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滨水公共空间游客体验影响因素研究

1 研究背景及意义
河流是人类文明的发祥地，城市河流与城市的成长息息相关，在城市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相关研究表明人们对滨水环境是渴望和期待的[1]。

城市滨水公共空间不仅提供了休闲和娱乐的场所，还是生态、文化、社会和经济等多个层面的重要载体。

城市滨水公共空间对人类发展的意义不仅在于其提供的实际功能和价值，更在于其对人类生活品质、生态环境认知、历史文化保护和社会经济发展等方面的深远影响。

目前，我国城市布局不断完善，许多城市加速了滨水公共空间的建设，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经济价值、社会价值和生态价值不断提升。

但是长久以来，城市建设者对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规划设计的主要聚焦点为形态塑造、历史文化保护等方面[2]，针对人群的使用需求关注过少，致使许多滨水公共空间的功能规划不合理，对人群的吸引力降低。

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发展影响着城市的生态、经济、文化等 [3]，因此如何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服务水平就显得尤为关键。

在此背景下，本研究引入扎根理论研究方法，以期从游客角度揭示城市滨水公共空间游客体验的重要影响因素，构建城市滨水公共空间游客体验评价模型，为后续评价提供理论框架基础，为下一步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优化建设提供思路借鉴。

2 研究方法与研究过程
2.1 研究对象
2.1.1 城市滨水公共空间
一般认为，城市滨水公共空间是指城市中的河流、湖
摘要 城市滨水公共空间是城市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承
载着城市的生态循环。

但是长久以来，城市建设者在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规划设计中主要聚焦在形态塑造、历史文化保护等方面，针对人群的使用需求关注过少，致使许多滨水公共空间的功能规划不合理，对人群的吸引力降低。

在此背景下，文章以太原市汾河公园的游客为研究对象，使用网络点评数据为主要数据来源，运用扎根理论的三级编码过程分析并提取了影响游客体验的影响因素，构建游客体验理论模型，为后续评价提供理论框架基础，同时为下一步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优化建设及改造提升提供思路借鉴。

关键词 城市滨水公共空间；游客体验；扎根理论中图分类号 TU242文献标识码 A
DOI 10.19892/ki.csjz.2024.04.38
Abstract Urban waterfront public spac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urban ecosystem, and carries the ecological cycle of the city. However, for a long time, the main focus of urban builders in the planning and design of urban waterfront public spaces has been on shape shaping,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protection, and too little attention has been paid to the usage needs of the population, resulting in unreasonable functional planning of many waterfront public spaces and reduced attractiveness to the population. In this context, the paper takes the tourists in Fenhe Park in Taiyuan City as the research object, uses online review data as the main data source, uses the three-level coding process of grounded theory to analyze and extract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tourist experience, constructs a theoretical model of tourist experience, and provide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for subsequent evaluation. Meanwhile, it also provides ideas for the optimization, construction, and improvement of urban waterfront public spaces in the next step.
Key words urban waterfront public space; tourist experience; grounded theory
作者简介：赵启凡（1999—），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风景园林规划与设计通信作者：赵杨（1971—），女，高级工程师，研究方向：风景园林规划与设计作者单位：上海应用技术大学生态技术与工程学院
城市滨水公共空间游客体验影响因素研究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 ourist Experience in Urban Waterfront Public Space
赵启凡 赵 杨
Zhang Qifan, Zhao Yang
泊、邻海等与陆地相接的地域，重点是指陆地、水体的交界地带。

扬·盖尔（Jan Gehl）曾在《交往与空间》中依据距离水体的远近把滨水空间划分为了六个部分[4]，然而学术界整体对于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范围仍未有明确定义。

2.1.2 太原市汾河公园
汾河是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是山西的母亲河，流经太原市城区。

2017年以来，太原市采取多项措施开始全方位治理汾河[5]。

太原汾河公园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位于山西省太原市迎泽区，是一个以水景为主题的城市公园。

公园始建于1998年，经过多年的建设和改造，已成为太原市最受欢迎的休闲、娱乐和观赏景区之一。

汾河公园占地约18 km2，其中水域面积占1/3，公园以汾河为主轴，沿河两岸建设了多个景区和景点。

本文以太原市汾河公园为例进行研究，太原市是山西省省会，因此选择太原市汾河公园为例进行研究，不仅对于太原市来说有着重要意义，对于其他城市的滨水公共空间建设也具有较高的借鉴意义。

2.2 扎根理论研究方法
扎根理论是一种独特的研究方法，由哥伦比亚大学的斯特劳斯（Anselm Strauss）和格拉斯（Barney Glaser）共同开发。

它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理论构建方法，专注于从实际数据中提炼出理论。

扎根理论能够通过对数据的深入挖掘和分析，逐渐形成和提炼出理论，为社会科学和其他领域的研究者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和方法[6]。

国内的扎根理论起步较晚，方法的应用总体处于起步阶段，但也处于逐步发展之中[7]。

2.3 数据来源
Web 2.0技术的出现推动了旅游2.0现象的出现[8]。

游客在出行前可以先行通过第三方点评软件查看关于目的地的相关评论，筛选心仪的目标。

在出行结束后，又可通过第三方点评软件记录此次出行的游记、攻略、感受等，从而做出评价并影响后续游客的选择。

相较于传统的新闻传播媒体，第三方点评不仅具有和新闻传播媒体相同的时效性、依附性、倾向性和针对性，而且往往具有大众化、简洁性、互动性、趣味性等特点[9]。

因此，本文主要使用大众点评网、美团网作为数据来源平台，运用网络爬虫软件获取游客在其上进行的评论、游记等文本数据，初步共获取到的文本评论数据量为237条。

随机抽取2/3样本进行编码，剩余1/3样本用于理论饱和度检验。

2.4 范畴提炼与理论模型构建
2.4.1 开放性编码
开放式编码是将所获得的原始数据进行概念化和范畴化[10]。

首先，在研究之初将收集到的美团评论样本分解、打散、赋予概念，利用Nvivo软件的自由编码功能，将采集的数据逐字逐句进行编码、标签，由于初始概念数量庞杂，且相互之间存在一定交叉，为了方便对概念的范畴化，剔除出现频次低于3次的初始概念，本文利用开放式编码得到23个初始范畴，共717个节点（见表1）。

2.4.2 主轴式编码
开放式编码将原始访谈数据发展成初始范畴，但初始范畴之间相互独立[11]。

主轴式编码则将初始范畴重新排列组合，旨在发现初始范畴之间的潜在逻辑关系[12]，进而发展出主范畴。

本文通过参考相关文献[13-17]，以及对初始范畴属性的多次分析比较，按照其逻辑次序及相互关系归纳出了8项主范畴（见表2）。

2.4.3 选择式编码
选择性编码是在一个更高的抽象水平之上继续进行编码，这一步骤的目的在于找出核心范畴，其他那些已经提出的范畴可以围绕着核心范畴得以归并和融合，进而形成理论框架[18]。

本文将主范畴“空间设施、空间设施与功能、管理与维护情况、环境质量、景观特征”归纳为核心范畴“游玩体验”，从而形成一条完整的“故事线”（见图1）。

表1 开放性编码示例
原始语句初始概念范畴化两岸的建筑现在也真的是多了好多……两岸建筑增多周边特征交通：走滨河路很方便就能到达……交通方便交通情况
五一不凑热闹的我选择在家附近的公园溜达溜达……选择附近的公园目的地选择原因……，心情特别畅快心情畅快游玩心情趁着日落出来散散步，人不是很多趁日落散步出行目的春天到了，想找个地方带孩子放风筝……想放风筝出行目的
孩子就这里骑骑车，一家人游游船，真是很惬意了啊……在公园骑车、游船活动类型玩了一天下来想玩的都玩到了，很累但是很值游玩需求被满足需求满足程度汾河公园也离得不远，决定骑车子去……骑车去公园出行方式……今天真是玩了好久，特别爽游玩时间久游玩时间
共计717条原始语句及概念
2.4.4 理论饱和度检验
利用剩余的1/3样本进行重新编码与范畴化操作，以验证当前理论饱和度。

结果显示，除已经产生的理论范畴外，再无产生新的理论范畴和关系，由此可以证明本文构建影响因素模型是合理的。

2.4.5 理论模型阐述
通过对选择性编码的分析，游客游玩是一个动态过程（见图1），影响游玩质量的因素主要由游玩选择及游玩体验决定。

游玩选择主要体现在出行前游客对于目标空间的初步评价、游客此次游玩的预期目的及出行方式；游玩体验主要体现在游客进入景区之后对活动空间区位、空间设施及功能、管理与维护情况、环境质量、景观特征等的主观感受。

在游玩结束之后，游客会对本次出行做出主观
评价，即游玩质量，此评价会影响游客的重游意愿，并通过反馈来重新影响游客出游的选择。

2.4.6 研究结果分析
（1）影响游客体验的因素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由核心范畴内部的多种因素，以及核心范畴之间的相互影响共同决定。

（2）游玩选择核心范畴是影响游客体验的前提条件。

在游客的评论中，游玩选择核心范畴占比为23%，出行方式、出行目的、目的地选择原因子范畴频次分别为36次、85次、44次，占比分别为5.0%、11.9%、6.1%。

通常情况下，游客出游之前会根据当时的心情状态、交通条件、公园宣传定位等诸多条件确定出行目的（跑步、游憩、亲子游玩等），并选择游玩目的地及出行方式。

如果游客发现未能满足事先制定的出行目的，或目的地、出行方式的选择不符合心理预期，可能导致游客取消行程或更换出游目的地，也会
导致游客对于此处游玩体验的下降，因此城市滨水空间应注意改善交通条件、合理宣传定位，以引导游客在出行前获取更加准确的信息，进而有更加合理的出行目的。

（3）游玩体验核心范畴是影响游客体验的最主要因素。

游玩体验核心范畴占比为48.6%，其中主范畴空间区位、空间设施与功能、管理与维护情况、环境特征、景观特征占比分别为6.6%、6.2%、4.9%、17.2%、13.7%，其中环境质量与景观特征对游客体验的影响较大，环境质量范畴中水质情况频次较多，有45位游客提到了水质情况，其次分别有29位游客提到了卫生情况与气候情况；景观特征范畴中分别有36位和35位游客重点关注景观的观赏性、绿化品质，由此可见游客对于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水体环境、气候情况、卫生情况，以及景观的观赏性、绿化品质等较为关注。

（4）游玩质量核心范畴是游客整体游玩过程中的主观感受。

游玩质量核心范畴占比为14.8%，其中子范畴需求满足程度频次最多，为55次，游玩心情与游玩时间子范畴频次分别为28次与23次。

当游客的基本需求被满足或游玩心情反馈良好、游玩时间较长时，可基本认为游客此次出行的游玩质量较高，反之则本次游玩质量较低。

（5）重游意愿核心范畴占比为13.6%，推荐意愿和重游意愿子范畴频次分别为45次与52次。

重游意愿与游玩结束后游客做出的个人主观评价呈正相关，即游客重游意愿较高时，可认为游客此次出行体验相对较好，也因此游客更愿意重游及向别人推荐，反之则游客体验较差，会降低游客下一次来此的原始动力。

3 建议
（1）加强对滨水公共空间规划设计的探讨。

以往的空间规划设计都是站在设计者的角度，但根据本研究结果
重游意愿（13.6%）
游玩选择（23%）
游玩体验（48.6%）
游玩质量（14.8%）
1.推荐意愿
2.重游意愿
1.目的地选择原因
2.出行目的
3.出行方式
1.空间区位（6.6%）
2.空间设施及功能（6.2%）
3.管理与维护情况（
4.9%）4.环境质量（17.2%）
5.景观特征（13.7%）
1.游玩心情
2.游玩时间
3.需求满足程度
游玩动态过程
核心范畴
反馈调节
图1 影响因素理论模型（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表2 
主轴式编码
主范畴
主范畴占比/%
子范畴频次频次占比/%
游玩选择
23
出行方式
36 5.0出行目的8511.0目的地选择原因
44 6.1空间区位
6.6
交通情况
28 3.9周边特征50.7空间尺度14 2.0空间设施及功能
6.2
活动类型
19 2.6停车场大小16 2.2设施数量
10 1.4管理与维护情况
4.9
管理水平14 2.0维护情况21 2.9环境质量
17.2
卫生情况
29 4.0气候情况29 4.0水质情况45 6.3噪声情况21 2.9景观特征
13.7
观赏性
36 5.0特色性27 3.8绿化品质35 4.9游玩质量
14.8
游玩心情
28 3.9游玩时间23 3.2需求满足程度
557.7重游意愿
13.6
推荐意愿45 6.3重游意愿
52
7.3
分析，从游客视角看，空间区位、空间设施及功能，以及景观的观赏性、特色性、绿化品质等都对游客的游玩体验有一定影响，因此未来需要加强探讨，构建更加完备的城市滨水公共空间规划体系，加强交通体系建设；以满足更多人的需求为目标，可适当增加建设小尺度空间，完善并优化空间功能建设；增强景观的观赏性、特色性及绿化品质，进一步完善滨水空间绿化层次，丰富绿化设计类型。

（2）提升空间环境质量。

本研究中空间内环境质量的好坏对游客体验影响较大，游客对于水体环境、气候情况、卫生情况等较为关注。

因此，相关工作人员在维护管理之时应重点关注卫生情况、水质情况等环境质量问题，同时完善和保护城市滨水公共空间的生态系统。

以太原市汾河公园为例，根据崔苗等[19]的研究，2021年汾河景区属轻度富营养状态，水体富营养化和水污染问题依然存在。

应加强汾河景区的水生态保护，添加生物炭和干芦苇秆以增加微生物群落中硝化螺旋菌的数量，减轻总氮对汾河景区的污染；加强水生态环境管理，以及河流沿岸生态防护林建设，打造绿色生态廊道，通过投放鱼苗、植物培育等方式恢复河流自然生态环境，逐步形成山水合一、河湖相通、古今交汇、自然与人文相辉映的生态功能区。

（3）合理宣传及定位。

为了更好地满足游客出行需求，提高游客出行体验满意度，公园需进行合理的宣传定位，只有准确定位公共空间的各项基础条件并合理宣传，才能让游客出行时更加准确地选择目的地，达到心理预期与实际感受的平衡，满足游客出行前制定的出行目的，减少落差感。

（4）完善公园管理措施。

管理措施的完善需要各个环节不同人员积极配合。

建议成立景区管理委员会，全权负责景区的各项管理，针对各标段执行统一的管理办法和规章制度；对管理单位的人员进行不定期培训学习，提高各个管理单位人员的责任感；完善管理模式与保障制度，提升空间使用的综合体验。

4 结语
本研究为探讨城市滨水公共空间游客体验影响因素，以太原市汾河公园的游客为研究对象，使用网络点评数据为主要数据来源，运用扎根理论的三级编码过程分析并提取了影响游客体验的影响因素，构建了由“游玩选择、游玩体验、游玩质量、重游意愿”四个核心范畴为基本组成的游客体验影响因素理论模型。

提升游客的游玩质量需要建立以游客为主体的评价机制，切实考虑游客诉求。

扎根理论方法要求摒弃研究者的主观假设，但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不同学者因个体差异的原因很难在编码和理论构建的过程中做到完全避免主观性影响，因此不同研究者的研究会具有一定差异性。

另外，游客对于事物的主观感受也是随着时间不断发展和变化的，因此不同时间段的研究也会具有部分差异性。

后续研究可将游客视角与规划者视角相结合，数据来源可将网络文本数据和对规划者的访谈数据相结合，从游客的层面发现问题，从更高的技术层面解决问题，互相印证进而提高研究结果准确性。

同时有助于开展风景园林学科在宏观尺度实践和应用方面的基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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