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人化植物

甘棠树下办案， 勤政爱民， 为百姓办了 许 多好事， 后来召公不在 人们怀念他 纪念他， 便移情于甘棠， 甘棠成了召公的替身， 它已
与召公美好的品格联系在一起 。 千百年来，“ 甘棠遗爱” 成为人们对大好官、 大清官爱民政绩 的赞词。
这里还 须强调指出， 诗经》中有些诗将植物的生态、 景象比喻人际关系或 自我生态， 如小雅 常 （ 棠） 棣 第一章将 生长鲜
在 诗经 中与 （ （ 木》 桃夭》类似从 美好的一面将植物人格化的， 还有国风 中的 《 氓》 山有扶苏》 椒 聊 有杖之杜
《 泽 陂 隰有苌楚 ， 小雅中的 南山有
（ （ 菁菁者莪） ） 裳裳者华》 隰桑》等篇。
《 氓》中的 “ 桑之未落， 其 叶沃若” ， 以桑树 的茂盛比喻自己 （ ～个弃妇 ） 年轻时的能干和欢ｔ 俞的爱情生活；“ 桑之落矣， 其黄 而陨” ， 以桑叶的凋落， 比喻 自己的年老 色衰， 遭受苦年；（ 《 中谷 有耩》 （ 藕 即益母草 ） 以本来生于湿地的益母草受旱干枯， 比喻被 遗弃而憔悴的女子； 山有扶苏》中， 以大树乔松比喻美男子 （ 自己的恋人 ） ， 以荷花、 水荭 比喻少女， 形象鲜明动人；（ （ 椒聊》中， 以果实累累的花椒赞美 多子的妇女 （ “ 聊” 形容果实累累） ， 以云系赞扬魁梧忠厚 的男子汉；《 有杖之杜 中， 以盛 势挺立 的棠梨 比喻 自己所期待的客人 （ 一说恋人） ； 泽陂 中， 以清香、 色美， 形态端庄雅致 的蒲草、 荷花 比喻一群恋人： 隰有苌楚》中， 以生 长良好、 花娇、 果多的羊桃 （ 猕猴桃 ） 比喻无牵挂、 美好壮实的自由人； 南山有寮 中， 以多种美好的植物比喻多种贤者； 菁菁者 莪 中， 以茂盛的莪蒿比喻德高望重的老师 （ 一说莘莘学子） ； 裳裳者华 中， 以长势健旺有黄花也有白花的花树比喻富有丰彩 、 能文能武 的诸侯：（ （ 隰桑 中， 以形态婀娜 、 长势茂盛的桑树， 比喻自己爱戴和感念 的丈夫等等 。
再看 桃夭》：“ 桃之夭夭， 灼灼其 华。 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 桃之天天， 有黄 其实。 之子于归， 宜其家室。 桃之夭天， 其叶蓁
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 ” 此诗的比喻手法与 修木） ） 相似， 但 人化植物的形 象更为鲜明。 楞木 是根据两种植物的组合景象，
用复沓的手法， 从不同角度反复宣扬这种 景象的内涵。 桃夭 则是着眼于一种植物生长过程中的生态变异， 将其显著特征人格
活的花比作兄弟的亲密关 系。 斯干 第一章 ， 以南山上亲密相依 的松竹 比喻共 同生活、 幸福美好的兄弟：“ 南山下潺潺， 南山上竹
苞松茂。 秩秩斯干， 幽幽南山。 如竹苞矣， 如松茂矣。 兄及 弟矣， 式相好矣……” 此后， 人们使用 “ 竹苞松茂” 称誉兄弟共荣， 世代流
传。 还有 蓼莪》一 二章：“ 蓼蓼者莪， 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 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 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 生我劳瘁。 ” 把不能服侍 父母的 “ 我”喻为比莪 （ 莪蒿， 俗称抱娘蒿 ） 低一筹 的蒿、 蔚（ 又名牡蒿 ） 。 白华 一二章：“ 白华菅兮， 白茅束兮。 之子之远， 俾我 独兮。 英英白云， 露彼营茅。 天步艰难 ， 之子不犹 。 ”以白花 白茅、 甘露营茅的亲密关系， 反衬自己遭受遗弃。（ （ １ 可草不黄》一二章： “ 何 草不黄？何 日不行？ 何人不将？ 经营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 哀我征夫， 独为匪民。 ” 把 自己的非人遭遇， 喻为荒草将枯黄
化， 以桃花喻新娘的美容， 以桃花结实喻新娘将生儿育女， 以秀茂 的＃ ｔ ￣ ｔ － 喻新娘 的健实秀美， 周全得体 ， 鲜 明生动。 如仍以欣赏山
岭相 比， 椤木》是一时的山， 桃天 则是四时的山了。 这在艺术手法上是深化， 在人化植物方面也是 一种深化。 桃天》堪称 《 诗
经 中将植物人化的代表作， 其影响深远是千Ｘ － ￣来以花喻美女的先导。
相反， 在《 诗经 中， 有些 篇章 人化 植物是为了鞭笞丑 恶。 这 类诗 篇虽不多， 但同样值得赏析。 如 墙 有茨》：“ 墙有 茨 （ 蒺 藜） ． 不可埽 （ 同捕 ） 也。 中 之言， 不可道也… ・ － 墙 有茨， 不可襄也 。 中茸之言， 不可详也… ・ ・ 墙有茨， 不 可束也。 中荷 之言， 不可 读也……” 诗以刺手的蒺 藜比喻难 以收拾、 不可言传 的秽 行 实则用蒺藜 比之荒淫无耻的贵族， 即秽行 的表现者。 此类诗中 小 雅－ 菀柳 堪称代表作 。（ （ 菀柳 的作者曾是受周王重用的大臣，因被 贬逐而写此文发牢骚：“ 有蔸者柳 ， 不 尚息焉。 上帝甚蹈， 无 自昵焉……有菀者柳， 不尚惴 焉。 上帝甚蹈， 无 自瘵焉……”菀柳是枯萎 的柳树， 昏庸 的君王不可靠， 犹如枯萎的柳树下不可栖
歇。 枯柳犹如昏君， 这里将枯树人化， 浅显明白。
诗经》中的人化植物还有一种类型， 即因人及物， 反 过来因物及 人。 作者没写植物的形态特征， 但这植物因与某杰 出人物 有过密切关系， 它就成了这人的化身， 成为人们怀念的对象。《 国风 ・ 召南 ・ 甘棠》就是 这样 的作品。“ 蔽芾甘棠， 勿翦勿伐， 召伯所 茇。 蔽芾甘棠， 勿翦勿败 ， 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 勿翦勿拜， 召伯所说。 ” 这里 的甘棠因同周武 王的能臣召公有过故事— — 召公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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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 成全 ） 。 从植物生长 的角度看， 葛 对 木的生长不利， 但作为文艺作品， 作者却从两者组合形象， 抓住美的闪光点， 将其人格 化、 感情化。 受此诗影响， 有人 以葛 附 木比喻妻子依 附丈夫， 文意上也通， 但诗意较狭， 在植物的人化方面却更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