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贸易、人力资本与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基于GMM估计的经验分析

收稿日期： ２ ０ １ ３－ ０ ９－ ２ ０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 我国私人消费不足困境的形成机理与突破路径： 基于政府支出的视角 ” （ 编号： １ ２ Ｙ Ｊ Ｃ ７ ９ ０ １ ８ ７ ） 。 作者简介： 马立军（ １ ９ ８ ０－ ） ， 男， 辽宁阜新人， 三江学院文化产业与旅游管理学院讲师， 南京大学商学院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技术经济与经 济增长； 何 萍（ １ ９ ８ ０－ ） ， 女， 湖南郴州人， 三江学院讲师， 主要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
一、 引言
出口拉动经济增长的途径可以分为两条： 一条为需求拉动， 即通过出口需求带动产出增长。传统的关于经济增 长贡献率的分析中， 消费和投资的贡献度大于净出口的贡献度， 但由于净出口与消费、 投资之间存在相关关系， 传统
［ １ ］ 的分解模型存在局限性， 林毅夫等（ ２ ０ ０ ３ ） 从需求角度分析， 我国净出口每增长 １ ０ ％， 能拉动经济增长 １ ％。另一条 为供给拉动， 即通过提高资本存量或技术进步来提高经济增长。从一国经济长期可持续增长而言， 是否取得技术进 步是关键的因素， 尤其我国经济高速增长是建立在粗放和低成本基础之上， 技术进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国出口多 年来持续增长， 其对技术进步的贡献如何， 对长期经济增长有何帮助， 是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 ２ ］ 技术进步一方面靠自主创新， 一方面靠吸收引进， 而出口可以通过多种途径推动技术进步， 如Ｆ ｅ ｄ ｅ ｒ （ １ ９ ８ ２ ）
《 贵州财经大学学报》 ２ ０ １ ３年第 ６期 总第 １ ６ ７期
宏观经济 １ ７
出口贸易、 人力资本与中国全要素生产率

— — —基于 Ｇ Ｍ Ｍ 估计的经验分析
， ２ 马立军１ ， 何 萍２
（ １ ． 三江学院， 江苏 南京 ２ １ ０ ０ １ ０ ； ２ ． 南京大学 商学院， 江苏 南京 ２ １ ０ ０ ９ ３ ） 摘 要： 通过构建出口贸易、 人力资本对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模型， 利用动态面板数据的 Ｇ Ｍ Ｍ 回归方法进行实证检验， 发现 中国出口行业存在要素配置效应， 其中制成品出口的要素配置效应大于初级产品出口的要素配置效应。中国出口产 业技术水平高于非出口行业， 对非出口行业产生了技术外溢， 人力资本对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具有正向作用， 但因 其与出口产业发展不相匹配， 出口行业不能通过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 关键词： 出口贸易； 技术外溢； 全要素生产率； 人力资本 文章编号： ２ ０ ９ ５－ ５ ９ ６ ０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６－ ０ ０ １ ７－ ０ ５ ； 中图分类号： Ｆ ０ １ ５ ； 文献标识码： Ａ
［ ３ ］
Hale Waihona Puke Baidu
三、 样本说明与变量选取
（ 一） 样本说明
本文以除西藏、 青海和海南的 ２ ７个内地省份（ 含直辖市和自治区， 以下简称省份） 为样本， 由于重庆市成立时 ９ ９ ２年至 ２ ０ １ ０年（ １ ９ ９ ２年为中国市场化改革的代表性年份） 。由 间较短， 故将重庆数据并入四川。时间段选取 １ 于模型（ ４ ） 是一个动态面板模型， 要求面板数据是短面板， 即数据属于大 Ｎ小 Ｔ类型， 本文将 １ ９ ９ ２ —２ ０ １ ０年的 １ ８
１ ８
宏观经济
《 贵州财经大学学报》 ２ ０ １ ３年第 ６期 总第 １ ６ ７期
［ １ １ ］ 本水平影响全要素生产率。刘正良和刘厚俊（ ２ ０ ０ ８ ） 认为外溢效应的获得主要不是依靠出口部门的高要素生 ［ １ ２ ］ 产率效应， 而是通过出口贸易对相关产业带来的外部经济效应。王庆石等（ ２ ０ ０ ９ ） 利用 Ｆ ｅ ｄ ｅ ｒ 的两部门模型， 将 出口的外部经济效应和要素生产率差别效应作为技术外溢效应， 认为我国只有东部的出口产生了正的技术外溢 效应， 中西部的出口部门生产了负的技术外溢效应， 造成出口在东中西部差别的原因是各地区的吸收能力不同。 ［ １ ３ ］ 叶明确和方莹（ ２ ０ １ ３ ） 运用面板数据分位数回归方法进行实证检验， 发现只有当全要素生产率大小与出口贸易
《 贵州财经大学学报》 ２ ０ １ ３年第 ６期 总第 １ ６ ７期
宏观经济 １ ９
年分为 ６个阶段， 每 ３年为一个阶段， 每个解释变量为三年的平均值。样本描述统计量见表 １ 。
通过构建出口部门与非出口部门的两部门模型， 探讨了出口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 为出口作用于经济增长 ［ ３ ］ ［ ２ ］ 的机制探索了道路。Ｌ ｅ ｖ ｉ ｎ 和Ｒ ａ ｕ ｔ （ １ ９ ９ ９ ） 以Ｆ ｅ ｄ ｅ ｒ （ １ ９ ８ ２ ） 模型为基础， 通过建立内生增长模型， 将出口贸易 依存度、 出口额和人力资本引入模型， 认为如果出口部门的生产效率高于非出口部门， 能够吸引资源向出口部门 流动， 起到优化资源配置， 提高技术水平的作用， 同时出口部门先进管理、 先进技术等通过正外部性传导到非出口 ［ ４ ］ 企业， 将提高非出口企业的技术水平。Ｒ ａ ｂ ｅ ｒ ｔ ｏＡ ｌ ｖ ａ ｒ ｅ ｚ ａ ｎ ｄＲ ｉ ｃ ａ ｒ ｄ ｏＬ ｏ ｐ ｅ ｚ （ ２ ０ ０ ６ ） 认为出口通过技术外溢与前后 产业来提高相关产业技术进步水平。 很多学者对出口和技术进步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 出口促进技术进步的假设并未获得一致支持， 如Ｒ ｏ ｄ ｒ ｉ ｋ ［ ５ ］ ［ ６ ］ ［ ７ ］ （ １ ９ ９ ９ ） 和Ｐ ａ ｎ ａ ｇ ａ ｒ ｉ ｙ ａ （ ２ ０ ０ ０ ） 认为出口的技术外溢效应不显著。包群等（ ２ ０ ０ ３ ） 认为出口额占 Ｇ Ｄ Ｐ比重对全要 素生产率的作用为负， 意味着出口部门并没有使用比非出口部门更先进的技术， 对长期经济增长不利。另外无论是 制成品出口部门还是初级品出口部门， 均没有通过自身相对要素生产率的提高， 从而对经济增长产生正向促进作用。
［ １ ４ ］ Ｍ Ｍ 方法进行回归， 提高了回归结果的可靠性。 作用比较大， 因此本文将人力资本与技术外溢效应相结合， 采用 Ｇ
二、 理论模型
Ｌ ｅ ｖ ｉ ｎ 和Ｒ ａ ｕ ｔ （ １ ９ ９ ９ ） 认为如果某个经济体中出口行业的技术水平高于非出口行业， 出口额的增加就可以 推动该经济体的技术进步。其影响路径有二： 一是由于出口行业技术水平高于非出口行业， 当整个经济中出口行 业所占比重增大时（ 用出口额占 Ｇ Ｄ Ｐ的比重表示） ， 该经济体的技术水平就会提高， 本文将其称之为要素配置效 应； 二是经济体中的出口行业产值增大， 自身较先进的技术水平通过交易、 交流等渠道外溢到非出口行业， 本文将 ［ ３ ］ 其称之为技术外溢效应。Ｌ ｅ ｖ ｉ ｎ 和Ｒ ａ ｕ ｔ （ １ ９ ９ ９ ） 的思想可以表示如下： θ [ ]Ｘ Ｔ Ｆ Ｐ １ ） Ｅ ｘ ｉ ， ｔ ＝Ｂ ｉ ， ｔ １＋η ｉ ， ｔ （ ｉ ， ｔ １ ） 变形为： 根据对数的性质， 可以将式（ ｌ ｎ Ｔ Ｆ Ｐ ＝ ｌ ｎ Ｂ ＋ Ｅ ｘ ＋ ｌ ｎ Ｘ ２ ） η θ ｉ ， ｔ ｉ ， ｔ ｉ ， ｔ ｉ ， ｔ （ 式（ ２ ） 中的 Ｌ ｎ Ｘ 地区在时期 ｔ 的对数出口额，Ｌ ｎ Ｅ ｘ 地区在时期 ｔ 的出口额占 Ｇ Ｄ Ｐ比重对数值， ｉ ， ｔ为 ｉ ｉ ， ｔ为 ｉ ｌ ｎ Ｂ 为 ｉ 地区在时期 ｔ 的影响技术进步的其他因素。 、 分别为各变量的系数值， 其中 表示出口结构对全要素 η θ η ｉ ， ｔ 生产率的影响， 如果出口部门的技术水平高于非出口部门， 则该比重越大全要素生产率越高。 表示出口部门对 θ 非出口部门的技术外溢程度， 技术外溢程度越大， 对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越大。 ２ ） 的基础上， 将出口结构与人力资本相结合， 并把出口结构分为“ 制成品占 Ｇ Ｄ Ｐ的比重” 和“ 初 进一步， 在式（ Ｄ Ｐ的比重” ， 表示为式（ ３ ） ： 级产品占 Ｇ ｌ ｎ Ｔ Ｆ Ｐ ｎ Ｂ Ｈ ·Ｅ ｍ ｘ Ｈ ·Ｅ ｐ ｘ ｌ ｎ Ｘ ３ ） ｉ ， ｔ ＝ｌ ｉ ， ｔ ＋η １ ｉ ， ｔ ｉ ， ｔ ＋η ２ ｉ ， ｔ ｉ ， ｔ ＋θ ｉ ， ｔ （ 其中 Ｌ ｎ Ｘ 为 ｉ 地区的出口额的对数值， Ｅ ｐ ｘ 为初级产品出口额占 Ｇ Ｄ Ｐ的比重（ 简称初级产品比重） ， Ｅ ｍ ｘ ｉ ｔ ｉ ， ｔ ｉ ， ｔ 为制成品出口额占 Ｇ Ｄ Ｐ的比重（ 简称制成品比重） ， Ｈ Ｈ ·Ｅ ｐ ｘ ｉ ， ｔ为人力资本， ｉ ， ｔ ｉ ， ｔ为人力资本与初级产品比重的交 互项， Ｈ · Ｅ ｍ ｘ 为人力资本与制成品比重的交互项， 用来衡量人力资本与出口结构结合后对技术进步的作用。 ｉ ， ｔ ｉ ， ｔ 该模型重视出口结构与人力资本融合， 忽略了出口的技术外溢与人力资本的融合， 本文认为出口的要素配置 效应主要体现在非出口行业向出口行业转变上， 这个过程中人力资本的作用不大， 而出口的技术外溢效应主要体 现在出口行业较先进的技术通过何种渠道传导给非出口行业， 这个过程中人力资本发挥的作用比较大， 因此本文 将人力资本与技术外溢效应相结合， 设定如下回归模型： ｌ ｎ Ｔ Ｆ Ｐ ｎ Ｂ ·ｌ ｎ Ｔ Ｆ Ｐ ·Ｅ ｐ ｘ ·Ｅ ｍ ｘ ·ｌ ｎ Ｘ ·ｌ ｎ Ｈ ｌ ｎ Ｈ ·ｌ ｎ Ｘ ４ ） η η θ θ θ ε ｉ ｔ ＝ｌ ｉ ， ｔ ＋ｃ ｉ ， ｔ － １＋ １ ｉ ， ｔ＋ ２ ｉ ， ｔ＋ １ ｉ ， ｔ＋ ２ ｉ ， ｔ＋ ３ ｉ ， ｔ ｉ ， ｔ＋ ｉ ， ｔ （ 式（ ４ ） 中的 ｌ ｎ Ｔ Ｆ Ｐ 为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 加入被解释变量滞后项的目的在于： 影响技术进步的因素很 ｉ ， ｔ － １ 多， 有限的解释变量可能造成重要变量的遗漏， 加入滞后项能够降低遗漏重要变量的可能， 同时很多经济变量的 变化在时间上存在相关性， 前一期或前几期的结果会影响到档期。 ｌ ｎ Ｈ 为 ｉ 地区在时期 ｔ 的人力资本存量的对数 ｉ ， ｔ ｎ Ｈ ·ｌ ｎ Ｘ 为人力资本与出口额的交互项。 ｃ 、 其中 η 值，ｌ η η θ θ θ ｉ ， ｔ ｉ ， ｔ １、 ２、 １、 ２、 ３分别为各变量的系数值， １表示初级 产品比重的要素配置效应， η θ θ ２表示制成品比重的要素配置效应， １表示出口品的技术外溢程度， ２表示人力资本 存量对技术进步的影响程度， 为随机扰动项。 ε ｉ ， ｔ
［ ８ ］ Ｃ ｌ ａ ｉ ｒ ｅ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ｄ ｏ ｕａ ｎ ｄＡ ｎ ｔ ｕＰ ａ ｎ ｉ ｎ ｉ Ｍ ｕ ｒ ｓ ｈ ｉ ｄ （ ２ ０ ０ ７ ） 通过分析 １ ２ 个经合组织国家 １ ９ ７ ８ —１ ９ ９ ７ 年期间的贸易量与 Ｔ Ｆ Ｐ ［ ９ ］ 增长的关系， 认为总体而言贸易对生产率增长有一个积极的影响， 但是这种效应是相当小的。关兵（ ２ ０ ０ ９ ） 利用 Ｌ ｅ ｖ ｉ ｎ 和Ｒ ａ ｕ ｔ （ １ ９ ９ ９ ）提出的模型， 对出口额、 出口依存度、 人力资本是否影响地区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检验。发现出口 额未能影响全要素生产率， 出口依存度影响全要素生产率， 人力资本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也比较明显。 ［ １ ０ ］ 有的文章比较关注出口影响技术进步的传导变量， 许和连等（ ２ ０ ０ ６ ） 认为贸易开放度主要通过影响人力资
方式相匹配时， 出口贸易才会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产生显著的促进作用。 现有文献在研究出口通过人力资本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时， 主要是在回归模型中设置出口结构（ 或贸易开发 度） 与人力资本的交互项来分析， 这种做法只能分析出口的要素配置效应， 不能分析出口的技术效应如人力资本结合 的效果， 而且出口的要素配置效应主要体现在非出口行业向出口行业转变上， 这个过程中人力资本的作用不大， 而出 口的技术外溢效应主要体现在出口行业较先进的技术通过某种渠道传导给非出口行业， 这个过程中人力资本发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