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痛_田园梦_荒野情_生态批评视野中的_我的田园_张守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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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评论·literature and art criticism

2013·01

城市痛·田园梦·荒野情

○张守海任南南

———生态批评视野中的

《我的田园》

2010年作家出版社隆重推出了当代著名作家张炜的长篇小说《你在高原》

(共十部,450万字),这部作品在2011年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之后更是引起了评论界的热议,其本身也被称作“中国当代文学的一座高原”。《我的田园》

是这十部作品中非常重要的一部。

①本文将从生态批评的视角来分析这部小说中呈现的城市、田园和荒野这三种空间意象,并试图借此把握小说中对城市异化的批判、对田园的梦想和对荒野的眷恋这三种基本情愫所构成的情感基调。

一、城市乌托邦的异化之痛

新时期文学以来,城市和乡村一直在二元对立的框架下展开现代性的想象视野。城市和乡村作为当代中国社会的两极,呈现出传统与现代、

愚昧与文明的紧张复杂的缠绕。然而,在张炜的长篇小说《我的田园》里还存在着多组悖论:流浪/还乡,怨父/寻父,撤离/守望,野地/文明等意象,正是这些悖论构成张炜小说文本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城市和乡村的对立,是张炜小说这诸多悖论存在的前提,几乎所有的冲突性结构都在城市与乡村的艰难取舍中完成,也是在两种文明的冲突中,标举善良与凶残、清洁与污浊、正义与邪恶的最后决战,呈现出作家的伦理维度。

城市虽然早已产生,但是现代化大都市却是现代工业文明的产物。

从工业革命以来,人类城市化的进程不断加快,特别是20世纪下半叶以来,第三世界国家的城市化进程也加快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城市化进程也在飞速追赶西方发达国家,城市化与现代化基本成了同义词。不同于许多作家表现现代生活时的昂扬乐观,张炜的作品往往充满辗转与痛苦,总是在不断的反思中关注城市乌托邦幻象的种种细节。城市本来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从理论上讲,人们构筑城市,人们来到城市,是为了拥有更美好的生活。但是现代都市已经异化了,它似乎让人越来越远离幸福,甚至成为痛苦的根源。“现代人陷入的一个最可怕的困境,就是不得不居于自己亲手创造的一个怪物的体内———这是一个急剧繁衍的大都市。这里空气污浊,噪音刺耳,交通堵塞,食物陈旧,人流拥挤,已经没法体面地生活,却又一时离不开。

人自己最后成了一座城市的奴隶,而不是主人。”

②《我的田园》中,作家反思着已经走过的历程,透视着当下尚未明显显形却又蕴育生长的恶果,主人公看重世俗的救赎、拒绝平庸,通过营造自己的理想乌托邦对现代社会的不公正和黑暗起着振聋发聩的警醒作用。

作者多次写到了宁伽在他生活的城市中所感受到的痛苦。

虽然已经娶妻生子,还有一个不错的工作单位,但是他在这座城市中依然没有归属感,甚至于感受到的是难以存活的痛苦:

我不属于这座城市,这座焦干的城市早晚会榨掉和耗尽我最后的一滴水。

午夜的嘈杂围笼着我,这不眠之夜真是太长了。我大概从来没有在这座城市里享受过一个安宁的夜晚,脆弱的神经已经被各种尖厉的声音切割得支离破碎。

在一座被各种欲望煎磨得越来越烫、眼看就要融化成一滩泥水的城市里,我的心却变得越来越凉。

在这里,张炜用文学的方式有效地回顾了启蒙现代性的童话中,城市的迅速崛起和噩梦般地膨胀的过程。张炜在一篇文章里写到,“我如果能像一个外人一样遥视自己,会看到这样一个图像:一个人身负行囊,跋涉在一片无边的莽野之上。

对我来说,这是一次真正的奔赴和寻找,往前看正没有个终了……”,这种在城市镜像包装的现代化想象中生存的焦虑感,以及个体生命的幻灭感,形成了新的“过客”和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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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16566/ki.1003-5672.2013.01.012

多的文明病。张炜在当代城市生活的幸福感问题上,有他独特的哲学思考:越来越多的人在经受物欲的折磨。来自时代的刺激无法抵御。人性中有享乐的要求,喜欢奢侈也属于人的本能。甚至于说,在一个商业社会里,推动社会发展的力,也借助于、来源于这种本能。可是如此走下去我们没有前途,除了最后的绝望和破败,不会有其他出路。对于现在不断有人怂恿人们去经历金钱的冒险体验,去消受可能来临的豪华和富丽,张炜充满了警惕,在他看来,这些其实都是虚幻的泡沫,大地会惩罚这种种罪孽。那些没有根基的楼堂、华丽的宫殿都会倒塌,那些刺耳的音乐也会中断,因为“时代的幸福根基只会是高度文明的社会,是一片健康的土壤。”③正是基于作家的价值取向以及由此滋生的情感倾向,《我的田园》中,城市作为新文学中启蒙现代性的形象载体,其合法性受到张炜的质疑,一场悲壮无奈的撤离成为流浪的又一起点,而守望则是面对强敌进逼而对精神家园的最后看护。当代著名思想家A.J.赫舍尔曾经指出,不能离开人的具体处境来谈人的本质,人的思想就是他的处境,

“人的生存就是在尘世受到挑战,而不仅仅是存在于世,世界将它自身施加于我,我无路可逃。人不断被暴露在世界面前,面临世界的挑战,感知并理解世界。他不可能逃避世界。世界似乎与人纠缠在一起,与人休戚相关”。④张炜在《我的田园》中正是呈现出一种人和世界的现代性悖论,在启蒙现代性的强势推演中,人的异化不可避免,也正是在各种人性悲剧中,作家在质疑城市乌托邦的同时,谨慎地暗示在现代化意识形态的大潮中,实现现代性想象的另外一种可能。

二、现代性想象中的田园“故事”

《你在高原》出版之后,张炜接受专访,谈到文学书写与大自然的关系时,他强调:

“文学一路走过来,变得越来越吵的同时也变得更加向内转,而不是向外扩展。人的心理空间慢慢在增大,但外部世界正在逐步压缩。现代作品写了几十万字,有时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生命的母体还是山川大地,这是所有故事、所有人性演化的基础。到了现代化以后,由于城市的急剧扩展,人们更多地被自己制造的东西控制和限定了,活得越来越仄逼。因为总是盯住近处,所以两眼

再也不能聚焦,打量生活时就出现了许多虚幻

和叠影。”⑤在这里,我们不难看出,考量现代都

市世界的作家张炜始终怀有一个传统的自然情结,渴望在现代化叙事的城市语境中重新复活

关于山水田园和谐的古典想象。当然这也与作

者的童年时代与家人独居林中的成长经历有着

密切关系。

本雅明在《讲故事的人》⑥一文中曾区分了“故事”、

“小说”、

“消息”三个概念。在本雅明看来,相传的经验是所有讲故事者从中汲取灵感

的源泉。“故事”来自谙熟本土掌故的世代耕种

的农夫,或者从远方带来域外见闻的水手商人。听故事这一行为是对空间上遥远地方或时间上

古老记忆的追寻,它带有形而上学的乌托邦意义,为有限的此岸生活寻找、建构起一个彼岸世界。实际上这种故事中寻找彼岸的方式,正是审

美现代性显形的过程:作为一种对更好的社会

向往的理想乌托邦,审美现代性不断的反衬出

现存世界的黑暗和不公正,激励人们对美好的

新世界的追求。各种故事的反复演绎,呈现出文

学艺术在表现人类天性中的自由本能和乌托邦

冲动的不可替代的独特功能。

在审视故事的强大生命力和讲述历史的价

值时,生活在工业时代嘈杂声浪中的本雅明意

识到,随着个体经验在现代社会与工业化生产

中的日趋贬值,

“故事”消失了。张炜的《你在高原》很多卷本中会出现故事的讲述者,从“讲故

事的人”这一角度来说,恰恰是在尝试使当代文

学写作重新回到本雅明意义上的“故事”传统。“故事”意味着乡土文化的原初面貌,山川自然

的本来形态,大地上的劳动者作为故事的承载

者和讲述人,将个人的个体经验、记忆组接在—起,生产出植根于自然田园的共同基础之上的

民间史诗和民族成员可以共享的田园公共空间。在这个意义上,即使物质的田园最终消失了,田园的梦想依然会激励人们作出改造现实

生存环境的努力。

一直以来,张炜小说中的田园情结就是批

评家解读的焦点。在《古船》中,张炜在胶东古老

的原野、村落、磨坊和沉船中注入了崭新的现代

人生体验,与改革文学的主流有意划开了一道

清晰的界限,这种差异显示了作家对于城市现

代文明的批判性反思,而且,这种疏离成为张炜

小说寻求审美现代性的重要途径和特殊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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