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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好⾊说
(2013-12-11 08:48:47)
“惜⽟怜⾹⽽不动⼼者,圣也;惜⽟怜⾹⽽⼼动者,⼈也;不知⽟不知⾹者,禽兽也。

⼈⾮圣⼈,安有见⾊⽽不动⼼者?世⽆柳下惠,谁是坐怀不乱?然柳下惠但⽈‘不乱’也,⾮⽈‘不
好’也。

卢杞⽆妾媵,卒为⼩⼈;谢安挟妓东⼭,卒为君⼦。

好⾊不关⼈品,何必故⾃讳⾔哉?”⼜说“⽼者思安少者思怀,⼈之情也”,这不仅仅是解脱之语,细斟酌之,还是⼊情⼊理的。

袁枚,字⼦才,号简斋,居⼩仓⼭之随园,世称随园先⽣。

《国朝诗萃》记其事迹:
先⽣早岁知名,中年退隐。

⽣平出处,卓有可观。

聚书数万卷于⼩仓⼭房,吟诵不辍者四⼗余年。

诗⾃汉魏以下,迄于本朝,⽆所不窥,亦⽆所依傍。

惊才绝艳,殊⾮株守绳墨者所能望其项背。

晚年颓放不羁,⼀时依附门墙,妄希声誉者奔⾛恐后。

谢世末久,则反唇⽽讥,百端攻击,良可悼叹。

姚⿍为袁⼦才作墓志云:年甫四⼗,遂绝意仕宦,尽其才以为⽂辞诗歌;其瑰奇幽邈,⼀发于⽂章,以⾃喜其意。

四⽅⼠⾄江南,必造随园投诗⽂,⼏⽆虚⽇。

君园馆花⽵⽔⽯,幽深静丽,⾄棂槛、器具皆精好,所以待宾客者甚盛,与⼈留连不倦。

……君古⽂、四六体,皆能⾃发其思,通乎古法;于为诗尤纵才⼒所⾄,世⼈⼼所欲出⽽不能达者,悉为达之。

⼠多效其体。

故《随园诗⽂集》,上⾃朝廷公卿、下⾄市井负贩,皆知贵重之。

袁⼦才⾝前为⼈所宗,⾝后被⼈所诋,可以说是个极有争议的⽂⼈,其最⼤的争议之处,不在宦途,不在⽂法,主要还是集中在他的“浪漫多情,儇薄⽆⾏”上。

就宦途来说,袁⼦才21岁时即被举博学鸿词科,当时中举200余⼈,袁⼦才年岁最少。

次年成进⼠,改庶吉⼠,仅因“未娴清字”(犹如现今外语不及格),改知县,初试溧⽔,后调江浦、沭阳、江宁。

史称先⽣“有吏才”。

四⼗岁时即解官归隐,在⼩苍⼭购得⼀废园,原为国初江宁织造隋公之园,乾隆时园已坍废,⼀⽚荒芜。

园基即谢公墩,李⽩说的“谢家青⼭,欲终焉⽽不果”,即此地也。

先⽣以三百⾦购得后,于⼀⽚荒地之上开池塘,起楼阁,⼀造三改,疏泉架⽯,做起了逍遥⽂⼈。

⼦才为诗宗性灵。

⼀般性灵说所标榜者为⾃然,为浑成,为朴,为淡,随园所论,也是如此。

他说诗宜朴不宜巧,然⽽必须是⼤巧之朴;诗宜淡不宜浓,然须是浓后之淡。

袁⼦才重天分,诗有先天后天之别,也有天簌⼈巧之分。

⼦才是天分学⼒两不废。

在当朝,袁⼦才与蒋⼼馀、赵瓯北、黄仲则并称“四⼤家”,也有“南袁北蒋”⼀说。

袁⼦才天⽣⼀个风流⼈物,孙星衍为其做传时说“枚长⾝鹤⽴,⼴颡丰下,齿如编贝,声若洪钟”,看似⼀表⼈才,其实却是⼀个⽣过天花的⿇⼦。

蒋敦复《随园轶事·序》⾔其“壮岁归隐,享园林之乐,极声⾊之娱。

桃李门墙,遍及⼱帼;五侯为之倾倒,⾛卒识其姓名,⽂采风流,论者推为昭代第⼀⼈”。

如此⼀个⼈物,不做出些让时⼈惊讶的事情来,⽅显得奇怪。

有关袁⼦才“好⾊”的传说很多。

早在京师之时,就有传袁枚爱近“男⾊”,有龙阳断袖之好。

有⼀次,苏州韦畴五与袁⼦才共饮于虎丘,临别时,让其歌者张郎送袁⼤令回⼩仓⼭,韦可谓深解随园之癖。

时值仲冬,⼦才想留张郎在随园多住⼏⽇,过完年再回苏州,但张郎称母亲在苏,不便多留。

仅住了⼗来⽇,张郎就要离去。

袁⼦才即为其赶制了⼀套宁绸灰⿏裘相赠,并
说:“桃花潭⽔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论礼尚往来,应当随君再到苏州才是。

”后两⼈握⼿江⼲,依依不尽。

《随园轶事》另记⼀事:乾隆⼄未,庚申间,京师伶⼈许云亭,名冠⼀时,群翰林慕之,纠⾦演剧。

许声价⾃⾼,颇⾃矜贵。

先⽣时虽年少,⽽服御朴素,敝车赢马,料⽆⾜动许者,讵许登台时,流盼送笑,⽬注先⽣,“若将昵焉”。

先⽣⼼疑之,⽽未敢⾔。

次⽇侵晨,许竟扣门⾄,情款绸缪,先⽣忻喜过望,引许为⽣平知已云云。

袁⼦才不仅爱好男⾊,对⼥⾊尤甚。

临⽔登⼭,寻花问柳,可谓袁⼦才的真实写照。

他⾃谓“精神⽑发,逐渐颓侵;⼀息尚存,双眸如故”。

先⽣好⾊之性,可谓⾃幼如此。

⼩时候有⼀次登吴⼭游玩,时值新年,⾮常热闹。

有⼀卖艺少⼥在表演空中⾛绳,⼀⾜⽴⼀⾜翘,如蜻蜓点⽔般⽴绳上。

先⽣见此⼥姿态妖娆,⼼中不免有些⾮⾮然,他仿效围观者往场中抛钱,⽤⼀线串了⼀串钱,正好掷中⼥⼦脚上。

⼥⼦惊痛欲堕,于是观者⼤笑。

⼥⼦回⾸看先⽣还仅是髫龄⼩⼉,向其嫣然⼀笑,于是“先⽣神为之移焉”。

还有⼀次到苏州,去常熟虞⼭游玩,偶⾏⾄西门外,桑⿇遍野,有⼀村落,从⼀茅屋传来阵阵织机声。

袁先⽣隔窗窥之:⼀⼥郎年可⼗六七,丰神袅娜,上下翻梭织素,⼿腕轻灵,⾏所⽆事。

先⽣爱其貌⽽⼜服其技,凝眸不转,伫⽴多
时。

乡⼈见其状,怒其轻薄,便群起⽽攻之,先⽣⼤为所窘,⾃嘲为“风流罪过”。

袁⼦才是⽤欣赏的眼光来看⼥⾊的,既便是巷中歌妓也是如此,少有狎佻之态,并且,他欣赏⼥⾊的眼光也是很⾼的,很少酸朽之念。

⽐如先⽣⼀⽣好⾊,却从不规矩于如⼸鞋⼤⼩之⼀类俗事。

杭州赵钧台买妾苏州,有李姓⼥貌绝佳,惟⾜⽋裹,竟困此⽽末成。

先⽣知道后说:“此君⾮真好⾊者也。

”并专程下书责备赵钧台,书中有云:“⼥贵娉婷,其所以娉婷者,为其领如蝤蛴,腰如约素故⽿;⾮谓其站⽴不稳也。

倘⼸鞋三⼨,⽽缩颈粗腰;可解望其凌波微步,姗姗来迟否?”先⽣好⾊,是以“怜”字当头的。

有⼀次,⼀个与先⽣有过往还的娼妓因事犯官,作书向先⽣求救,先⽣特意致书苏州孔南太守以拯之,书中甚⾄有“君家宣圣复⽣,亦当在少者怀之之例,⽽必不以杖叩其胫也”等语。

为花请命,情见乎其辞矣!
有腹诽先⽣好⾊者,先⽣闻⾔,驳之⽈:“惜⽟怜⾹⽽不动⼼者,圣也;惜⽟怜⾹⽽⼼动者,⼈也;不知⽟不知⾹者,禽兽也。

⼈⾮圣⼈,安有见⾊⽽不动⼼者?世⽆柳下惠,谁是坐怀不乱?然柳下惠但⽈‘不乱’也,⾮⽈‘不好’也。

卢杞⽆妾媵,卒为⼩⼈;谢安挟妓东⼭,卒为君⼦。

好⾊不关⼈品,何必故⾃讳⾔哉?”⼜说“⽼者思安少者思怀,⼈之情也”,这不仅仅是解脱之语,细斟酌之,还是⼊情⼊理的。

先⽣中年以后,每遇妓席,常⽆欢容,⼈疑其“遁⼊理学”。

先⽣却说:“⾮也。

寻花问柳,于‘柳花’⼆字上着意,尤宜于‘寻问’⼆字上着意,是花要寻⽽柳要问也。

若路柳墙花,随处皆是。

正是任⼈攀折,不寻⽽问,何⾜以云好⾊耶?”
先⽣好妓,但眼界特⾼,⾮流俗之可同年⽽语,路柳墙花,庸脂俗粉之辈,是⼊不了先⽣法眼的。

他曾镌有⼀⽅⼩印,上刻“钱塘苏⼩是乡亲”,由此可见其⼼。

据敦复《随园轶事》载,先⽣爱花,⼀⽣不倦,但⼀直没有⼦嗣。

为得⼀⼦,⼜不得不⼴置姬妾。

⾃29岁时,毫州陶姬来归,为纳宠之始,⾄年近古稀,犹⽇以寻春为事。

其宅中美⼈下陈,殆不⽌⼗⼆⾦钗。

单说陶姬,毫州⼈,年⼗四岁来归,是先⽣早年所娶,⼯棋善绣,通⽂翰,能做诗。

得先⽣教授,所学尤精。

⽉⼣花晨,夫妇间多有唱和之作。

来归⼗⼀年,以25岁芳菲之年遽尔病亡,先⽣深痛悼之,谓“⼥⼦有才致为造物忌也”。

⾃此以后,历娶诸姬,遂不求才⽽求貌,“是以粉黛成⾏,鲜有能解吟咏者”。

维扬吴七姑,姿⾊姝丽,年17岁时进随园,当时袁⼤令已68岁,破宠吴姬。

先⽣⾃谓“以兰蕙之新姿,娱桑榆之晚景”。

越四年,七姑病亡,袁之伤感⽆以复加。

采禨易散,恨⽉难圆,感慨深之矣!
先⽣置妾,选择之苛是有名的。

四⼗岁时,姬侍已⼗余⼈,仍是到处寻春,思得佳丽。

有⼀次,⽢朱令李宗典寄书先⽣,说有⼀王姓⼥⼦,年⽅⼗九,有姿容,请先⽣往观。

先⽣随即买⾈⽽下。

见到⼥⼦后,先⽣凝视再三,甚⾄“挽⾐掀鬓”,见其风姿嫣然,便欲娶之。

⼜觉肤⾊稍次,遂作罢。

及解缆回返,刚⾄苏州,⼼中便有悔意,差⼈重去相访,该⼥已另嫁他⼈,⼼中不免深悔之。

先⽣尝⾃谓⽈:“⾃庚⾠以后,横搜苦索,千⼒万⽓,可谓既竭吾才矣。

虽充位之员,群雌粥粥,耐⼼许可者,卒⽆⼀⼈。

平⽣⼊⾦门,登⽟堂,为⽂⼈,为循吏,求则得之;惟娟娟此⾘,不可求思,想坤灵扇牒,别有前缘,不可以⽓⼒争也。


因袁⼦才诗主性灵,本⼈⼜“儇薄⽆⾏”,因此其诗其⼈屡遭后⼈诟病。

钱泳《履园谈诗》
说:“(先⽣)著作如⼭,名满天下,⽽于‘好⾊’⼆字,不免少累其德。

”赵丽壮《偶阅⼩仓⼭房诗再谈》说先⽣“爱宿花为胡蝶梦,惹销魂似野狐精”。

俞樾《春在堂随笔》有⾔:“杂抄朋旧数篇诗,详记筵前花⼏枝。

到⽼爱才兼爱⾊,⼋旬⼈似少年时。

”袁⼦才则⾃嘲⽈:“春花不红不如草,少年不美不如⽼。

”虽有不少“正派⼈⼠”为之侧⽬,也不乏知⾳与之唱和,郑板桥便是其中⼀位。

板桥⼯诗善画,尤精书法,时⼈以“郑虔三绝”称之,然⽽⼦才对其“三绝”却不以为然。

惟板桥亦多外宠,与先⽣有共同嗜好,被先⽣视为同道中⼈。

板桥作县令时,尝欲改律⽂“打
臀”为“打背”,闻者皆笑之,惟袁⼦才闻之称道,他曾对⼈说:“郑⼤有此意,惜断不能办到,然⽽其所以爱护⾦臀者,则真实获我⼼矣。

”板桥写有《赠袁枚》,诗云:“室藏美妇邻夸艳,君有奇才我不贫。

”知已之⼼可见。

袁⼦才仕虽不显,⽽备园林之清福,享⽂章之盛名,世⼈谓百余年来,未有及随园者。

然⽽繁华⼈有寂寞事,袁枚半⽣所筑园林,⽆⼀花可以感时解语;半⽣所藏图书,也⽆⼀⼈可以共读联吟。

在随园⾥,乍看虽是万紫千红开遍,细察之却是错采镂⾦。

花团锦簇之中,唯有伶俜⼀⼈⽽已。

⼦才50岁时曾经将⽩发染⿊,说⾃已⽩发⽼翁对不住堂下诸姬,被⼈骂为“媚妾”。

殊不知在华席绪筵的热闹之中,他有的只是⼀颗红尘看透后的孤寂之⼼,所谓觅柳寻花、颠狂放诞者,不过是以繁华压下空虚,以喧嚣掩住死寂,以步态的轻盈装点⼼中的沉重⽽已。

有⼈说,这⼈间世,也许不寂寞的⼈是没有的,⽽寂寞的⼈却是各有各的寂寞:有黄叶村⾥萧索中的寂寞,那是曹雪芹的;有⼩仓⼭麓喧哗中的寂寞,那是袁枚的。

作此语者,可谓真解袁枚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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