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朝汉语教科书《象院题语》的特殊方位词用法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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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地 保 留了 “ 翻译本 ” 的 内容 ，其语 言虽 然有 所 变化 ，但 并 不 能作 为反 映 当时语 言特 点 的材料 。 正 因如 此 ，很 少 有学 者 专 门去研 究这 些文 献 ，一 般是 与其 他 如 “ 原 刊本 ” “ 重刊 本 ”进行 比较 ，
所谓 “ 方位词” ，顾名思义 ，就是表示方 向或
第３ ４ 卷第 ３ 期
２ ０ １ ７ 年 ７ 月
东 疆 学 刊
Ｄｏ ｎ ｇ ｊ ｉ ａ ｎ ｇ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Ｖｏ １ ． ３ ４ Ｎｏ ． ３
Ｊ ｕ １ ． ２ ０ １ ７
Hale Waihona Puke 朝鲜朝 汉语教科书 《 象 院题语 的 特 殊方位词用法探源
李光华
【 摘 要】 《 象院题语 》是 １ ７ 世 纪由朝 鲜朝 司译 院编撰 的汉语教科 书 ， 因所处的独特的时代背景 ， 该 书不仅 反 映 了 １ ７ 世 纪 的语 言特 点 ，而且还 或 多或 少地残 留着元代 汉语 的因素。现通过 历 时
・
２ ２・
一
、
特殊方位词 “ 里”
以见 到容器 。可 以说 ，凡 是有 边界 的或 虚拟边 界 的物 理空 间都 可 以被 视 为容器 。若 将这 一容 器概 念 映射 到更 为抽 象 的领域 ，就会 形成 各种 容器 隐
（ 一 ）“ 里 ” 的 虚化
“ 里 ”在 现代汉语 中可作 为方位 词 ，表示里 面 、 内部 （ 跟 “ 外 ”相对 ），如手 里 、箱子 里 。 ］ （ ％’ 至于 “ 里 ” 的来 源 ，汪 维辉 （ １ ９ ９ ９）认 为 ，其本 义 为 “ 表里 ” 的 “ 里 ” ，二者 之 间不 同
来 考察语 言 的历 时发展特 点 。 至于 《 捷解新语 》
（ 康 遇圣 撰 ），其 撰写 时 间为 １ ６ １ ８ 年左 右 ，刊行
下 面我们 将通 过历 时与共 时相 结合 的方法 ，
来分 析这些 方位词的特殊用法及其原因 。
① 据中国知 网统计 ， 专 门研究 《 老乞 大谚解 》 和《 朴通事谚解 》 的论文分别有 ３ ５ 篇和５ ９ 篇， 当然 ， 这些并不能反 映伞部研究 成果 ，
的是 ，方 位词 “ 里 ” 表示 三维 空 间 ，而 “ 表里” 的 “ 里 ”则表 示二 维空 间 。④［ ］ ∽ 粥’ 也就是 说 ， “ 里 ”最初指衣服 的 “ 里子 ” ，后来 发展 为后 置方
解新 语 》 （ １ ｏ ｋ ，１ ６ ７ ６）等 。其 中 ， 《 老乞 大谚 解》 《 朴 通 事 谚 解 》并 非 崔 世 珍 撰 《翻 译 老 乞
大 》 《翻译 朴 通 事 》的 重 刊 本 ，而是 新 的 改 译 本 。但 从 内容 上看 ，其汉 文部 分 基本 保持 一致 ， 差异不大 。 … ¨ 叭 也就是说 ， “ 谚解 本”还是较
空 白。 然而 ，朝鲜 时代 的汉语 教科 书毕竟 为朝 鲜人 所 写 ，未免带 有 一些非 汉语 因素 。下面我 们 就 以 其 中出 现 的特 殊方 位词 为例 ，探 索其 受外 来 因素 影响 的轨迹 。
时 代 的类 似 文 献 还有 《 老 乞 大谚 解 》 （ ２ 卷， １ ６ ７ ０）、 《 朴通 事 谚解 》 （ ３ 卷 ，１ ６ ７ ７）、 《 捷
则在１ ６ ７ ６ 年 ，但其 为朝 鲜 时代 的 日语教 科 书 ，与
本 选题 关 系并不 大 。因此 ，我 们认 为 ，上述 两个
礼 仪 、制度 等 等 ，供 出使 中 国的赴京 使 随行 翻译 官使 用 。 《 象 院题语 》成 书年 代 约为 １ ６ ７ ０ 年 。 同
一
“ 谚解 本 ”与 《 捷解新 语 》并 不能 充分 反映 当 时 的语 言 样貌 ，而 《 象 院题 语 》正好 可 以弥补 这一
［ 中图分类号 】 Ｈ卜 ０ ９ ［ 文献标识码 】 Ａ ［ 文章编 号 】 １ ０ ０ ２ — ２ ０ ０ ７（ ２ ０ １ ７ ） ０ ３ — ０ ０ ２ ２ — ０ ６ ［ 收稿 日期 】２ ０ １ ６ － ０ ７ － １ ９
［ 基 金项 目 】 延 边大学人 文社 会科学基金项 目 《 朝鲜 时代 汉语教科 书 （ 象院题语 》研 究 》 ，项 目 编号 ： ２ ０ １ ３ １ １； 延 边 大学 东亚跨 文化发展 研 究基地 建设项 目 《 朝鲜 司译 院汉书 学 （ 象院题语 ）
位置的词。 《 象院题语 》中方位词共 出现 “（ １ ； Ｊ ／ ￣ －）
上” “（ 以） 下” “ 内” “ 中” “ 外 （ 头） ” “（ 在）
前’‘ 后 （ 头） ”‘ 里 （ 头） ”‘ 根前 ’ ， 等等。 其中，
“ 里” “ 上” “ 根 前 ”除 了表示 一般 的方 向或 位 置外 ，还表现 出一些特殊用法 。
研究》 。
［ 作者简 介 】 李光 华 ，男 ，朝鲜族 ，博士 ，延边 大学汉语 言文化 学院讲 师，研 究方向为近代 汉语
与 近 代 朝 鲜语 。 （ 延吉 １ ３ ３ ０ ０ ２）
《 象 院题 语 》是 １ ７ 世 纪 由朝 鲜 司译 院编 纂 的汉语 教科 书 ，介 绍 了当 时 中国及 朝鲜 的风 土 、
与共 时相 结合 的方法 ，分析 其 中所 出现 的特 殊方位词 “ 里 ”“ 上 ”“ 根 前” 的语 法功 能 ，并从 语
言接 触的 角度揭示其 “ 受容 一发展 一消退”的过程 ，以期对近代 汉语研 究提供一 些参考 。 【 关键词 】《 象院题语 》； 方位词 ； 后 置词 ； 语言接 触
但其 数据至少可 以说 明相关研究并不 多见。 ② 值得一提 的是 ， 《 象院题 语 》中还有一些独立使 用的方位词 ，如 “ 上…‘ 下…‘ 东… ‘ 西”“ 南… ‘ 北… ‘ 左… ‘ 右” 以及 由此组 合 而成的 “ 上下… ‘ 左右 … ‘ 内外 ”等 ，但此处考 虑到 “ 后置”特征 ，故将其排除在外 ，暂不予 以讨论 。
所谓 “ 方位词” ，顾名思义 ，就是表示方 向或
第３ ４ 卷第 ３ 期
２ ０ １ ７ 年 ７ 月
东 疆 学 刊
Ｄｏ ｎ ｇ ｊ ｉ ａ ｎ ｇ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Ｖｏ １ ． ３ ４ Ｎｏ ． ３
Ｊ ｕ １ ． ２ ０ １ ７
Hale Waihona Puke 朝鲜朝 汉语教科书 《 象 院题语 的 特 殊方位词用法探源
李光华
【 摘 要】 《 象院题语 》是 １ ７ 世 纪由朝 鲜朝 司译 院编撰 的汉语教科 书 ， 因所处的独特的时代背景 ， 该 书不仅 反 映 了 １ ７ 世 纪 的语 言特 点 ，而且还 或 多或 少地残 留着元代 汉语 的因素。现通过 历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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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２・
一
、
特殊方位词 “ 里”
以见 到容器 。可 以说 ，凡 是有 边界 的或 虚拟边 界 的物 理空 间都 可 以被 视 为容器 。若 将这 一容 器概 念 映射 到更 为抽 象 的领域 ，就会 形成 各种 容器 隐
（ 一 ）“ 里 ” 的 虚化
“ 里 ”在 现代汉语 中可作 为方位 词 ，表示里 面 、 内部 （ 跟 “ 外 ”相对 ），如手 里 、箱子 里 。 ］ （ ％’ 至于 “ 里 ” 的来 源 ，汪 维辉 （ １ ９ ９ ９）认 为 ，其本 义 为 “ 表里 ” 的 “ 里 ” ，二者 之 间不 同
来 考察语 言 的历 时发展特 点 。 至于 《 捷解新语 》
（ 康 遇圣 撰 ），其 撰写 时 间为 １ ６ １ ８ 年左 右 ，刊行
下 面我们 将通 过历 时与共 时相 结合 的方法 ，
来分 析这些 方位词的特殊用法及其原因 。
① 据中国知 网统计 ， 专 门研究 《 老乞 大谚解 》 和《 朴通事谚解 》 的论文分别有 ３ ５ 篇和５ ９ 篇， 当然 ， 这些并不能反 映伞部研究 成果 ，
的是 ，方 位词 “ 里 ” 表示 三维 空 间 ，而 “ 表里” 的 “ 里 ”则表 示二 维空 间 。④［ ］ ∽ 粥’ 也就是 说 ， “ 里 ”最初指衣服 的 “ 里子 ” ，后来 发展 为后 置方
解新 语 》 （ １ ｏ ｋ ，１ ６ ７ ６）等 。其 中 ， 《 老乞 大谚 解》 《 朴 通 事 谚 解 》并 非 崔 世 珍 撰 《翻 译 老 乞
大 》 《翻译 朴 通 事 》的 重 刊 本 ，而是 新 的 改 译 本 。但 从 内容 上看 ，其汉 文部 分 基本 保持 一致 ， 差异不大 。 … ¨ 叭 也就是说 ， “ 谚解 本”还是较
空 白。 然而 ，朝鲜 时代 的汉语 教科 书毕竟 为朝 鲜人 所 写 ，未免带 有 一些非 汉语 因素 。下面我 们 就 以 其 中出 现 的特 殊方 位词 为例 ，探 索其 受外 来 因素 影响 的轨迹 。
时 代 的类 似 文 献 还有 《 老 乞 大谚 解 》 （ ２ 卷， １ ６ ７ ０）、 《 朴通 事 谚解 》 （ ３ 卷 ，１ ６ ７ ７）、 《 捷
则在１ ６ ７ ６ 年 ，但其 为朝 鲜 时代 的 日语教 科 书 ，与
本 选题 关 系并不 大 。因此 ，我 们认 为 ，上述 两个
礼 仪 、制度 等 等 ，供 出使 中 国的赴京 使 随行 翻译 官使 用 。 《 象 院题语 》成 书年 代 约为 １ ６ ７ ０ 年 。 同
一
“ 谚解 本 ”与 《 捷解新 语 》并 不能 充分 反映 当 时 的语 言 样貌 ，而 《 象 院题 语 》正好 可 以弥补 这一
［ 中图分类号 】 Ｈ卜 ０ ９ ［ 文献标识码 】 Ａ ［ 文章编 号 】 １ ０ ０ ２ — ２ ０ ０ ７（ ２ ０ １ ７ ） ０ ３ — ０ ０ ２ ２ — ０ ６ ［ 收稿 日期 】２ ０ １ ６ － ０ ７ － １ ９
［ 基 金项 目 】 延 边大学人 文社 会科学基金项 目 《 朝鲜 时代 汉语教科 书 （ 象院题语 》研 究 》 ，项 目 编号 ： ２ ０ １ ３ １ １； 延 边 大学 东亚跨 文化发展 研 究基地 建设项 目 《 朝鲜 司译 院汉书 学 （ 象院题语 ）
位置的词。 《 象院题语 》中方位词共 出现 “（ １ ； Ｊ ／ ￣ －）
上” “（ 以） 下” “ 内” “ 中” “ 外 （ 头） ” “（ 在）
前’‘ 后 （ 头） ”‘ 里 （ 头） ”‘ 根前 ’ ， 等等。 其中，
“ 里” “ 上” “ 根 前 ”除 了表示 一般 的方 向或 位 置外 ，还表现 出一些特殊用法 。
研究》 。
［ 作者简 介 】 李光 华 ，男 ，朝鲜族 ，博士 ，延边 大学汉语 言文化 学院讲 师，研 究方向为近代 汉语
与 近 代 朝 鲜语 。 （ 延吉 １ ３ ３ ０ ０ ２）
《 象 院题 语 》是 １ ７ 世 纪 由朝 鲜 司译 院编 纂 的汉语 教科 书 ，介 绍 了当 时 中国及 朝鲜 的风 土 、
与共 时相 结合 的方法 ，分析 其 中所 出现 的特 殊方位词 “ 里 ”“ 上 ”“ 根 前” 的语 法功 能 ，并从 语
言接 触的 角度揭示其 “ 受容 一发展 一消退”的过程 ，以期对近代 汉语研 究提供一 些参考 。 【 关键词 】《 象院题语 》； 方位词 ； 后 置词 ； 语言接 触
但其 数据至少可 以说 明相关研究并不 多见。 ② 值得一提 的是 ， 《 象院题 语 》中还有一些独立使 用的方位词 ，如 “ 上…‘ 下…‘ 东… ‘ 西”“ 南… ‘ 北… ‘ 左… ‘ 右” 以及 由此组 合 而成的 “ 上下… ‘ 左右 … ‘ 内外 ”等 ，但此处考 虑到 “ 后置”特征 ，故将其排除在外 ，暂不予 以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