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敬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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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
清
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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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杨清敬的诗
关于湮没的时间，他们都存在彼时的光景里
被提及，被写进文字，被言语叙事
就像我出门瞬间感受到了冷意，又返身取出毛衣走进电梯，按了数字1，步行走到工作室的过程要向往看见的飞机穿过云层，始发站和终点站 互为远方
光着膀子的银杏树攒着力气抽叶
觅食的流浪猫偷尝阳光的梦味
门锁在夜间蚀上的锈迹被钥匙抹去……
抒情的开始已经返回生活的案板
时间在安稳的车声里，沿着平坦的道路
往返在我们身体的代谢里，人群中有一个我
在办公桌前安静地坐着……
三
缓慢地去旅行吧！尽管我还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品尝果甜与瓜脆的味道与声音，索性就淡抹去忧郁的日子
在一杯清茶里，把浓淡都尝一遍，这些感知的 历程
就从泥土开始梳理，我躺在沙发上
安详地在认知里种庄稼，安静地酝酿精神与发 酵情绪
他们都在我的怀里，以光的形式，被风吹来
穿过我的身体，留下虚拟的口吻，带走我无法 承受的
一部分当下的偏执，远行的风呀，又把我的藏匿留在另外的实物上，我感受到的温度也暗藏别 人的偏爱
缓慢地去旅行吧！一切开始都在爱里经历
唯心地从面对的事物出发，他们在宇宙的元素 里有命理
如同一下午的时光，无需推动的感知
我们都在蔓延着认知的深度与广度，放牧的疑问总会在前行中找到结果的句号……像已经站在 春天原野上的
形容词立于人间的修辞上，那些花苞藏匿的色彩在我们的生活里，等着我们去催生出如玫瑰般的隐喻
*“兔子不挑食”引用自奥尔多·利奥波德《沙乡年鉴》
**引用自德里克·沃尔科特《白鹭》诗句，程一身译
走在岸边看一朵云
在草坪的周围流淌着人工湖的风景，水面雀跃像一个广场，波纹嘈杂如书店里全部的文字
出逃的故事在咖啡的苦味里回甘
那些漂浮的虚无，从白天到黑夜都在变化着
讲述。

我在岸边的街道上闲逛
沿途的商铺、行人、商品、纸币、叫卖声
都在湖岸的泡沫里消散又复合
它们一直存在于此，或是存在于世界的某一处沿岸的街道，就像我抬头看到的云
总在变换着形状，但无数的云在日历的标签下相似如棉花，相似如每天模糊的重复
柔软的视觉效应，我应该想象，这朵云的视线包围着无数的城市，无数的乡村，无数的山川 大河
还有我年纪里围拢而来的每一天在湖里集聚
我们依旧在这里
我搭在民谣歌手的肩上，灯光从身后直射过来隔得越远，我们站在一起的影子越长
当一首歌在你的吉他声音上停止，我知道
一天就要结束，我们刻意地给这一天标个记号你是否记得有一年，你在装修得艺术气息浓厚的建筑里
喝着桂花酒，和我说着你年轻时流过泪的故事那段经历，你从没有在清醒时提及过，更不想 在你的
一首歌后被我清醒地回忆起，我们总是在震撼中独自品尝浓烈的情绪……我的朋友，闪烁的光 亮外
海子的《九月》已经醒来呆在窗檐上，你的歌 声在墙砖上
睡了一夜，而我当年写进诗中的那条丢失的小狗名字还叫来福，他在家门的铃铛下，听了一夜 的叮叮声
列车在我的身体里行驶
生活的列车需要一颗螺丝钉
116诗人自选
陡峭的行程也需要这颗螺丝钉
安静时我需要把它擦拭光亮
为了螺帽的安稳
列车承受不住半点锈迹的力
列车在我的身体里行驶
它在故乡行驶，在高原行驶
在丘陵行驶，在河边行驶
在我三十岁的案板上行驶
列车承受不住半点锈迹的力
它的每一颗螺丝都是血肉之躯
它的每一个螺帽都卡紧思考
我无法确定，我保护好的这些零件
会在某个下午，我坐在山顶的石块上
把它们拆开，又用山间的风速产生的力把它们组装。

夜里回到阳台望月时
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星
一辆崭新的列车从我的身体里驶过
一场短途，或是新高速
弯道过后，车子进入隧道
驶出进入绿意苍翠的丘陵之地
视野推演着往日的行路痕迹 —— 
桉树林旁的老公路依旧横在那里
我用最少的时间回到了这里
高速公路上，我看车窗外
隔着驻足与远望的距离
适应风景变成以往必经的路途
风来了，温柔的风吹进舒服的凉意
风也吹到那里了吗？
我已在收费站外
停车看春天抒情，看春天在田野里开花那里的风是否转弯？是否带着提前到来的花意，为途经此处的诸神换上新装
露营地上的碎影块
是苹果让我伸手
垫子上的方块拼接不同的果园
我伸手接过的丙麻椪柑剥开
把每一瓣分给帐篷里的人们，我们像是创造一片森林果园，分泌果香阳光保持热烈，油菜花抽象着时间的芬芳
身后的松林保持沉默，人群在交谈中
陈酿着生活的琐碎
地上的碎影块在变换，一个下午的帐篷时间
仿若半生的感悟
也如鸟鸣
我们开始为交谈酝酿着语调
口中说出组织好的词语
适应季节的音量，我在他们对面
亦如他们也坐在我对面
人群的森林，也有阻挡与蓄力
缝隙在这个村里，一个人走过来
抖动着阳光里的灰尘，他让风裂开
让风流动，河一般
塑造此岸与对岸，也如鸟鸣
鸟鸣的响动也有羽毛扇动的力量
节日
还是需要用喧嚣来鼓囊平淡空气里的烟雾
类似桌上的荤素为节日彰显着仪式
我们淌过时间，回到现实生活中
为蔓延的犹豫定立勃发的模样
不为担心耽误了午后的阳光而消失了一片
我会猜测果子快要就近成熟
我们就蹲在水泥院子里，看蚂蚁列队
耗尽力气又重新拾掇起灰尘，打碎新的集聚
记住痕迹是怎样留下的，真实的历程在街道
安静的世界突然有人点燃鞭炮，声音如一串葡萄 
责任编辑：段爱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