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儒学反思的当代再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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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 社会科 学
２ ０ １ ７ 年第２ 期
‘ ‘
五 四， ’ 儒 学 反 思 的 当代 再 反 思
毕景 媛 傅 永 聚
（ 曲阜 师 范大 学 历 史文化 学院 ， 山东 曲阜 ２ ７ ３ １ ６ ５ ）
提
要 ： 儒 学转化和创新是 当代儒 学发展面 临的主要课题 。如何破 题？它的起 点或许应 是对 “ 五 四” 儒 学反 思进行新
儒学作为主流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 是中华 民族生生不 国、 自由、 民主、 科学的精神， 肯定“ 五四” 儒学反思之于儒学的 息、 发展壮大的重要滋养。就当代中国而言， 儒学发展已经进 洗涤净化之功 ； 又要对这种反思本身进行新的当代再反思， 以 入一个重建和创新 的时代。可 以说， 儒学的重建与新生构成 揭露和批判五四儒学反思“ 反传统” 的偏执 ， 深刻揭示儒学传 了当代儒学研究领域最为重要的课题。如何实现儒学的重构 统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杰出代表， 作为中华民族文化认 与创新？在我们看来 ， 要谈儒学当代创新仍需要对儒学传统 同重要基础的地位。“ 五四” 儒学反思的这种当代再反思对当 本身再做一番全面而深入的检视和反思。显然， 这种深入的 代儒学转化创新的重要启示意义在于， 当代儒学转化创新要 批判性工作早在“ 五四” 新文化运动的时候就开始了， “ 五四” 在充分觉察儒学传统本身之流变性和复杂性的基础上， 明确 正是这样一个对以儒学为主流的传统文化全面反思的时代。 今日 所当“ 复兴” 之儒学是周孔孟苟等代表的原始儒学。 我们当代人可以不同意五四“ 反传统” 与“ 全盘西化” 的情绪化
学反 思对 当代儒 学转化创新 的重要启 示意义正在 于， 当代儒 学转化 创新要在 充分 觉察儒 学传统本 身之流 变性和 复杂性 的基础 上， 明确今 日所 当“ 复兴” 之儒 学是 周孔 孟荀等代表 的原始儒 学， 原始儒 学那种“ 崇尚道德 ， 以民为本 ， 仁爱精神 ， 忠恕 之道 ， 和谐
从八一九讲话到九二四讲话从四个讲清楚到对待文明传统的四个原则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建设的一系列讲话精神其内在线索正在于纠正五四反传统的偏执扭转五四全盘否定孔子及儒学的激烈态度在重新肯定儒学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独特精神标识的重要意义的基础上又对如何实现中华文化的创造性转甘肃社会科学2017年第2期化和创新性发展的问题做出了重要指示
要论断的指引下， 不断深化对“ 五四 传统” 和“ 儒学传统” 的定 代表人物， 认为孔孟的“ 教主之专制” 是“ 君主之专制” 的最大
位和认识： 既继承“ 五四” 又超越“ 五四” ， 既要弘扬“ 五四” 爱 的帮凶。他说 ： “ 天下有二大患焉： 日君主之专制， Ｅ ｌ 教主之专
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２ ０ ９
为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因为如果过去的文化真的有用， 近代中 新道路 ； 起到了把儒学和政治化的道德说教区别开来因而对
。李大钊则认为， “ 二千余年来支配 中国人精神的孔门 们的视野。 ” 因此， 当代儒学重建的基础性环节正是批判继 相反”
所谓纲常， 所谓名教， 所谓道德 ， 所谓礼义” ＿ ２ 都是损卑 承这两个传统——“ 儒学传统” 和“ 五四传统” ， 更准确地说， 我 伦理， 们需要取道“ 五四” 儒学反思， 然后进入到儒学传统的细部和 下以奉尊长、 牺牲被治者的个性以事治者的“ 封建遗毒” 。“ 四 深处。在正确认识、 科学对待“ 五四” 儒学反思 的前提下， 对 川省只手打倒孔家店的老英雄” 吴虞是彻彻底底的“ 反儒” 论 “ 儒学传统” 本身做出新的当代定位。
文 化
制。君主之专制， 钤束人之言论 ； 教主之专制， 禁锢人之思想。 真意义。诚如杜维明所言， “ 要发扬儒学的真精神 ， 必须首先
君主之专制 ， 极于秦始皇之焚书坑儒 ， 汉武帝之罢黜百家； 教 发扬五四精神” ， 因为具有批判意识的“ 五四” 精神在一定意义 主之专制， 极于孑 Ｌ 子之诛少正卯， 孟子之距杨 、 墨。 ” ｌ ４ 此外， 胡 上就是儒家的真精神。虽然打倒孑 Ｌ 家店的口号有偏激之处， 适也对张之洞“ 中学为体， 西学为用” 的“ 妙法” 颇不以为然， 以 但“ 五四” 时代狠批封建遗毒的努力 ， 确实为儒学研究开辟了
社会 ” 的 真 义 才 是儒 家文 化 的 “ 常道” 。
关 键 词 ： 儒 学创 新 ； “ 五四” 儒学反思 ； 儒 学传 统
中图分类号 ： Ｂ ２ ６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０ ０ ３—３ ６ ３ ７ （ ２ ０ １ ７ ） ０ ２— ０ ２ ０ ９— ０ ５
者， 他在《 新青年》 上陆续发表了 《 家族制度为专制主 义之根据
我们应该以习近平总书记文化建设 的系列重要讲话（ 尤 论》 《 儒家主张阶 级制 度之害》 等批孔反儒的 檄文， 猛烈抨击孔 其是“ 八一九” 讲话） 精神为理论基础， 在“ 四个讲清楚” 等重 子及儒家学说 Ｊ 。他把孔孟批判为是中国古代“ 教主专制” 的
态度 ， 然而既要反思儒学、 重构儒学就一定又绕不开“ 五四” 时
一
、
“ 五四” 儒学反思的得与失
提及“ 五四” ， 我们头脑中所浮现的往往是“ 打倒孔家店”
期的儒学反思。正如金耀基先生所说： “ 今天我们思考中国的 “ 吃人的礼教” 等诸如此类振聋发聩的话语， 倘再辅以陈独秀、 问题 ， 不可能不接触这个新传统， 其实， 这个新传统已经是我 胡适等人的“ 全盘西化” 论调， 种种“ 铁证” 似乎便可坐实、 确认 们的一部分。我们之看 ‘ 五四’ ， 固然是从我们的历史视野来 “ 五四” 的“ 反儒” 基调。比如， 陈独秀在《 吾人最后之觉悟》 中 “ 欧洲输入之文化， 与吾华固有之文化， 其根本性质极端 看， 但我们不能跳过‘ 五四’ ， 五四这个新传统正一直影响着我 说的，
的反 思， 对“ 五四传统” “ 儒 学传统” 做 出新 的当代定位 ： 既继承“ 五 四” 又超越 “ 五四” ， 既充分肯认 “ 五 四” 批判 “ 封建 遗毒” 、 洗涤 净化儒 学的历 史功 绩； 又要纠正“ 五 四” 反传 统的偏执 ， 深刻揭 示儒 学传 统作 为 中华 民族 文化认 同重要基 础 的地 位。“ 五 四” 儒
２ ０ １ ７ 年第２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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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四， ’ 儒 学 反 思 的 当代 再 反 思
毕景 媛 傅 永 聚
（ 曲阜 师 范大 学 历 史文化 学院 ， 山东 曲阜 ２ ７ ３ １ ６ ５ ）
提
要 ： 儒 学转化和创新是 当代儒 学发展面 临的主要课题 。如何破 题？它的起 点或许应 是对 “ 五 四” 儒 学反 思进行新
儒学作为主流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 是中华 民族生生不 国、 自由、 民主、 科学的精神， 肯定“ 五四” 儒学反思之于儒学的 息、 发展壮大的重要滋养。就当代中国而言， 儒学发展已经进 洗涤净化之功 ； 又要对这种反思本身进行新的当代再反思， 以 入一个重建和创新 的时代。可 以说， 儒学的重建与新生构成 揭露和批判五四儒学反思“ 反传统” 的偏执 ， 深刻揭示儒学传 了当代儒学研究领域最为重要的课题。如何实现儒学的重构 统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杰出代表， 作为中华民族文化认 与创新？在我们看来 ， 要谈儒学当代创新仍需要对儒学传统 同重要基础的地位。“ 五四” 儒学反思的这种当代再反思对当 本身再做一番全面而深入的检视和反思。显然， 这种深入的 代儒学转化创新的重要启示意义在于， 当代儒学转化创新要 批判性工作早在“ 五四” 新文化运动的时候就开始了， “ 五四” 在充分觉察儒学传统本身之流变性和复杂性的基础上， 明确 正是这样一个对以儒学为主流的传统文化全面反思的时代。 今日 所当“ 复兴” 之儒学是周孔孟苟等代表的原始儒学。 我们当代人可以不同意五四“ 反传统” 与“ 全盘西化” 的情绪化
学反 思对 当代儒 学转化创新 的重要启 示意义正在 于， 当代儒 学转化 创新要在 充分 觉察儒 学传统本 身之流 变性和 复杂性 的基础 上， 明确今 日所 当“ 复兴” 之儒 学是 周孔 孟荀等代表 的原始儒 学， 原始儒 学那种“ 崇尚道德 ， 以民为本 ， 仁爱精神 ， 忠恕 之道 ， 和谐
从八一九讲话到九二四讲话从四个讲清楚到对待文明传统的四个原则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建设的一系列讲话精神其内在线索正在于纠正五四反传统的偏执扭转五四全盘否定孔子及儒学的激烈态度在重新肯定儒学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独特精神标识的重要意义的基础上又对如何实现中华文化的创造性转甘肃社会科学2017年第2期化和创新性发展的问题做出了重要指示
要论断的指引下， 不断深化对“ 五四 传统” 和“ 儒学传统” 的定 代表人物， 认为孔孟的“ 教主之专制” 是“ 君主之专制” 的最大
位和认识： 既继承“ 五四” 又超越“ 五四” ， 既要弘扬“ 五四” 爱 的帮凶。他说 ： “ 天下有二大患焉： 日君主之专制， Ｅ ｌ 教主之专
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２ ０ ９
为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因为如果过去的文化真的有用， 近代中 新道路 ； 起到了把儒学和政治化的道德说教区别开来因而对
。李大钊则认为， “ 二千余年来支配 中国人精神的孔门 们的视野。 ” 因此， 当代儒学重建的基础性环节正是批判继 相反”
所谓纲常， 所谓名教， 所谓道德 ， 所谓礼义” ＿ ２ 都是损卑 承这两个传统——“ 儒学传统” 和“ 五四传统” ， 更准确地说， 我 伦理， 们需要取道“ 五四” 儒学反思， 然后进入到儒学传统的细部和 下以奉尊长、 牺牲被治者的个性以事治者的“ 封建遗毒” 。“ 四 深处。在正确认识、 科学对待“ 五四” 儒学反思 的前提下， 对 川省只手打倒孔家店的老英雄” 吴虞是彻彻底底的“ 反儒” 论 “ 儒学传统” 本身做出新的当代定位。
文 化
制。君主之专制， 钤束人之言论 ； 教主之专制， 禁锢人之思想。 真意义。诚如杜维明所言， “ 要发扬儒学的真精神 ， 必须首先
君主之专制 ， 极于秦始皇之焚书坑儒 ， 汉武帝之罢黜百家； 教 发扬五四精神” ， 因为具有批判意识的“ 五四” 精神在一定意义 主之专制， 极于孑 Ｌ 子之诛少正卯， 孟子之距杨 、 墨。 ” ｌ ４ 此外， 胡 上就是儒家的真精神。虽然打倒孑 Ｌ 家店的口号有偏激之处， 适也对张之洞“ 中学为体， 西学为用” 的“ 妙法” 颇不以为然， 以 但“ 五四” 时代狠批封建遗毒的努力 ， 确实为儒学研究开辟了
社会 ” 的 真 义 才 是儒 家文 化 的 “ 常道” 。
关 键 词 ： 儒 学创 新 ； “ 五四” 儒学反思 ； 儒 学传 统
中图分类号 ： Ｂ ２ ６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０ ０ ３—３ ６ ３ ７ （ ２ ０ １ ７ ） ０ ２— ０ ２ ０ ９— ０ ５
者， 他在《 新青年》 上陆续发表了 《 家族制度为专制主 义之根据
我们应该以习近平总书记文化建设 的系列重要讲话（ 尤 论》 《 儒家主张阶 级制 度之害》 等批孔反儒的 檄文， 猛烈抨击孔 其是“ 八一九” 讲话） 精神为理论基础， 在“ 四个讲清楚” 等重 子及儒家学说 Ｊ 。他把孔孟批判为是中国古代“ 教主专制” 的
态度 ， 然而既要反思儒学、 重构儒学就一定又绕不开“ 五四” 时
一
、
“ 五四” 儒学反思的得与失
提及“ 五四” ， 我们头脑中所浮现的往往是“ 打倒孔家店”
期的儒学反思。正如金耀基先生所说： “ 今天我们思考中国的 “ 吃人的礼教” 等诸如此类振聋发聩的话语， 倘再辅以陈独秀、 问题 ， 不可能不接触这个新传统， 其实， 这个新传统已经是我 胡适等人的“ 全盘西化” 论调， 种种“ 铁证” 似乎便可坐实、 确认 们的一部分。我们之看 ‘ 五四’ ， 固然是从我们的历史视野来 “ 五四” 的“ 反儒” 基调。比如， 陈独秀在《 吾人最后之觉悟》 中 “ 欧洲输入之文化， 与吾华固有之文化， 其根本性质极端 看， 但我们不能跳过‘ 五四’ ， 五四这个新传统正一直影响着我 说的，
的反 思， 对“ 五四传统” “ 儒 学传统” 做 出新 的当代定位 ： 既继承“ 五 四” 又超越 “ 五四” ， 既充分肯认 “ 五 四” 批判 “ 封建 遗毒” 、 洗涤 净化儒 学的历 史功 绩； 又要纠正“ 五 四” 反传 统的偏执 ， 深刻揭 示儒 学传 统作 为 中华 民族 文化认 同重要基 础 的地 位。“ 五 四” 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