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自然环境的互动与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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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传统文化与自然环境的互动与适应
摘要:人类同所有动物一样,都面临着适应自然环境的问题,这个环境包括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金沙江河谷傣族在长期迁徙和民族融合的过程中,不断地寻找、选择最佳生存环境,创造了自己独特的文化生长机制。这种文化生长机制建立起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达到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
关键词:金沙江河谷;傣族;稻渔文化;自然环境;互动与适应
人类是自然生态系统中资历最浅的生物,其生存仍受生态系统的制约。人类既然是大自然之子,也就永远割不断与自然界的联系,更不能凌驾于自然界之上。为了能够生存,人类首先要不断地适应自然。其次,要按照既定的目的改造自然,使自然适应人类的需要。因为人类改造自然的同时,作为客体的自然也不断地反作用于人类,于是形成人类与自然协调统一的关系,即人与自然的互动与适应。
斯图尔德在考察人与环境的互动关系后,提出文化——生态适应的理论,他说:“文化变迁可归纳为适应环境。这个适应是一个重要的创造过程。”〔1〕人类的适应包括生物性适应和文化适应。人的生物性适应主要指人体与周围环境的心理、生理和行为上的协调。法国著名生物学家让·沙林曾作过深刻的阐述:“每一身体或生理特征,或者由于隔绝、或者由于气温、或者由于潮湿,或者由于干旱,而从北到南,从东到西,逐渐发生了变异,这样的变异并非人类所独有,其他动物也是这样。极地动物通常是白色的,例如白熊、雪袅、旅鼠;但赤道地区,在阴暗的森林里,主要是黑色或深色。这就是适应环境,使自己比较能与四周浑为一体——就是环境进行色素筛选的结果。人类的种种特征亦复如此。”〔2〕(P8 1~82)人的文化适应则是改变生活方式达成与自然社会环境的和谐。
金沙江河谷傣族是一个古老的土著民族之一,他们世世代代沿江倚山而居,长期与自然环境互动适应,创造了极富地域特色的传统稻渔文化,这是在强大的环境压力下其传统文化同自然环境互动与适应的产物。
一、历史迁徙、分布与自然环境
的互动与适应
傣族渊源于古百越,主要生活在东南沿海及两广地区。《汉书·地理志》云:“粤地……今之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南海、曰南,皆粤分也。”颜师古注引臣瓒曰:“自交趾至会稽七八千里,百越杂处,各有种姓。”古代越人都居住在海拔较低的湿热地区,一般是滨河而居。《淮南子·原道训》:“(越人)陆事寡而水事众。”《汉书·严助传》淮南王刘安奏书有云:“越非有郭邑里也,处溪谷之间,篁竹之中……地深昧而多水险。”即使是分布在云贵高原的越人,他们仍遵循古老的习惯,选择湿热的河谷或平坝地区而居。《水经注》卷36《若
水》:“永昌郡有澜沧水……澜沧水出金沙,越人收以为黄金。” 可见,永昌郡越人居住在澜沧江边。直至后世,凡是百越系统的民族(如百夷)的居住习惯仍是如此,如元李京《云南志略》卷:“金齿百夷……风土下湿上热,多起竹楼,居濒江,一日十浴。”
金沙江河谷的傣族有部分是古代越郡内越人的后裔,元明清时期又有部分
傣族从景东等地迁入金沙江河谷,与原来的土著融合,繁衍成为今天金沙江沿岸的傣族。〔3〕永仁县永兴乡傣族老人认为“起祖景东”,由于战乱迁入金沙江河谷,迁徙的路线大致是景东——华坪——大姚——永仁——元谋、武定。〔4〕四川攀枝花市的傣族是明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征讨月鲁帖木儿之乱,从云南景东暗瓦迁移的。〔5〕(P87)四川会理新安等地的傣族传说,他们是近两三百年间从云南景东等地逃荒来的。〔6〕此外,从南诏时期,就有傣族不断迁入
金沙江河谷。如唐至德元年(756年),南诏与吐蕃攻州,刀哀先辈随征,留
华竹(今元谋)地,建华竹部,为部落酋长,其子孙世袭官位至明代吾必奎时。〔7〕《明末滇南记略》“必奎作叛”条云:“乃调……景东土司刀勋等,各带健兵于楚雄会师扑剿。”〔8 〕(P696)亦有傣族流散于楚雄金沙江一带。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四:“段氏(大理)时,海东地广人稀,又炎热生瘴疠,乃于景东府移此白夷以实之。”即使到达金沙江河谷后,也在其境内不断往返迁徙。如武定县东坡、田心的部分傣族,约明万历年间从四川米易迁入;东坡乡东甸、白马口的傣族清初自元谋迁入。〔9〕(P135)
傣族起源于低海拔的湿热的江河湖滨,属于典型的江河文化,从而形成了适应于低热环境的生活习惯,以致后来因各种原因迁徙,都要向南而不是向北迁徙,寻找与祖先居住类似的地理环境,以适应其生存。离开了湿热的地理环境,傣族要么消亡,要么只能融入其他民族之中。金沙江河谷地带正是适宜于傣族生存,因而历史上傣族在此往返迁徙、繁衍、发展,并确立了一个人与自然的空间秩序,以满足生存的需要以及由此而来的心理上的安全感。
金沙江河谷傣族的居住地不仅是低湿热之地,而且多为临河台地及山谷平缓地,距江河两三百米。这里位于北纬25°附近,海拔约1100米,气候炎热,年平均气温为21℃左右,年降水量约1200~1900毫米,干湿季分明,土地肥沃,灌溉便利,适宜于水稻种植,这也使得傣族古老的稻作技术得以延续传承。因此,金沙江河谷傣族作为古老的稻渔民族,选择适宜本民族生存的地理环境是第一位的,自觉也好,不自觉也好,在任何情况下,傣族只会选择湿热的地理环境,这是人种对地理环境的选择与适应。只有实现人与自然环境的互动与适应,才能谈及民族的繁衍生存及文化的传承、发展。
二、衣食住行与自然环境的互动与适应
金沙江河谷傣族因住地燥热,又多近河流,男女老幼均爱下河洗澡,衣着也比较清洁。道光《大姚县志》卷七“种人”云:“摆衣,性驯而怯,衣服与汉人相似,以箨为尖顶帽,耕作贸易与汉族同,惟衣尚白,妇人下衣尚红。”记载透露
两点信息:一是傣族服饰受汉文化影响较早,大姚巴拉等地傣族男子身上穿白褂,外套一件长大衫,大衫多有花纹,头上包一黑布套头,过去还有留长辫的,很像清末汉人的打扮;二是与炎热的自然环境相联系,傣族服饰比较清雅,既“白”又“红”,特别是男子服饰比较宽大、休闲。过去,一般青壮年男子上身着紧身对襟短衫,下着大裤管裤子。年轻女子穿右开襟衣紧袖短衫,下着筒裙,胸束小围腰。中年妇女则发束于顶,用青布或蓝布缠头。近50年来,傣族服饰与当地彝汉两族无异,唯妇女上衣为窄袖,但偏爱白色未变。
20世纪50年代前,金沙江河谷傣族男女均穿自种自纺的麻布,用自种的蓝靛染色。男子着白麻布对襟长袍,罩黑布马褂;女子上身偏襟中袖短袄,下身无褶筒裙。男女均足登三耳草鞋(人称石蚌鞋)。火草布堪称傣族妇女一绝。火草是一种野生草本植物,生长在高山上,须在秋天之前采拔,才牢实耐用。采回火草后,一种办法是趁鲜绿叶翠时将叶背上的白色纤维一条条撕下晒干;再一种办法是连叶连杆一同晒干后用棒锤打,将打碎的叶末扬去,余下纤维,但后者质地较差,纺线时也费劲。纺织不用纺车,妇女或下地干活的路上,或空闲之时,手都不停地捻线,将一二寸长的火草捻成一团团的线纱。织布用腰机,腰机由几根长约60厘米的木棍、一块扁平的窄木梭板和机架构成。织布时,先把经线两端均匀地固定在两个小木棍上,把经线一端的木棍拴在织布人的腰间,织布人坐在地上,把经线拉平拉紧,用细木棍穿分经线后再引入木板,将木板侧立后提起半数经线,再用一块梭板绕上纬线沿木板穿梭,然后用板拍紧纬线,如此往复交织。织出的布没有花纹图案,但由于是手工捻线较粗,布料厚实,重量也不轻,火草布多用于制作筒裙。由于金沙江河谷不产桑蚕,除麻自种之外主要交换于彝族、傈僳族,火草产生山野,以麻、火草做衣料,这与其居住的自然环境是分不开的。
傣族妇女服饰最有特色的要数大姚巴拉、高坪子一带的“蚂蚱衣。”“蚂蚱衣”多用淡红或淡蓝色布制成,除保留傣族紧身短袖的特色外,袖口处还用各色花布和丝线镶成不同的花纹图案,右开襟无纽扣。“蚂蚱衣”外挂一块绣花的方形布,称之“遮胸布”。由于蚂蚱衣是无纽扣的,胸前就只有靠遮胸布掩盖了。下着火草筒裙,腰系羊毛腰带(或用火草织成),背挂一对“荷包”,下垂3对飘带。这种服饰,既保留了傣族的特色,又将彝族的一些特色融汇其中,端庄大方,典雅秀丽。可见,傣族简洁、宽松、艳丽的服饰衣料、款式及穿戴均反映金沙江河谷的自然特点。
金沙江河谷傣族自古以稻米为主食,肉食以猪肉为主,辅以鸡、羊、鱼等,喜食酸、冷,饭菜制作较周围少数民族精细。一些树叶(如“帕公树”),经过精心调制,是难得的美味;经过几道工序做成干酸菜,是傣族必不可少的佳肴;还喜欢吃土蜂,金沙江支流河中的青苔。每有客至,除有肉食、酸菜和米酒外,常兼做花生凉粉待客。傣族无精种菜蔬的传统。直到50多年前,房产屋后虽有小块菜地,但忌用人粪尿,仅施用羊粪,到市场也不向汉族买菜(认为不卫生),仅用大米、红糖等与高山的彝、傈僳换取青菜、干萝卜丝等。一方面,这种饮食习惯同傣族的生产生活方式有着密切的联系。稻米是傣族传统食物,特别是糯米每家都栽种,节日饮食或祭祀,均用糯米。亦常将糯料舂成糍粑,或酿成水酒,除自己食用外,亦是送礼或待客的佳品。傣族男子喜爱狩猎,狩到的猎物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