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教育》的“螺旋体”空间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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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但 艺术不是 大 自然 ！…… 至 于它的 结尾 ， 我 承认
我 继续对 它所 引起 的所 有 那 些 愚 蠢 的说 法 表 示愤
慨。 ［ ５ ］ ２ 删
当福楼 拜声 称 《 情感教育》 不 具 备 金 字 塔 式 结 构时， 他其 实含 蓄地 离 析 出了该 部 作 品 的两个 主要 特点 ： 第一 ， 它 超越 了艺 术 ， 而更 像 生 活本 身 ； 第二 ，
第 １ ５卷第 ４期
可海 大学学 报 （ 哲 学社 会科 学版
２ ０ １ ３年 １ ２月
《 情 感教 育》 的“ 螺旋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 空间叙 事
朱婷 婷
（ 南京 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 江苏南京 ２ １ ０ ０ ２ ４ ）
摘
要： 在《 情感 教育 》 中， 福 楼拜 运用 空 间叙 事 手法 ， 将“ 虚无 ” 这一 现代性 特质 充分 体 现在 作 品 的
基金项 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 目（ １ ３ Ｙ Ｊ Ａ Ｚ Ｈ１ ４ ８ ） ； 江苏高校优势学科建设工程项 目（ ２ ０ １ １ ０ １ 叭） 作者简介 ： 朱婷 婷（ １ ９ ６ ３ 一） ， 女， 江苏淮安人 ， 副教授 ， 博士 ， 从事叙事符号学研究。
・
７ ４・
酿这 部 小 说 了。 在 经 过 开 罗 红 灯 区 时 ， 他 记录到 ：
视错 觉 。没有 戏 剧 性 的 发展 。在 书 的最 后 ， 读 者 的
感 觉与 在 开 始 时一 样 。艺 术 不 是 自然 。 ” １ ８ ７ ９
年１ Ｏ 月， 福楼拜在写给嘉涅特夫人的信里重复了同 样 的反 应 ：
为什 么这 本 书没 有 获 得 我 所 期 待 的 成 功 呢 ？
了一 次深 刻 的探 索 ？
一
吃惊 ， 人 们 竞没 有 能够 看懂 这 本 书 。 ” ¨ 但 在 １ ８ ７ ９ 年 ３月写 给乔 里。 卡尔 ・ 于斯 曼 的一封有 关 《 瓦 塔 德
姐妹》 的信 中， 却连带着《 情感教育》 一起给予 了批 评： “ 《 瓦塔德姐妹》 ， 如同我 的《 情感教育》 ， 缺乏透
越高， 并消 失在 了无 限之 中 的 圆 圈意 象 ， 使他 着 了
迷： 人们 甚至 可以说， 它 已 经 成 了他 的 一 个 困
登上 了埃 及基 奥普 斯 金 字塔 ， 并在 其 顶 上 看 到 了 日 出。其实 ， 就 在这次 埃及 之旅 期 间 ， 他就 已经 开始 酝
１ ８ ７ ４年 ， 福楼拜在写给屠格涅夫的一封信 中写 道： “ 让我沮丧的是《 情感教育》 的失败。我 真觉 得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３— ０ ７— ０ ２
中 图分 类 号 ： Ｉ ５ ６ ５ 文献标 志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６ ７ １— ４ ９ ７ ０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４— ０ ０ ７ ４— ０ ５
如果说 “ 对《 包法利夫人》 的解读就是对时间的 解读” ， 那么在《 情感教育》 中， 福楼拜便通过对年轻 人弗 雷德 里 克 人 生 境 遇 和 情 感 历 程 的描 述 ， “ 成 功 地从 时 间进入 到 了空 间之 中” … ， 从而 “ 比十九世 纪 其他任何小说都更加预示了二十世纪小说的主题和 形式 ” ＿ ２ Ｊ 。福楼拜 曾 宣称 ， 《 情感教育》 经 历 过 反 复 的修改 ， 它并 “ 不是像这样构 建的 （ 他举起指尖 ， 作 双 手相交 状 ） 。 ” ＿ ３ 他 承认 这部 小说 存 在 着某 种 写 作 模式 ， 但却强调其并非金字塔式结构 。那么究 竟 为何种 模 式 呢？ 当然 ， 所 谓 艺 术 作 品应 该 具 有 金 字 塔式结 构 的想法 似 乎合乎 逻辑 ， 也就 是说 ， 读者 应 该在金字塔式的艺术作 品中， 体验到现实生活 中永 远无法呈现的高潮 ； 但读者在《 情感教育》 中其实也 能够体验到某种高潮 ， 只不过无论是其主题 ， 亦或其 形式 ， 均体现 为一 座颠 倒 了的金 字塔 ， 一座 倒置式 的
金 字塔 ， 或 者 更 恰 当地 说 ， 一 个 正 在 降 落 中的 螺 旋 体， 类 似于但 丁 所 描述 的那 个 通 向地 狱 的漏 斗 。本 文 想进 一步 探讨 的是 ， 作 者 的人 生 阅历 和感 悟 如 何 影 响 和决定 了该 部作 品 的主题 和形式 ？作 者如 何运 用“ 螺 旋体 ” 这一 空 间意象 ， 对小 说 主 题 和形 式进 行
主题 和形式 上 。作者感 悟 到 ， 人 生本 是一场 坠落 ； 于是 ， 空 虚 以及 在某 个 正 在 消失 的点 上 收 缩成 了
虚无的人 ， 成了该部小说的意蕴所在 ； 而“ 螺旋体 ” 这一空问意象有效地表 现了作者的意图。本文 试 图通过作者人生阅历及其感悟 ， 分析他在《 情感教育》 中如何运用螺旋体这一空间意象 ， 对小说 主题 和形式 进行 了一 次深 刻 的探 索 。 关键词： 福楼拜 ； 《 情感教育》 ； 螺旋体 ； 虚无
… …
它太逼 真 了， 且从 美学角度 来看 ， 它缺 乏透视 错
觉 。写作 方案一 直 协调 得 如 此 之 好 ， 以至 于 它 最终
消 失 了。每 件 艺术作 品都 应该 有一 个点 ， 一个顶 点 ，
应该被 构造 成金 字塔 式 的形 状 ， 或 者 在 圆拱 顶 的顸
尖上 有光 线打在 其上 。现在 生 活 中没有什 么能像 那
它使 原 以为在金 字塔 顶上 所见 到 的 日出便 是任 何生
、
“ 螺旋体 ” 主题 ： “自我否定 ”
亦 或 “自我 解 脱 ”
命 高 潮 的 年 轻 人 产 生 了幻 灭 感 。总 之 ， 福 楼 拜 在
《 情感教育》 中否定了过去的 自我 ， 否定了有着上升 式 高潮 的虚 假 艺 术 。１ ８ ４ ９年 至 １ ８ ５ １年 间 ， 福 楼 拜
我 继续对 它所 引起 的所 有 那 些 愚 蠢 的说 法 表 示愤
慨。 ［ ５ ］ ２ 删
当福楼 拜声 称 《 情感教育》 不 具 备 金 字 塔 式 结 构时， 他其 实含 蓄地 离 析 出了该 部 作 品 的两个 主要 特点 ： 第一 ， 它 超越 了艺 术 ， 而更 像 生 活本 身 ； 第二 ，
第 １ ５卷第 ４期
可海 大学学 报 （ 哲 学社 会科 学版
２ ０ １ ３年 １ ２月
《 情 感教 育》 的“ 螺旋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 空间叙 事
朱婷 婷
（ 南京 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 江苏南京 ２ １ ０ ０ ２ ４ ）
摘
要： 在《 情感 教育 》 中， 福 楼拜 运用 空 间叙 事 手法 ， 将“ 虚无 ” 这一 现代性 特质 充分 体 现在 作 品 的
基金项 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 目（ １ ３ Ｙ Ｊ Ａ Ｚ Ｈ１ ４ ８ ） ； 江苏高校优势学科建设工程项 目（ ２ ０ １ １ ０ １ 叭） 作者简介 ： 朱婷 婷（ １ ９ ６ ３ 一） ， 女， 江苏淮安人 ， 副教授 ， 博士 ， 从事叙事符号学研究。
・
７ ４・
酿这 部 小 说 了。 在 经 过 开 罗 红 灯 区 时 ， 他 记录到 ：
视错 觉 。没有 戏 剧 性 的 发展 。在 书 的最 后 ， 读 者 的
感 觉与 在 开 始 时一 样 。艺 术 不 是 自然 。 ” １ ８ ７ ９
年１ Ｏ 月， 福楼拜在写给嘉涅特夫人的信里重复了同 样 的反 应 ：
为什 么这 本 书没 有 获 得 我 所 期 待 的 成 功 呢 ？
了一 次深 刻 的探 索 ？
一
吃惊 ， 人 们 竞没 有 能够 看懂 这 本 书 。 ” ¨ 但 在 １ ８ ７ ９ 年 ３月写 给乔 里。 卡尔 ・ 于斯 曼 的一封有 关 《 瓦 塔 德
姐妹》 的信 中， 却连带着《 情感教育》 一起给予 了批 评： “ 《 瓦塔德姐妹》 ， 如同我 的《 情感教育》 ， 缺乏透
越高， 并消 失在 了无 限之 中 的 圆 圈意 象 ， 使他 着 了
迷： 人们 甚至 可以说， 它 已 经 成 了他 的 一 个 困
登上 了埃 及基 奥普 斯 金 字塔 ， 并在 其 顶 上 看 到 了 日 出。其实 ， 就 在这次 埃及 之旅 期 间 ， 他就 已经 开始 酝
１ ８ ７ ４年 ， 福楼拜在写给屠格涅夫的一封信 中写 道： “ 让我沮丧的是《 情感教育》 的失败。我 真觉 得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３— ０ ７— ０ ２
中 图分 类 号 ： Ｉ ５ ６ ５ 文献标 志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６ ７ １— ４ ９ ７ ０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４— ０ ０ ７ ４— ０ ５
如果说 “ 对《 包法利夫人》 的解读就是对时间的 解读” ， 那么在《 情感教育》 中， 福楼拜便通过对年轻 人弗 雷德 里 克 人 生 境 遇 和 情 感 历 程 的描 述 ， “ 成 功 地从 时 间进入 到 了空 间之 中” … ， 从而 “ 比十九世 纪 其他任何小说都更加预示了二十世纪小说的主题和 形式 ” ＿ ２ Ｊ 。福楼拜 曾 宣称 ， 《 情感教育》 经 历 过 反 复 的修改 ， 它并 “ 不是像这样构 建的 （ 他举起指尖 ， 作 双 手相交 状 ） 。 ” ＿ ３ 他 承认 这部 小说 存 在 着某 种 写 作 模式 ， 但却强调其并非金字塔式结构 。那么究 竟 为何种 模 式 呢？ 当然 ， 所 谓 艺 术 作 品应 该 具 有 金 字 塔式结 构 的想法 似 乎合乎 逻辑 ， 也就 是说 ， 读者 应 该在金字塔式的艺术作 品中， 体验到现实生活 中永 远无法呈现的高潮 ； 但读者在《 情感教育》 中其实也 能够体验到某种高潮 ， 只不过无论是其主题 ， 亦或其 形式 ， 均体现 为一 座颠 倒 了的金 字塔 ， 一座 倒置式 的
金 字塔 ， 或 者 更 恰 当地 说 ， 一 个 正 在 降 落 中的 螺 旋 体， 类 似于但 丁 所 描述 的那 个 通 向地 狱 的漏 斗 。本 文 想进 一步 探讨 的是 ， 作 者 的人 生 阅历 和感 悟 如 何 影 响 和决定 了该 部作 品 的主题 和形式 ？作 者如 何运 用“ 螺 旋体 ” 这一 空 间意象 ， 对小 说 主 题 和形 式进 行
主题 和形式 上 。作者感 悟 到 ， 人 生本 是一场 坠落 ； 于是 ， 空 虚 以及 在某 个 正 在 消失 的点 上 收 缩成 了
虚无的人 ， 成了该部小说的意蕴所在 ； 而“ 螺旋体 ” 这一空问意象有效地表 现了作者的意图。本文 试 图通过作者人生阅历及其感悟 ， 分析他在《 情感教育》 中如何运用螺旋体这一空间意象 ， 对小说 主题 和形式 进行 了一 次深 刻 的探 索 。 关键词： 福楼拜 ； 《 情感教育》 ； 螺旋体 ； 虚无
… …
它太逼 真 了， 且从 美学角度 来看 ， 它缺 乏透视 错
觉 。写作 方案一 直 协调 得 如 此 之 好 ， 以至 于 它 最终
消 失 了。每 件 艺术作 品都 应该 有一 个点 ， 一个顶 点 ，
应该被 构造 成金 字塔 式 的形 状 ， 或 者 在 圆拱 顶 的顸
尖上 有光 线打在 其上 。现在 生 活 中没有什 么能像 那
它使 原 以为在金 字塔 顶上 所见 到 的 日出便 是任 何生
、
“ 螺旋体 ” 主题 ： “自我否定 ”
亦 或 “自我 解 脱 ”
命 高 潮 的 年 轻 人 产 生 了幻 灭 感 。总 之 ， 福 楼 拜 在
《 情感教育》 中否定了过去的 自我 ， 否定了有着上升 式 高潮 的虚 假 艺 术 。１ ８ ４ ９年 至 １ ８ ５ １年 间 ， 福 楼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