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峰:心路弯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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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峰:心路弯弯(一)
文:陈立峰
(一)
穿越时光隧道,追忆五十八年生我养我的故里——乔山脚下的小山村,静寂的村庄坐落在半山腰,破旧不堪的土窑洞,已经长满了各种杂草,茼蒿已经褪去了青装,穿上了淡黄色的外衣,在秋风中有些瑟瑟发抖,一株月季在寒风中微笑,似乎在迎接远道而来的我。
陈立峰老师近影
就是这孔土窑洞,孕育了五十八年后的我,在这里,出生、成长。
儿时的记忆若隐若现,像跟屁虫一样跟着父亲,上山砍柴,下地耕种;牵着母亲的手,穿越在家、自留地、亲戚家的路上;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割草、收拾柴火。
我真的很怀念那段日子,虽然家里并不富裕,除了包谷面糊糊,就是糜子面窝头。
但我还是喜欢“搅团”的味道。
时下,“搅团”以作为一种特色风味食品,走进酒店登上大雅之堂;在高楼林立的大街小巷,常常婉转曲廻着“搅团”的叫卖声声。
据民间传说,“搅团”始于清初,其时关中连年夏田遭灾,百姓民不聊生靠秋粮度日。
有人家把玉米糊汤搅稠了,用酸菜和浆水盖在上面,吃来津津有味。
根据其制作过程,取名“搅团”。
“搅团”必须是新磨的精细的玉米面,一要文火慢烧,切忌大火;二是打芡得当,稀稠合适;三要不断搅拌,从水开后开搅,就一手撒干面一手用擀面杖沿同一方向搅动,搅到锅里没有一个小面疙瘩为止。
“搅团”还叫“水围城”,这绝不是什么雅号美名,而是“搅团”的一种通常的吃法。
“搅团”若无“水”,那则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所以那“水”就大有讲究,这种“水”是在盛有少许油泼辣子面碗里,加入芝麻盐、味精、食糖等多种佐料,再浇上上好的米醋、酱油。
最后放上炒好的油葱花。
“水”以米醋香酸、辣红油旺出头,香味迂回盈绕,如水围城般,专佐餐于“搅团”。
“搅团”晾凉后切成
块状、条状,用调凉菜的方法凉调,食之清凉滑润,幽香爽口。
要吃“搅团鱼鱼”,那“搅团”就要做的相对软一些,把“搅团”从漏鱼筛中漏入凉开水盆中即可。
做“搅团”工序说起来不复杂,但现代群体中渐行渐远,大有失传之忧。
现在,在农村唯有六十岁以上的主妇才可做得出。
其实,每有香喷喷的“搅团”出锅,便有左邻右舍,端碗携碟,蜂拥而至的场面,欢声笑语的聚餐如同过年一般。
每次回老家,都要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来到县城著名的酒店,要一盘“搅团”,一是为了寻回当年的味道;二是不能忘记那段难忘的记忆;三是重拾儿时的梦,只想吃个酣畅淋漓。
这个时候,我的记忆总是那么的模糊不清,是儿时的生活单调,还是儿时确实引起记忆的元素太少,这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但我永远明白,使这孔不起眼的窑洞,孕育了我的生命,陪伴我度过欢乐的童年。
时光在流逝,记忆的年轮在刻画着时光的晕圈。
或深或浅,都曾己走过。
就这样,背起了书包,认识“1、2、3……”,结识新伙伴,正值一场轰轰烈烈、且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了,分不清什么派别,稀里糊涂地前呼后拥。
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的批斗大会,不知道多少次跟随大人们上山垦荒、植树,不知道多少次参与了早请示、晚汇报的集会,不知道多少次兴高采烈的做“学习毛选先进个人”的汇报,也不知道多少次在夜幕降临之下,跳起了“忠”字舞。
本该学习的年龄,就这样在岁月的长河中消逝。
我不能忘记,每到放学时分,便和小伙伴相约,一起提起草笼,手持镰刀,上山给牛羊打草,不玩到夕阳西下,是不会动手割草的。
眼看西边的晚霞照亮了天边,这才胡乱的割上一把青草,匆忙回家,趁家人不注意,倒在羊圈或者猪圈里,羊的“绵、绵声,猪的哼哼声”,就是最好的印证。
少不了父母亲的一顿呵斥与打骂。
并迅速承诺,明天如何、如何。
可是明天还是继续着同样的事情。
说真的,那时尽管穷点,但很快乐。
五年的美好时光就这样划过,经过火箭式的推荐,离开故土,步
行三四里地,进入乡镇初级中学学习,“文中”中不正规的教育,不正规的教材,大多数与农业生产以及农业常识有关。
今天,去乔山垦荒、种树;明天,去某某生产队摘棉花、挖红薯;后天,还不知道又要到哪里去收获成熟的谷子或捡拾麦穗;再后来,就是走进工厂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
就这样,冬去春来,日重一日重复着丈量着家到乡中的距离。
都说岁月使人积淀多多,可我,在那个年代就这样度过了两年。
岁月的印记,时而清晰可见,时而模糊不清,坐上火箭,进入离家十几里地的高中学习。
起初的新鲜、激情,被进入工厂学工而湮灭,被无数次的学农而终止。
恰巧赶上七六年唐山地震,课桌被搬到尘土飞扬的操场,那时没有什么扬声器,就是老师扯着嗓子上课,也不晓得老师在讲着什么,不是我不努力,而是环境无法让我进入学习状态。
甚至就连住宿也搬到了操场。
此情此景,着实让我难以忘怀。
三天一次的回家,背上窝窝头上路,夏天很快发霉,冬天就像一块冰碴子,每到饭点,奔跑着到学校的开水房,打一杯开水,从馍馍袋中掏出几个馍馍,或蹲或坐或站完成一日的餐点。
隐隐约约记得,馍馍配红辣椒面那是上等人的享受,有咸菜相伴的话,那是一种极致的奢侈。
那时大家都一样,但我们很是快乐。
忘不了为了一杯白开水,和烧开水的师傅大打出手,被校长训斥,在班级讲台上的检讨;忘不了为了能及时拿到自己的馍馍,和高年级同学你拥我挤,差点干架的情景;忘不了的事真的太多太多。
沉寂多年的“高考”,吹响了集结号。
我既激动,又兴奋,这下好了,可以鲤鱼跃农门,光宗耀祖一回。
事与愿违的结果,屡战屡败的结局,是能力的欠缺,还是其他原因,对我来讲已经没有意义。
在父亲的安排下,回到故里当起了“民办教师”。
题外一首,对父亲的思念。
《爱的守望》
如是昨天,那有点年少轻狂的举动,总伴随着好奇的目光,尝试着追逐世间的新鲜与好奇。
站在家门口偌大的皂荚树下,等待来去匆匆的脚步,追寻着下一站的完美。
那天父亲借用叔父家的自行车,带着母亲制作的老粗布,
去几十里外的县城,兑换一家的口粮。
且不说旅途的劳顿,单凭父亲的秉性,也不知母亲做了多久的思想工作,才勇敢地出行。
一双小手托着腮帮,满目的期盼,看着伸向远方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看到了,远处一个身影若隐若现,那一定是父亲。
突然,那个身影又消失在远方道路的拐弯处。
期盼、等待。
就这样随着夜幕的降临,星星点点的闪烁,月光的弥漫。
原来不知还要等多久,在母亲的呼喊下,回到家里。
一缕风儿悄悄地吹过,勾起岁月的往事与过往,如烟如梦,往事如留影,亲情似暖阳。
那年的冬天,也在这个皂荚树下,虽是一缕夕照的残阳,但仍感到冬有暖阳,那天父亲和同村的伯伯、叔叔们一起,北上铜川去采购冬日里所需的煤炭,要赶在大雪封山以前,一定要备好一个冬季的烧饭所需。
守望的目光,我为您祈祷的盼望,早融化了心中的寒意,温暖着我的归航。
最熟悉了,那颗不老的皂荚树。
今日回老家,想再看一眼那颗曾经的老皂荚树。
可是,已经没有了踪迹,就连树根也没有留住。
我依旧站在那里,仿佛皂荚树就在身边,仿佛就是曾经的自己,等待父亲的回归,可是,父亲已经离开,已经十多年了。
父亲,儿子真的欠您的太多太多,假如,还有来生,我还是您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
但中标的嘀嗒声代表着生命正在流逝,身心、生活和音乐一样,也有着其韵律和节奏,如果我们找不到内心的节奏,就找不到灵魂;如果,我们把时间当作抽打生命的鞭子,而不是承载生命的航船,我们就找不到生活,就会被生活的压力击垮。
现代人“时间贫瘠”已经成为一种不是借口的借口,我也是其中之一。
有首歌唱得好:“时间都去哪儿了,我还没有好好的感受年轻就老了……”!这是我在想:我们不会考虑之前的匆忙和之后的压力,而是会调动我们全部的感官投入其中,不仅使用眼睛看,大脑思索,还会用我们的听觉、触觉、味觉以及内心去感受。
这个时候,我们就能跳出钟表指针的束缚,进入时间的自由境界。
然而,失去的总是找不回来。
没有曾经的曾经,不沉浸在曾经的岁月,不留恋在曾经的往事,
让记忆的岁月岁年轮的更替,留下道道印迹。
理智与情感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共生与我们身体之中,水乳交融,共同塑造心智与生活。
我们常常不是被理智的思维所困,就是被压倒一切的情感风暴所困。
和时间单独相处,留一点时间给自己,留一点思维给内心,留一点理智给自我,留一点激情给喜欢;纷纷扰扰的生活,总是左右你我的脚步,其实这是一种懒人的思维,压抑了多少青春年少,抑制了多少清风明月,虚度了多少风花雪夜,抵御了多少激情澎湃;何不慢下来,不去回避,就不会背上压力的负担,学会活在当下,以不变应万变,是我们应对压力的最好选择。
父亲呀父亲,您可知道,您的三儿已近花甲,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没有虚度年华。
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足矣;虽不是达官贵人,但平凡而伟大;虽不是腰缠万贯,但家庭和睦,子女成才;回望老皂荚树,虽没有了根的表面迹象,但我深信它的根已经扎在泥土的深处,不停的吸收着大地最美的养分,总有一天,还会枝叶茂盛的再现。
我会告诉我的子孙,曾经的皂荚树,正载着几代人的梦想。
在这里,走出了多少年轻的后生,它一定有着记忆。
如是节日的喜庆,那缕缕清烟在您的怀抱里飘溢,年轮的记忆,打磨着内心深处的印迹,怀抱多少次欢声笑语,随一波绿水,洋洋洒洒,相影相欢。
满脸胡茬轻轻在面颊掠过,痛着痒着,那是一种特别的父爱。
儿子住单元房了,那天您和母亲,我的兄弟姐们们一起,走出大山,来到这个陕西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城市。
鞭炮声,道贺声,厨房里锅碗瓢盆声,也难抵父亲您一声爽爽的笑声。
您将儿子拉到书房,悄悄地将几百元强塞到儿子的手中,没有言语,但儿子知道,那是为父的一片心意,那时不知是激动,还是心痛,泪水顺着面颊就这样划下。
那年父亲已经落下脑溢血后遗症,好在母亲的精心照顾,生活可以完全自理。
儿子忘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您是怎么样在儿子这里度过的,家里的沙发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印记,家里空气中总是弥漫着烟草的味道。
这也使您一生之中在西安呆的最久的时间。
很可惜,儿子为了工作和这个家庭,整日忙忙碌碌,没能陪您在西安好好地转转。
人生旅途,匆匆的过往。
像春雨洒落尘埃,掉落在记忆的深处,情牵梦绕,总有心灵深处的温暖。
那人,那事,那场风,那场雨。
那步履间的足印,嵌入岁月的年轮,随花开花落,春华秋实,闪过脑海深处的弦动。
如是春花烂漫时,逐浪远航梦启程。
我依然在这里,把您的眺望带去远方。
这份爱的守望,这份爱的暖阳,我永远和您相盼。
这份爱的守望,每时每刻无不润浸着我的心田。
(二)
随波逐流也好,没有办法的选择也罢,我沿着父亲的设计,当了“民办教师”。
一个仅仅比学生大三四岁的教师,就稀里糊涂站在了三尺讲台,第一节数学课,“有效数字”,是怎么样的讲完的,我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那时的教师一本书、一支粉笔,仅有的教学参考书还是同事用完后留下的。
除了带初中一年级数学外,还带初中三年级的物理。
好在离家较近,不用住校,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有时放学早点,还可以和父亲一起下地干活,除此之外,利用业余时间复习备考,心中的大学梦始终没有泯灭,总是榜上有名,进校无望的结局。
不得已,参加了民办教师招考“中师”的遴选,命中了,父亲笑了,母亲乐了,家人高兴了,这下泥腿子蜕变成商品粮了。
在久久的等待中,上学的日期一推再推,焦急难耐的心情,可想而知。
那一年,正值阴雨连绵,乡下的道路成了真正的“水泥路”,单人行走都有些困难,就别提拿着东西走过,一不留神,一个趔趄是常有的事。
那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二哥就推着自行车,和我一起步行十几里地,赶开往蒲城县城的公交车。
一个木制的小箱子就是全部的行囊,随身携带的一个黄色军用挎包,还是我问大哥要的礼物,那时,拥有它,是很时尚的配物。
和平时相比,身上多了期待已久的钥匙链和五毛线买的钱包,尽管只有一把钥匙和不超过两元的钱包,还是满心的欢喜。
那心情无法形容,好像走起路都有飘的感觉。
车行驶在乔山脚下,蜿蜒而曲折,
一路颠簸,三四个小时才到达县城汽车站。
这也恐怕是自己一个人单独出行的最远距离。
一些都是那么的新鲜,一切又都是那么的陌生,也许我人生的历程就从这里开启,从这里起航。
三年的“民办教师”生涯,那些人,那些事,那年那月。
就像电影般,无时无刻总在脑际中闪现。
曾记得,是你,我的叔父,手把手教导我怎么样备课、上课、批改作业及课后辅导。
每当看到您那坚毅的目光,多少有些敬畏,你虽说学历不高,但管理经验,实战能力不比科班生差。
甚至超越了所有的科班生。
和您的相处,让我明白了事无巨细的道理,给学生烧的开水,都是你一担又一担,从村上挑来。
记得有一次,因下雨路滑,你不慎掉入坑中,摔伤了脚踝,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你不到一周的休息,就匆匆走向单位,留下了终身的遗憾;和我您的相处中,再次见证了“执着”二字的分量,您从来没有物理基础,可是带着初中三年级的物理课程,一学期下来,成绩在公社所有的初级中学总是名列前茅。
有时为了一道物理习题,你不知要和我讨论到夜深人静时分,直到明白才可罢手;还有我们威风凛然的马校长。
一米八几的个子,双眼充满锐气的目光,让人心生敬畏,看似平静的校园,到处都有您的身影,无论是巡查,还是听课,您总是那样的一丝不苟,让人折服;还有我的数学老师、语文老师,竟然成了我的同事。
是您们一步又一步的提携、教导,才使得我所带的班级成绩斐然。
更忘不了,那次欢送我上蒲城师范的大会中,您们中肯的建议,激励着我一路走过,但我,没能达成您们的愿望,放弃重回故里的想法,毅然选择了走进大城市,继续从事着我钟爱的教育事业。
来西安工作后,起初我们或多或少的相聚,但随着工作节奏的加快,成家立业等不是原因的原因的干扰,我们的相聚越来越少,甚至有十几年都没有了联系。
但你们在我的心里,不是记忆的过客,是我回忆的基因。
我忘不了,尘土飞扬的操场,旁晚时分,我们一起在篮球场上穿梭。
更忘不了我们忘记炎热,接受一年一度的教师培训,就寝在偌大的教室,谈
天论地,天南海北的畅聊。
更忘不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和学生一起晚自习,直到送走最后一名学生;我永远记着您们。
我曾经一起战斗过的老师。
我爱您们胜过爱我自己。
来年,不知又有几个来年,我们再相聚!
(三)
鼎沸的车站,过往的行人,抱着行李寻找去师范学校的路。
好在,车站有接待新生的摊点,在同学的招呼下,将木箱放在架子车上,跟着导引的同学,大约行了十几分钟,就来到“陕西省蒲城师范学校”。
报道、注册、安排宿舍,都是自己完成。
那时没有前呼后拥的家长随从,没有七大姑八姨的送行,更没有小轿车的待遇。
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自然。
学校唯一的楼房仅有四层,是北方典型的“工”字形建筑,这里就是我们学习的地方,在大楼的两侧有苹果园,有中心花坛,果园深处有教师宿舍,是北方两面沥水的青砖瓦房,宿舍前的小路,有废弃的砖石铺就,已经有苔藓的痕迹,但被行人踩踏地有些发亮。
学生宿舍在教学楼的两侧,一字排开的青砖瓦房,一个班二三十个男生,就寝在一个五六十平米大小的屋里,两排架子床,被整齐的分为两床一组。
宿舍外有砖混砌成的水龙头,有四五个出水口,这也成了我们日常洗漱的要地,这里的水是从地下进入学校自建的水塔,再流向这里供我们使用,夏季还好,清凉;而冬季,冰凉而刺骨,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样度过的。
一日三餐,奔向学校的最北边的食堂,那时,到了饭点,几千名学生外加几百名教师,只有两个供餐窗口,一个是教师专用,而另一个便是学生使用,那时的饭菜有么是白菜烧豆腐和馒头,要么是土豆青椒和米饭,一碗可以看到人影的稀饭是早餐、晚餐的必备,那时能买到油炸馒头就高兴的不得了。
有时为了能买到一个油炸馒头,挤掉衣衫的钮扣,踩掉鞋子是常有的事,但是很是快乐。
平时学习都是在教室完成,唯一的图书馆,也不向学生开放。
只有到了期末复习备考,可以自由选择,我们一般四五个人,会走出学校,来到校园外的菜地,或打麦场,席地而坐,一起讨论,一起看书;
那是唯一的娱乐,便是学校集体组织的蒲城县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排队出发,排队返回,再返回的途中,趁老师不注意,会买道边的包子或蒲城的油馍馍。
周末,几个要好的同学,为了省下学校的餐费钱,到县城的小饭馆要一盘青椒炒肉丁,外加几个蒲城的“椽头馍”,花上三四元钱,也算是比较上等的消费。
在上课时间,有时早起,为了改善一下伙食,几个人会翻越学校操场的围墙,跑到军营开办的小餐馆,来一碗豆浆,几根油条,每人花费不到三四毛钱,然后再迅速的返回学校上课。
忘不了的运动场,四百米的跑道,在哪里,留下了太多的记忆,有多少个第一进账,有多少个新的记录在这里诞生,我真的忘了。
曾记否,“三级跳”项目开始了,我和我的学长,也是我的老乡,一起比拼,你十三米多,我也十三米多,最后一跳,成绩定格在十四米五零,你笑了,我也跳起来了。
曾记否,五千米刚刚拿了第一,还没有歇息,一千五百米议程接力就开始了,最后一棒八百米非我莫属,我们赢了,赢得是那么的轻松;曾记否,一千米的记录定格在了三分一秒五,至今没有人撼动;曾记否,八二八班(八二年入校,编排八班)的“哨”,传奇般的经历,同江运,一个退伍军人出身的他,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他的哨声,我至今难忘,也成当时蒲城师范一道亮丽的风景,没人能比。
也忘不了,同江运乒乓球那怪异的发球,至今我还在沉思,就是怎么也接不着,原来那颗大树成就了你发球的怪招。
曾记否,单杆上,上下翻转,几个大回旋是小菜一碟,引体向上一口气几十个,难分仲夏。
忘不了,学校运动会的奖品,一代洗衣粉,足够我们班,一学期使用,那时成绩的最好分享。
忘不了,毕业考试的数学试卷,本来两张的卷子,硬生生的被分成两部分,传来传去,最后不知是谁交的试卷,但100分的事实难以更改,为这事,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还专门进行了询问。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我们接受组织的分配,走上新的岗位,成就我们做教师的梦想。
(四)
两年的师范生活,除了不算紧张的学业外,参加了不少的公益活动。
帮助县城的某某小学召开运动会,教孩子们武术、唱歌,教老师们太极拳,那时是非常的开心,总有使不完的劲。
临近毕业的那学期,在学长的牵线下,和体育班体操皇后有了更多地交流。
可曾记得,我和她一起漫步在校园外的田埂上,一起讨论学习上的问题,一起帮她解答数学上的一个又一个难题;在打麦场上,席地而坐,一起背心理学概念,一起分析研讨心里学问题;利用午休时间或傍晚时分,漫步在蒲城县城的街道上,一起欣赏美丽的夜景,一起逛琳琅满目的商场,一起坐在道边的小摊上,品尝蒲城县的特色小吃,哪怕是一个地耳包子,也是那么的惬意。
更不会忘记,为了备战蒲城县一年一度的“迎元旦越野赛”,一起在蒲城至白水的公路上练习,时而飞跑,时而漫步,时而欢笑,时而切磋技术,一个趔趄便会伸出一双温暖的手,有时竟有一个深深的拥抱,此情此景就像刚刚发生。
更忘不了,最后那次长谈,记得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应该是深秋季节吧,我们两共用一把伞,从学校出发,沿着蒲城至白水的公路,一直向南,几乎到了县城的最南端,就这样走着,你一语,我一言,好像没有停下来的希望,时而高声争执,时而沉默不语。
就这样两三个小时,随着我们的漫步,就这样的终结。
我们俩的相识、交往、接触,是一个没有结果的开始,也是一个没结果的结束。
我们俩的这段情感,被家庭的世俗无情的话画上了一道鸿沟,甚至你我都难明白的什么门当户对,什么不能嫁给一个小学教师,社会的怪论,你我成了牺牲品。
假如还有来生的话,你我会不会走出这段世俗,会不会再来一场没有结果的相恋,我想也许不会了,因为我们已经有自己相爱的人,再说人生就没有来世。
不过,那次的分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毕业了,你回到了故里,听说你在县教育局工作,后来随着经商下海洪流的洗礼,凭你的胆识在县城开办了一家私立学校,我知道创业的艰辛、不容易,但你始终没有放弃,一直坚守到今天,看到今天的规模,可以想象创业的不易;而我被分配到西安小学,一呆就是三
十几年,我们都在实现着,我们当年的承诺,为教育事业奋斗终身。
尘封了三十几年的记忆,今天有胆量说出来,就当作人生一次难忘的旅程。
我不得不畅想那年那刻:
细雨蒙蒙的初秋
一把伞
两个人
就这样一起漫步
无论结果如何
要的是那种惬意
踏在松软的落叶上
和着雨里的潮湿
和着轻轻的惆怅
些微的苍凉
划过心底的柔软
汇入窗外的蒙蒙细雨
季节的拐弯处
陌上秋风薄凉
吹皱长渠秋水
吹落晚霞夕语
就在季节深处品味墨染清秋
听落花坠入泥的声音
看阳光催熟万物
也催熟生命的感沛
不知道
生活的路上
还有多少遇见会被时光淹没
又有多少梦想会随风烟散尽
又有多少落叶为地成尘
落花零乱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