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课就是要有语文味---贾志敏老师《卖鱼的人》教学赏析

语文课就是要有语文味---贾志敏老师《卖鱼的人》教学赏析
语文课就是要有语文味
南苑小学沈玉芬
教学片段：
面对这四个词语，老师和学生共同构建起了一个基于阅读的话题——“小作者写这篇文章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什么事呢？”
于是，可爱的学生“带着”老师，再回到他们已经读得很有味儿的课文里，回到聚集他们全部疑问的第二自然段，一边读着，一边提出并解决了一个个带着情感和思考温度的问题。

【赏析】：一来二去，学生读得兴味盎然，读得入情入境。

读着读着心中的问题就清晰了，就渐渐到了“愤悱”的状态。

老师稍一点拨，学生顿时释然。

）
师：我们读了这一段话后，至少有20个想不通，20个奇怪。

你们看这句话：“令人奇怪的是我们平常买鱼是到市场上，而他却是把鱼挨家挨户地送过来。

”是不是奇怪啊？对吧？！谁来说说你的疑问？你说话时，一定要先用上这几个词。

（指着板书）“令人想不通的是：我们是怎么样的，而他是怎么样的。

”
【赏析】：前面的“读”是感受，是理解，是言语的录入；这里的“说”就是文本言语内化后再外化的过程。

一来一去，是言语习得和文本体验的必经之路。

）
生：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他开口说多少钱，大家都毫不迟疑地把钱给他！如果说有一户人家是这样子，没有去称，就这样子把钱给他，这不奇怪；而大家，所有的人，都信任他，这就让我感到疑惑了。

师：真好，说得真好。

谁再来说？至少有20个问题，20句话！
生：平时我们买了一条鱼，就会把钱付给那个卖鱼的人。

让我想不通的是，他是先把鱼挂在每户人家的屋檐下，挂完了再从头开始向他们收钱。

生：让我想不通的是，那个卖鱼的人为什么每天都要把鱼挂在屋檐下？为什么他不每天早上起来，把鱼整理好，放在大街上卖呢？
生：让我感到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每天清晨三四点钟起来，给大家挂鱼去？为什么不等他们醒来后直接给他们？这多好呀，多方便呀！生：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卖鱼的人都没有到那些人的家里问一下他们每天要吃多少条鱼呢？
师：这个小朋友已经是第二次发言了，真好！（指着一个小朋友）可是还有的小朋友一次也没发言呢。

【赏析】：
表达是语言文字的运用，是工具性的事；所表达的“疑问”则是语言文字所承载的，是人文性的事。

工具性和人文性在读、思、说之间开始画上等号。

）
生：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把鱼挂在那里，不直接敲开门给人家送去呢？挂在那儿（屋檐下），说不定会被大花猫吃了呢。

师：（笑）
这是偶然的。

你想想看，他能不能把人家叫出来呀？
生：（齐）不能。

师：为什么不能？
生：那时才三四点钟啊！
师：三四点钟，大家还在睡觉呀。

生：那迟一点呀！
师：能不能迟一点？
生：（齐）不能。

师：为什么不能？
生：因为再迟一点的话可就挂不完了。

师：挂不完，那就再晚一点好了。

为什么要三四点钟挂上去？你们再看看课文里的句子。

（生看课文。

）
师：看出来了吗？他是一个商人，还是什么？
生：渔夫，渔民。

师：你怎么知道他是渔民？
生：课文里告诉我们，那个卖鱼的人，是从海边的渔村来的。

师：天亮以后，他要去干什么呢？
生：天亮以后，他还要去打鱼呢！
【赏析】：对文本承载的人文精神的理解来自对文本本身的深入阅读和融会贯通，反之，反反复复读课文，在文字里穿梭来去，获得的更是对文章内涵的正确把握。

人文性和工具性在这里获得统一。

）
师：对呀，他要出海打鱼啦。

（稍停片刻）刚才已经有九个小朋友发言了。

还有小朋友要说吗？（生纷纷发表各自不同的看法。

）
师：奇怪的是，我们平时买鱼都要到市场上去买的，（指着板书上画着的鱼）而他是一家一户把鱼挂到门口；平常我们买鱼是天亮以后才到市场上去买，而他是三四点钟把鱼挨家挨户挂在屋檐下；平常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而他是挂了之后才来收钱；平常我们要讨价还价的，但他是说多少钱人家就给多少钱，而且人们是毫不迟疑的。

……这些疑问，小朋友们刚才提出来的问题，的确无法回答。

真是想不通呀！但是你只要找到（指着板书“卖鱼的人”），一起读。

（生读）
师：轻快一点，再来！
生：卖鱼的人。

师：再读！
生：卖鱼的人。

师：你只要写下卖鱼的人身上的几种很可贵的品质，你就明白了。

你们来写写，想到什么合适的词语都可以写。

（两位学生上黑板写）
师：两个小朋友写得不一样，（指着板书）一个说他是“诚实”的卖鱼的人，一个说他是“守信”的卖鱼的人，连在一起，是什么？
生：诚实守信。

师：还有一个我们使用比较多的词语。

生：（齐）诚信。

师：诚，信，把这两个字放在一起（用线连接“诚”“信”），因为卖鱼的人是一个有诚信的人，所以……谁来说话？
生：因为卖鱼的人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所以别人都会毫不迟疑地把钱给他。

师：不是毫不迟疑地把钱给他，他不是乞丐。

生：因为卖鱼的人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所以别人都会毫不迟疑地把买鱼的钱付给他。

生：因为卖鱼的人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所以祖父从不提鱼去称。

【赏析】：从“破题开篇”时的“卖鱼的人”，到此时在回归“卖鱼的人”，中间几次在课文里来回穿梭，在“听、说、读、写”间，工具性和人文性得到了高度的统一。

）
师：是啊，就是这个道理，（指着板书）再来读读。

师：我问问你们，卖鱼的人姓什么，谁知道？
师：举手呀！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他姓什么，你就告诉我“不知道啊”！生：不知道。

师：为什么不知道？
生：因为这篇文章里没有具体地介绍他姓什么。

师：这个卖鱼的人叫什么？
生：不知道，因为课文最后说：“我不禁会想起小时候见着的那个不知名的卖鱼的人。

”
师：那么再看，这个卖鱼的人多少岁数？
生：不知道。

师：为什么也不知道?
生：因为课文里没有讲到。

师：这个卖鱼的人模样长的怎么样？
生：不知道，因为课文没有说。

但这岁数的话，应该是有点老了，因为后来说他去世了。

师：再问，这个卖鱼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生：不知道。

师：呵呵，不知道？知道吗？
生：我知道，是男的。

第八小节写到“他去世了”，这个“他”是单人旁的。

师：（摸摸前一个男生的脑袋）你上当了吧！姓什么不知道；叫什么不知道，多大岁数不知道；长的模样怎么样不知道；男的女的你还是不知道！是男的，仔细读课文就知道了，因为有个单人旁的“他”啊。

师：现在我们再看最后一段。

“很多年之后……”开始！
生：（齐）很多年之后……
师：轻一点，“不要很多年之后…… ”（拖拉状），小傻瓜才这么读呢。

生：（齐）很多年之后……
师：这一段是不是多余的？多余的嘛！这个故事讲完了，他去世了，那就完了啊，那为什么还要写最后一段话？
生：反衬出卖鱼的人是个诚实守信的人。

师：怎么反衬出来呢？
生：因为他现在买鱼回来，发现缺了斤两。

而以前那个卖鱼的人从来不会，非常有诚信。

师：对！（边擦板书边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卖鱼的人一样有诚信！师：人，要做好不容易，但起点就是诚信。

【赏析】：在文章的留白处，读懂了写作的艺术，这就是工具；在文章的留白处，感受到了留在作者心中的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诚信”，这是人文。

）
……
生：诚信。

师：这个东西少了！（走几步，到学生中间）这个东西少了！多了“三鹿奶粉”，还有假药，假照片，什么都有。

做人最起码事物就是要做到诚信！到底什么叫诚信？请发表你们的见解，你认为诚信就是什么？看谁说得好。

生：我认为诚信比什么最贵的东西还要好。

生：诚信就是财富。

生：诚信就是做人的根本。

生：诚信是无价之宝。

生：诚信和生命是可以画上等号的。

生：诚信是一支笔，是一支可以画出一面成功旗帜的笔。

师：（走回黑板前）（指“诚信”）一起读。

生：（齐）诚信。

师：讲得多好啊！诚信是做人的根本；诚信是说到做到；诚信是信守诺言；诚信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诚信是做人最根本的底线！师：那个卖鱼的人用一生的行为来诠释诚信（擦去板书“诚信”）
（此时，黑板上只剩下“人”。

）
师：他不缺斤两，准时把鱼送到你的屋檐下。

正因为他有诚信，所以赢得了人们的尊重，所以他说多少钱，人们就毫不迟疑地把钱给他。

（指着板书“人”）一起念这个字。

生：（齐）人。

师：一撇一捺，是不是最好写？
生：是。

师：那么，做到它呢？
生：（齐）难。

师：如果说没有了“诚信”，（擦掉板书“人”）这个人就没有了！
【总评】：
那么贾老师的这堂课，则对语文性质的把握具有普遍意义。

我们不妨从四个方面学起这堂课：
其一是哲学层面的，这是宏观层面的。

语文的本质是什么？或曰语文的根本属性是什么？作为语文老师，如若不思考这个问题，那就无法与语文老师这个名字相适配。

如同一个司机，如果不知道这趟车将开往何方，就无法完成司机的使
命一样。

司机开车的过程，是具有工具性意味的，而司机开车要去的地方，则具有人文意味。

没有了人文目的——要去往何方，也就失去了工具性——开车的过程存在的意义。

语文是什么？就我的浅近理解而言，语文就是母语教育，而母语教育的重要使命就是习得祖国的语言文字，在练语习文中获得语言承载的名族文化、精神生命，道德文明等人文内涵的熏陶感染，实现言语生命和精神生命的共同成长。

如果老师把握了母语教育这一根本属性，那么练语习文——工具性的过程就同时承载着言语生命和精神生命共同成长的使命，就同时拥有了人文性的意味。

其二是课程层面的，这是中观层面的。

语文课程的性质怎么定位？关于语文的课程性质，《语文课程标准》里有很明确的表述：“语文的根本性质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

”其实这种描述在逻辑上是存在悖论的。

就如我们不能说人的根本属性是社会性一样，因为这样的表述让人无法建构起关于人的具体概念。

语文课程的根本属性也是如此。

因为很多课程，如历史学、文化学、心理学、哲学、美学等学科同样具有人文性；很多课程，如数学、物理、化学、医学等学科同样具有工具性；而民俗建筑学等学科，就属性而言，也是人文性和工具性的统一。

因此，我们解读语文，就必须在自己的认知机构里构建起一个关于语文课程的概念性认知。

根据课程标准对“全面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的表述：“九年义务教育阶段的语文课程，必须面向全体学生，是学生获得基本的语文素养。

语
文课程应培养学生热爱祖国语文的思想感情，指导学生正确地理解和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丰富语言积累，培养语感，发展思维，使他们具有适应实际需要的识字写字能力、阅读能力、写作能力、口语交际能力。

语文课程还应该重视提高学生的品德修养和审美修养，使他们逐步形成良好的个性和健全的人格，促进德、智、体、美的和谐发展”，我们可以尝试这样来建构语文课程的概念：“语文课程是培养学生热爱祖国语文的思想感情，指导学生正确地理解和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丰富学识语言积累，培养学生的语感，发展学说的思维，使他们具有适应实际需要的识字能力、阅读能力、写作能力、口语交际能力并提高学生的品德修养和审美修养，使他们逐步形成良好的个性和健全的人格，促进德、智、体、美的和谐发展的课程。

如此定位的语文课程，语言积累、语感、思维、品德修养和审美能力以及个性和人格的形成都是在“正确理解和运用祖国语言文字”的过程中实现的，从这个层面上看，工具性就是人文性。

贾老师就是用一堂又一堂像《卖鱼的人》一样的实实在在的语文课，告诉我们，倘若我们都能在自己的认知基础上如此构建自我认识系统里的语文概念，并随着认识的提升和思辨能力的发展，不断修正这个概念，那么我们就能在一轮又一轮的语文教改潮流中站稳语文的讲台，真正清楚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为学生的成长担负着什么职责。

其三是教学层面的，这是微观层面的。

关于语文课的教学，作为教师，首先要解读课堂上要面对的学生和教学过程中把握的文本内容。

学生
在语文课上要学什么？学习母语。

我们教学的内容，课文是什么？无非是学生学习语言的例子。

那语言是什么？是表达人的思想感情的工具。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的语文教学过程中，工具性和人文性也就完美统一了。

其四是教师的人文关怀。

贾老师变着花样，从写字、做人、导行甚至音色、长相等各个角度入手，挖掘学生的潜能，锐眼寻找学生的闪光点，学生的学习热情一点一点被挖掘、被发散甚至被扩大，这是贾老师课堂的独特魅力，学生学得积极投入，而且确确实实让学生的基础和能力双翼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