溴结构域蛋白4_及其抑制剂在炎症性疾病中的研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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㊀基金项目:江苏省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No.BK20211223)
作者简介:熊政翰ꎬ男ꎬ硕士生ꎬ研究方向:抗炎免疫药理ꎬE-mail:artan1s@163.com
通信作者:胡庆华ꎬ男ꎬ博士ꎬ教授ꎬ博士生导师ꎬ研究方向:抗炎免疫药理ꎬTel:025-86185970ꎬE-mail:huqh@cpu.edu.cn
溴结构域蛋白4及其抑制剂在炎症性疾病中的研究进展
熊政翰ꎬ尹力ꎬ胡庆华
(中国药科大学药学院ꎬ江苏南京211198)
摘要:溴结构域(bromodomainꎬBD)是一种高度保守的蛋白质结构域ꎬ具有特异性识别结合乙酰化赖氨酸残基的生物学功能ꎮ溴结构域蛋白4(bromodomain-containingprotein4ꎬBRD4)是溴结构域和超末端结构(bromodomainandextra-terminaldomainꎬBET)家族成员之一ꎬ因对基因转录具有强大的调控能力而受到较多关注ꎮ目前ꎬ靶向BRD4的小分子抑制剂在抗炎和抗癌领域展现出巨大的潜力ꎮ本文介绍了BRD4的生物学功能和在人体组织中的表达分布ꎬ结合BRD4抑制剂的药物研发现状重点阐述BRD4抑制剂在炎症性疾病中的作用ꎮ
关键词:溴结构域蛋白4ꎻ炎症性疾病ꎻ抑制剂ꎻ机制研究
中图分类号:R914㊀文献标志码:A㊀文章编号:2095-5375(2024)03-0267-007doi:10.13506/j.cnki.jpr.2024.03.011
ResearchadvancesofBRD4anditsinhibitorsininflammatorydiseases
XIONGZhenghanꎬYINLiꎬHUQinghua
(SchoolofPharmacyꎬChinaPharmaceuticalUniversityꎬNanjing211198ꎬChina)
Abstract:Thebromodomain(BD)isahighlyconservedproteinstructuraldomainthathasthebiologicalfunctionof
specificallyrecognizingandbindingacetylatedlysineresidues.Thebromodomain-containingprotein4(BRD4)isamemberofthebromodomainandextra-terminaldomain(BET)familyꎬwhichhasreceivedmuchattentionforitspowerfulabilitytoregulategenetranscription.CurrentlyꎬsmallmoleculeinhibitorstargetingBRD4haveshowngreatpotentialinanti-inflamma ̄toryandanti-cancerfields.ThispaperdescribedthebiologicalfunctionanddistributionofBRD4inhumantissuesꎬsumma ̄rizesthecurrentstatusofdrugdevelopmentofBRD4inhibitorsꎬandfocusesontheroleofBRD4inhibitorsininflammatory
diseases.
Keywords:BRD4ꎻInflammatorydiseasesꎻInhibitorꎻMechanismstudy
㊀㊀表观遗传(epigenetics)指DNA碱基序列不变而基因表达出现差异ꎬ其主要原因是DNA㊁RNA㊁组蛋白等遗传物质发生不同修饰ꎬ例如DNA甲基化㊁组蛋白甲基化和组蛋白乙酰化ꎮ其中组蛋白赖氨酸乙酰化是调节遗传信息表达的重要修饰ꎬ可促进转录因子与基因的结合ꎬ从而影响靶基因的转录活性[1]ꎮ
溴结构域(bromodomainꎬBD)是一类高度保守
的蛋白结构域ꎬ长度约为110个氨基酸残基ꎬ可以特异性识别组蛋白以及转录因子上发生乙酰化的赖氨酸残基ꎮ目前在人类细胞中已鉴定出46种含有溴结构域的蛋白质ꎬ按结构的近似程度可分为8个家
族[2]ꎮ其中第Ⅱ家族ꎬ溴结构域与超末端结构域(bromodomainandextra-terminaldomainꎬBET)蛋白受到了最多的关注ꎮBET蛋白家族包括4种蛋白亚型:溴结构域蛋2(BRD2)㊁BRD3㊁BRD4和BRDTꎬ目前人们对BRD4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挖掘ꎬ发现BRD4在基因转录㊁细胞周期等生命活动中扮演着重要的调控角色ꎮ
1㊀BRD4的生物学功能
BRD4在结构上包含2个串联的溴结构域(BD1
以及BD2)㊁超末端结构域(ET)和羧基末端结构域
(CTD)[3]ꎬ按照羧基末端氨基酸残基的长度可分为3种亚型:长亚型BRD4-L和短亚型BRD4-S(a)㊁BRD4-S(b)[4]ꎮBRD4在功能上能特异性识别组蛋白或者转录因子上的乙酰化赖氨酸残基ꎬ通过影响染色质的结构或与转录因子发生作用ꎬ调节基因转录ꎮCTD和BD2结构域可结合并招募正向转录延伸因子(P-TEFb)ꎮ当P-TEFb被BRD4招募至靶基因启动子或增强子位点后ꎬRNA聚合酶Ⅱ发生磷酸化ꎬ从而促进下游基因的转录[5-6]ꎻET结构域可结合组蛋白精氨酸去甲基酶6㊁染色质解旋酶DNA结合蛋白4㊁组蛋白甲基转移酶[7-8]ꎬ通过调节染色质的状态从而改变基因的转录活性ꎻBD1和BD2结构域可结合NF-κBRelA亚基310位乙酰化赖氨酸ꎬ进一步增强NF-κB的转录激活作用ꎬ共同促进下游炎症基因表达[9]ꎮ
BRD4在人体组织中分布广泛ꎮ在神经组织中ꎬ少突胶质细胞以及神经元内BRD4蛋白与神经炎症存在关联[10]ꎻ在肝脏中BRD4表达水平异常升高ꎬ参与肝脏炎症和纤维化的进程[11]ꎻ在心脏中BRD4高表达ꎬ在炎症引发的心脏损伤中发挥重要调控作用[12]ꎮ此外ꎬ在不同肿瘤组织中ꎬBRD4表达存在异常ꎬ研究证明BRD4与肺癌㊁乳腺癌㊁前列腺癌㊁胰腺癌㊁结直肠癌㊁白血病等癌症密切相关ꎬ被认为是癌症治疗潜在的靶点[13-18]ꎮ由此可见ꎬ广泛分布的BRD4与机体各项生命活动息息相关ꎬ抑制BRD4有望成为治疗各种疾病的重要策略ꎮ
2㊀BRD4抑制剂的研发现状
BET蛋白最初于癌症领域被发现ꎬ因此各种具有抗癌活性的BET小分子抑制剂率先涌现出来ꎮFilippakopoulos等[19]于2010年报道的BET抑制剂JQ1ꎬ能竞争性抑制BRD4与染色质的结合ꎬ对睾丸核蛋白中线癌具有潜在治疗作用ꎮ随后出现了更多的BET抑制剂ꎬ其中一部分如AZD5153㊁CPI-0610㊁MK-8628已进入临床试验阶段ꎬ但适应证主要集中于抗癌抗肿瘤领域ꎮ随着对BRD4抑制剂的研究深入ꎬ研究者逐渐将目光从肿瘤领域汇聚到非肿瘤领域ꎬ探究BRD4抑制剂在抗炎和免疫领域是否能发挥新的作用ꎮResverlogix公司开发的RVX-208是一类口服BET抑制剂ꎬ通过调节载脂蛋白A-Ⅰ㊁高密度脂蛋白代谢影响体内胆固醇运输ꎬ主要用于急性冠状动脉综合证㊁动脉粥样硬化的治疗ꎬ目前已完成临床Ⅲ期试验[20]ꎮ而多数BRD4抑制剂在炎症疾病领域尚处于临床前研究阶段ꎮJQ1作为最常用的工具药ꎬ在炎症疾病中初步展现出较好的潜在效果ꎬ这提示着BRD4抑制剂在炎症疾病治疗中具有独特的㊁广阔的应用前景ꎮ
3㊀BRD4抑制剂在炎症疾病中的作用3.1㊀BRD4及其抑制剂与肾纤维化㊀肾纤维化
(renalfibrosis)指肾实质内出现不可逆的瘢痕沉积ꎬ是各种慢性进行性肾脏炎症疾病的共同发展方向[21]ꎮ肾脏内的瘢痕沉积致使器官结构受损㊁血液供应不足ꎬ最终导致肾功能丧失ꎬ造成肾衰竭以及尿毒症ꎮ而BRD4在人类纤维化肾组织中高表达ꎬ通过响应由于氧化应激㊁代谢紊乱㊁炎症因子和体内毒素等多因素造成的表观遗传修饰促进肾纤维化[22]ꎮ研究表明ꎬ抑制BRD4可以有效缓解肾纤维化ꎮWang等[23]发现ꎬJQ1降低小鼠肾脏中α平滑肌肌动蛋白㊁胶原蛋白㊁纤连蛋白的表达ꎬ抑制上皮-间质转化从而缓解血管紧张素Ⅱ诱导的小鼠肾纤维化ꎮ此外JQ1还能降低肾组织中Smad3和ERK1/2磷酸化水平ꎬ抑制下游Nox4转录进而降低Nox4介导的ROS生成和肾纤维化[24]ꎮ
除了经典的JQ1ꎬ一些结构优化的BRD4小分子抑制剂也表现出较好的药效ꎮXiong等[25]发现ꎬI-BET151下调肾脏BRD4㊁c-Myc和P53的表达ꎬ降低表皮生长因子受体和血小板生长因子受体磷酸化水平ꎬ通过Smad-3㊁STAT3和NF-κB信号通路抑制肾成纤维细胞活化㊁减少巨噬细胞浸润ꎬ减少G2/M期肾上皮细胞比例ꎬ最终改善单侧输尿管梗阻诱导的小鼠肾纤维化ꎮTao等[26]报道了一种新型BRD4抑制性先导化合物ZLD2218ꎬ通过减少BRD4表达㊁抑制Smad-3信号通路减少细胞外基质蛋白的沉积ꎬ有效改善小鼠肾脏纤维化ꎮ
3.2㊀BRD4及其抑制剂与哮喘㊀哮喘(asthma)是一种慢性气道炎症ꎬ临床症状主要有胸闷㊁咳嗽和呼吸困难ꎮ其病因较为复杂ꎬ目前主流观点认为免疫系统紊乱和气道高反应性与哮喘发病关系紧密ꎮ气道高反应性指呼吸道对非抗原性刺激敏感性增加ꎬ支气管平滑肌出现过度的收缩反应ꎬ从而引起气道狙窄与气道阻力增加ꎮ研究表明BRD4参与了PM2.5诱发的小鼠气道高反应性反应[27]ꎮTian等[28]报道ꎬ两种新型BRD4抑制剂ZL0420和ZL0454能缓解TLR3激动剂诱发的气道高反应性㊁抑制肺纤维化和慢性气道重塑ꎮ其机制是通过介导TGF-β信号减少气道上皮细胞间充质转化ꎬ抑制肌成纤维细胞群的扩增与分化ꎬ降低分泌到胞外基质
的胶原蛋白COL1A㊁纤连蛋白FN1的水平ꎮ
BRD4参与的免疫功能紊乱是哮喘的另一个重要病因ꎬ气道组织中的BRD4可以响应TLR信号ꎬ激活NF-κB/RelA等通路ꎬ通过激活先天炎症反应㊁募集中性粒细胞㊁促进间充质转化和肌成纤维细胞扩张从而引发哮喘[29-30]ꎮKerscher等[31]发现I-BET151可以降低T-细胞可诱导共刺激分子(ICOS)㊁细胞间黏附分子1(ICAM1)以及CD40配体(CD40L/CD154)的水平ꎬ有效抑制人2型固有淋巴细胞ILC2细胞激活和2型免疫反应ꎬ从而有效降低肺部炎症和气道阻力ꎮPerry等[32]发现JQ1和I-BET762可以抑制气道平滑肌细胞增殖ꎬ降低IL-6和CXCL8水平改善哮喘ꎮKaneshita等[33]报道了一种以喹啉酮结构为基础的BET抑制剂CG223ꎬ通过转化生长因子β1(TGF-β1)途径ꎬ以剂量依赖的方式降低促纤维化基因Thbs1㊁Itgb3的转录激活ꎬ从而有效减少了肺部炎性细胞浸润ꎮ
3.3㊀BRD4及其抑制剂与肠道炎症㊀炎症性肠病(IBD)是肠道的慢性复发性炎症ꎬ在临床上主要分为两种亚型ꎬ即溃疡性结肠炎(UC)和克罗恩病(CD)ꎮ其病因较为复杂ꎬ肠道免疫系统紊乱是重要发病原因之一ꎮ肠道黏膜中免疫细胞过度活化会产生高水平的炎性细胞因子(如TNF-α㊁IL-6㊁IL-17)ꎬ可进一步加剧肠道炎症和组织损伤[34-35]ꎮ而BRD4参与调节1㊁2以及17型炎症细胞反应ꎬ且在人类IBD患者中检测到BRD4激活标记物H3K122Ac丰度显著上调ꎬ提示BRD4在IBD中发挥重要的作用[36-37]ꎮCheung等[38]报道一种BRD4-BD1结构域选择性抑制剂MS402能够特异性抑制结肠组织Th17细胞的分化ꎬ通过减少BRD4募集p-TEFbꎬ阻碍RNA聚合酶Ⅱ对Th17细胞分化相关基因的转录ꎬ下调IL-17㊁IL-21㊁IL-22㊁Rorc㊁T-bet水平ꎬ阻断Th17细胞过度发育从而预防和改善小鼠T细胞转移诱导的结肠炎ꎮ
3.4㊀BRD4及其抑制剂与皮肤炎症㊀银屑病(psori ̄asis)是一种慢性皮肤炎症ꎬ其病理学表现为表皮基底层角化过度㊁真皮层毛细血管增生㊁炎性细胞浸润ꎬ临床表现为斑块㊁鳞屑等[39]ꎮ辅助性T细胞17(Th17)是一类重要的CD4+T淋巴细胞亚群ꎬ大量报道显示Th17在IBD病程中扮演关键角色ꎮ有研究者对银屑病患者血清细胞因子进行检测ꎬ其中Th17细胞相关细胞因子(IL-17㊁IL-22)水平均显著高于健康受试者ꎬ而调控IL-17对银屑病有很好的保护作用[40]ꎮ由此可见ꎬ抑制Th17细胞的增殖及分化ꎬ是治疗银屑病的重要方向ꎮ2015年Nadeem等[41]研究了JQ1在咪喹莫特诱导的小鼠银屑病模型中的作用ꎬ发现JQ1有效抑制了Th17细胞分化所必须的转录因子视黄酸受体相关的孤儿受体C(RORC)的表达ꎬ通过调节RORC/IL-17A/IL-22途径有效减轻IMQ诱导的小鼠银屑病皮肤炎症ꎮ基于上述研究ꎬSato等[42]从一种ERK5-BRD4双重抑制剂的结构基础出发ꎬ设计出一种新型高抑制活性的BRD4抑制剂ꎬ在IMQ诱导的小鼠银屑病模型中展现出较好的疗效ꎮ
3.5㊀BRD4及其抑制剂与其他炎症性疾病㊀类风湿性关节炎(rheumatoidarthritis)属于自身免疫性关节炎症ꎬ其发病与关节滑膜组织中成纤维样滑膜细胞(FLS)相关ꎮXiao等[43]发现JQ1可以抑制FLS增殖ꎬ下调炎性细胞因子产生和基质金属蛋白酶表达ꎬ通过抑制IκB激酶介导的NF-κB信号通路改善RAꎮKrishna等[44]进一步表明ꎬRA患者来源FLS细胞内BRD2㊁BRD4水平显著上升ꎬJQ1能显著抑制RA-FLS细胞炎性基因的转录激活ꎬ且发现BRD2和BRD4在基因转录过程中占据染色质不同区域并执行互不重叠的功能ꎬ这提示着JQ1通过靶向多条信号通路缓解RAꎮ还有报道显示ꎬBET抑制剂I-BET151降低RA-FLS细胞IL-6㊁IL-8表达ꎬ调节FLS细胞的增殖与炎症反应[45-46]ꎮ痛风(gout)是一种炎症性关节炎ꎬ主要病理现象是关节内发生单钠尿酸盐晶体沉积ꎮ一种针对BRD4BD1结构域的选择性抑制剂LT052能有效减缓痛风大鼠模型滑膜组织中BRD4上调㊁NF-κBp65磷酸化水平增加ꎬ抑制NLRP3炎症小体激活和IL-1β释放ꎬ通过介导BRD4/NF-κB/NLRP3通路抑制巨噬细胞焦亡[47]ꎮ骨关节炎(OA)是关节发生的一种退行性病变ꎬ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OA病程中包括炎症部分ꎮJiang等[48]检测到BRD4在OA小鼠关节软骨中表达上调ꎬChIP分析表明高迁移率族蛋白B1(HMGB1)是BRD4的一个直接作用靶点ꎬJQ1通过降低BRD4介导的HMGB1转录激活ꎬ抑制NF-κB信号通路ꎬ进而缓解OA小鼠软骨细胞炎症与损伤ꎮ
除了关节软骨ꎬBRD4在牙骨的炎症反应中同样发挥作用ꎮ牙周炎(periodontitis)是一种由细菌引发的炎症性口腔疾病ꎬ随着疾病的发展牙周支持组织受损ꎬ进而造成牙齿松动与脱落ꎮMeng等[49]发现JQ1对实验性牙周炎小鼠模型具有缓解作用ꎮ其机制是JQ1降低牙周炎病变组织中Toll样受体和
炎症因子的表达ꎬ并能下调由RANKL诱导的破骨细胞标志物水平ꎮBRD4抑制剂还能通过作用于非骨质细胞对牙周炎起到保护作用ꎬMaksylewicz等[50]研究了与牙周炎发病相关的牙龈上皮细胞和成纤维细胞ꎬ发现BRD4抑制剂I-BET151和JQ1均显著降低上述两种细胞由于牙龈卟啉单胞菌诱导的趋化因子㊁促炎细胞因子和基质金属蛋白酶水平ꎬ进一步扩充BET抑制剂治疗口腔炎症的作用机理ꎮ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NASH)是一种慢性肝病ꎬ其特征是肝脏组织中脂肪异常积聚ꎬ同时伴随有炎症和肝细胞损伤[51]ꎮMiddleton等[52]发现I-BET151通过调节干扰素信号改善小鼠NASH病症ꎻ
Fu等[53]开发出一种BRD4小分子抑制化合物Com ̄pound38ꎬ通过JAK-STAT以及MAPK信号通路抑制肝巨噬细胞激活ꎬ同时还影响TGF-β/SMAD通路和Wnt/β-Catenin通路减轻肝脏炎症和纤维化ꎮ急性肝损伤(ALI)是由药物㊁外来病菌㊁体内代谢等多因素引发的肝功能障碍和炎症反应ꎬChen等[54]报道了一种具有四环结构骨架的BRD4抑制化合物Compound28ꎬ在肝损伤模型中降低了TNF-α㊁IL-1β和IL-6的水平ꎬ已初步展现出较好的抗炎活性和对肝损伤的保护作用ꎮ
动脉粥样硬化(AS)是一种慢性血管炎症ꎬ病理特征为动脉壁中脂质沉积物和胆固醇积累形成斑块ꎬ造成血管狭窄甚至闭塞ꎮAS的病程中血管内皮细胞发挥了重要作用:在高胆固醇㊁高血压㊁吸烟等诱因下ꎬ血管内皮细胞出现损伤从而导致功能异常ꎬ产生一氧化氮减少㊁表达黏附分子㊁趋化因子增多ꎬ吸引白细胞在血管内壁附着ꎬ进一步加剧炎症和脂质积累ꎮBrown等[55]发现JQI抑制了BRD4介导的血管内皮细胞内NF-κB的核易位ꎬ降低黏附分子E-选择素㊁血管细胞黏附分子以及趋化因子CCL2的转录ꎬ有效减少血管内斑块生成ꎮ另一种BRD4抑制剂RVX-208对小鼠血管炎症和动脉粥样硬化具有较好保护作用ꎬ目前已进入临床试验阶段[56-57]ꎮ脓毒血症是一种由细菌感染引起的严重疾病ꎬ特征是体内存在大量细菌毒素累积ꎬ进而引发全身炎症反应ꎮ细胞因子风暴是脓毒血症的发病机制之一[58]ꎬBelkina等[59]发现JQ1降低脓毒血症小鼠体内IL-6和TNF-α的水平从而缓解炎症反应ꎻRVX-297是一种口服BET抑制剂ꎬ能选择性抑制BD2结构域ꎮJahagirdar等[60]发现RVX-297显著降低脓毒血症小鼠体内炎性因子IL-6㊁IL-17㊁IFN-γ以及促炎蛋白MCP-1㊁MCP-5的水平ꎮ此外脓毒血症还导致机体出现其他严重并发症ꎬ如脓毒症相关脑病ꎮZhong等[61]发现JQ1能通过NF-κB通路抑制脓毒性脑病小鼠海马神经元细胞的焦亡ꎬ从而有利于保护血脑屏障㊁减轻神经炎症ꎮ
4㊀总结与展望
BRD4及其抑制剂在炎症性疾病中的研究进展表明ꎬBRD4是一种重要的表观遗传调控因子ꎬ可以通过影响多种炎症相关基因的表达ꎬ参与炎症反应的发生和发展ꎮBRD4抑制剂可以有效地抑制BRD4介导的基因转录ꎬ从而抑制炎症反应ꎬ改善组织损伤和功能障碍ꎮ然而ꎬBRD4抑制剂也存在一些局限和挑战ꎬ如BRD4抑制剂的非特异性㊁不良反应㊁耐药性等ꎮ因此ꎬ需要开发更具特异性㊁安全性和稳定性的BRD4抑制剂ꎬ以提高其治疗效果和减少其副作用ꎮ此外ꎬ还需要探索BRD4抑制剂与其他药物的联合治疗效果ꎬ以增强其抗炎作用或克服其耐药性ꎮ最后ꎬ还可以利用新型技术(如PRO ̄TACs)降解BRD4蛋白ꎬ从而实现更强的和更持久的BRD4抑制效果ꎮ总之ꎬBRD4及其抑制剂在炎症性疾病中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ꎬ值得进一步的研究和开发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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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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