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一贯天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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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一贯天人讲》
子虚张真人序
夫病之为害大矣哉,有病于身者,有病于心者。
病于身者药可疗,病于心者药不能疗也。
人知身之为病,足以杀身,而不知心之为病,足以害理。
杀其身,身犹可复,害其理,理难再得也。
吾今读《河洛一贯讲》,而得治心之法焉。
心之疾,莫大于欲,欲之为害,甚于风寒暑湿燥火。
此六气为外疾,而六贼乃内疾也。
治外疾易,治内疾难。
外疾不作,可以保百年之身;内疾不生,可以复千载之性。
无外疾,则身轻体健;无内疾,则理复性明。
吾乃知医人之外病者其功浅,医人之内病者其德深。
纯阳公乃医人之内疾者也。
欲不可破者,用勇力以攻之;心之苛毒者,用仁德以解之。
心之昏迷者,用智以清之,而且治金丹之大药,以疗人所不能疗,以救人所不能救。
长生之术,寿世之方,于是乎备。
吾乃医也,即以医序之。
《河洛一贯天人讲》
吕祖纯阳子著
念俱一心。
吾讲河洛,始知河洛之道,知者最稀,非静功大定不能悟也。
吾另辰细示。
始知先后二天,性命二理,阴阳二物,天地二形,男女二精,清浊二分。
河图已出几千秋,阴阳黑白贯九州。
一分二兮三生四,四分十数天地周。
河图洛书,天人一贯,识之者明,昧之者玩,玩而玩之千千归,晓而晓之一收万。
数不终,理自见,性天恍如明月面。
静里寻,淡而淡,奇逢一会,诸子静怡,那时方知山人慈悲,才晓河图真面,言不言别事,只言你等真面。
吾先示天一,人人皆知,不知“ 一”之为物何物也?
吾为尔等细示之:夫混沌未分之前,此一藏于无极之中,无声臭之可言,无色象之可验,即如鸡卵中之一气耳。
谁得而知其形?
所以鸡卵中之青黄可见,鸡卵中之一气不可见也。
你道此一是何?即是《易》所谓太极也。
此一原无可名,古圣而强名之曰太极,太极本无名,有名乃太极。
太者至尊无上,极者至极莫尚。
你道既无名可指,又无象可言,果是何物?
即吾一点真性之原,在天谓命,在人谓性,遵行谓道,修道谓教。
道家谓“得其一,万事毕”,儒家谓“一以贯之”,释家谓“一无所着,了性无生”,俱言此也。
吾先讲河图之合天道者,天一物耳,而此一气,藏在天中,无声无臭,无春无夏,无秋无冬,只是一气运于空冥之际,藏于元始之先,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指其象,无象可指;察其形,无形可名。
形体曰天,主宰曰帝,性情曰乾,功用曰鬼神;其实一物而已。
此一物,天不得不能以清,地不得不能以宁,人不得不能以灵,得此谓之得道,失此谓之失道。
故曰:道本一气藏先天,昧者不知明眼前。
宇中物物皆是此,何须苦苦问老仙?
吾今为尔等比之风,尔等见乎不见乎?风不见,道岂能以见之?
见风者非柳即花,非雪即絮,柳是风乎?动柳者风乎?花是风乎?舞花者风乎?雪是风乎?吹雪者风乎?絮是风乎?扬絮者风乎?谓柳是风,风岂是柳,离柳言风,风亦在柳,故谓柳是风,不可谓风非柳,亦不可见风者谓之风,见柳者谓之柳,风即是柳,柳不离风,风与柳一而二,二而一也。
推之花雪与絮皆然。
故易曰“显诸仁,藏诸用,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
百姓日用而不知”,此之谓也。
生万物者此也,杀万物者亦此,只是动静之不同耳。
无极而太极,亦言此耳。
你道此是何物?一开眼即见,谁能识得?吾不能名,强以风喻,尔等默会可也。
风非柳兮柳非风,一点真机在其中。
识得眼前俱是此,一千百万尽无穷。
万物同此,物各具此,所得大小不同故耳。
升降离合,变化无穷,人能识此,可谓乾坤之完人。
千经万卷充汗牛,不怕读尽百尺楼。
只是口头虚讲究,谁能识得真来由。
吾昨示天一之道,再分讲之。
夫天地未分之前,先有此气,此气一动,然后阴阳分,刚柔定,形气判,男女生,凡在天地间事事物物,俱从此出。
日月是此气之阴阳,山川是此气之刚柔,男女是此气之交错,呼吸是此气之动静。
天地间凡有对偶者,皆从此气中来。
试以一花一木言之:夫此木未生之前混混沌沌,只是一个例例囹囹仁儿,何曾有形?何曾有象?又何曾有枝有干?
既一怀于土内,此气因而发动,然后一气而分,萌芽生焉,两叶出焉,一枝动焉,两干形焉,将乾坤之造化,无一而不见焉。
即一身言之,一气含于胎元之内,有形乎?有象乎?直待此气发动,然后两肾生焉,此之谓天一生水。
何以谓二?一以动而成二,二以分而为心,所以心未动则一,心既动则二矣。
一心之中,理欲出焉,善恶形焉。
此二之象也。
故曰:地二生火。
地者浊物,二者偶数,人生形气未杂,只有一而无二。
形气既合,先有一,后有二。
有一则造化主其权,人即不得了其性。
人欲了其性,先当静其心,心静归肾,命原立焉。
人之所以不死者,一气之未尽耳。
一气有长短,寿数有久夭。
人能识得破此气者何物,死此气者何地,紧紧固守,寿命无穷。
你道破此气者是谁?
即是吾心中七情六欲,人能除此,水在上,下,火炎于上,欲求长生,断乎不得。
瑞雪霏霏降九天,树树花开色倍鲜。
琼英缭绕楼十二,玉屑缤纷路三千。
柳絮迎人非四月,梅花扑面是重山。
惟问山人河洛理,妙言不远在其间。
前言地二生火,何得其详?人生生死之根,生于一而动于二,二者对代之谓。
理与欲对,有欲即能以害理;公与私对,从私即可以害公。
公者道,理者天,无对代,即一;有对代,即二。
《大学》所谓“独”,即一也,有意即不独,即二也。
故《中庸》言“独”,言一,皆是此也。
二之为动,即可以反二而为静,则长生可求,金丹可还。
天以有阴阳,而天不得久。
地以有刚柔,而地不得长。
人以有情欲,而人不得昌。
三才之中,得一而长,得二而损。
不知仁为何物。
吾明示之:心之欲火,此火生于一而动于二,火能静而为水,水一动而成火;火即水,水即火;只是动静不同,阴阳之异耳。
人能识得心中之火,肾中之水,则o这个“一”动于心,而与这个二分而为二。
坎卦之奇,上而伏离而为离中之偶,害坎者偶,而无益于离者亦偶。
天道以乾为体,人道以阳为命,阳尽则死,阳存则生。
故曰:“一阳未尽还不死,一阴不尽不成仙。
”阳在坎中,静而能伏;阳发离中,动而难息。
人能息此离中之火,则火一归根,而寿命无穷。
人之所以不能得道者,以心中之火不息耳。
若能息此心中之火,则神仙可得。
父母生我之时,阴随阳至,故坎不能以纯阳;父母既生我之后,阳发于心,而阴抱之于离,又不能伏阳。
日日阴来克阳,而日日阳消阴长,变化无穷,则剥尽群阳,而硕果不存。
奈何!你道此二火是何?
即吾心中之欲念,此火不能不动,而难息者谁使之也?既一生下,
此气渐动于心,而对代出焉,所以生死之根由此起,圣凡之界由此分,故曰二。
二者言其形体,火者谓其发动。
人能识得此体,观其发动,存养省察,一直到无声无臭的地位,即是返本还元,超凡入圣矣。
地二生火之道,前已细言,今分而示之。
即以地言之:地者,万物之形,浊物也,山川草木,飞潜动植,生之者天,而成之者地。
山得之而静,水得之而动,草得之而柔,木得之而直,飞者得以翔,潜者得以跃。
天之理,施于无形之先;地之道,成于有形之后。
天者万物之父,地者万物之母,故天始而地生。
以人言之:先天之气,禀于无形之始;山川之灵,具于有形之后。
天与地合,父与母交,而始得成人。
人之所以为人者理;人之所以不能成人者欲。
知其理而养之,知其欲而克之,始能与日月同明,与天地合德,与四时合序,与鬼神合吉凶。
人不修之,将天禀之理,杂于地赋之气,则清浊不分,心为形役,日用之间,只在耳目口鼻上较量,不在仁义礼智上讲求,故终身一世,不知天之所以为天,地之所以为地,人之所以为人。
故曰“知其性,则知天矣。
”又曰“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
人生在世,譬如一个葫芦,上而是一节,下而是一节,上下统而为一节。
上而是何?中间是何?两家合而为一又是何?故其人常言“坎离交媾处,水火颠倒颠”,即此言也。
此是结命之术,于言性时言之,此是天人一贯之道。
形属地,理属天,理气交而成人,男女交而生子,水火交而成真。
尔等终日求吾,明此大道。
吾明示之:即在眼前,即《大学》物譬之:“譬如一船,船到江中,不知其江;船到海中,不知其海;船到溪中,不知其溪。
惟是搬船者知之,而坐船者不知。
”你道此是何?即是○,大者此,小者此,贵者此,贱者亦此,天之生人生物俱是此。
此在眼前,谁能识得?尔等晓否?!
天地是此运转,日月是此光辉,山川是此形气,草木是此发生,飞者是此翔,潜者是此跃,动者是此动,植者是此植。
气形俱无有,吾难名之,强名曰O 。
天地水火,犹是形而下者。
○,形而上者,
“独”者言之,“诚”者言此,命是此,性是此,道教亦未始非此,吾于尔等示之。
此理在天五上言之,而再示天三之理。
火之理不必分,即是前言七情六欲耳。
天地原来与人同,大大小小具其中。
要知人物归一贯,无论南北与西东。
夫天地一卵耳,万物包藏,清清浊浊,变化无穷,而识者不以形观,而以理会。
你道这天三生木,果是何理?天者,一气之总名;三者,在天为日月星,在地为水火风,在人为精气神。
这天之日月星,莫非一元之运;在地之水火风,莫非一气之动;在人之精气神,莫非一气之化。
吾示在天之三:日者众阳之总,月者众阴之宗,星者日月之余辉耳。
此三者分而观之,各有其象,合而观之,其实一理。
故《中庸》言物不二,日月星辰系焉。
是于天之难言处,寻出易见道理,使人一仰观而会心焉。
人只见日之为日,而不知日之所以为日,日之所以为日者何?
日者太极中之黑中之白。
月者何?太极中之白中之黑。
其实一物耳,只是动静之不同耳。
月映于日而为晕,日映于月而蚀,此是冬至夏至之所由分,日夜长短是所由判。
星者各守其垣,但经纬交错,时序流过,只视此冬行北陆,夏行南陆,故寒暑不一,而春秋不同,还是一气之流行不变。
你道这一气是何?即是天一之水,地二之火,中间气息,无形无象,此即是中气。
这中气无天地之前,此气少不得一分;有天地之后,此气停不得一息。
此气一停,日月也不明了,星辰也不运了,万物也不生了,飞潜动植,也不能成形成象了。
你道这气是何?即是古圣所谓“天行健。
”健,气也。
此气在天地间,气息都是他的主宰。
若无他时,则天地只是一形壳耳。
何其若是之神?何其若是之灵?若是之广大?若是之高明?此天之不离乎三,而三之实出于天也。
神机一到贯九州,无分冬夏与春秋。
要知天人一贯理,直到彼岸渡慈舟。
河洛者,象数之已形者也。
吾讲河图,已形之中更有形也。
尔等能于有形上寻无形,则性命之原知,而河洛之真见矣。
你道这河洛之真是何?即是这个一开眼即见,谁人悟得?○大则含天地,○小则藏黍米,这个是甚么?人人皆有,物物各具,入水不溺,
入火不焚,是甚么?吾于尔等譬之:譬之于风,风犹有声;譬之于气,气犹有臭。
然则果何似也?
水中之光,火上之焰。
○悟得么?悟道者是谁?道悟道耳。
操则存,舍则亡。
出入无时,莫知其乡。
“乡”字是,“向”字非,朱子教人当“向”字,其实不如“乡”字好。
乡有本乡,乡有故乡,此乡字本是地字,知地自然知向,若无地又安向乎?所以乡字较向字好。
《大学》“独”字,是主人;《中庸》“诚”字,是本面;《论语》“时”字,是方向;《孟子》“仁义”是体用。
此是看《四书》的准则,即是看丹经的根源。
人不知此,虽读破万卷,犹是梦里谈玄,想得实际难矣。
丹经万卷少人知,悟得本源是本支。
若能解脱三才理,何须日夜废寝思。
认得此方能读书,认不得此只是一个念经人,不过图些斋茶足矣。
吾前示天三之道,以天言之,今再以地之属于三者示之可也。
地之属于三者,水火与风耳。
水之原生于天,水之形流于地;未有水之前,先有火,未有火之前,先有风。
你道这水火与风,是三家,还是一家?自吾看来,水即是火,火即是风,只是成形成象之不一也。
水之原藏于无形之始,此水你道是何?即是吾前言先天之真气,此气未动,无形无象,此气一动,有终有始。
故曰“知数之动,方有生死。
”此火乃水中之真阳,即是水中之明辉耳。
此水中之明辉,视之不见,揣之不能,水聚则有,水散则无,是一个拿不住的物件,有此光明之辉,而水始得成其水,此光明之辉,即是生风的源头。
水不行,则风不动,故曰“龙从火里出,虎向水中生。
”此之谓也。
水火为药物,而风为火候,调息之功,胎息之事,无外乎先天一气之合道运行。
此水火风,在地以成其物,在人而化为精气神。
三教原来是一家,悟得此,成圣、成仙、成佛,悟不得此,为凡为俗为僧。
神散而化精炁,精炁结而为神。
精炁,神之用;神者,精炁之体。
三而一,一而三也,总是一炁流通。
一炁者,即先天之真灵也。
这灵无巧,无机,无聪明无才智,只是一个诚字,一有机巧,便不诚矣。
人要戒其自欺,方为学道之汉、入德之人。
故《大学》开章提出“诚”字;《中庸》三十三章,俱言“诚”;《论语》开章曰“主忠信”;《孟子》言“浩气”、曰“集义”,俱教人学个“诚”便了。
诚者,天之道、人之性也;一欺即坏性处。
识神元神,有形终是假,无象乃为真;则元气自外而内,自内而外,生生不息,变化无穷。
人生之精气神,即本于水火风、日月星。
水火化精气,风令成其神,此人之得乎地者此也。
而得乎天者,日月化精气,星辰结其神。
人乃天地之聚,天乃人之散见者也。
人即天地,天地即人,无二物也。
但天地大些,人不过小些,何以重天地而不爱己身耶?故《中庸》首言天,而终亦言天,即此之谓。
天地之道,一阴一阳,人生之理,一健一顺,无二理也。
故孔子曰“吾道一以贯之。
”老子曰“得其一,万事毕。
”释迦佛曰“守一于中,了性无生。
”俱言此也。
尔等能识得为物不贰之物乎?○!人生之面目不同,人生之心思亦不同。
其不同者,气禀之浊;而忠,其同者,天赋之良。
人能识得天赋之良,即能识得此物事也。
此物你道尔等在何处藏?即藏在七情六欲中了。
惜哉!可哀哉!尔等欲见此物,须动大勇之心,方可入大德之门。
不然,口头讲说,大负吾心。
萧萧木落千崖静,枫林霞染白露稀。
雁字排空知秋意,冬藏春气有谁知。
河洛之数,中五为要。
中五之中,一更要也。
昨言“诚”者一之本也,《大学》《中庸》皆言诚,示人以修身之本、行道之机,你道这“诚”是何?吾为尔等直指之: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
此物在人,具乎众理,应乎万事,但气禀拘之于有身之初,私欲蔽之于有身之后。
故诚者不诚,而明者不明矣。
无惑乎有物而不格也,有知而不止也。
此物在人身中至虚至灵,不着一点尘氛,故古诗云:月照松林镜自明,千江有水千江澄。
一遇风波帆不稳,笑看秋山过几重。
天三生木之道,天三按三才,生木又将何如也?
木非水不生,非风不动,非火而不发,水火风生木之资,而火者生木之本也。
水生火,火生风,三者一而二,二而一也。
其源总在于水,而其标则在于火风也。
木之因风而生者,不离于水;因火而生者,亦不离于水。
水者木之本,风火之源也。
水之性,结而为气;气之阳,散而为风,郁而为火;风火俱生于水,而水始得生木,风火不过错综其变化耳。
如得风之气而生木者,桃柳是也;得火之气而生木者,槐檀是也。
此不过言春夏滋荣之常,故曰:天三生木。
推而通之,兰茂于秋,梅实于冬,俱是水中之变化,阴阳之错综耳,何须执一而凿哉。
吾再讲生木之变化。
心明万魔难隐形,性体清轻自古同。
皓月千江智果结,秋花一树智灯红。
河洛之道,贯乎三才。
天之属于三者,日月星;地之属于三者,水火风;而人之属于三者,精气神。
前言天三,业已属乎天地者言,而人之属于三者,又何在哉?人自得乎天一之精,而生乎地二之气。
既凝乎地二之气,乃合乎天三之神。
神也者,妙精气而言也。
神之依乎气,气之运乎精;犹乎龙之行云、虎之御风,此不离彼,彼不离此。
三家原是一家,一家化为三家。
你道这三家本是一家者,果何见之?譬如天一物耳,而天之动者属气,天之明者属精,而天之生生不息、变化无穷,宰乎三光,运乎四序者属神。
精也,气也,神也,本一气之贯通也。
天无此三,而天无以资始;地无此三,而地无以资生;人无此三,而人无以参天地赞化育。
你道此三之变化何如?天之精,日月星;天之气,雾风云;天之神,帝雷霆。
是天之所以为天者,不离精气神。
地之精,花木虫;地之气,河海澄;地之神,生化生。
是地之所以为地者,不离精气神。
三才之中,人参天地,而何以不知养此三宝,日沉于七情六欲之中?
将禀来的真性,俱化为尘垢,亦不知气是何、精是何,而神又是何。
故日在天之中,而不知天之高、地之厚、人之灵,故把自家三宝,日复一日,俱丧尽也,而欲其长生,能乎?此言天三合三才之道,而
属于人者,试详言之。
河洛之道,天地人三才,俱贯于中,惟人道为最切。
人之三宝,曰精曰气曰神。
惟精从水里化,神向火中生。
精神合于一处,则元气生生不息,而精神遂得所依。
你道天三非三,乃一而二,二而三也。
三者非他,即一、二中而变化也。
人求仙道,不能一贯,只得向三者中指出蕴奥,欲人人之自晓也。
道经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即此之谓也。
我向尔等直指三者之妙。
夫天生人,地成人,人知人,而始可为人。
人之为人,只在此三者寻讨,则根基固而性命通。
人之应变无穷者神也,此神在天为日月、为星辰,无一毫纤尘,此之谓神,非思虑之神。
何以到后天而成思虑之神?只是血肉之躯杂之,故曰“此之谓识神,非元神。
”
元神果何在?
即藏于识神,能识识神,即知元神。
元神识神,一而二,二而一也。
未杂血气谓之元神,即杂血气乃成识神。
识神即元神,元神即识神也。
人之气,在先天乃为水火风,既到后天,乃为刚柔性。
何以成刚?得火气者多。
何以偏柔?得水气者众。
人能克其偏而归于正,此之谓变化气质。
人之精,在先天为运生,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未杂于血气之先,神依此灵,气以此充。
既杂血气之中,神以此损,气以此灭,生子生孙,而后天又入于先天,先天复成后天,运转不息,轮回何逃?识者保之,先保其精,后养其气,精气即固,神而愈神。
精气犹乎日月,而神乃其光也。
质不聚而光何生?光欲生而先聚质,此其象也。
天三之道,天地人三才合而言之,所以见天人一贯之理,而果何以修之?
精气二物,神之马也。
人不先固其精,后养其气,则神无依而散。
所以三教圣人,俱在
此上指点。
儒曰养气,道曰炼气,释曰定气。
诚以气者,精之主而神之舍也。
人欲存神,先养其气,后固其精;精气不脱,即定其神。
果然能养气固精,百日之后,自见如镜之空,如月之明,现出本来面目。
你道这本来面目,散而成三,聚而合一,能得其一,则万事毕,又何必读丹经于万卷,看子书于千函?
人之所以不能返本者,非不欲返本也,乃一入尘寰,则气拘于前,物夺于后,日习一日,说得眼前俱是现成乐事,反把自家性命看为拿人圈子。
就正也嫌苦了,修为也嫌苦了,终日在甘处设想,是以将欲俱养成熟的,把理俱丢成生的。
无惑乎流浪苦海,而不能得真乐也。
精于此耗,气于此散,神于此荡,日复一日,不知自家是谁。
醉生梦死,惜乎不惜?
人能识得此机,打破此关,初而勉然,久而自然,自能渐渐超乎凡壳,而入于圣域。
不然,将皮壳认为至宝,则私欲横生,幼而至长,长而至老,不知至宝之何在;而飘飘然似行云之无所归,若流水之任日下,不到那散尽处不止。
譬如蛾之赴焰,蝇之趋膻,不死不了,奈何!元气是何?悟得么?
父母生我之真火,后天乃变化为凡火,凡火中求真火,即性命之道如蕉心,去一层更有一层,非一层而可尽,亦非一层而可量也。
吾言河洛亦然,非河洛之理尽于此,正以尔等能明处指点耳。
即如昨日言“诚”,尔等明否?诚字较静字深,以境言,富贵贫贱,非诚难必其不谄不骄;以心言,喜怒乐,非诚难必其不偏不倚。
推之尽性至命,非诚难必其希圣希天,故曰:“不诚无物。
”又曰:“诚者,物之终始。
”
《中庸》三十三章,俱以此为要旨。
三德九经,皆是此的主宰;大本大道,悉是此的成就;文武尧舜,俱是此成;天地人物,俱是此化。
故《中庸》首章言原,末章言载,统之以无声无臭。
虽未画其图象,指其形体,要非此不可言学问,省察省察此,存养存养此,及至赞化育,参天地,无非此上推行到尽处。
《中庸》一部,无非教人学
一个诚字,天以诚而覆,地以诚而载,圣以诚而治,万物以诚而化育,一心以诚而灵明。
推之山川草木、飞潜动植,无非以诚而变化。
原来诚之一字,万物之所以成始而成终也。
诚者性中之实际,若不诚,则流于虚寂,究竟成何学问?成何人品?成何事业?
儒释道教圣人,俱是存诚而已,乃人不知,流于虚无,流于寂灭,流于记诵辞章,流于形名法术,非异端而何?
人欲三家永固,只得抱一守中。
你道何为抱一?一者至尊无对,即是《中庸》所谓慎独。
独者即无对之谓。
性理所谓无极,即一之谓也。
一在天为健,一在地为顺,一在人为仁。
仁也者,生之本也。
仁之为仁,无所名,而强名之曰太极,此太极大则天地不能容,小则黍米亦能摄。
你道这个物事,虽千经万卷,形容不尽,但能返观,顷刻即知。
人于退藏之时,先将这个寻得见时,自然知其所止。
外物自摇不得,然后定静安虑,一一悉见分晓。
知止者,即格物之谓,物何以格?非慎独不能。
所以《大学》开章,曾子后人指示,先将慎独谆谆告诫,使人晓得入学的门户。
朱子恐人流于虚无寂灭,故补出格物一章,而明示人曰“人心之灵,莫不有知。
”
知字即物字,知物焉有不止乎?知止何以知?非慎独不能知也。
曾子于《诚意》章中补出慎独二字,即格物之谓也。
人于静养之时,主一无适,则久而久之,自有豁然贯通时候,何必于高远上寻讨?
我于尔等示之:精气与神,虽属三家,乃实一理。
精者智也,气者勇也,神者仁也。
即道经所谓“此精不是交感精,此气不是呼吸气,此神不是思虑神。
”即此之谓也。
精也,气也,神也,即智、仁、勇三者之达德也。
三者之达,仍贯于大本之中。
大本即太极,太极即一,即中也。
抱一者,抱其无妄之真,而不为私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