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特区的企业老板严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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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特区的企业老板严氏家族
对于雇佣者们的生存和发展,老板的严厉与苛刻并不为奇,因为那是天经地义的,最大的障碍则是老板们的“皇亲国戚”。
经济特区的企业老板,在管理方式上借袭的是西方资本主义方法,而在用人问题上同西方资本家们完全相反,沿袭的是中国传统封建主义的任人唯亲路线。
我曾在一份内参材料上看过一篇资料,介绍的是一个北京老师去美国父兄那里求职,父兄均未答应,宁可用最优厚的条件养着她也不准在她们各自经营的公司里上班,原因是老板的亲属进入该经济集团,对雇员们的生存和发展形成了障碍,于是会导致集体辞职的严重后果。
对于其父兄来说,亲人在手下任职会带来心理上的感情纠葛,不利于管理。
但在海口市的许多私资企业,基本上是以亲情关系组成冢族式的经济集团,老板们的意识是:自己人用起来放心,有钱养活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海口宏华交通实业公司就是以这样的格局形成了自己的主宰意识。
钱先生和严女士是宏华公司的两个主要老板,一个贵阳人,一个武汉人,他(她)们是怎样形成搭档的详情不知,可也偶闻点点滴滴,听说是钱先生以道路反光标志产品辗转湖南、广州时,认识了从原康华公司脱离出来的严女士,严以她超群的公关能力和经销才干,使钱苦心经营的事业得到了较快的发展,于是,从广州迁陡海口,在敷设海府大道路标后奠定了公司的经济实力,建立起以他们两人为首的工贸系统。
名义上老钱为公司总经理兼交通标志厂厂长,严任经理,实际上是上下内外一把抓,钱先生偏重于抓产品生产,严女士主抓对外经销和对内事务,象两柄配合默契而锋利无比的雌雄剑,披荆斩棘,在刚开发的海南经济特区这片处女地上开拓着前进的道路。
钱先生是个不谙酒色坚韧不拔的实干家,方才有十三种发明显赫于世。
严女士深谙商海,善于周旋才使业务领域从海南省扩展到广西北海市等地。
创业初期,钱先生带来一批贵州籍亲属,但逐渐被严女士以各种方式挤走,取而代之的是从武汉调来的三个兄弟及其弟媳,加上父母、小舅、姨妹、堂妹等共计十二人。
在此同时,又特聘了她以前的老同事万某及其女儿来公司主管财务和办公室工作。
短短时间,形成了从上至下,从内到外,以严氏族亲为主体的权力支柱,原在各重要岗位上的非亲非故的雇员们一律换掉。
这些学识浅薄,素质低下的的亲属权贵者们一经到任便颐指气使,不可一世,至高无尚,甚至胡作非为,在雇员雇工中引起了极大的骚动与不安,造成了不少的人际矛盾和严重的生产滞动状态,致使公司威信和老板形象骤然下降,略举几例则可窥一斑而见全豹。
严伯系严老板之父,据说是武汉市某水利安装单位的退休工人,老板则称他是样样都懂的全能技术工人,曾有八个单位高薪聘他不干而到海南来为她当帮手。
此公到达后在厂里转悠了几天,严老板就委他到府城经营一个门市部。
此门市部是公司花十多万元买下的一个闹市门面,按钱总的意图是作开辟装饰工艺营业部用的,准备从厂里调几个技术人员去开展对外业务。
然而严老板怕好事旁落外族,便临时决定让父母带上一个姨表妹去开了个糖烟酒店,不谙商务的严伯无法经营,以至门庭冷落,毫无生意,不过月余则关门大吉,丢弃不管,十多万元投资便成死水。
一事无成又转达去定安负责近三百万元的大楼基建,不懂建筑、不识图纸便草率上马,承包工程单位难于施工,数次返工仍难保障质量要求,原本九三年十月前竣工延迟到九四年元月还差三分之一的工程未完。
最为可笑的是划彩色玻璃面砖、市面工价仅一分钱一块,他却以二角五一块包给建筑工人,钱
总得知后忿忿道:简直是胡搞。
严××是老板的大弟,此公虽然精神萎靡,沉默寡言,却有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特点,遇到什么事弄不懂便以踞高临下的姿态问别人:你打算怎么搞?别人说出搞的方法后他便马上指示说:“我就是说该这么搞嘛”。
然后摆开了厂长架子强调一通质量、安全等等就背着手离去。
久而久之,技术人员熟悉了他的秉性便耍弄起他来。
一天,钱总安排一个高中毕业的青年工人换算出各种规格铝板的厚度、重量和面积,这位工人借故没空请严副厂长计算一下,因时间紧迫严只好硬着头皮去搞,结果整整一天一种规格的铝板也没换算出来。
又有一次,他擅自下令叫标志班的工人在一米直径的园形铝板上全部贴上白色反光膜,这种用于城市标志牌的铝板,按国标要贴红色外边,只能在中心贴白色反光膜,一块可以节约材料近半个平方米,价值一百九十元一平方米的反光膜,一块可节资近百元。
工人们明知这样作法不对也不声张,因为不想触犯他的刚愎自用和自以为是。
后来老板发觉此事追究谁叫这样搞的,当得知是其弟干的蠢事后火气不便发作,只好讪讪地说:算了,是严厂长搞错的就不再追究。
严老板多次当众宣布严副厂长搞错的事也不要紧,使他的自以为是作风更加膨涨,屡屡发生产品质量上的瞎指挥,造成的浪费和损失不小,终于使严老板不敢放任自流了,便以身体不佳之由调回公司闲置起来。
严老板的二弟是搞产品经销的,带了三副道路标带字型去八所贴样,居然不知字的摆法,回厂后反怪标志班长小张发错了字,结果小张亲自去贴了,却归昝于他,不给报支车旅费,小张不服而争执起来,经钱总查其究里,弄清是非,才使这个无辜的年轻班长洗掉责任。
严老板之二弟媳魏某,则是气势汹汹的是非人物,据说因与她有过争执而被老板炒掉的工人就有好几个。
她任公司和厂里的出纳员,可以任其扣罚工人工资,她对谁人稍不顺眼,便可代替老板决定经济惩罚,少则五元,多则十元,二十元不等。
一天上午,一个女工为被扣工资的妹妹说了句公道话,她便马上追到车间对那女工大吵大闹,迫使女工顶了她两句,于是魏某便马上电话报告严老板,坐在公司里的严老板并不明其真相,勃然大怒,当场决定马上辞掉那位女工,工人们众多不服,可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畏而远之,听任她一味胡作非为。
严副厂长的小舅子是个跛子,二十六岁尚未结婚,不知怎么把他从武汉弄来在厂里任保管和厂部资金管理。
此人业务一窍不通却逞强霸道。
一个姓吴的青年工人晚上买了两包聪明豆吃着玩,被他撞见非要小吴给他吃,小吴玩笑着说吃完了,他便马上发怒,扬手就给小吴几巴掌,打得小吴鼻青脸肿,口角流血。
不久小吴又遭严老板一个堂弟的毒打,伤势比前一次更为严重,工人们谁劝谁挨骂。
遍体鳞伤的小吴只好哭着去公司向老板申诉。
严老板见事态严重,不得不答应给一百元作医疗费,然而小吴一次上药就用去120元,第二次再向严老板申诉则遭到了严厉的喝斥,一场惨不忍睹的人体摧残便在严老板的高压下消声遁迹了。
“皇亲国戚”们除了对工人们赤裸裸的欺辱外,自身的劳动态度和生活作风都极为低下,站着茅坑不拉屎,拿着工资不上班,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
严副厂长的老婆代理保管员期间,可以连续几天不到岗。
我曾当着严老板向钱总反映了此事,钱总很生气,严则训斥我道:她孩子病了你不知道吗,怎么可以乱向钱总汇报呢!这样的事出现并非一次,难道孩子会一次又一次不断的生病吗?我深知老板的亲属们得罪不得。
然,那位厂长夫人从此见了我神情就不一样了,板着脸象见到仇人似的。
严氏族人中干事不行,吃喝玩乐却是非常在行,严老板也为他们提供了超乎职员们高得多的享受条件,每从武汉来一个,都要配置专门的高级房间,空调、
彩电、冰箱、席梦思、沙发、炊具全部新购。
三个兄弟除一人是驾驶员外,另两个都各买了一辆价值两万元的高级摩托车,各自都配了BP机,一个个都装扮成大小老板的样子,这是任何外氏职员(包括副厂长们)都没有的条件。
这些“哥们”凭着优厚的生活条件任其玩乐,白天篼风,晚上嫖娼,甚至把妓女引进厂区,在工人中毫不掩饰地进行淫乱活动。
那个二十多岁尚未结婚的小舅子保管员,初来乍到便迫不及待地玩起了妓女,而且是把妓女带到姐夫和姐姐的卧室里通宵淫乐,结果染上了性病,花了一千多元去医治。
中国人都重男轻女,然而严氏家族依靠的却是一个当大老板的大女儿,别看严老板对工人们刻薄粗暴,对待族中之人却异常宽厚温情,从不责备辱骂,即是有错也是遮掩包庇,这位三十九岁的女强人,凭籍掌握宏华公司实权的坚硬翅膀,却犯了新时代企业家的大忌,长此旷久,这批弟子们也许会毁了她的整个事业,雄鹰折断了翅膀,就会从高高的天空中栽倒下来。
未带任何亲属的钱总,显然是大权旁落了,他不常在海口,详情并不尽知,但不会一点不知,面对宏华公司出现的不正常局面似乎无动于衷,是城府还是木讷?是宽容还是无奈?给雇员们留下了一个久议不决的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