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道家思想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启示

所在。
向现代社会转型，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
中国近代以来的现代化道路之所以
生态文明是后现代社会的文明形
转变过程一样，是一个“青山遮不住， 走的九曲回肠，磕磕绊绊，原因甚多， 态。现代向后现代社会转型，工业文明
工业文明是现代社会文明形态的标签的 昂贵的代价”。工业文明是外向的、单 费观等智慧，同后现代主义者所倡行的
话，作为后现代社会文明形态“名片” 中心的、无节制的、不可持续的，工业 生态文明悠悠千古，今昔呼应，互补并
的生态文明，就不单是“人类在开发利 文明之下日益增长的全球经济是造成当 茂。正如美国生态哲学家弗·卡普拉所言：
用自然的时候，从维护社会、经济、自 前我们所面临的诸多社会问题与环境问 “道家提供了最深刻和最美妙的生态智
然系统的整体利益出发，尊重自然，保 题的症结根源。作为对工业文明的反思 慧的表达，它强调本原的唯一性和自然 护自然，致力于现代化的生态环境建设， 与超越，生态文明是内向的、多元化的、 与社会现象的能动本性。”[6] 前人针对
主义概念体系中的生态文明不尽相同。 厚道科学；超越纯粹理性，呼唤审美智 返回其本根。返回本根叫做“静”，静
彼得·圣吉曾言，“今天，我们已经来 慧”。[4] 生态文明是后现代社会的文明 叫做“复命”，复命叫做“常”，了解“常”
到世界历史的转折点：一面是过去 150 形态，具有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 叫做明，不了解常，轻举妄动就会闯出
后 现 代 是 对 现 代 的 扬 弃 性 超 越， 放的人的“工具理性”的保护与放任为 幡然觉醒，开启自己的宝藏，并扩而充

存其精华，去其糟粕；生态文明是工业 导向，是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 之，与世界各国民族共同互相研究，进
文明的反思性演进。“从工业文明向生 各维度与层面对“现代性”所进行的整 于天下太平的局面”[5]。传统道家思想
态环境系统供给之间的矛盾，实现人与 的“后现代性”所进行的文明构建与呈 中国这样一个后发展国家的生态文明建
自然的共同进化。”[2] 这种从“经济发 现。生态文明“超越人类中心主义，高 设什么启示？
展—环境保护”简单关系视角出发进行 扬生态意识；超越西方中心主义，推重
老子在道家典籍《道德经》中曾言，
的界定，可以尽其内涵的。同时，将生 文化互补意识；挑战‘划一思维’，欣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
态文明的转变，正是基于自然观与价值 体性呈现的结果。“无疑的，‘现代性’ 所蕴含与推崇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
观的转变而发生的。生态文明要求人类 确然有解放的功能，个人的自主性之扩 的宇宙观，“无贵无贱，齐物平等”的
重新认识自身与自然的关系。”[1] 如果 大是现代化的主题，但现代化也要付出 价值观，“崇俭贵啬 , 返璞归真”的消
吉而言尚未冠名而被后现代主义者称之 是对现代化及工业文明的抛弃与否定， 物的根本，本原，内在规定性。“常”
为“后现代”时代的文明形态。
而是“保存现代概念中的精华，同时克 构成了此事物相对彼事物而言的“特殊
文明是人类文化的最高归纳，是人 服其消极影响”，存精去糟，兼收并蓄， 性”，根据事物的特殊性采取行动是明
公共管理
Public Management
启示意义，在于建设生态文明必须从中 英国不同于美国，法国相别于德国，正 而是应积极从中国特殊的历史文化出
国历史文化与现实国情的特殊性出发， 所谓求同存异，殊途同归。在全球化的 发，复归其根，从常而动，以具有普遍
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探索与设计一条具 当代，向现代化目标迈进，任何国家都 性的后现代目标为指引，探索中国迈向
有中国特色的实践之路，推动生态文明 无法豁免，但以什么方式，什么道路走 后现代，建设生态文明的中国化之路。
转型与建设的中国化。
向现代化，就是各国依据自身国情特殊 这或许正是具有千载智慧积淀的道家思
现代社会向后现代社会转型，工业 性具体选择与确定的问题了，“百川终 想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最有意义的启示
文明向生态文明的转变，有如传统社会 到海，川川各不同。”
们文化认同的最广范围，“人类以此与 扬弃超越的整体性转换过程。
智而有效的，反之则会出问题。成功的
其他物种相区别”。工业文明是现代社
南怀瑾先生曾言：“无论现代有些 行动离不开对“常”的理解与把握。
会的文明形态，它以对从神权中得到解 中国人如何鄙弃自家故物，终有一日会
老子智慧对于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
· 79 ·
态文明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内容之一 赏多元之美；拒绝‘抽象自由观’，走 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
而与经济文明、政治文明、文化文明、 向有责任的深度自由；扬弃均质民主， 妄作凶。”[7]（十六章）用现代汉语解
社会文明并列的政策表述，也与后现代 走向道义民主；挑战霸道科学，走向 释就是，纷纷乱乱的万物，都需要各自
Public Management
公共管理
略论道家思想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启示
张 磊，唐昌国
（云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６５００９１）
摘要：生态文明是后现代社会的文明形态。现代向后现代社会转型，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变，是人类社会发 展具有普遍性的必然历史趋势。道家思想对于中国这一后发展国家，如何因应这一历史趋势，做好自身的社会 转型与文明转变，建设生态文明，在思路与方法上给出了重要的启示。 关键词：道家思想 工业文明 生态文明 后现代社会 中图分类号：Ｂ２２３ 文献标识码：Ａ
年以来工业时代主导的经济与社会的变 不同面向与层次的多重内涵与要求，工 大乱，惹出祸事。老子在这里清楚地告
迁，另一面是刚刚萌动兴起、尚未冠名 业文明向生态文明的转变是文明的整体 诉我们，明智地做事而不出乱子的关键，
的新时代”[3]。生态文明正是那对于圣 性转变过程。当然这一转变过程，并非 在于能否把握事物的“常”，也就是事
提高生态环境质量，使现代经济社会的 节制的、可持续的。生态文明是从“共 道家思想内容中与生态文明建设相通相
发展建立在良性循环的基础之上，有效 同体中的人”的立场出发，对以事物普 补的部分做了大量挖掘、梳理与总结的
解决人类经济社会活动的需求同自然生 遍联系与相互影响的系统宇宙观为内核 研究。道家思想在方法论意义上，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