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日韩现实主义电影中的现实批判性--以《小偷家族》《寄生虫》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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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卷㊀第1期2020年3月
邢台学院学报
JOURNAL OF XINGTAI UNIVERSITY
Vol.35,No.1Mar.2020
[收稿日期]2019-12-06
[作者简介]王景阳(1989-),男,河北易县人,河北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艺术学理论专业;贺天润(1994-),女,河北深州人,
河北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艺术学理论专业.
对比日韩现实主义电影中的现实批判性
以‘小偷家族“‘寄生虫“为例
王景阳,贺天润
(河北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河北石家庄㊀050024)
摘㊀要:基于日韩两国文化㊁社会背景,通过比较日韩现实主义电影,解析‘小偷家族“和‘寄生虫“如何使用电影故事中家庭关系与社会关系的映射㊁家庭内部人物关系和戏剧矛盾冲突来凸显其现实批判性㊂并从电影对社会制度的态度,事件因果的呈现以及后现代主义影响下电影艺术的新形态三个角度,探究对持冷静态度的‘小偷家族“与拥有激烈现实批判的‘寄生虫“所代表的日韩现实主义电影的差异㊂
关键词:日韩现实主义电影;现实批判;差异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4658(2020)01-0143-04
㊀㊀一㊁日韩现实主义电影特征及可比性
1930年代的意大利掀起了一场以自然光和简
练的台词为特征的电影风潮,随后形成的类型电影被称之为现实主义电影,以真实反映现实生活为特征㊂影片始终通过其对真实生活的高度模仿,将电影的内容放置在观众的现实生活之中,从而使观众产生对现实生活的反思㊂
日本现实主义电影追求对生活本质的映射,节奏松散,整体性不强,结构框架经常出现缺失,但是导演将电影呈现为一种诗意的表达,却包容客观事物真实形态㊂在这种散漫的电影节奏中往往包含着东方韵味㊂是枝裕和作为新行派的代表,其‘小偷家族“正是日本现实主义电影的最新作品㊂
韩国现实主义电影主要以明显的故事核心指向与真实事件的艺术加工为特性立足于亚洲电影之中㊂2003年,奉俊昊导演的‘杀人回忆“在韩国上映,电影改编自真实的连环杀人事件,虽然因为受害者家属上诉导致电影强制下映,但‘杀人回忆“依旧让奉俊昊坐在了韩国现实主义电影导演的前列,2019年戛纳评委单元奖被‘寄生虫“摘得,使得奉俊昊成为了韩国当之无愧第一现实主义电影导演㊂
‘小偷家族“㊁‘寄生虫“两部电影基于现实主义,表现了完整的家族面对困境的状态与反应㊂但基于日韩的经济差异和文化差异,各自又呈现了不同的价值观和艺术观㊂本文聚焦两部电影,比较影片呈现的家族文化在日韩地区的异同㊂
二㊁日韩现实主义电影的现实批判
电影作为综合艺术,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都可以进行分析,本文将电影的叙事艺术作为主要
艺术的组成部分,借由故事㊁人物关系以及矛盾冲突三个部分进行分析,对两部电影的现实批判功能进行归纳和总结㊂
(一)故事:家庭与社会关系的反思
‘小偷家族“讲述了一个由无业游民小偷夫妇㊁被抛弃的老人㊁受虐儿童㊁颓废少女㊁失踪儿童等人物所组成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临时家庭濒临溃散的故事㊂‘小偷家族“没有明确地为主人公们或家庭设置一个敌对角色,而是将完全不符合家庭基础的无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撮合在一起,原本不合理的家庭反而在相互包含和谅解之下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存,这种关系之下人的情感相比于原本有血缘关系的家庭更加突出而且深情㊂故事结局里家庭中每个人都变为单独的个体,畸形家庭禁锢孩子发展,家庭成员为社会边缘人等等问题不断地反映着家庭与社会关系的扭曲,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这种对于社会边缘人的关注也传达了边缘人群作为人具有的爱与被爱的权利的观念㊂
‘寄生虫“表现了韩国贫困家庭现状,但贫困家庭自身对于自己身份地位不认同,始终努力想在富贵家庭面前获得尊重,最终失控㊂贫民父亲杀死了富豪,被迫躲入了不可见人的地下室之中,贫民儿子只能努力成为下一个富豪救出父亲㊂‘寄生虫“的故事基于韩国社会贫富差距创作,主角一家是韩国各个贫困阶层的缩影,他们既期待通过服务上流社会解决温饱问题,也希望上层社会对自己足够尊重㊂影片给出的答案是贫民努力成为富豪则可以解脱,结局简单直接却最不现实,像一场注定失败的美梦㊂
144㊀邢台学院学报第35卷
‘小偷家族“注重家庭内部的人物关系和内在变化,‘寄生虫“则着重家庭与外在力量的对抗㊂‘小偷家族“的模式一方面基于本身家庭的不合理性,另一方面则是突出人物感受,注重人物的情感㊂‘寄生虫“则更多社会阶级的象征意味,用一个家庭的所有成员指代贫困阶层,再用富豪家族来描述富裕阶级,为了突出贫困家庭父亲角色痛下杀手的一刻,导演用贫富差距来描述了两个家族的不幸㊂‘小偷家族“内化传递的是观众内在的善恶美丑的再次评判,而‘寄生虫“则更多引起观众思考社会制度与贫富差距问题㊂可以说,‘小偷家族“是偏向艺术展现扭曲的爱,而‘寄生虫“则是现代社会问题的缩影㊂
(二)人物关系:子一代对父一代的抛弃
如上文所述,在人物关系呈现上,‘小偷家族“注重家庭内部成员关系,透过被捡来的儿子翔太和受虐儿童玲这两个孩子的视角展开对整个家庭内部成员角色关系的构建,使人物关系变化开始于儿童结束于儿童㊂在人物关系上由陌生到熟悉再到关系断绝,人物关系形成放射状,孩子沟通了整个家族㊂
‘寄生虫“则格式化地将贫富两个家族人员一一对应,通过父亲,母亲,儿子,女儿四个角色的物质差距和精神状态,展现贫富差距带来的心理落差㊂家族内部关系则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富人家庭和贫穷家庭都具有稳定的家族核心和生活目标,这种稳定的家族内部关系凸显了各个家族所代表的社会阶层特征㊂
家族往往被视为构成社会的元素,而家族内部人物的关系在艺术作品中经常被指代为社会关系的一环,父亲往往与权力相关,而母亲则是社会女性群体的代名词㊂将整个家族被投射到社会之中,角色有了新的能指,角色之间的关系也就形成了电影对社会阶层的表征关系㊂
‘小偷家族“集中篇幅描绘了关于一个无血缘家族消亡的故事,无血缘组成的家族相比原生家庭更加具有社会的寓意㊂其中父子关系㊁母子关系㊁祖母与外孙女三组关系映射社会的继承与变革㊂祖母与外孙女一组关系代表着老年人与青年人的迷茫,母子关系则是对血缘观念的质疑,父子关系是这三组关系中最复杂也是最有深意的,其核心在于表现被时代抛弃的人与其未来出路的问题㊂电影中,父亲榎只会偷窃,便教孩子一同行窃,而对于孩子只会行窃会让他重蹈父亲的窘境,影片认为唯有摆脱家族关系,抛弃亲情才能进入新的生活阶层㊂影片集中描述儿子的心境变化,突出了被抛弃的父亲的苍凉与无奈,从而将这份感受扩大到了被时代抛弃的群体的悲哀㊂
两部电影中家庭人物关系都可视为社会阶层关系,‘寄生虫“可解读为父辈的厮杀与穷人的未来,影片将两个家族的成年男性的对抗外化,将内在的儿子对于贫穷家庭关系的摒弃做了内化处理,即私下解决地下室的问题㊂‘寄生虫“最后,儿子角色决心要除去地下室的隐患,未跟家人沟通,最终导致惨案,而儿子则在做着自己的美梦 将自己变做富人㊂奉俊昊导演在处理家族人物关系时,经常对于父亲(成年男性)的无能突出描写,而作为旁观者的儿子(未来的成年男性)是不由自主地对父亲形象产生鄙夷和质疑㊂东亚农耕民族文化之中,男性始终作为家族最强力的劳动力,将父子关系在家庭中的状态投射向社会,则形成了主流社会与未来继承者的关系㊂‘寄生虫“有着明显的阶级对抗关系,贫困阶级对抗富人阶级的同时,贫困阶级也需要面对来自家庭内部的质疑,特别是来自下一代的质疑㊂由于科技迅猛发展,上一代人的知识水平已经远远无法适应现今社会的发展速度,而当年青少年依靠其学习能力和知识水平,已经将上一代人很快甩在了身后,上一代人面对社会整体的抛弃,被逼迫走上了绝路,而新一代人的机遇是需要踏过前人继续向上㊂‘寄生虫“中,围绕着贫穷的父亲角色,展现的是社会对于这一代人的抛弃,特别是在父子关系上,儿子希望通过现代社会的认可拯救被抛弃的父亲,实质上更是对于这个社会和时代的抛弃㊂
两部电影都对父子关系进行了细致的描述,‘小偷家族“将父子关系放置于家庭破裂的大背景之下,对于无血缘的亲情关系的不稳定和其特殊的情感关系做出了评判,对被时代与社会抛弃的父亲角色给出了绝望的答案㊂‘寄生虫“则是通过外化的贫富差距的对抗指代父子关系中内在的变化,映射出贫穷阶层的未来是对于富人阶层的向往,寄希望于自身能够晋升阶层而非自身阶层改变㊂两部电影都在表现父子关系中儿子对于父亲角色的抛弃,都在指代社会时代进步的同时,年轻一代对父亲一代的无情淘汰㊂‘小偷家族“着重对社会边缘人群表达人文关怀,突出其在现状下的困境㊂‘寄生虫“更突出贫困阶层自身的矛盾与毫无出路的现状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