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杨金玉的‘文化调和’油画

北京楊金玉的「文化調和」油畫
Vincent LEE Kwun-leung (李冠良)
2012年1月17日
北京80後藝術家楊金玉在創作油畫
楊金玉曾在2008年北京奧運舉行期間，負責接送世界各國的記者
當大家一談起中國內地的油畫發展，腦海內自然聯想起兩大門派：一是以「傳統實對」為本的派別，像靳尚誼大師般，接受近乎前蘇聯列寧畫派的「學院式」訓練，畢業後在官方及收藏家界別內「力爭上游」，力求一天能加入「中國美術家協會」，成為骨幹的成員，追隨獲中國政府頒授成為「國寶級」藝術大師的終生榮譽；二是以「當代具像」為本的派別，性格上具反叛性的油畫藝術家，聚集在「北京798」，創作譏諷時弊、對當代中國政治發展「深刻反思」的敘事性畫作，去迎合歐美當代藝術市場伯樂的喜好和需求。

但是，大家有沒有察覺到，中國內地有佔大概80%的純藝術專科畢業生，學術取向和審美意識形態上，其實是處於「中間派」（或以新文化運動學者杜亞泉先生所述「文化調和派」）的位置，他們既不隸屬「傳統實對」，又不隸屬「當代具像」，而是跟隨自己的「心性」，繪出一些尊重「造型能力」道統之餘而又質重「開明入世意念」、「舒情寫意」、「含蓄幽默」、「具個性化表現力」、「中西合璧」、「不分內行人與外行人審美觀之別」、「不孤高自傲而平易近人」、「順應當代入世化策展與市場運作趨向」的作品。

2010年，當我還在天趣國際藝術傳播有限公司任職藝術主任的時候，學習使用中國雅昌藝術網博客頻道，開設了個人藝術作品博客，以「正宗香港藝術家」的身份，打進中國內地油畫、中國書畫及水墨藝壇的伯樂平台，與不同輩份、不同年紀、不同省份的內地藝術工作者溝通和交流，到目前為止，一共1578位內地藝術家已添加了我成為朋友。

雖然雅昌博客頻道內，佔90%的藝術家均是比拼學院派功力的一群，但我間中亦找到一些「文化調和派」的表表者，如楊金玉，一位跟我同是1986年出世、居住在北京的80後帥哥藝術家。

楊金玉不是具甚麼顯赫或權貴家庭出身的成長背景，他過著的，只是一般專上學生畢業後會過著的平實生活，靠著接一些如在2008年北京奧運期間接送外國記者一類的職業，維持他創作上的基本所需，善用家中僅有的空間和環境，在繪畫領域上「追夢」。

楊金玉的「中西合璧」油畫．《卡通山水畫屏風》
楊金玉有著「讓世界認識中國，讓中國認識世界」的胸襟，他曾嘗試把四個直幅的油畫布，拼在一起，凝造「屏風」的效果，以油彩描繪出石青、石綠、赭石、金碧、界畫效果都包含在內的工筆山水景觀，楊金玉亦設有提字及印章，並在不同的奇峰峭壁之間，預留位置繪畫一些木建的小村屋。

然而，楊金玉在這個富生動氣韻的山水景觀內，添加了眾多在空中飄逸的粉紅色、黃色和藍色氣球，一些80後孩童時代很熟悉的卡通片角色，如《寵物小精靈》內的比卡超、《迪士尼樂園》內的三眼仔（迪士尼卡通文化，被公認為「全球化」衍生的產物），分別在空中和山脈間徘徊；靠近小村屋的河岸平原，有一些玩具汽車在行駛，畫作的左上角，還有一架直昇機在空中飛行。

楊金玉這幅《卡通山水畫屏風》，視覺上吸引著新一代的2000後寶寶和孩子們，更加有興趣地探索宮廷畫師遣興的青綠山
水意趣。

楊金玉的「超現實」油畫．《徽州印記》
另一件同是一款四幅的「屏風式」油畫作品，名叫《徽州印記》，楊金玉以「禪學」的意境，重燃「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的「空間美感」（spatial beauty）。

「屏風畫」的底部，是徽州民間一些以石塊建成的屋舍和堡壘，這些建築物，內裏再有沒有人居住並不重要，因為，它們像是象徵著源遠流長的華夏文化，在歷代炎黃子孫努力承傳下呈現的珍貴遺產。

建築物群的頂部，以粗黑線來表達平緩的石建欄柵，它們具平坦的天檯，讓登陸者或駐兵一覽江山如畫的奇景。

建築物背後的平緩山脈，灰暗得來，若隱若現，配合中國內陸地方有煙霞濃罩的常見氣象現況；然而，畫面佔八成的篇幅，均是沉實褐色的夕陽天空，縱使是天色昏暗，觀賞者會覺得，有一種「天降異象」，一股超自然的神靈，光照著這群石造的建築物，令它們顯得像沙漠上的金字塔般「金碧輝煌」。

楊金玉的《徽州印記》，擺放在佛寺內、酒店大堂內、翰林別院內、古物珍藏的博物館大堂內，
均能突顯室內環境沉澱著一種令普世蒼生「覺悟」的和諧兆象。

楊金玉具表現力的油畫．《秋田》
當然，楊金玉縱使是80後藝術家，他仍銘記著自己是具一份濃厚「中國心」的年輕知識份子，他以介乎「印象主義」與「表現主義」的筆觸，畫出金黃色的田野。

炎黃子孫，自古以來，是重視「以農立國」的一群民族，楊金玉認為，麥田的鋪排，有理、有序、有情，當深秋的微風察過田野時，大麥的幼穗必會欣然躍動；麥田寄存著數以億計我國人民能永恆地活得三餐溫飽的希望，因此，楊金玉在用色上，灌注了一份人文溫情，黃昏的陽光，普照著這片農民辛項地栽種的產物，令它們呈視一種暖烘烘的金黃色。

背後的山脈，土表較為光禿，樹苗多是集中在簡樸農舍的背後和一旁，令觀賞者意會到，麥田是在氣候乾旱的曠野上頑強
地萌芽，茁壯成長的過程，縱使水份上的滋潤甚乏，但亦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捱過許多苦頭後，結出甘香的熟穗，待國人去收割和享用。

事實上，跟楊金玉這類新一代的中國內地年輕藝術家傾談，會發現他們的思維，比港人想像中還要開放，您可以說他們是跟隨「科學觀」的宗旨去思考中國將來應兌現的普世價值吧！他們願意傾聽和欽佩香港80後、90後努力爭取落實民主、自由、法治、廉潔奉公、民本施政，以及關懷弱勢社群、促進經濟產業多樣化、抗衡地產霸權等各方面所作的貢獻，並希望香港人能多把具國際視野的專業和啟蒙知識，帶進給內地的知識份子界別人士，讓他們虛心地去領受。

他日，香港的西九文化區、純藝術產業、創意文化產業的良好軟件及硬件能「順利上馬」的話，像楊金玉這群肯在學術取態上「不偏不倚」而又肯向身邊不同創作理念的同路人「集思廣益」的中國內地年輕藝術家，十分願意去呼籲全國在藝術發展上有遠見的「有識之士」，多點向香港本地藝術家的studio-art lifestyles（工作室創作生活）取經、學習和總結經驗。

香港人本身也要「爭氣」，盼望建制派機構，不論是來自唐營、梁營，甚至是於香港立足而又國際化的本地和外資機構，撇除「意識形態」上的顧慮，以一份「唯才是用」的遠大之心，放膽地去提攜、器重和聘用在藝術創作、文化研究與創意市場上「敢做」、「敢拼」、「敢言」、「敢試」、「敢有知識份子抱負」、「敢標新立異」、「敢深入社群」、「敢對普世價值有所承擔」的80後、90後和2000後香港本地藝術專科年輕人，讓他們將來引領中國內地的80後、90後和2000後藝術工作者，共同崇尚「香港原創精神」之餘，亦致力促使傳統及當代中國文化，邁向本質上的良性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