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中的喻意修辞及其审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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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中的喻意修辞及其审美意义
关于文学的修辞手法,我们首先会想到比喻、排比、夸张、对偶等方法的运用,那么对于电影这种现代的高科技的艺术形式,是否也拥有自己的修辞手法呢?答案是肯定的,“修辞是一种传达创作者‘话语’的手段。
电影电视中的话语指导演运用视听语言技巧有意义引导和表达态度地叙事,修辞就是实现话语表达的视听语言技巧。
电影不仅仅要讲一个完整的故事,还要把故事讲得曲折,场面动人,人物个性鲜明,要能够激起观众的情感共鸣,主动思考影片的思想意义”。
关于电影的影像辞格这个专业概念,在《电影的修辞学――镜像与话语》一书中有着明确的界定,即“以影像的突出、错位、变形、幻构等特殊呈现手段,力求达到强化,扩展,深化或建构某种特定含义和特殊视听效果的、具有相对特殊呈现形态的电影意指方式或手法。
”(《电影修辞学――镜像与话语》第51页)电影的修辞法和文学的修辞功能有共通之处,但是更多的是存在差异性。
一部影片运用恰当的修辞手段犹如锦上添花、如虎添翼,能够取得艺术上和商业上的双赢局面。
正因为电影是五花八门的,电影的修辞格也是相当宽泛和灵活的。
“喻意”辞格是电影多种修辞格中的一个,它与语言中的“比喻”手法有着明显的区别。
影像的“喻意”,不管
是“隐喻”还是“换喻”,是“对比”还是“讽喻”与一般“语言”意义上的比喻在形式结构和实际运用上并不一致。
(《电影修辞学――镜像与话语》第154页)在语言中,比喻有着“明喻”和“暗喻”及“借喻”之分,“明喻”一般用“好像”、“似乎”、“犹如”、“仿佛”等比喻词,例如“小孩子红扑扑的脸好像苹果一样”;而“暗喻”则总是直接用“是”来连接本体和喻体,或者干脆什么也不用,例如“我们青年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与之相对的是,电影辞格是直观影像的呈现,它的“比喻”更多的是借助于直观形象上的相似性而引发的具像性联想而不是概念意义上的想象性联想。
(《电影修辞学――镜像与话语》第155页)《功夫》影片一开始就用了一个定格镜头展现了空气的紧张和窒息,警察局里所有的人都
屏住呼吸处在观望状态,任凭“鳄鱼帮”老大在里面肆意横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正义的声音,直到一名警员被重重地摔到
一块“罪恶克星”的匾牌上,顿时血肉模糊;堂堂的警察局,一个除暴安良的地方,竟然被黑帮死死地控制住了,“罪恶克星”这块匾牌的分崩离析也象征性地说明了当时社会治安的岌
岌可危,那是一个黑帮横行的时代,老百姓根本不可能过上平凡人的生活,黎民百姓民不聊生,时刻处在罪恶和惊恐的边缘,每个人都力求自保,但是最后根本逃不脱黑帮的魔爪。
影片接下来是先声夺人,一群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的人们,他们踏着整齐步伐的声音扑面而来,期间还伴有欢快的舞
曲,此时这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令人忍俊不禁,斧头帮顿时粉墨登场。
在当时众多帮派的争斗中,斧头帮横扫其它帮派,在广东城独占鳌头。
当国家机器失去它应有的权利的时候,黑帮的势力就渗透到了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影片运用了“插入”的修辞手法,用一段黑白片段展示了斧头帮的势力扩张,他们在暴力流血事件过后都会留下一把“斧头”作为斧头帮行动的见证。
而本片的主人公“阿星”是一个从小就有怀有梦想的小人物,小人物的梦想在黑帮横行的年代无法通过正当的
途径去实现,要想在这样的社会中立足,出人头地,加入黑帮组织是一条捷径。
所以,阿星和搭档闯入贫民社区“猪笼城寨”一试身手,搭档在胸膛上画上了一对斧头,借以冒充斧头帮的成员勒索“猪笼城寨”的居民们,可惜“猪笼城寨”里面卧虎藏龙、高手云集,最后阿星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真假斧头帮相遇了。
斧头帮的成员被“猪笼城寨”里面的高手们一一打败,他们只能选择放炮仗来寻求帮助,当一个“斧头”形状的炮仗出现在天空中的时候,观众真是哭笑不得,“炮仗”原本是喜庆的日子用来庆祝的道具,在影片中却用作了黑帮成员互相
联络的工具,这使得影片的讽刺效果更加明显。
“斧头”作为一个意象无数次地出现在了影片中,它象征的是无恶不作的
黑社会势力,以及老百姓被欺压的凄惨生活。
当“阿星”主动要求加入斧头帮的时候,斧头帮的头目“琛哥”要挟他只有杀了人才能加入斧头帮,而阿星此时心中出人
头地的欲望非常强烈,而且做好人却一直得不到好报,于是阿星说出了有悖自己意愿的话:“装狠很累,但累可以糊口,正式杀个人就可以加入斧头帮,钱和女人都有了!”对于阿星说出这段话的更深层次的心理动因,影片接下来又回忆了一段阿
星童年的往事:小时候的阿星一心想学功夫报效国家,却遭遇了一个乞丐的欺骗,用自己的全部积蓄换来了一本廉价的《如来神掌》;另外一件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就是:一群男孩子在欺负一个手拿彩色棒棒糖的小女孩,他看见后立马前去帮助
小女孩,将被男孩们夺走的“棒棒糖”还给了小女孩,结果却被那群男孩子打到在地,甚至遭受到了最恶毒的言语攻击:“一个傻子,一个哑巴!”结果这件事情在阿星的内心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说:“从此以后,我不要做好人,好人没有好报!”
那个身穿白衣白裙的哑女始终贯穿在影片中间,她没有
语言,只有几个轻轻的动作,而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那个彩色的“棒棒糖”。
“我们所说的‘喻意’辞格,不限于‘比喻’的范围,而且包含着暗示、象征等修辞手法。
(《电影修辞学――镜像与话语》第155页)如果说前面谈到的“斧头”象征着――邪气和罪恶,那么此时的“棒棒糖”则象征着――正义和善良,在阿星成为坏人的日子里,他先后打劫了长大后的哑女的冰激凌摊,并且无意中将那个棒棒糖打碎在地,这时候碎的不仅仅是棒棒糖,还有哑女的心,她看到一个曾经心怀梦想的正义少年,如今却沦落成一个打劫的小混混;而阿星此
时的内心应该也是五味杂陈,表面上他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他的内心还是经受着沉重的良心谴责。
后来,当他被“火云邪神”打到全身无法动弹的时候,竟然在地上用滴血的手指画下了一个血色的“棒棒糖”,这表明阿星在生命垂危的时候内心还是有所忏悔的,一个血色的“棒棒糖”也许代表着阿星对哑女的爱慕和依恋,也许象征着他内心真正向善的一面,就像之前包租婆在他身边说的一句话:“关键时刻悬崖勒马,有的救!”而影片结尾处,所有的小朋友手上都拿着彩色的“棒棒糖”,此时天高云淡,五颜六色,整个社会风气好转,而阿星也回归成为了一个平凡人,开了一间糖果店,“平凡是福”,此时哑女又出现了,两人四目相对,留给观众无限的遐思。
不少经典影片中都运用了带有“换喻”色彩的修辞手法,《功夫》也不例外。
当阿星被“火云邪神”打成了一个废人,全身无法动弹,包租公和包租婆将其运回家里,原本是以为没有任何身还的希望的,谁知道阿星竟然奇迹般的苏醒过来了,并且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
原来“阿星”就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在和火云邪神的交手中被他打通了任督二脉,将其身体中的潜能彻底给逼迫出来了,这在平常的生活中也
许是说不通的事情,但是在周星驰的后现代主义电影中,这是非常常见的桥段。
阿星康复之后,火云邪神追杀到“猪笼城寨”,一心想赶尽杀绝,他抬头望着楼上的方向,岂料看到树上的一只蝴蝶正在破茧而出,此时这一只美丽的彩色蝴蝶不仅仅是
影片的点缀之物,而是具有了“喻意”色彩的修辞。
当“阿星”挣脱缠绕在身上的重重白色纱布的时候,他整个人脱胎换骨,重新以一个新的形象面对这个世界,他不再是被打压被欺侮的“小人物”,而是身怀绝技的“大人物”,一个小人物的梦想得到了实现。
而此时出现“破茧而出的蝴蝶”这个非常重要的意象,其内涵不言而喻,通过这两个物象的类比性关系,用蝴蝶的新生喻指着“阿星”生命的新生。
“从电影实践中来看,真正优秀的影片是那些在艺术品味和市场占有率上取得双赢的影片。
……这些影片在影像辞格的运用上都是既具有一定的思想艺术特色,也非常注重市场环境的需求和与观众的沟通与交流。
”就《功夫》中的这些“喻意”辞格来看,我个人认为“棒棒糖”这个具有象征意味的物象非常到位,以小见大,而且贯穿起整部电影的内涵与主旨,观众也能够从内心里认可这样的修辞格。
参考书目:
[1]李显杰著:《电影修辞学――镜像与话语》.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年
[2]张菁关玲著:《影视视听语言》.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8年
[3]邹建著:《视听语言基础》.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年
陈娟,女,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影视文学2008级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