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小姨妹-2019年精选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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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小姨妹
自从我在乡下成家后,跟随我小两口一起生活的除了上了年纪的岳父岳母外,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姨妹。
记得当时她只有 16 岁左右,喜爱穿一件浅绿色的上衣,正是青春美好的年华,细柳腰、月牙眉,一双晶莹明亮的大眼睛,在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上闪烁着……一笑起来,脸颊上那一对小小的酒窝如同盛满了芬芳甜蜜的美酒,实在让人看了喜爱。
我妻子比她稍大几岁,她见到我总是亲切地叫我:“姐夫”!岳父母领着两个漂亮贤惠的女儿与我共同生活,一家人男耕女织,老岳母照料家务,老岳父替生产队放牛,我与妻子、小姨妹在生产队苦工分,老的爱护我们,我们尊敬老人,生活过得清贫但融洽,觉得苦中有那么几分甜蜜。
不久我妻子就怀孕了,出行、上工都很不方便,小姨妹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姐姐身边照顾她。
下雨了,帮她拿蓑衣;收工了,帮她扛锄头;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使我这个做姐夫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后来,我们的小宝宝出生了,是一个白白胖胖聪明伶俐的女儿,除了有老岳母精心照顾外,还有这样一个小姨娘的呵护。
全家人的衣服和我们小宝宝的尿布都是她洗。
她一吃完饭,就要抱起小侄女在门前的院坝里去哄着玩,小侄女一哭闹她就要想方设法地哄乖她。
有老岳母和这样一个小姨妹的精心照顾相伴,我妻子生养带大头一个女儿,倒是没有吃多少苦。
小姨妹不仅如此美丽、勤劳、善良,而且会读书,学习成绩
很优秀。
当时我们家在远离县城的鄱阳湖畔,乡下孩子读小学一
般在公社就可以就读,但到了读初中高中就要去几十里路以外的县城中学读。
她以全公社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县一中。
她去县一中读书后,我们家里就忙了许多,岳父母和我妻子也就累了许多。
尤其是家中缺少了小姨妹不时发生的云雀一样的笑声。
我女儿的衣物、尿布只有妻子自己一人洗了,一家人的饭菜也全靠老岳母一人做了。
到每个星期六傍晚的时候,我们都会走到田间地头远望稻田坝子的边沿那一个窈窕、清纯、熟悉的身影快步地朝家中走来,书包还未放下,她就抱起小侄女把她逗得咯咯笑。
所以每个星期六、星期天我们家因为小姨妹回来了而过得特别开心快乐。
诚然那样的快乐,开心较多是精神上的,因为当时乡下人们的生活太贫穷了,我们家也太穷困了,要供养一个中学生,又没有经济来源,岳父母的压力是挺大的。
但小姨妹有自知之明,懂事,一个学期除了必须的学费、书费要向父母要外,生活费都是她自己解决。
她从来不轻易向父母开口要钱,只是自己默默地带上几斤米,装上一瓶自己淹制的咸菜和少许晒干的萝卜干就当作自己一个星期的伙食了。
岳父母和我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
当时确实无办法,当时社会宣传的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稻!”的荒谬,不准农民家庭搞副业,每家除了一人有一分左右的自留地种蔬菜自己吃以外就实在没有什么了。
当地盛产甘蔗,为了改善一下家中的生活条件,有买油、盐、酱、醋的钱,我与当地老百姓一样顶着当时队干部的怒斥,宁愿
家中少吃一些蔬菜也要在自己家中那珍贵的自留地上种上一些甘蔗,如果收成好,卖了,可用它来换取家中急需的少得可怜的零用钱。
老天也
有情意,我在妻子家的那几年,风调雨顺,加上我的精心管理,我们一家五人的自留地的甘蔗,每年都长得很好,高大、脆嫩、粗壮,到秋天打霜之前,平整的稻田坝里就会生长出一块如特大蛋糕那样厚实肥美的甘蔗林来。
收甘蔗时全家人高兴极了,苦中有乐,因为那些甘蔗可以给我们生活带来微薄的希望。
一到冬天,农闲时,我都要随同生产队的那些农民兄弟推上一车车鲜美脆嫩的甘蔗到集市上去卖,卖得一二拾元钱就紧紧地捂在内衣袋里生怕丢失,去集市上为老岳父买几包香烟,为妻子买几斤红糖,为女儿买几尺花布,也为小姨妹准备几元钱,使她能在学校里买一份荤菜,改善一下生活。
有一年临近初中毕业了,学校功课忙,小姨妹很少回家了,星期六、星期天都要在学校复习功课,准备考高中。
岳父、岳母和妻子心里都很焦急,一个女孩子在学校里没有一分钱怎么生活!所以我每次卖完蔗都要去她们学校送点钱给她。
有几次推去的甘蔗卖完了,但天色已晚,同来的乡亲们都匆匆赶着回家了,我却不能回家,如果我也回家了,那么在学校里复习功课的小姨妹怎么办呢?如果我去了小姨妹的学校,要绕 10 多里路那不是离家越走越远了么!回到家时肯定是深更半夜了。
经过一番思考,我还是绕了10 多里路送钱给
小姨妹,迎着朦胧的月光,当我敲开学校的大门,学校看门的老人都惊奇我的到来,问明我的来意后,他热情地帮我把我小姨妹
叫了出来。
一见到小姨妹我赶紧把钱递给小姨妹,小姨妹却执意不要!说:“家中生活苦,我怎能一直向家中要钱呢!”我急了:“你还没有工作,还没有收入!没有钱怎么吃饭,怎么读书呢?”“姐夫!我会克
服的!”在我执意厉声的要求下,小姨妹只是从我手中拿去了那少得不能再少的几元钱。
然后我才披着清冷的月光回到家中。
回到家时,妻子带着女儿都已睡了,只有老岳父与老岳母还静静地坐在煤油灯下等候我回家。
随即给我盛上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我赶紧接过,当时真是食之难咽呀!这样的生活已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我们的生活中远去了40 多年。
我回到云南后,由于自然规律,老岳父、老岳母都早已过世。
小姨妹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好工作,后来又不知漂向何方,在何处安家定居。
听说她也成家生儿育女了,晚年去了广东,随她女儿生活了。
我知道后,心中微微有一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