）
摘 要 ： 通过关于人种分类 、 “ 种姓” 历 史的论述 ， 章 太炎表达 出他 立足 于 中国传统文化资 源的 “ 种姓” 立国思想。其核 心诉求是以主体民族 掌握 国家政权 ， 族 民对族 国的情感构成其合理性基 础。“ 种姓” 立国思想之产生， 乃基于章 太炎对国家前途及传统文化 的历 史使命感。这一思路在 近代 史上 的文化 民族 主 义 中具有典 型 性 。 关键词 ： 章太炎； “ 种姓” 立国； 国家观
但却 已实实在 在地表 现 出了由传 统 “ 天下 ” 观 向
“ 世界” 和 民族 国家观 念 的转变 。 章 太炎 “ 种姓” 立 国思 想 的表 达 是从 人 种 区分
的论述开始 的。他说 “ 赭石赤铜箸乎山 ， 若藻浮乎 江湖 ， 鱼浮乎薮浑 ， 果然攫狙攀援乎大陵之麓 ， 求明 昭棘而 渐 为 生 人 。人 之 始 ， 皆一 尺之鳞也 ” 。
时， 先后 列举 了人 民主权说 、 国家 主权 说 、 国家人 格 说 和无 政 府 主 义 主 张 ¨ Ｊ 。 而 在 章 太 炎 所 修 订 的 《 检论 》 中， 其 基 于 传 统 文 化 发 掘 的 国 家 观 以 一 种 “ 对 中 国问题 的完整 认 识 ” ¨ ２ ＿ ｌ － 怕 ， 不 知 不 觉 而 清
在时人看来都不免难 合时宜又前后乖舛。后来学
者 也从 不 同视角 出发 ， 试 图构 建章 太炎 有关 国家 思 想 的合 理 性 叙 述 。然 而 ， 在 已有 的研 究 中 ， 除 去 理 论 架 构本 身在 所难 免 的局 限外 ， 在 史料 和叙 述等 方 面亦 见散 漫 或局部 化 ， 未 能 曲尽章太 炎 之意 。本 文 选 取 章太 炎《 检论 》 卷一 作 为 主要 分 析对 象 ， 拟 在 章太炎 的思想 情境 中理 解 其 所 表 达 的基 于 “ 种姓” 之上 的 国家 观 念 。笔 者 甚 至 以为 ， 基于“ 种姓” 而 来 的有关 国家 观念 不仅 关 联 他 社 会 政 治 等 相 关 观
第３ １卷第 １ 期 ２ ０ １ ３年 ２月
凯里学 院学报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Ｋａ ｉ ｌ ｉ Ｕ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Ｖｏ １ ． ３ｌ Ｎｏ． １
Ｆ ｅ ｂ ． ２ ０ １ ３
“ 族 民者 凑 种 姓 ＂： 章太炎 的“ 种姓’ ’ 立 国论
不 同等差 的人 种也 不 能归为 同一 部族 。具 体来 看 ，
广泛分 布于欧 、 美、 亚的戎狄之属 ， 其进化皆晚于 “ 礼仪 冠带 ” 之族 ， 所 以不 能 称 为 人 。进 化论 成 为
区分人 种 的 第 一 重 原 则 ， 也 即 同根 同源 的 “ 国民”
在生理 上 的一致 性 表现 。
清 末 民初对 秩 序 重 建 的 渴求 在 国家 建设 的维
人亦因是而分有等差 ， 是言“ 化有早 晚而部 族殊” Ｉ ２ １ ３ ５ ６ 像 人类 和海 藻是 不可 能归 为 同一 部族 一 样 ，
。
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 学界往往关注于欧风美雨的启 迪， 而对时人在传统文化 中探求出路的努力却鲜有 着 墨 。后人 在 总结 １ ９ ０ ０年 至 １ ９ １ ５年 问 的 国家 说
作者简介 ： 易 明（ １ ９ ７ ９ 一） ， 男， 湖南浏 阳人 ， 吉首大学历史 与文化 学院硕 士研究 生， 研究方 向为 中国近代思 想文化史 ； 暨爱 民（ １ ９ ６ ９ 一） ， 男， 湖南浏 阳人 ， 博士后 ， 硕士生导师 ， 吉首大学历史与文化学院教授 ， 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 思想文化史 与民族政治学 。
又言“ 藉言 天然 ， 则稀 袷海 藻， 享 祧猿 雌， 六 洲 之 氓， 五色之种 ， 谁非 出于一本 ” ｌ ４ ｌ ｌ 。其 言 下 之 意 为， 万物 皆源于 同一根 本 ， 人类 是一 步步进 化 而来 。 同时 ， 万 物 又有 等 差 ， 其差别就 在于其思想体系中几有一以贯之 的纲领 性 质 。
晰地呈现出来 。章太炎认为， 中国应从 自身历史传
统 出发 ， 在“ 国家 ” 的名 义 下 ， 以“ 种姓 ” （ 即历 史 姓 氏） 为合法 性 线索 ， 构 建 成 一 同根 同源泛 家 族 化 的 民族 国家 。虽 难 言这是 基 于现代 学术 自觉 的结果 ，
论文 编码 ：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３ ９ ６ ９ ／ ｊ ． ｉ ｓ ｓ ｎ ． １ ６ ７ ３—９ ３ ２ ９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１ ． ０ ７
辛亥革命 前后 ， 国家 的“ 建设” 成为其时新 旧 士 人 的心愿 和 志业 ， 章太 炎更 是 以 民族 国家 的存 亡
黑之 民， 冒没轻傀 ” ， “ 荤鬻 、 源戎 之残忍 ” ， 这些人 种因其性情异于 “ 有德慧术知之 民” ， 故两者不可 相 提并论 。为 了叙 述文 野之别 的普 遍性 存在 ， 章太
炎从 世 界范 围 内的文野 之别 ， 说 到亚细 亚 中的文野 之异 ， 最后 落 在 中 国 的华 夷 之 辨 。他 说 在 亚 细亚
第二重区分原则在章 太炎看来是 礼俗文 化。 他说 “ 性有 文 犷而戎 夏 殊 ” 。在 世界 范 围 内 ， 有“ 赤
收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２—１ ０— ２ ２ 基金项 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国家认同的建构与 民族社会稳定研究” （ 项 目编号： ｌ ｌ Ｂ Ｍ Ｚ Ｏ ０ ５ ） ； 湖南省高等学校科学研究重点项 目“ 近 代 中国知识分子的 民族 国家认 同问题研究 （ 项 目编号 ： １ ０ Ａ １ ０ １ ） ”
易 明 ， 暨爱 民
（ 吉 首大 学历 史与 文化 学 院 ， 湖南 吉首 ４ １ ６ ０ ０ ０ ）
摘 要 ： 通过关于人种分类 、 “ 种姓” 历 史的论述 ， 章 太炎表达 出他 立足 于 中国传统文化资 源的 “ 种姓” 立国思想。其核 心诉求是以主体民族 掌握 国家政权 ， 族 民对族 国的情感构成其合理性基 础。“ 种姓” 立国思想之产生， 乃基于章 太炎对国家前途及传统文化 的历 史使命感。这一思路在 近代 史上 的文化 民族 主 义 中具有典 型 性 。 关键词 ： 章太炎； “ 种姓” 立国； 国家观
但却 已实实在 在地表 现 出了由传 统 “ 天下 ” 观 向
“ 世界” 和 民族 国家观 念 的转变 。 章 太炎 “ 种姓” 立 国思 想 的表 达 是从 人 种 区分
的论述开始 的。他说 “ 赭石赤铜箸乎山 ， 若藻浮乎 江湖 ， 鱼浮乎薮浑 ， 果然攫狙攀援乎大陵之麓 ， 求明 昭棘而 渐 为 生 人 。人 之 始 ， 皆一 尺之鳞也 ” 。
时， 先后 列举 了人 民主权说 、 国家 主权 说 、 国家人 格 说 和无 政 府 主 义 主 张 ¨ Ｊ 。 而 在 章 太 炎 所 修 订 的 《 检论 》 中， 其 基 于 传 统 文 化 发 掘 的 国 家 观 以 一 种 “ 对 中 国问题 的完整 认 识 ” ¨ ２ ＿ ｌ － 怕 ， 不 知 不 觉 而 清
在时人看来都不免难 合时宜又前后乖舛。后来学
者 也从 不 同视角 出发 ， 试 图构 建章 太炎 有关 国家 思 想 的合 理 性 叙 述 。然 而 ， 在 已有 的研 究 中 ， 除 去 理 论 架 构本 身在 所难 免 的局 限外 ， 在 史料 和叙 述等 方 面亦 见散 漫 或局部 化 ， 未 能 曲尽章太 炎 之意 。本 文 选 取 章太 炎《 检论 》 卷一 作 为 主要 分 析对 象 ， 拟 在 章太炎 的思想 情境 中理 解 其 所 表 达 的基 于 “ 种姓” 之上 的 国家 观 念 。笔 者 甚 至 以为 ， 基于“ 种姓” 而 来 的有关 国家 观念 不仅 关 联 他 社 会 政 治 等 相 关 观
第３ １卷第 １ 期 ２ ０ １ ３年 ２月
凯里学 院学报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Ｋａ ｉ ｌ ｉ Ｕ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ｙ
Ｖｏ １ ． ３ｌ Ｎｏ． １
Ｆ ｅ ｂ ． ２ ０ １ ３
“ 族 民者 凑 种 姓 ＂： 章太炎 的“ 种姓’ ’ 立 国论
不 同等差 的人 种也 不 能归为 同一 部族 。具 体来 看 ，
广泛分 布于欧 、 美、 亚的戎狄之属 ， 其进化皆晚于 “ 礼仪 冠带 ” 之族 ， 所 以不 能 称 为 人 。进 化论 成 为
区分人 种 的 第 一 重 原 则 ， 也 即 同根 同源 的 “ 国民”
在生理 上 的一致 性 表现 。
清 末 民初对 秩 序 重 建 的 渴求 在 国家 建设 的维
人亦因是而分有等差 ， 是言“ 化有早 晚而部 族殊” Ｉ ２ １ ３ ５ ６ 像 人类 和海 藻是 不可 能归 为 同一 部族 一 样 ，
。
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 学界往往关注于欧风美雨的启 迪， 而对时人在传统文化 中探求出路的努力却鲜有 着 墨 。后人 在 总结 １ ９ ０ ０年 至 １ ９ １ ５年 问 的 国家 说
作者简介 ： 易 明（ １ ９ ７ ９ 一） ， 男， 湖南浏 阳人 ， 吉首大学历史 与文化 学院硕 士研究 生， 研究方 向为 中国近代思 想文化史 ； 暨爱 民（ １ ９ ６ ９ 一） ， 男， 湖南浏 阳人 ， 博士后 ， 硕士生导师 ， 吉首大学历史与文化学院教授 ， 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 思想文化史 与民族政治学 。
又言“ 藉言 天然 ， 则稀 袷海 藻， 享 祧猿 雌， 六 洲 之 氓， 五色之种 ， 谁非 出于一本 ” ｌ ４ ｌ ｌ 。其 言 下 之 意 为， 万物 皆源于 同一根 本 ， 人类 是一 步步进 化 而来 。 同时 ， 万 物 又有 等 差 ， 其差别就 在于其思想体系中几有一以贯之 的纲领 性 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