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中蘩漪形象分析 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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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中蘩漪形象分析
摘要:在剧作《雷雨》中,蘩漪是作者塑造的最有特色、个性最鲜明的艺术形象,她充满激情,内心几近疯狂,在追求个性解放与情感自由的过程中,努力挣扎,燃烧自己也毁灭别人,使《雷雨》成为一幕人生悲剧。

本文从曹禺创作《雷雨》的背景和蘩漪的反抗及毁灭等方面,来具体分析《雷雨》中蘩漪的艺术形象。

关键词:《雷雨》;蘩漪;复杂性;矛盾性
曹禺创作的《雷雨》是中国话剧走向成熟的一个标志,七十多年来经久不衰广为流传,它以精湛的艺术形象反映生活,展现深刻的社会和时代内涵。

《雷雨》以中国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社会为背景,描写以周朴园为代表的具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的悲剧。

在剧作中,蘩漪是作者塑造的最有特色、个性最鲜明的艺术形象。

她充满激情,内心几近疯狂,在追求个性解放与情感自由的过程中,努力挣扎,燃烧自己也毁灭别人,使《雷雨》成为一幕人生悲剧。

这个偏执与不幸、聪慧与无奈的女人,着一身镶着灰花边的旗袍,从走廊上静静走来,阴鸷而沉郁,眼眸里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1](p16),如同一朵黑色的玫瑰在暮色的角落里散发着忧郁妩媚的芬芳。

正如李健吾所说的“什么使这出戏有生命的?正是那位周太太,一个‘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女性”[2](p42)。

曹禺饱蘸着感情的泪水,为我们塑造了蘩漪雷雨般的性格,她是雷雨的化身,也是剧本的灵魂。

一、误入泥潭的妙龄女子
《雷雨》中是这样描写蘩漪的,“这个从走廊上静静走来的女人,阴鸷而沉郁,穿着通身的黑色,旗袍镶着灰色的花边,她的眼睛大而灰,沉静的灼烧一个年轻妇女失望后的痛苦与怨望。

她如秋天傍晚的树叶轻轻落在你的身边,她觉得自己的夏天已经过去,雨天的晚霞暗下来”。

蘩漪,一个性格复杂、内涵丰富的女性形象,原本是一个文弱,哀静,明慧的中国旧式女子,有着自己的憧憬和对幸福、爱情生活的追求,按照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念,嫁人后的她理应恪守妇道,专心做一名贤妻良母。

正值花样年华的她,十七岁便被迫嫁给了比他大
二十岁的周朴园,一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在嫁给周朴园的18年里,蘩漪与周朴园看起来门当户对,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

作为周朴园的太太,她徒有其名,从未得到过丈夫的体贴,还要被封建专制主义铐上精神枷锁。

冷酷自私的周朴园只把她当成一个“花瓶”摆设,把她看做儿子们服从命令的榜样,以此来维持封建体面家庭应有的秩序和周朴园作为家长的崇高尊严。

在周朴园的屈辱欺凌下,青春美丽的蘩漪被“磨成了一个石头样的人”。

曹禺先生说:“她的性格中有一股不可抑制的‘蛮劲’,使她能够忽然做出不顾一切的决定,她爱起人像一团火那样热烈;恨起来也会像一团火,把人烧毁” [3](p29),她是作家用心着墨最多的人物,也是最具“雷雨”性格的角色。

她具有旧式女人的“文弱”、“明慧”,以及在仆人面前那种旧式人家主妇的风范和对侍萍、四凤深重的阶级偏见。

她上过私塾,又“受过一些新的教育”,这不仅使她具有了较高的文化水平,丰富了她的感情,开阔了她的精神世界,更重要的是使她具有了接受新事物、新思想的条件,所以当资产阶级的浪潮掀起以后,受到了资产阶级个性解放思想的影响。

在那样一个黑暗的封建社会中,蘩漪自从嫁到周家以后,便被禁锢在牢笼似的周公馆,过着违背自己意愿的生活。

周朴园与蘩漪之间格格不入的思想性格、道德观念和那种不真实的生活,使蘩漪处在被压抑、被摧残的世界中。

但是她代表着“五四”以来女性追求个性解放,争取民主自由、宁死拼斗的绚丽光彩,“这个旧式女人瘦弱的手已经把个性解放和反封建的旗帜举到所能达到的最高度”,“她的呼喊震响着五四新文学的主旋律”[4](p52)。

作品中最为直接表现的是蘩漪与周朴园的斗争。

作为封建专制的代表周朴园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没有谁不怕他的,周萍、周冲都是这样,连无赖式人物鲁贵在周朴园面前也前言不搭后语,总是“老…老…老爷”地叫着,而惟独蘩漪敢于反抗周朴园。

她的反抗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确立的,而是经过一个过程。

比如,刚开始时,尽管蘩漪对周朴园表现出抵触情绪,但还是顺从的,但到了后来,蘩漪却表现出“战士”的品格:直面周朴园,数落他,嘲笑他,蔑视他。

面对周朴园的训斥,蘩漪竞敢当面顶撞说:“(轻蔑地)不,我不愿意。

我告诉你,(暴躁地)我不愿意。

”可以说,蘩漪是周朴园家长专制的掘墓人。

二、泥潭中挣扎的羸马
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是“在一定历史条件和关系中的个人,而不是思想家们所理解的‘纯粹的’个人”[5](p114)。

蘩漪的所有性格特征,正是在周公馆压抑与专制的环境氛围中逐渐形成的。

正如只有在大观园里才有了“金陵十二钗”,有了贾宝玉的“痴”,才会有林黛玉的“幽”。

周朴园的封建家长作风,逼出了蘩漪乖戾的性格。

她是最“雷雨”的一个人,不可知的力量在她的性格上得到充分的体现,展现着一种生命深处受欲望控制的性格,她身上所蕴含的野性和不安分的个性是她最具魅力的地方。

她柔弱的女性气质和内心的狂野给死寂的黑暗王国带来了一线光明,既有雷雨的雷厉风行,又夹杂着短暂强硬过后的柔弱。

她是一个“爱起来像一团火那样热烈,恨起来也像一团火,把人烧毁的女人”,“她的生命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

蘩漪便是“雷雨”。

蘩漪,蘩,多也;漪,水之纹也。

蘩漪便是猛浪,便是永不宁静的水,便是荡涤一切的“雷雨”。

她的痛苦最深,而渴望又最强,所以爆发的最疾、最猛。

一方面,蘩漪具有鲜明的“雷雨”的性格,极端、彻底、敢爱敢恨,具有那种可以瞬间摧毁一切的原始“蛮力”。

这与作家刻意设置的背景环境始终相通。

从出场时“喘不过气来”的郁热和压抑,到最后不顾一切的“报复”:一种“雷雨”式的浇灌,她的态度始终与作品的氛围一致。

另一方面,蘩漪作为一个连接两代人的工具,受周家两代人的凌辱,处于矛盾冲突的中心,“如果你以为你不是父亲的妻子,我自己还承认我是父亲的儿子”,周萍的始乱终弃让蘩漪大失所望,他的虚伪、自私,使蘩漪认识到周萍只是周朴园的化身。

周朴园毁灭了蘩漪的人生希望,而周萍则毁灭了她的情爱梦想。

剧作中的蘩漪素来有些阴鸷怪异,时而敛声息气,时而疯狂爆发,还有她那畸形的爱情、欲望的冲动,都裹挟着一种闪电雷鸣般的突发性和猛烈的攻击性。

她代表着“五四”以来女性追求个性解放,争取民主自由的最有力的音符,在她身上所折射出来了不畏强权、争取自由、宁死拼斗的绚丽光彩。

她厌倦了冷寂阴森的家庭,在形如枯井的心底却跳跃着一丝如火的热情,她爱上了周家的长子周萍,落到了“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地步,但在她看来这并不是可耻下流的,反而是勇敢是正义的,是自己追求爱情、自由的最好宣言,是自己拥有生命活力的最好办法。

蘩漪对压迫的反抗、对意志自由的渴求,可以从她的反抗性中得以体会:
第一次反抗:喝药
“我不愿喝这种苦东西”、“不,我喝不下”……为此周朴园不得不采取让周萍下跪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表现了蘩漪的反抗性,但这只是属于消极抵抗,面对周朴园冷酷的眼神和苦恼的周萍,她只能咽下愤恨。

第二次反抗:看病
这次蘩漪却以挑战者的姿态出现,周朴园曾两次派仆人催蘩漪去看病,蘩漪却没有去,周朴园只能亲自去催,企图以家长的威严逼她看病。

但他没有想到,蘩漪并没有被他吓住而是径自回楼上去了。

这次反抗蘩漪态度有所改变,也似乎有些理直气壮,然而优势仍在周朴园一方,因为最后他还是让周萍陪克大夫上楼替她看病,反抗又一次失败。

第三次反抗:雨夜归来
蘩漪雨夜跟踪周萍从鲁家归来遇到周朴园,这次蘩漪的反抗表现的格外突出,她对周朴园每一次问话的回答都使周朴园惊愕不已。

“我问你,你刚才在哪?”“(厌恶地)你不用管。

“”(打量她)你的衣服都湿了,还不脱了它?”“(冷冷地,有意义地)我心里发热,我要在外面冰一冰。

”这些回答使周朴园只能摆出家长的架势命令蘩漪到楼上去,但他得到的回答却是:“不,我要一个人在这儿歇一歇,我要你给我出去。


这次的反抗充分体现了在这个封建大家庭中一个弱势女子表现出的倔强的一面,不禁使人在同情之余对其产生了一些佩服。

同时也使我们感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四次反抗:深夜审判
第四次反抗是在剧尾,蘩漪以一个审判者的姿态将周朴园叫来,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了他的道德伪面具,让周公馆见不得人的黑暗暴漏无疑。

此时周朴园完全处于消极的被动地位。

四次反抗,每一次反抗之后,都使他们的关系发生变化。

蘩漪对周朴园的反抗从消极到积极,由弱到强,由被动到主动,最后发展到越来越不可遏制,而且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激烈,进一步揭示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现实妇女悲剧的命运。

她们无力与命运抗争,但她们为自由而努力抗争的精神,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

可蘩漪的反抗
却明显带有旧式女人的痕迹,妥协软弱无力。

她完全没有可能通过个人的力量去挣脱周朴园的控制,她不是一个有开创能力和思想的人,这也是旧中国千千万万个女性的命运写照。

三、黑暗中坚持自我的女人
(一)死水微澜的情感
十八年前周朴园把蘩漪骗到周公馆,十几年来,周朴园只是她表面的丈夫,而实际上是统治者,他不但是经济政治上的统治者,而且也是家庭伦理关系和道德精神上的统治者,而蘩漪是一个渴望自由、追求自由和爱情的受“五四”思潮影响的资产阶级新女性。

其实她的要求并不高,她渴望的自由只不过是一个现代知识女性对爱情、家庭的自由要求,但是,周朴园这个专制、冷酷的封建家长,只要求她恪守顺从封建礼教,不允许有任何独立意识和情感要求,要她在儿子面前成为一名“服从的榜样”,要求她“当了母亲的要为儿子着想”,成为唯丈夫之命是从的驯服女人。

由于不堪忍受周朴园的专横统治,她紧紧抓住了一种阴鸷的爱,是周萍又把她“救活了”,使她看到了希望,占燃了窒息的热情。

于是,她要跳出这个“残酷的井”,甚至把她的生命、名誉统统交给了周萍也在所不惜。

其实,她的这种渴望是完全合理的,但却没有得到正确的发展。

她知道也不可能去争取到真正的爱情、幸福和人格独立,而是陷入了盲目而荒唐的“爱”之中,把同周萍的暧昧生活作为最大的满足。

(二)在矛盾中挣扎的灵魂
从社会环境来看,蘩漪与周朴园一样,都是一个新旧结合的人物。

她是处于新旧社会交接的一个“受过一点新式教育的旧式女人”。

正因为如此,她才既渴望追求真实的爱情生活,却又无力摆脱个人、家庭和社会的牢笼,甘愿受周朴园的凌辱,两人只有夫妻之分,并没有夫妻之情,周朴园当着周萍、周冲两个儿子的面逼她喝药的细节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在这样一个半新不旧的女性身上,作家曹禺有意识地强调“原始的野性”,而点燃这一野性的火种,便是五四时期所有人都向往和渴望的美好“爱情”。

在她平时接触的人中,无人可爱。

而她从来就没打算走出这个封建大家庭,也与她是一贯“旧式女人”有关。

她不愿也不敢走出这个家庭,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有自立的能力,恩格斯曾说“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
的劳动中去”[6](p123), 只有拜托经济上的从属地位,女性才能实现深层次的平等与解放;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愿放弃养尊处优的太太生活,的确,缺乏生存能力的蘩漪连单独走出周公馆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才像蔓藤一样缠附周萍这棵所谓的大树。

试想,即使周萍愿意和蘩漪私奔出去,他们去哪儿,靠什么生活?若具有“极新式”的思想则离开周家,海阔天空;若具有“极旧式”的思想则规规矩矩,相夫教子。

“她‘半新不旧’的思想为她在以后的命运搏斗中没有成为符合封建社会‘三从四德’的典范女性相反成为封建社会的一个叛逆者打下了思想基础”[7]。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看,在蘩漪身上,作家并没有像五四时期的许多作品一样,要体现“反封建与个性解放的主题”。

她与周萍的相爱,除了满足自己的情欲之外,更重要的是对丈夫不尊重自己的一种报复。

而在她的思想深处,有许多沉重的无法消除的封建思想意识。

如她很看重“名分”,即使是与周萍相爱,也有一种想摆脱却摆不脱的“犯罪感”,对周冲和四凤的感情,她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自己已经是封建婚姻的牺牲品,但仍然用封建婚姻的标准去要求去残害她的儿子周冲。

(三)纠结无奈的爱情
“她想拯救自己出来,却无力冲破重重的阻力,她的悲剧命运是必然的”[8],“最终只能和罪恶一同毁灭”[9],作为周朴园的继室,她不甘心为人摆布,厌倦了冷寂阴沉的家庭,在形如枯井的心底却跳跃着一丝如火的热情,她爱上了继子周萍,在追求憧憬的幸福的时候,恰恰将自己带入了一个既毁灭自己又毁灭着别人的处境。

其实蘩漪与周萍之间的爱情也值得让人怀疑。

蘩漪“爱”上周萍无非有三个原因:其一是无人可爱。

蘩漪是被囚禁在周公馆牢笼里的金丝雀,除了周朴园她能接触到的男性无非就是儿子周冲、继子周萍、仆人鲁贵。

鲁贵粗俗,相比只有文弱的周萍显得可爱了。

其二是报复心理。

面对周朴园的刻板、冷漠、专横,性格乖戾的蘩漪以乱伦的方式进行报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其三是满足情欲。

周朴园的冷漠无情与忽视无法满足蘩漪作为一个正常女性对情欲的热情和要求,而此时的周萍恰好能补上这一空缺。

蘩漪这个人物的深刻之处,就在于她从一个侧面,揭示了这个家庭和社会,犹如一个封闭的黑匣子,是一点点人的自由都没有的。

人性被扭曲异化,美好的心灵被扼杀窒息。

作家借蘩漪这个形象揭露封建势力的强大压力,反映出旧中国那可怕的环境是怎样把一个怀着自由要求的现代知识女性逼到一条绝路上去
的。

四、飞蛾扑火般的自我毁灭
曹禺借蘩漪的口发出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的呼喊,以摧毁这个灭绝人性的社会,但也深知专制主义的强大,也只能是无奈地看着这个社会怎样在吞噬着自由和人性的幼苗。

《雷雨》震撼观众的艺术力量就在于它形象地再现了专制主义对一朵自由之花的摧残,描述了专制社会文化环境使人变成鬼、以及道貌岸然的邪恶扭曲人性的历程,使你深深厌恶这个罪恶的社会。

蘩漪的人物设置,体现了作者在冥冥之中对某种不可知的力量的恐惧。

她的力量,正是作者所要追求并极力想表现的的。

蘩漪的性格是两个方向的极端:极端的压抑与极端的报复相结合。

这种逼到绝路的忍无可忍,正是我们民族的妥协柔弱性格中潜在蛮力的代表。

蘩漪的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复仇的思绪混乱了她的理智,复仇的雷雨荡涤净一切的仇怨。

然而,她并没有力量去改变什么,最后还是在“宇宙这口绝望的井”中倔强地挣扎,在命运的悲剧中最终不能拯救自己。

当然,我们不能过高地估价蘩漪的个性解放和民主自由追求,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蘩漪还不能算是一个真正觉醒的女性。

这是因为:首先,真正觉醒的新女性应该是自尊、自爱和自律的,而蘩漪却远远没有达到这一点。

如蘩漪没有远大的理想与抱负,也没有为普通百姓谋幸福的思想境界。

她心中的理想至高也就是追求自由的爱情。

另外,即使在爱情的追求中,也也常常表现出自卑、自弃和自虐的特点。

蘩漪有时苦苦哀求周萍,甚至舍而求其次,提出即使将来把四凤接过来同住也行的要求。

在得不到周萍爱情时,蘩漪竟然采取玉石俱焚的做法,这是一个自尊、自爱、自强的新女性所不为的。

其次,真正的现代新女性应该是理性的,也是无私的,而蘩漪常常是非理性的,也是自私的。

比如,她的言行常常是非理性的。

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她竟然冒着暴雨跟踪周萍,反锁窗户,做庸俗女人常做的手脚,她甚至利用儿子的天真无邪当枪炮使,连周萍都痛骂她丧失了一个母亲最基本的天性。

五、蘩漪,悲剧中的一抹华丽
蘩漪的个性自由、个性解放是值得赞美的,她有火炽的热情、一颗强悍的心。

她敢于冲破一切的桎梏,虽然依旧落到火坑里,爱情烧疯了她的心,这难道不值得人们的怜悯与尊敬吗?如果从传统伦理道德的角度来看,蘩漪会被认为是个坏女人。

但假如把蘩漪这个人物放在具体的历史文化和家庭环境中来理解。

试想:如果周朴园能给她哪怕一点点爱情,她可能就会沿旧女性的路走下去;如果周萍答应与她保持这种乱伦关系,她可能会安于现状继续过这种见不得人的“闹鬼”生活。

可见,蘩漪的反抗并非主动积极的行为,对她而言,放弃锦衣玉食,放弃富裕安逸的生活实属无奈。

在封建的旧中国,作为女性,她们最高的人生价值、美德规范就是做一个孝妇、贤妻与良母。

“男尊女卑”是中国数千年来盘踞在广大国民意识深层的观念。

女人只能顺从,只能是弱者,不能有半点反抗,这就昭示着“在中国追求资产阶级个性解放、个性自由的道路是行不通的”[10](p91)。

所以当20世纪初中国剧烈的社会变革与思想变革来临时,女性们开始了反封建斗争,为自己的个性自由而摇旗呐喊。

蘩漪正是那个年代里唯数不多的个性派女性的代表,她的思想受到欧风美雨的浸润,但她没有直接接受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影响和指导,她对妇女解放的种种看法仅仅局限于性别意识的觉醒和女性追求平等权利,算不上彻底的女性主义者。

她读过一些书,有自己的思想,敢于作出自己的决定,即使在成为封建婚姻的牺牲品后,仍敢于冲破封建纲常,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

“我不是周朴园的妻子,我不是周冲的母亲!”她就是这样一个敢于大胆释放自己的女性,比起处在那个时代许多把自己的一生归于命运安排的女性来说,她的确勇敢得多,她不屈服于命运,她敢于大胆追求,正是这些,才把她与那些默默忍受政权、族权、夫权,神权的一大群妇女区分开来,显出一丝耀眼的光芒。

试想,在一个根本不被当女人看,不被当人看的家庭里,四周都是窒息的,没有一丝新鲜空气,蘩漪为了抓住周萍这根活命稻草,追求自己的爱情,难道没有她的合理性吗?
然而,她同追求自由的现代女性又有本质的区别,在她身上反封建思想和行动具有很大的封建落后女性的局限性。

首先,作为一个真正觉醒的新女性,她应该自尊、自爱和自律的,而蘩漪远远没有达到这一点,她没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她心目中的理想至高也就是追求自由的爱情,而且是一种畸形的爱情。

蘩漪表面上大胆勇敢地追求自由平等,但其内心的“男权”意识依然根深蒂固,她的骨子里始终
摆脱不了对男性的依赖,她摆脱周朴园的唯一方法就是紧紧地抓住周萍这棵弱不禁风的小草,一旦周萍离开天便会塌下来。

蘩漪与周萍爱情注定是沉寂的,因为周萍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蘩漪,虽然蘩漪和周萍在年龄上属于同一辈人,但他们谁也无法改变他们既定的社会坐标,蘩漪是周朴园的妻子,而周萍是周朴园的儿子。

而且在追求爱情中,当心爱之人另有所爱时,她施尽手段破坏周萍和四凤的爱情,在周萍始乱终弃,准备逃避之际,蘩漪的热情变作了乞求,一次次哀求周萍把她带走,甚至允诺愿在周萍和四凤两人的缝隙间苟活,在得不到周萍爱情时,她竟采取玉石俱焚的做法,“你抛弃我,你也别想幸福”,这种屈从、忍让、苟安、报复的心理,表明她不是一个追求自由的新女性。

另外,作为一个现代新女性应该是理性的,而蘩漪是自私的。

她有着旧式大家主妇的风范,对四凤的不屑充分证明了她强烈的等级观念。

然而为了缠住周萍,不惜利用亲子周冲对四凤的爱情鼓励自己的儿子追求四凤,利用兄弟火夺其所爱,并不是因为做母亲的自私而是做女人的自私。

她为了所谓爱情自由,个性解放,自私地抛弃了母亲的天职,也极端地释放了所有魔性,最终点燃的引线竟然把善良和罪恶一起葬送了,这恰如一粒掉落在污秽泥土里的纯洁种子开出了有毒的鲜花,虽美但不真。

时代呼唤女性自由。

蘩漪在为争取爱情自由而作的绝望反抗和斗争中,虽然失去了一切,但却有力的撕破和捣毁了周朴园处心积虑建立的家庭的“圆满”秩序,冲击和促进着封建王国的溃败。

可以说她的不幸命运暴露了封建资产阶级家庭和当时社会的黑暗和罪恶,她的叛逆和挣扎则是对封建专制统治的有力冲击。

同时也说明在利己主义的发条上产生的反抗力量毕竟是软弱的,不能持久的,通过追求个性自由产生的爱情,她并不是美丽的,当她破坏着自己的罪恶家庭时,也在损害着别人的自由,所以她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她的悲剧是必然的。

“雷雨”的世界,是一个令人灵魂战栗的世界。

同时还表明了一个客观的事实,在中国追求资产阶级的个性解放个性自由的道路是行不通的,以追求个性解放个性自由所产生的拼搏力量毕竟是软弱的。

蘩漪是一个可怜的人,她的生活时代注定了她人生的悲剧,疯狂或许是她最为理想的归宿,她留给世人的终将化为一个可悲可叹的孤单背影。

周公馆内的舞台上,背景幕布永远是沉闷的。

只有蘩漪,在这昏暗的背景上,尽情展示她的所有孤独的美丽,旁若无人地舒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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