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诗词丑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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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诗词丑奴儿
朝代:宋代
作者:李清照
原文: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
阴满中庭。
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清。
馀清一作: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覆。
点滴霖霍。
愁损北人,不惯起來听。
译文
不知是谁在窗前种下的芭蕉树,一片浓阴,遮盖了整个院落。
叶片和不断伸展的叶心相互依恋,一张张,一面面,遮蔽了庭院。
满怀愁情,无法入睡,偏偏乂在三更时分下起了雨,点点滴滴,响个不停。
雨声淅沥, 不停敲打着我的心扉。
我听不惯,于是披衣起床。
注释
⑴添字丑奴儿:词牌名。
一作“添字釆桑子” ° “丑奴儿”与“采桑子”同调而异名。
添字:在此词中具体表现为一一在“丑奴儿”原调上下片的第四句各添入二字,由原來的七字句,改组为四字、五字两句。
增字后,音节和乐句亦相应发生了变化。
⑵中庭:庭院里。
⑶舒卷:一作“舒展”,在此可一词两用,舒,以状蕉叶;卷,以状蕉心。
且卷,有通“嫦”之训,谓好貌。
馀清:此据王学初《李清照集校注》和吴熊和《唐宋词通论》,此首断句亦从吴著。
“馀清”,今本多作“馀情”,“情”字在此其意似欠当,因此词上片旨在咏物并非简单的拟人之法。
馀清,意谓蕉叶舒卷;蕉心贻人以清凉舒适之感。
视
“清”字为“情”字的谐音,其意似胜于径用“馀情”二字。
⑷霖覆:本为久雨,此处指接连不断的雨声。
这首词作丁•南渡以后,通过雨打芭蕉引起的愁思,表达作者思念故国、故乡的深情。
上片咏物,借芭蕉展心,反衬口己愁怀永结、郁郁寡欢的心情和意绪。
首句“窗前谁种芭蕉树”,似在询问,似在埋怨,无人回答,也无须回答。
然而通过这一设问,口然而然地将读者的视线引向南方特有的芭蕉庭院。
接着,再抓住芭蕉叶心长卷、叶大多荫的特点加以咏写。
蕉心长卷,一叶叶,一层层,不断地向外舒展。
阔大的蕉叶,似巨掌,似绿扇,一张张,一面面,伸向空间,布满庭院,散发着清秀,点缀着南国的夏秋。
第二句“阴满中庭”形象而逼真地描绘出这一景象。
第三句重复上句,再用一个“阴满中庭”进行吟咏, 使人如临庭前,如立窗下,身受绿叶的遮蔽,进而注视到蕉叶
的舒卷。
“叶叶心心,舒展有馀情”,歇拍二句寄情于物,寓情于景。
“叶叶”与“心心”,两对叠字连用,一面从听觉方面形成应接不暇之感,一面从视觉印象方面,向人展示蕉叶不断舒展的动态。
而蕉心常卷,犹如愁情无极,嫩黄浅绿的蕉心中,紧裹着绵绵不尽的情思。
全词篇幅短小而情意深蕴。
语言明白晓畅,能充分运用双声叠韵、重言叠句以及设问和口语的长处,形成参差错落、顿挫有致的韵律;乂能抓住芭蕉的形象特征,采用即景抒情,寓情r物,触景生情,寓情丁-景的写作手法,抒发国破家亡后难言的伤痛;用笔轻灵而感情凝重,体现出漱玉词语新意隽、顿挫有致的优点。
王学初《李清照集校注》卷一:此首乂见《广群芳谱》卷八十九卉谱三芭蕉,调为《采桑子》,词句亦与《釆桑子》同而非《添字丑奴儿》。
其词云:“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展馀光分外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点霖霉,似唤愁人,独拥寒衾不忍听。
”按《全芳备祖》国内无刊本童康《书舶庸谈》云:日本有元刊本,但各抄本均作《添字丑奴儿》。
《花草粹编》云“添字”,是陈耀文所见本当亦相同。
《广群芳谱》作《采桑子》,殆为编者汪濒等所妄改,不足据。
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10月出版
吴熊和《唐宋词通论》:添字或摊破的另一种方式,是在增入音节、字数后改组乐句。
如《丑奴儿》歇拍为七言一句,李清照《添字丑奴儿》添入二字,改组为四言、五言两句。
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年1月出版
喻朝刚《宋词精华新解》:此篇写于南渡以后。
词人因见芭蕉而起兴,触景伤怀,抒发了流落异乡、怀念故土的寂寞愁苦之情。
李清照这种背井离乡的寂寬凄楚之感,产生于国亡家破夫死以后,不同于平常环境中的羁旅行役和离情别绪,具有深广的现实意义。
当金兵入据中原后,被迫离开故土、逃亡南方的“北人”,何止干千万万!作者也是其中的一员。
此篇既抒写了词人的感受,也唱出了许许多多难民的心声。
这首词篇幅虽短,意蕴却很深,语言浅近通俗,脉络十分清晰,体现了漱玉词的艺术特色。
全词以芭蕉、夜雨为背景,写了一夭的见闻和感受。
上片诉诸视觉,描墓白夭窗前所见;下片诉诸听觉,刻画深夜枕上所闻。
抒情主人公的情感之波,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景物的变化而起伏动荡。
两片的第三句“阴满中庭”和“点滴霖霉”均用叠句,起到了渲染环境气氛、加强艺术效果的作用。
词中还运用了双声叠字,形成错落有致的韵律,使作品的意象显得更为生动,富有艺术感染力。
吉林大学出版社1988年8月出版
半慧善《李清照诗文词选译》:起首一问句表现了词人对种树者的怀念与对芭蕉长成的喜悦,因此她移情入景,说“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写芭蕉对人的深情,正是抒发词人口己的深情。
上半阕写从室内看芭蕉成荫,下半阕则写枕上听雨打芭蕉。
经过国难、家破、夫亡种种打击后,避难客居的人夜不成眠,夜雨不停地敲打着芭蕉,也敲打在词人愁损的心上。
“起來听”这一外在的动作,曲折地表现了词人内心的万千愁绪。
巴蜀书社1988年10月出版
蔡中民:此词通过对夜雨芭蕉这一南方特有景致的描绘,抒发口己思乡忧时的浓愁。
深情苦调,楚哀动人,当是建炎三年其夫赵明诚死后所作。
夜雨芭蕉同夜雨梧桐一样,是秋日里最撩人愁绪的景象,诗人常常遣之笔端,作为抒发愁情的形象载体,以取得更为感人的事半功倍的艺术效果。
如杜牧《八六子•洞房深》:“听夜雨,冷滴芭蕉。
”顾复
《杨柳枝•秋夜香闺思寂寥》:“正忆玉郎游荡去,无寻处,更闻帘外雨潇潇,滴芭蕉。
” 李后主
《长相思•云一綢》:“秋风多,雨相和。
帘外芭蕉两三窠。
夜长人奈何。
”清照词从白天写起,白天的芭蕉婀娜多姿,日炎独阴,“叶叶心心,舒展有馀情”,给人带來一丝深情的慰藉。
下片写夜景,兀地揭起。
“伤心枕上三更雨”,本來就夜深不寐,苦不堪言,可偏偏三更头上,乂吹來一阵寒风,打下三二滴疏雨。
“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那点滴霖霉的雨滴打在芭蕉上,不啻是打在口己备受创伤的心上。
她想起失去的家园,死去的丈犬,想到动荡不安的时局和苟XI无能的赵构小朝廷,想到不知何时才能“相将过淮水”,口然是要“愁损北人”,更加没法入睡,只得披衣而起,独抱浓愁待夭晓了。
白日之情景是铺垫,是“虚”写,目的是为了与下片形成对比,以“虚”见实,孤苦处境中希冀寻求一点慰藉,是“虚”中之实,“不惯听”并非因为惊醒而是本來就忧深愁重,乂是实中之“虚”。
首句一问,埋下伏笔,结句拍合,醒明题旨,不答亦答。
“点滴霖覆” 一叠,造成空间上和时间上的延伸感,加重了环境凄凉愁惨的气氛,丰富了词语的表现力. 使所表之情更加真切,更加深重哀婉。
《白家唐宋词新话》,四川文艺出版社5月出版
李静等:这首词通过对芭蕉的描写,抒发了对颠沛流离、怀远念归生活的感慨。
上片是对芭蕉的描写。
开篇一句,似问非问,颇有气势,点明庭院之中的芭蕉并不是词人种的, 因为这里并非家乡故土。
这一句看似平淡,其实暗寓深情,浸透了流离的感伤。
随后两句, 写芭蕉叶肆意伸展,覆盖了庭院。
这一句把芭蕉叶的神态描绘得栩栩如生。
“叶叶心心”,叠字连用,一方面从听觉上给人以急迫感,另一方面也从视觉上展示了芭蕉叶的形态,颇具动感。
下片抒情。
北方夭气干燥,很少下雨,所以北方人乍到南国,一开始会很不适应当地潮湿的气候。
再加上深夜失眠,于枕上静听雨打芭蕉,更使人思绪翻涌。
“不惯起來听”五字,直白浅显,似随口说出,但内涵丰富。
“不惯”写词人的心理感受;“起來” 是因为内心烦躁。
词人在这里把口己失眠的原因归于芭蕉,这是典型的迁怨丁•物的手法,其实真正让她坐卧不安的是心中的愁绪,是国家的沦亡和故乡的遥隔。
全词通过对芭蕉和夜雨的描写,巧妙地传达了词人一夭的所见、所感。
《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华文出版社2021年11月出版
孙崇恩《李清照诗词选》:这当是李清照南渡后抒发思乡忧国之情的词作。
上阕描写白天庭院中的芭蕉。
首句奇突一问,似无意,接着描写蕉叶形态宛若含情。
叠句“荫满中庭”夸芭蕉枝叶繁茂,衬托环境幽暗;“叶叶心心”句赞芭蕉叶展心舒,含无限眷恋之情。
下阕笔锋转折,描写夜深枕上闻雨声的情景。
换头句写愁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枕上听雨;叠句“点滴霖霍”写夜雨淅沥,烘托心绪凄凉。
结句点明题旨,突出了深沉的忧国怀乡之情。
全词咏物抒怀,运笔轻灵,语意隽永,婉转有致,情意深切。
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 年12月出版
刘瑜《李清照全词》:正是“乡愁怕听三更雨”,更那堪雨打芭蕉的凄凄历历的声响呢?
“芭蕉”生在南方,雨打芭蕉更刺痛了她的“故乡心”、“愁人耳”。
故“不惯起來听”。
卒然一结,轻淡饶味,馀韵袅袅。
至此,一个杰出女词人,在国破、家亡、丧夫、颠沛流离等不幸遭际的打击下,孤凄、哀伤、憔悴、思国怀乡的形象跃然纸上。
此词,也有所祖,温庭筠《更漏子》:“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与易安此词意境相似,只是“梧桐树”表示秋夭的时令,而易安词中“芭蕉”“心心” “卷”着,时指春季罢了,写的是离情。
李煜《长相思》有“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
夜长人耐何!”与易安诚意境略同,写的是相思。
《词苑丛谈》载宋徽宗时无名氏《眉峰碧》云:“薄暮投村驿,风雨愁通夕。
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
”写的是乡愁,与易安词更见相同之处了。
而易安词写的是思国怀乡
的深厚感情,立意高远。
她融化前人词意,脱胎古人诗句,不着痕迹,并能创意出奇。
叶少蕴云:“诗人点化前作,正如李光弼将郭子仪之军,重经号令,精神数倍。
”周紫芝《鹘鸩夭》有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离别”句。
宋人还有“枕前泪共三更雨,隔着窗儿滴到明” 句。
均可见文学艺术的继承和发展。
此词语言浅谈隽永,构思精巧,结构严谨。
上片着重写景,融情入景,是下片的铺垫;下片着重写情,情景交融。
上片着力渲染芭蕉的株多、枝繁、荫浓、“有馀清”,因而下片雨打芭蕉的声响才越大,女主人公的心境也就愈凄楚苍凉、痛苦难耐,思国怀乡之情也就更浓烈,词人的心境也愈令人悲悯。
上扬下抑,顺理成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李清照在此词中所写的“伤心”、“愁损”,绝非无病呻吟,实际上交织着对北宋亡国之恨、民族之爱、颠沛流离之苦,流落江浙,心系乡国。
其中也蕴含着对口己种种不幸遭遇的感慨,乂客观反映了宋代人艮历经战乱,身陷水火的深重苦难,其典型意义就在这里。
山东友谊出版社1998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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