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阶段变迁与中国环境政策选择_林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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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阶段变迁与中国环境政策选择
林伯强 邹楚沅
摘 要 ： 由于东西 部 经 济 发 展 程 度 的 差 异 性 ， 以 及 政 府 重 力 治 理 东 部 雾 霾 政 策 ， 中国环境污染状况可能出现变化 。 在 Ａ Ｃ Ｔ 模型框架下 ， 使用 ２ ０ ０ ０—２ ０ １ １ 年的 相关数据 ， 检验 “ 世界 — 中国 ” 和 “ 东部 — 西部 ” 两种经济活动转移过程中的环境 污染机制 ， 结果表明 ： 对中国来说 ， 前者引致的环境污染正在减弱 ， 而后者引致的 环境污染不仅 存 在 ， 而 且 对 于 西 部 地 区 来 说 ， 其 环 境 污 染 转 移 弹 性 高 于 前 者 。 因 此 ， 新一轮以环境治理为标的引致的东西部经济转移过程 ， 可能加速东西部的污染 转移 。 在中国环境污染治理过程中 ， 迫切需要设计政策工具 ， 协调东西部经济发展 与环境保护的关系 ， 以避免西部重蹈东部的覆辙 。 关键词 ： 经济增长 环境污染 污染转移 环境政策选择 厦门 作者林伯强 ， 厦门大学经济学院能源经济与能源政策协同创新中心教授 （ ） ；邹 楚 沅， 厦 门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中 国 能 源 经 济 研 究 中 心 博 士 生 （ 厦门 ６ １ ０ ０ ５ ３ ） 。 ３ ６ １ ０ ０ ５
⑤ ⑥ ⑦ ⑧ — —来 自 工 业 行 业 面 板 数 据 的 实 证 研 盛斌 、 吕越 ： 《 外 国 直 接 投 资 对 中 国 环 境 的 影 响— ，《 究》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５ 期 。 ，《 张友国 ：《 中国贸易增长的能源环境代价 》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 》２ ０ ０ ９ 年第 １ 期 。 彭水军 、 刘安平 ： 《 中 国 对 外 贸 易 的 环 境 影 响 效 应： 基 于 环 境 投 入 产 出 模 型 的 经 验 研 ，《 究》 世界经济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５ 期 。 ，《 张晓 ：《 中国环境政策的总体评价 》 中国社会科学 》１ ９ ９ ９ 年第 ３ 期 。 ·８ ３·
发展阶段变迁与中国环境政策选择 ① 基础上 ， 将环境污染问题纳入宏观开放的框架下加以分析 。
Ｇ ｒ ｏ ｓ ｓ ｍ ａ ｎ和 Ｋ ｒ ｕ ｅ ｅ ｒ在分析北美自由贸易区对环境的影响时 ， 建立了分析经济 ｇ
② Ｃ 开放的环境效应的理论框架 。 ｏ ｅ ｌ ａ ｎ ｄ和 Ｔ ａ ｌ ｏ ｒ建立了南北贸易模型 ， 对贸易与 ｐ ｙ ③ Ａ 、Ｃ 环境质量的关系 进 行 了 理 论 分 析 。 ｎ ｔ ｗ ｅ ｉ ｌ ｅ ｒ ｏ ｅ ｌ ａ ｎ ｄ和 Ｔ ａ ｌ ｏ ｒ 开创性地推导出 ｐ ｙ
利用中国 １ ９ ９ ７—２ ０ ０ ５ 年可比价投入产出表以及环境污染数据 ， 测算了主要污染物进
⑦ 出口含污量和污染贸易条件 ， 衡量对外贸易对中国环境的整体影响和相对影响 。
总体来看 ， 已有就 中 国 开 放 过 程 对 环 境 的 影 响 研 究 ， 并 未 得 出 一 致 性 的 结 论 。 但从研究样本区间上却体现出一定的规 律 性 ， 即 样 本 区 间 越 早 ， 结 论 越 乐 观 。 这 预 示着 ， 开放经济下的环境问题具有阶段性 特 征 。 同 时 已 有 研 究 表 明 ， 任 何 环 境 政 策 都具有时效性 ， 当条件变化 时 ， 它 们 可 能 会 部 分 甚 至 全 部 失 效 ， 因 此 ， 对 于 阶 段 性
一 、 引 言
， 似乎预示着我国环境问 近年来 ， 环境污染问题的集中出现 （ 全国大面积雾霾 ） 。 国务院于 ２ 尤其是东部的环境污染） 进入了某种 “ 临界阶段” 题 （ ０ １ ３年９月１ ２ 日发
① 由雾霾引发的新一轮大气污染防治政策设计的 布的 《 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 表明 ， ② 具体抓手，是控制东部能源 （ 煤炭） 消费， 加快调整能源结构， 增加清洁能源供应。
，《 从开放宏观的视角看环境污染问题 ： 一个综述 》 经济研究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２ 期 。 ① 陆旸 ：《 ， ｒ ｏ ｓ ｓ ｍ ａ ｎ ａ ｎ ｄ Ａ．Ｋ ｒ ｕ ｅ ｅ ｒ Ｉ ｍ ａ ｃ ｔ ｓ ｏ ｆ ａ Ｎ ｏ ｒ ｔ ｈ ｅ ｒ ｉ ｃ ａ ｎ Ｆ ｒ ｅ ｅ Ｅ ｎ ｖ ｉ ｒ ｏ ｎ ｍ ｅ ｎ ｔ ａ ｌ ② Ｇ．Ｇ －Ａｍ ｇ ｐ ③ ， Ｔ ｒ ａ ｄ ｅ Ａ ｒ ｅ ｅ ｍ ｅ ｎ ｔ， Ｂ Ｅ Ｒ Ｗ ｏ ｒ ｋ ｉ ｎ Ｐ ａ ｅ ｒ ｎ ｏ ． ３ ９ １ ４， １ ９ ９ １． ＂Ｎ ｇ ｇ ｐ ， Ｂ． Ｃ ｏ ｅ ｌ ａ ｎ ｄ ａ ｎ ｄ Ｍ．Ｔ ａ ｌ ｏ ｒ Ｓ ｏ ｕ ｔ ｈ Ｔ ｒ ａ ｄ ｅ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Ｅ ｎ ｖ ｉ ｒ ｏ ｎ ｍ ｅ ｎ ｔ， ｕ ａ ｒ ｔ ｅ ｒ ｌ Ｎ ｏ ｒ ｔ ｈ ＂Ｑ － ｐ ｙ ｙ
二 、 中国开放过程中的经济增长模式与环境污染 ： 一个文献综述
对于改革开放 ３ ０ 年来经济增长的驱动因素 ， 国内外学者主要将其归因于生产要 素投入 、 技术进步和制度创新等 。 刘瑞翔 、 安同良提出 ，１ ９ ８ ７—２ ０ ０ ７年间中国经济
① 的依存结构发生了本质变化 ， 经历了从 “ 内需依存型 ” 向 “ 出口导向型 ” 的转变 。
从模型估计的结果来看在弹性效应上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的规模效应和技术效应贸易引致的结构效应弹性分别为0239和0334证实了东西部经济联系增加带来的环境污比较国际贸易和国内东部西部贸易引致的结构效应的弹性大小可以看出国内东部西部贸易对西部地区污染物排放增加的正向效果甚至大于国际贸易对低收入地区西部地区污染物排放增加的正向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讲 ， 生产要素投入 、 技术进步 和 制 度 创 新 ， 正 是 在 开 放 导 向 的 经 济 增 长路径中 ， 通过全球化释放的正的需求效 应 实 现 的 。 在 这 样 一 种 增 长 过 程 中 ， 生 产 要素的大量投入带动了资源能 源 的 消 费 。 陈 诗 一 认 为 ，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中 国 工 业 总 体 上已经实现了以技术驱动为特征 的 集 约 型 增 长 方 式 转 变 ， 能 源 和 资 本 仍 是 技 术 进 步
一个可以将经济开放的环境效应分解成规模效应 、 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的理论模型 ， —１ 即Ａ Ｃ Ｔ 模型 ， 并运用４ ４ 个国家１ ９ ７ １ ９ ９ ６ 年的数据 ， 以二氧化硫浓度作为环境污染
④ 盛 斌、 吕 越 在 Ｃ 指标 ， 对其 进 行 了 验 证 。 ｏ ｅ ｌ ａ ｎ ｄ ａ ｌ ｏ ｒ 模型的基础上引入技术因 －Ｔ ｐ ｙ
② 在 这 一 背 景 下， 国 内 学 者 在 国 外 经 典 文 献 的 以外驱动中国工业增长的 主 要 源 泉 。
① ② ·８ ２·
，《 刘瑞翔 、 安同良 ：《 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来源与转换展望 》 经济研究 》２ ０ １ １ 年第 ７ 期 。 ）》 ， 陈诗一 ：《 中国的绿色工业革命 ： 基 于 环 境 全 要 素 生产率视角的解释 （ １ ９ ８ ０—２ ０ ０ ８
⑧ 特征的把握尤为重要 。
针对中国经济发 展 的 阶 段 性 特 征 与 环 境 的 关 系 ， 国 内 学 界 已 展 开 了 相 关 研 究 ， 蔡昉等通过拟合环境库兹涅茨曲 线 预 测 碳 排 放 水 平 从 提 高 到 下 降 的 转 折 点 ， 分 析 了
①பைடு நூலகம்
《 经济研究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１ １期。
素 ， 将外国直接投资对东道国的环境影响分解为规模效应 、 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三种 —２ 机制 ， 并使用中国 ２ ０ ０ １ ０ ０ ９年３ ６ 个工业行业的面板数据 ， 对 Ｆ Ｄ Ｉ进入程度与污染
⑤ 张友国运用１ 排放的关系进行经验检验 。 ９ ８ ７—２ ０ ０ ６ 年的可比价格投入产出表，计
算了中国贸易增长的能源环境代 价 ， 指 出 贸 易 对 中 国 能 源 消 耗 和 环 境 影 响 的 不 断 增 强是伴随着中国贸易的快速增长 而 来 的 ， 这 在 经 济 发 展 方 式 没 有 发 生 重 大 转 变 之 前
⑥ 彭水军 、 刘 安 平 基 于 一 个 开 放 经 济 系 统 的 环 境 投 入 — 产 出 模 型 ， 是不可避免的 。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５ 期
该计划将以环境容量为标的 ， 引导高耗能经济活动向中西部转移 。２ ０ １ ４年１月７日 ，从其实施 区 、 市 ） 签署 《 大 气 污 染 防 治 目 标 责 任 书》 环境保护部与全国 ３ １ 个省 （ 细则与目标看 ， 作为一项 环 境 政 策 ， 在 特 定 的 发 展 阶 段 ， 东 部 地 区 （ 包 括 京 津 冀） 环境治理背景下的高耗能经济活动转移 ， 可 能 使 环 境 污 染 向 西 部 转 移 。 因 为 ， 目 前 东部的环境治理措施 ， 主要针对能源消耗 和 能 源 结 构 ， 更 简 单 地 说 ， 就 是 减 少 东 部 煤炭消费 ； 而西部省份的能源强 度 政 策 权 衡 了 经 济 发 展 与 环 境 容 量 ， 在 目 标 设 定 上 留有余地 。 东部的环境治理 、 西部 的 能 源 开 发 和 产 业 调 整 是 否 会 导 致 环 境 污 染 梯 度 转移和污染范围扩大 ？ 东部环境 治 理 如 何 兼 顾 西 部 环 境 污 染 控 制 ？ 这 些 都 是 我 国 目 前经济增长和环境治理政策急需探索的问题 。 改革开放后 ， 世界经济通过国际贸易等形式向中国传导 （ 简称为 “ 世界 — 中国 ” ， 这一过程帮助中国实现了发展初期最为稀缺的资金 、 管理与技术的 经济转移过程 ） 初始积累 ， 但与之伴随的是经济 开 放 过 程 中 带 来 的 环 境 污 染 。 随 着 全 球 经 济 环 境 的 变化 ， 这一转移过程面临的空间上的不确定性日益加强 。 自 ２ ０ ０ ８ 年金融危机爆发以 来 ， 内生性增长与向内部寻找发 展 空 间 的 经 济 增 长 方 式 的 转 变 ， 使 得 东 部 经 济 通 过 区域贸易等形式向西部传导 （ 简称为 “ 东 部—西 部” 经 济 转 移 过 程） 的 重 要 性 日 益 凸显 。 而现有的环境政 策 ， 是 建 立 在 “ 世 界—中 国” 经 济 转 移 过 程 基 础 之 上 的， 如 果不能真正理解和把握经济发展 模 式 与 环 境 污 染 的 阶 段 性 特 征 ， 并 在 此 基 础 上 进 行 相应的政策设计 ， 西部可能重蹈东部环境 污 染 的 覆 辙 。 因 此 ， 探 究 经 济 发 展 模 式 引 致的环境污染作用机制的阶段 性 特 征 ， 进 而 前 瞻 性 地 选 择 环 境 政 策 方 向 ， 并 进 行 相 应的政策设计 ， 成为一个迫切 需 要 研 究 的 重 要 课 题 。 本 文 即 对 此 展 开 研 究 和 分 析 ， 并且根据研究结果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ｃ ｓ， ｖ ｏ ｌ ． １ ０ ９， ｎ ｏ ． ３， １ ９ ９ ４， ． ７ ５ ５ ７ ８ ７． － ｐ ｐ ｆ ， ， Ａ ｎ ｔ ｗ ｅ ｉ ｌ ｅ ｒ Ｂ． Ｃ ｏ ｅ ｌ ａ ｎ ｄ ａ ｎ ｄ Ｓ． Ｔ ａ ｌ ｏ ｒ Ｉ ｓ Ｆ ｒ ｅ ｅ Ｔ ｒ ａ ｄ ｅ Ｇ ｏ ｏ ｄ ｆ ｏ ｒ ｔ ｈ ｅ Ｅ ｎ ｖ ｉ ｒ ｏ ｎ ｍ ｅ ｎ ｔ ？ ④ Ｗ． ＂ ｐ ｙ ， ， ， ， Ｔ ｈ ｅ Ａｍ ｅ ｒ ｉ ｃ ａ ｎ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ｃ Ｒ ｅ ｖ ｉ ｅ ｗ ｖ ｏ ｌ ． ９ １ ｎ ｏ ． ４ ２ ０ ０ １ ． ８ ７ ７ ９ ０ ８． － ｐ ｐ
、能源 １ ２＆Ｚ Ｄ ０ ５ ９） 本研究得到新华都商学 院 低 碳 发 展 项 目 、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重 大 项 目 （ ） 和教育部重大项目 （ ） 的资助 。 基金会中国可持续能源项目 （ Ｇ－ １ ３ ０ ５ １ ８ ２ ５ ７ １ ０ Ｊ Ｂ Ｇ ０ １ ３ － ① 该计划要求到 ２ ０ １ ７ 年 ， 我国煤 炭 消 费 占 能 源 消 费 总 量 的 比 重 降 到 ６ ５％ 以 下 。 京 津 冀 、 长三角 、 珠三角等区 域 力 争 实 现 煤 炭 消 费 总 量 负 增 长 。 积 极 有 序 发 展 水 电 ， 开 发 利 用 地热能 、 风能 、 太阳能 、 生物质能 ， 安全高效发展核电 。 ② ＰＭ ２ ． ５ 是形成雾霾的直接内因 ， 二氧化硫 、 氮氧化物及烟尘又是形成 ＰＭ ２ ． ５ 的重要污 染物 。 我国二氧化硫 、 氮氧化物及烟尘的排放 ， 绝大部分来自于煤炭消费 。 ·８ １·
林伯强 邹楚沅
摘 要 ： 由于东西 部 经 济 发 展 程 度 的 差 异 性 ， 以 及 政 府 重 力 治 理 东 部 雾 霾 政 策 ， 中国环境污染状况可能出现变化 。 在 Ａ Ｃ Ｔ 模型框架下 ， 使用 ２ ０ ０ ０—２ ０ １ １ 年的 相关数据 ， 检验 “ 世界 — 中国 ” 和 “ 东部 — 西部 ” 两种经济活动转移过程中的环境 污染机制 ， 结果表明 ： 对中国来说 ， 前者引致的环境污染正在减弱 ， 而后者引致的 环境污染不仅 存 在 ， 而 且 对 于 西 部 地 区 来 说 ， 其 环 境 污 染 转 移 弹 性 高 于 前 者 。 因 此 ， 新一轮以环境治理为标的引致的东西部经济转移过程 ， 可能加速东西部的污染 转移 。 在中国环境污染治理过程中 ， 迫切需要设计政策工具 ， 协调东西部经济发展 与环境保护的关系 ， 以避免西部重蹈东部的覆辙 。 关键词 ： 经济增长 环境污染 污染转移 环境政策选择 厦门 作者林伯强 ， 厦门大学经济学院能源经济与能源政策协同创新中心教授 （ ） ；邹 楚 沅， 厦 门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中 国 能 源 经 济 研 究 中 心 博 士 生 （ 厦门 ６ １ ０ ０ ５ ３ ） 。 ３ ６ １ ０ ０ ５
⑤ ⑥ ⑦ ⑧ — —来 自 工 业 行 业 面 板 数 据 的 实 证 研 盛斌 、 吕越 ： 《 外 国 直 接 投 资 对 中 国 环 境 的 影 响— ，《 究》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５ 期 。 ，《 张友国 ：《 中国贸易增长的能源环境代价 》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 》２ ０ ０ ９ 年第 １ 期 。 彭水军 、 刘安平 ： 《 中 国 对 外 贸 易 的 环 境 影 响 效 应： 基 于 环 境 投 入 产 出 模 型 的 经 验 研 ，《 究》 世界经济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５ 期 。 ，《 张晓 ：《 中国环境政策的总体评价 》 中国社会科学 》１ ９ ９ ９ 年第 ３ 期 。 ·８ ３·
发展阶段变迁与中国环境政策选择 ① 基础上 ， 将环境污染问题纳入宏观开放的框架下加以分析 。
Ｇ ｒ ｏ ｓ ｓ ｍ ａ ｎ和 Ｋ ｒ ｕ ｅ ｅ ｒ在分析北美自由贸易区对环境的影响时 ， 建立了分析经济 ｇ
② Ｃ 开放的环境效应的理论框架 。 ｏ ｅ ｌ ａ ｎ ｄ和 Ｔ ａ ｌ ｏ ｒ建立了南北贸易模型 ， 对贸易与 ｐ ｙ ③ Ａ 、Ｃ 环境质量的关系 进 行 了 理 论 分 析 。 ｎ ｔ ｗ ｅ ｉ ｌ ｅ ｒ ｏ ｅ ｌ ａ ｎ ｄ和 Ｔ ａ ｌ ｏ ｒ 开创性地推导出 ｐ ｙ
利用中国 １ ９ ９ ７—２ ０ ０ ５ 年可比价投入产出表以及环境污染数据 ， 测算了主要污染物进
⑦ 出口含污量和污染贸易条件 ， 衡量对外贸易对中国环境的整体影响和相对影响 。
总体来看 ， 已有就 中 国 开 放 过 程 对 环 境 的 影 响 研 究 ， 并 未 得 出 一 致 性 的 结 论 。 但从研究样本区间上却体现出一定的规 律 性 ， 即 样 本 区 间 越 早 ， 结 论 越 乐 观 。 这 预 示着 ， 开放经济下的环境问题具有阶段性 特 征 。 同 时 已 有 研 究 表 明 ， 任 何 环 境 政 策 都具有时效性 ， 当条件变化 时 ， 它 们 可 能 会 部 分 甚 至 全 部 失 效 ， 因 此 ， 对 于 阶 段 性
一 、 引 言
， 似乎预示着我国环境问 近年来 ， 环境污染问题的集中出现 （ 全国大面积雾霾 ） 。 国务院于 ２ 尤其是东部的环境污染） 进入了某种 “ 临界阶段” 题 （ ０ １ ３年９月１ ２ 日发
① 由雾霾引发的新一轮大气污染防治政策设计的 布的 《 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 表明 ， ② 具体抓手，是控制东部能源 （ 煤炭） 消费， 加快调整能源结构， 增加清洁能源供应。
，《 从开放宏观的视角看环境污染问题 ： 一个综述 》 经济研究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２ 期 。 ① 陆旸 ：《 ， ｒ ｏ ｓ ｓ ｍ ａ ｎ ａ ｎ ｄ Ａ．Ｋ ｒ ｕ ｅ ｅ ｒ Ｉ ｍ ａ ｃ ｔ ｓ ｏ ｆ ａ Ｎ ｏ ｒ ｔ ｈ ｅ ｒ ｉ ｃ ａ ｎ Ｆ ｒ ｅ ｅ Ｅ ｎ ｖ ｉ ｒ ｏ ｎ ｍ ｅ ｎ ｔ ａ ｌ ② Ｇ．Ｇ －Ａｍ ｇ ｐ ③ ， Ｔ ｒ ａ ｄ ｅ Ａ ｒ ｅ ｅ ｍ ｅ ｎ ｔ， Ｂ Ｅ Ｒ Ｗ ｏ ｒ ｋ ｉ ｎ Ｐ ａ ｅ ｒ ｎ ｏ ． ３ ９ １ ４， １ ９ ９ １． ＂Ｎ ｇ ｇ ｐ ， Ｂ． Ｃ ｏ ｅ ｌ ａ ｎ ｄ ａ ｎ ｄ Ｍ．Ｔ ａ ｌ ｏ ｒ Ｓ ｏ ｕ ｔ ｈ Ｔ ｒ ａ ｄ ｅ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Ｅ ｎ ｖ ｉ ｒ ｏ ｎ ｍ ｅ ｎ ｔ， ｕ ａ ｒ ｔ ｅ ｒ ｌ Ｎ ｏ ｒ ｔ ｈ ＂Ｑ － ｐ ｙ ｙ
二 、 中国开放过程中的经济增长模式与环境污染 ： 一个文献综述
对于改革开放 ３ ０ 年来经济增长的驱动因素 ， 国内外学者主要将其归因于生产要 素投入 、 技术进步和制度创新等 。 刘瑞翔 、 安同良提出 ，１ ９ ８ ７—２ ０ ０ ７年间中国经济
① 的依存结构发生了本质变化 ， 经历了从 “ 内需依存型 ” 向 “ 出口导向型 ” 的转变 。
从模型估计的结果来看在弹性效应上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的规模效应和技术效应贸易引致的结构效应弹性分别为0239和0334证实了东西部经济联系增加带来的环境污比较国际贸易和国内东部西部贸易引致的结构效应的弹性大小可以看出国内东部西部贸易对西部地区污染物排放增加的正向效果甚至大于国际贸易对低收入地区西部地区污染物排放增加的正向效果
从某种意义上讲 ， 生产要素投入 、 技术进步 和 制 度 创 新 ， 正 是 在 开 放 导 向 的 经 济 增 长路径中 ， 通过全球化释放的正的需求效 应 实 现 的 。 在 这 样 一 种 增 长 过 程 中 ， 生 产 要素的大量投入带动了资源能 源 的 消 费 。 陈 诗 一 认 为 ，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中 国 工 业 总 体 上已经实现了以技术驱动为特征 的 集 约 型 增 长 方 式 转 变 ， 能 源 和 资 本 仍 是 技 术 进 步
一个可以将经济开放的环境效应分解成规模效应 、 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的理论模型 ， —１ 即Ａ Ｃ Ｔ 模型 ， 并运用４ ４ 个国家１ ９ ７ １ ９ ９ ６ 年的数据 ， 以二氧化硫浓度作为环境污染
④ 盛 斌、 吕 越 在 Ｃ 指标 ， 对其 进 行 了 验 证 。 ｏ ｅ ｌ ａ ｎ ｄ ａ ｌ ｏ ｒ 模型的基础上引入技术因 －Ｔ ｐ ｙ
② 在 这 一 背 景 下， 国 内 学 者 在 国 外 经 典 文 献 的 以外驱动中国工业增长的 主 要 源 泉 。
① ② ·８ ２·
，《 刘瑞翔 、 安同良 ：《 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来源与转换展望 》 经济研究 》２ ０ １ １ 年第 ７ 期 。 ）》 ， 陈诗一 ：《 中国的绿色工业革命 ： 基 于 环 境 全 要 素 生产率视角的解释 （ １ ９ ８ ０—２ ０ ０ ８
⑧ 特征的把握尤为重要 。
针对中国经济发 展 的 阶 段 性 特 征 与 环 境 的 关 系 ， 国 内 学 界 已 展 开 了 相 关 研 究 ， 蔡昉等通过拟合环境库兹涅茨曲 线 预 测 碳 排 放 水 平 从 提 高 到 下 降 的 转 折 点 ， 分 析 了
①பைடு நூலகம்
《 经济研究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１ １期。
素 ， 将外国直接投资对东道国的环境影响分解为规模效应 、 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三种 —２ 机制 ， 并使用中国 ２ ０ ０ １ ０ ０ ９年３ ６ 个工业行业的面板数据 ， 对 Ｆ Ｄ Ｉ进入程度与污染
⑤ 张友国运用１ 排放的关系进行经验检验 。 ９ ８ ７—２ ０ ０ ６ 年的可比价格投入产出表，计
算了中国贸易增长的能源环境代 价 ， 指 出 贸 易 对 中 国 能 源 消 耗 和 环 境 影 响 的 不 断 增 强是伴随着中国贸易的快速增长 而 来 的 ， 这 在 经 济 发 展 方 式 没 有 发 生 重 大 转 变 之 前
⑥ 彭水军 、 刘 安 平 基 于 一 个 开 放 经 济 系 统 的 环 境 投 入 — 产 出 模 型 ， 是不可避免的 。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５ 期
该计划将以环境容量为标的 ， 引导高耗能经济活动向中西部转移 。２ ０ １ ４年１月７日 ，从其实施 区 、 市 ） 签署 《 大 气 污 染 防 治 目 标 责 任 书》 环境保护部与全国 ３ １ 个省 （ 细则与目标看 ， 作为一项 环 境 政 策 ， 在 特 定 的 发 展 阶 段 ， 东 部 地 区 （ 包 括 京 津 冀） 环境治理背景下的高耗能经济活动转移 ， 可 能 使 环 境 污 染 向 西 部 转 移 。 因 为 ， 目 前 东部的环境治理措施 ， 主要针对能源消耗 和 能 源 结 构 ， 更 简 单 地 说 ， 就 是 减 少 东 部 煤炭消费 ； 而西部省份的能源强 度 政 策 权 衡 了 经 济 发 展 与 环 境 容 量 ， 在 目 标 设 定 上 留有余地 。 东部的环境治理 、 西部 的 能 源 开 发 和 产 业 调 整 是 否 会 导 致 环 境 污 染 梯 度 转移和污染范围扩大 ？ 东部环境 治 理 如 何 兼 顾 西 部 环 境 污 染 控 制 ？ 这 些 都 是 我 国 目 前经济增长和环境治理政策急需探索的问题 。 改革开放后 ， 世界经济通过国际贸易等形式向中国传导 （ 简称为 “ 世界 — 中国 ” ， 这一过程帮助中国实现了发展初期最为稀缺的资金 、 管理与技术的 经济转移过程 ） 初始积累 ， 但与之伴随的是经济 开 放 过 程 中 带 来 的 环 境 污 染 。 随 着 全 球 经 济 环 境 的 变化 ， 这一转移过程面临的空间上的不确定性日益加强 。 自 ２ ０ ０ ８ 年金融危机爆发以 来 ， 内生性增长与向内部寻找发 展 空 间 的 经 济 增 长 方 式 的 转 变 ， 使 得 东 部 经 济 通 过 区域贸易等形式向西部传导 （ 简称为 “ 东 部—西 部” 经 济 转 移 过 程） 的 重 要 性 日 益 凸显 。 而现有的环境政 策 ， 是 建 立 在 “ 世 界—中 国” 经 济 转 移 过 程 基 础 之 上 的， 如 果不能真正理解和把握经济发展 模 式 与 环 境 污 染 的 阶 段 性 特 征 ， 并 在 此 基 础 上 进 行 相应的政策设计 ， 西部可能重蹈东部环境 污 染 的 覆 辙 。 因 此 ， 探 究 经 济 发 展 模 式 引 致的环境污染作用机制的阶段 性 特 征 ， 进 而 前 瞻 性 地 选 择 环 境 政 策 方 向 ， 并 进 行 相 应的政策设计 ， 成为一个迫切 需 要 研 究 的 重 要 课 题 。 本 文 即 对 此 展 开 研 究 和 分 析 ， 并且根据研究结果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ｃ ｓ， ｖ ｏ ｌ ． １ ０ ９， ｎ ｏ ． ３， １ ９ ９ ４， ． ７ ５ ５ ７ ８ ７． － ｐ ｐ ｆ ， ， Ａ ｎ ｔ ｗ ｅ ｉ ｌ ｅ ｒ Ｂ． Ｃ ｏ ｅ ｌ ａ ｎ ｄ ａ ｎ ｄ Ｓ． Ｔ ａ ｌ ｏ ｒ Ｉ ｓ Ｆ ｒ ｅ ｅ Ｔ ｒ ａ ｄ ｅ Ｇ ｏ ｏ ｄ ｆ ｏ ｒ ｔ ｈ ｅ Ｅ ｎ ｖ ｉ ｒ ｏ ｎ ｍ ｅ ｎ ｔ ？ ④ Ｗ． ＂ ｐ ｙ ， ， ， ， Ｔ ｈ ｅ Ａｍ ｅ ｒ ｉ ｃ ａ ｎ Ｅ ｃ ｏ ｎ ｏ ｍ ｉ ｃ Ｒ ｅ ｖ ｉ ｅ ｗ ｖ ｏ ｌ ． ９ １ ｎ ｏ ． ４ ２ ０ ０ １ ． ８ ７ ７ ９ ０ ８． － ｐ ｐ
、能源 １ ２＆Ｚ Ｄ ０ ５ ９） 本研究得到新华都商学 院 低 碳 发 展 项 目 、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重 大 项 目 （ ） 和教育部重大项目 （ ） 的资助 。 基金会中国可持续能源项目 （ Ｇ－ １ ３ ０ ５ １ ８ ２ ５ ７ １ ０ Ｊ Ｂ Ｇ ０ １ ３ － ① 该计划要求到 ２ ０ １ ７ 年 ， 我国煤 炭 消 费 占 能 源 消 费 总 量 的 比 重 降 到 ６ ５％ 以 下 。 京 津 冀 、 长三角 、 珠三角等区 域 力 争 实 现 煤 炭 消 费 总 量 负 增 长 。 积 极 有 序 发 展 水 电 ， 开 发 利 用 地热能 、 风能 、 太阳能 、 生物质能 ， 安全高效发展核电 。 ② ＰＭ ２ ． ５ 是形成雾霾的直接内因 ， 二氧化硫 、 氮氧化物及烟尘又是形成 ＰＭ ２ ． ５ 的重要污 染物 。 我国二氧化硫 、 氮氧化物及烟尘的排放 ， 绝大部分来自于煤炭消费 。 ·８ 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