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实践及启示——以6所高校为中心的考察

现代大学教育 ２０２４年第１期外域检视
基金项目：２０１７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项目“基于利益相关者的国家助学贷款政策实施效益评价”，项目编号：
ＢＦＡ１７００５１。

收稿日期：２０２３－０７－２４
作者简介：孙涛（１９８２—），男，山东青岛人，管理学博士，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高等教育政策、比较高
等教育研究；高慧（１９９９—），女，山东潍坊人，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高等教育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从事比较高等教育研究；长春，１３００２４。

Ｅｍａｉｌ：ｊｉｍｏｊｉｎｋｏｕ＠１６３ ｃｏｍ。

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实践及启示
———以６所高校为中心的考察
孙　涛 高　慧
摘　要：进入２１世纪，面对财政紧缩与１８岁适龄人口的减少、高等教育国际化与人才竞争的激化、全球疫情暴发与信息技术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应用等国内外形势，日本政府积极调整教育政策推进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发展。

日本政府出台一系列政策引导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高校在政府的政策指引下结合自身实际进行富有特色的探索与实践。

接收外国留学生、建设国际化课程、推动教师国际化以及构建国际化支援体制是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主要路径。

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在留学生数量及比例、外国教师比例、留学生留日就业、特色教育项目以及国际合作等方面实现了较大幅度的提升。

中国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可以借鉴日本的经验，在提供在地国际化政策支持、完善留学生支援体制、充分利用留学生和外籍教师资源、鼓励大学发挥自身特色等方面进行有益尝试。

关键词：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高等教育国际化；东京大学
中图分类号：Ｇ６４９ ３１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１６１０（２０２４）０１－００６８－０９ 随着国际竞争的加剧和数字化时代的到来，各国对全球化人才的需求迅速增长，高等教育国际化随之成为各国关注的焦点。

学者发现，跨文化能力发展的基础不是流动性，而是重要的跨文化经
验。

［１］
与以跨境流动为主要表现的传统国际化不同，在地国际化是让学生在大学校园中掌握全球化人才必备的能力和素质，从而替代海外留学的国际
化模式。

［２］１
因此，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作为一种可
以在本土提升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的低成本国际化模式，日益受到各界的关注。

尤其是全球疫情暴发以来，传统的以跨境流动为主的国际化发展模式受到严峻的挑战，在地国际化进一步获得高度关注和
支持，逐渐从高等教育事业的边缘走向中心。

日本的国际化战略历来强调流动性项目，近些年受制于
经济原因、安全问题和不灵活的求职制度，［３］
日本
出国留学的学生数量呈现显著减少的趋势。

在此背景下，积极推进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成为日本培养全球化人才、提升高等教育国际竞争力的选择。

进入２１世纪以来，日本政府陆续出台一系列高等教育国际化推进项目，学界关于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研究也随之兴起。

总体而言，国内外学者对于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相关研究较少，这些研究主要聚焦于课程国际化、教师国际化和全球化人才培养三个方面。

首先，关于课程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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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全英文教学课程和国际共修课程的建设。

池田佳子（池田佳子）考察国内外课程国际化的趋势，认为日本政府开始重视全英文教学课程的建设，并预测全英文教学科目和课程增进的倾向将持续。

［４］末松和子（末松和子）指出，国际共修对全球化人才培养的发展起到重要作用，日本必须制定以国际共修为中心的教育国际化政策，并持续关注其实施效果。

［５］其次，关于教师国际化的研究主要聚焦于教师国际化的现状。

加藤真纪（加藤真纪）通过实证调查揭示了教师国际化与学生国际化的关系。

［６］中国学者房欲飞指出，日本虽然重视外籍教师的引进，但“象征性”与“边缘性”特征严重。

［７］最后，关于全球化人才培养的研究主要关注全球化人才培养策略。

西村政子（西村政子）等通过实证研究，提出利用地区和学校的多样性、学生交流活动、跨文化理解讲座等方式推进全球化人才的培养。

［２］１综上所述，已有研究从多个层面探讨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有助于学界了解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整体进展。

然而，已有研究主要从宏观层面进行探讨，对微观层面的高校典型案例研究不够。

东京大学（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京都大学）是日本最顶尖的国立大学，两校均参与“留学生１０万人计划”“留学生３０万人计划”“顶尖全球化大学计划”“大学世界展开力计划”等多项计划，其改革具有代表性和先导性。

庆应义塾大学（庆应义塾大学）和早稻田大学（早 田大学）是日本一流的私立大学，两校均实施多项国际化推进项目。

东京外国语大学（东京外国语大学）和明治学院大学（明治学院大学）是日本高水平的小规模地方院校，两校分别为日本位列前茅的私立大学和国立大学。

６所高校均为日本一流大学，且类型、规模等不同，因此，具有较强的典型性和代表性。

基于此，本研究将重点探讨以上６所典型案例高校在地国际化的实践，呈现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实践和效果，以期为中国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发展提供有益的借鉴与启示。

一、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
发展背景
日本高等教育国际化开始较早，自２０世纪中后期便开始了以接收留学生为主的在地国际化探索。

进入２１世纪后，在地国际化面临新的形势。

（一）财政紧缩与１８岁适龄人口的减少
财政紧缩导致日本政府对高等教育的投资减少，依托大量资金支持的海外留学难以维系，在地国际化作为一种低成本国际化发展模式逐渐受到重视。

日本自２０世纪末以来受到泡沫经济和经济长期不景气的影响，财政收入减少。

根据世界经济数据手册公布的数据，至２０２２年，日本实际国内生产总值约为５４６万亿日元，较２０００年仅上涨１３ ２％。

［８］而与此同时，日本政府所背负的债务却越来越沉重。

政府债务占日本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１９９７年达到１０４ ９７％，其后呈现出持续上涨趋势，至２０２０年已经超过２５０％，财政危机进一步加剧。

［９］在此背景下，日本政府采取财政紧缩政策，减少对高等教育的基础性投资，转而设置并提高竞争性资金的比重，这对日本高等教育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一方面，由于国际化程度是大学评价的重要指标，为获得竞争性资金，大学必须提升自身的国际化水平。

另一方面，基础性资金的减少对依托大量资金支持的以跨境流动为主的国际化发展模式造成沉重打击，因此，高校逐渐将目光转向花费较少的在地国际化发展模式。

少子老龄化问题的加剧迫使日本政府和高校积极推进在地国际化发展。

一方面，少子老龄化导致日本本土年轻人才数量减少，难以满足社会对人才的需求，通过在地国际化吸引留学生留日就业是缓解人才短缺问题的重要手段。

根据文部科学省（文部科学省）的统计，日本１８岁人口自１９９２年开始持续大幅度下降，２００９年至２０１８年呈现平移趋势，２０１８年后再次呈现持续下降趋势，预计到２０４０年日本１８岁人口数量将下降至９０万人。

［１０］另一方面，１８岁人口的大幅下降给高校的生源和经费带来严重的影响，而推进在地国际化发展可以缓解少子老龄化背景下高校的财政和生源压力。

日本高等教育体系以私立大学为主，２０１８年文部科学省学校调查的结果显示日本私立大学占大学总数的７７ １％。

［１１］学费是日本大学尤其是私立大学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１８岁人口减少必将加剧大学间的生源竞争和财政危机。

在此背景下，吸引海外学生来日就学，推进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成为缓解高校生源竞争压力和财政危机的必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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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传统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局限性与人才竞争的激化
在地国际化可以说是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

一方面，依靠跨境流动推进高等教育国际化终究存在一定的限度，跨境流动的人才数量不可能无止境增长，这就需要开辟促进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新路径。

在此背景下，日本学界也开始研究在国内营造适当环境让更多学生从教育国际化中受益的方案，在地国际化愈发受到关注。

［１２］另一方面，传统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也带来一些问题，迫使高等教育注重自身在地国际化。

随着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各国高等教育之间的交流愈发频繁，思想的交流与碰撞也带来文化、理念上的冲突。

为推进跨文化交际与理解，必须培养具有跨文化交流能力的人才。

国际化发挥了促进大学变革的催化剂作用，使其能够满足全球化和知识经济时代的需求。

这意味着高等教育及其国际化质量面临严峻考验的时代来临，日本高等教育的真正价值在全球范围内受到考验，这就更加要求高校通过在地国际化培养真正具有跨文化交流能力、满足全球知识社会需求的人才。

［１３］
人才竞争的激化也是推动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发展的重要背景因素。

由于教育具有长期性的特征，培养全球化人才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而产业界发展迅速，对全球化人才的需求急速增长，从而逐渐呈现出全球化人才供不应求的局面。

伴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和各国人才跨境交流成为高等教育国际化的主要模式，各国之间的人才竞争也愈发激烈。

日本的经济产业多以具有全球性质的服务业与制造业为主，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优质人才需求较大，而国内受１８岁人口减少的影响致使人才缺口较大，因此，提升高等教育国际化水平、吸引全球化人才的需求较为迫切。

（三）全球疫情暴发与信息技术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应用
２０２０年全球疫情暴发对高等教育国际化产生了重大影响，传统的国际化发展模式———以跨境流动为核心的“国外国际化”因此受到强烈的冲击，跨境流动难以进行甚至趋于停滞。

在此背景下，各国纷纷探索新的国际化发展模式，在地国际化这一新模式受到广泛关注。

在地国际化虽非全球疫情暴发的产物，但是，全球疫情暴发极大地推动了在地国际化的发展，提升了在地国际化的重要性。

日本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发展也受到全球疫情的冲击，来日及留学海外学生的数量大幅下降。

于是，日本政府以及各高校逐渐将国际化发展的重心向在地国际化偏移。

信息技术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应用为在地国际化的发展提供了技术支持。

第四次工业革命和信息化、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对高等教育产生了重大影响。

产业界对复合型、创新型人才的需求使得高等教育的教学内容更加复杂化、精深化，而同时学生的学力也呈现出多样化特征。

在此背景下，各高等教育机构更加追求高效率、高效果的教育，而重要的实现途径就是信息技术在高等教育领域的活用。

信息技术的普及以及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应用为在地国际化的发展拓宽了道路，在线课程、在线国际交流等国际化交流形式进一步普及。

大学信息通信技术推进协议会（大学ＩＣＴ推进协议会）２０２０年的调查显示，有７３ ７％的大学认识到信息通信技术活用教育的重要性，并有６２ ６％的大学建立引领全校信息通信技术活用教育的推进组织。

在信息通信技术活用效果方面，有７８％的大学认为信息通信技术在高等教育领域的活用取得预料中的效果。

但是，有７６ ８％的大学认为信息通信技术活用教育的效果不应止步于此，仍需进一步改革以更好地发挥其作用。

［１４］
二、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
推进
在以上多重背景因素的共同推动下，通过政府、高校和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得到迅速发展，逐渐走向本土化道路，形成政府政策引领、高校发挥主体作用、社会各界合作共促的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发展模式。

（一）政府政策引领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
日本高等教育国际化作为国家战略形成了自上而下系统化推进的发展格局［１５］，在地国际化作为日本国际化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在国家政策和项目的引领下发展起来的。

高校作为推进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主体，其实践是在政府政策引领下进行的。

纵观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政策演变历程可以发现，日本政府推进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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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的主要举措为鼓励接收外国留学生、建设国际化课程、推动教师国际化发展和构建国际化支援体制。

首先，鼓励接收外国留学生一直是日本政府推动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主要举措。

初期的“留学生１０万人计划”“留学生３０万人计划”等政策主要依靠制定接收留学生的数值目标激励高校积极接收外国留学生，而后期的“全球化３０”等政策则意识到综合各方面推进留学生接收的重要性。

总的来看，通过与海外合作学校的各种项目促进学生流动始终是日本政府提倡的高校推进留学生接收的主要策略。

其次，推动国际化课程建设。

建设国际化课程不仅有利于提升高校对外国留学生的吸引力，促进高校接收留学生，还有利于提高本土学生的全球化素养，推进全球化人才的培养，因此，近些年来逐渐受到日本政府的重视。

英语授课和跨文化课堂建设是日本政府促进高校国际化课程建设的主要措施。

日本政府鼓励高校通过设置英语授课和英语学位课程、利用留学生资源以及促进教育内容的国际化等多种措施建设国际化课程。

再次，推动教师国际化。

教师自身的国际化程度对学生与课程的国际化具有重要影响。

日本政府主要通过鼓励大学提升教师的外语能力以及与国外大学合作进行教师培训来提高教师的跨文化交际能力，从而助推教师国际化发展。

最后，构建国际化支援体制。

国际化支援体制的建设是促进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持续发展的保障。

健全的国际化支援体制有利于提升日本高等教育的国际竞争力，吸引更多人才留日就业。

日本政府主要鼓励大学通过强化对留学生的就业支援、构建国际质量保障体系和国际化环境来建设国际化支援体制，为留学生提供从入境到就业到升学的一体化、全过程支援。

（二）高校多举措推进在地国际化
虽然日本政府从政策层面引领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但是，也仅是在大方向上规定，并未在具体实施细则上强制要求，政府鼓励各大学根据实际情况实施富有自身特色的在地国际化发展措施。

在地国际化不存在标准化模型，它完全取决于各个机构及其性质与背景，每一所大学都以自己的方式开展在地国际化。

［１６］
第一，提出各具特色的在地国际化目标。

日本高校在政府政策框架下，结合本校实际情况和特色制定在地国际化发展战略。

政策涉及的交换留学项目、英语授课、跨文化课堂、教师外语能力、教师的联合培训、留学生的就业及生活支援等均是各大学国际化实践的重点。

案例高校根据自身实际情况推出独具特色的国际化发展构想或目标。

譬如，东京大学提出“构建东京大学全球化校园模式”［１７］的总体设想；京都大学提出“京都大学全球化校园模式构想”［１８］；东京外国语大学提出“从世界到日本，从日本到世界———支撑人才与知识循环的网络枢纽大学”［１９］的构想；庆应义塾大学推出“与世界互动的庆应义塾”计划［２０］；早稻田大学推出特色教育计划［２１］；明治学院大学提出“重建国际化的基础：以海外、国内和线上的多方面国际化构筑为目标”［２２］。

第二，发展重心逐渐向国际化课程建设和国际化支援体制构建偏移。

在国际化课程建设方面，充分利用留学生资源（各种交流小组、留学生与日本学生共同上课），培养学生的文化敏感度和跨文化交际能力，这是国际化课程建设的主要方式和手段。

在国际化支援体制构建方面，高校努力为留学生提供生活、就业、经济、学习等全方位的支援以吸引留学生来日，推动留学生留日就业，这是国际化支援体制构建的主要目的和发展方向。

第三，具体推进措施呈现出一定的共性。

首先，在接收外国留学生方面，案例高校均主要依靠与海外合作学校的各种交流合作项目促进外国留学生来日。

其次，在国际化课程建设方面，高校均将推进英语授课、增加可凭英语上课获得学位的学科数量以及建设促进多元文化交流的课程视为国际化课程建设的重点发展方向。

案例高校均设立专门的部门或项目推进课程国际化建设。

如，东京大学构建国际性教育体制的尝试［１７］、京都大学设立国际交流课［１８］、东京外国语大学成立国际教养项目［１９］、庆应义塾大学设立全球化本部［２０］、早稻田大学建立全球教育中心［２３］、明治学院大学设立“疫情下在线交流项目”［２４］。

再次，在教师国际化发展方面，日本高校将与海外合作学校协作进行教师培训和促进教师间的交流作为推进教师国际化的重要手段。

最后，在国际化支援体制方面，各高校均实现网站和部分资料的英文化，并建立专门的国际化推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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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为留学生提供生活、就业、经济、学习等全方位的支援。

东京大学实现资料和网站的多语种化，京都大学推出“京王伙伴计划”［１８］，东京外国语大学建立留学生日语教育中心［１９］，庆应义塾大学建立国际交流中心与日语·日本文化教育中心并推出“庆应伙伴项目”［２０］，明治学院大学也推出学生伙伴制度和国际学生宿舍项目［２５］。

第四，高校在地国际化存在较大的差异。

首先，从整体发展情况来看，东京大学等顶尖国立大学往往采取多举措并行的战略，在各个方面均采取丰富多样的举措，没有明显的重点，而私立大学以及小规模国立大学往往倾向于集中发展某一方面。

如东京外国语大学专注于发挥自身的学科特色，积极推进学部课程的国际化、多元文化环境的构建和日语教育的发展。

其次，在发展方式上，不同类型的大学之间存在较明显的差异。

相较于国立大学，私立大学似乎更愿意制定并宣传其国际化发展的数值目标。

如早稻田大学提出接收留学生１０，０００人计划［２１］，明治学院大学也在官网上公布并宣传其接收留学生的数值目标。

最后，各高校的实践效果存在较大差距。

在在地国际化支援体制构建方面，东京大学等顶尖国立大学实现了网站和部分资料的多语种化，其他大学则仅停留于网站和资料的英文化。

在接收外国留学生和外籍教师方面则因合作学校的数量差距导致发展程度不同，如庆应义塾大学合作学校高达３４０所，京都大学合作学校亦有１８２所，而明治学院大学仅有８０所。

在国际化课程建设方面，高校英语授课专业数量等存在较大差距。

如，东京大学开设２４个英语学位项目［２６］，而早稻田大学仅开设６个英语学位项目［２７］。

（三）社会各界共促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
日本政府鼓励高校与地方、企业等社会各界合作，合力推进在地国际化发展，共同培养全球公民，共创多元文化共生社会。

一方面，日本政府鼓励高校与企业合作，通过邀请企业职工举办讲座、提供实习机会等方式提高留学生的就业能力［２８］；另一方面，政府要求高校积极与地方合作，在利用地方丰富的国际教育资源的同时，推进地方多元文化社会的构建。

企业、社区等积极参与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相关工作，如给留学生提供实习机会、吸收留学生就业，特别注重为留学生提供求职支援，如召开企业说明会、校友经验会等。

以政府政策为引领、高校为主体、社会各界参与的在地国际化建设，将多元文化共生教育从学校扩展到整个地区，破除文化差异造成的障碍，将理解异文化这一概念渗透到整个日本社会，从而有利于整个日本社会的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

三、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的
成效与问题
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日本高等教育在地国际化取得了积极进展，实施成效较为显著。

其一，高校留学生数量及占比皆有较大幅度增长。

东京大学２０２２年接收留学生数量达５，０４７人，较２００４年增加了１３７％；本科生中的外国留学生占全校学生的比例为４ ６％，而研究生中的外国留学生的比例达３２ ３％，较２００９年提升了１５ １％。

［２９］２０２２年，京都大学共接收留学生约２，８００人，占全校学生的１２ ４％。

［３０］东京外国语大学２０２２年外国留学生占全校学生的比例达到１４ ３％。

［３１］庆应义塾大学２０２２年共接收来自８２个国家或地区的留学生２，０８２人，占全校学生数的６ ２％左右。

［３２］早稻田大学接收的外国留学生数量在全球疫情暴发之前处于持续增长趋势，２０１９年达到高峰８，３５０人，占全校学生的１６ １％，疫情暴发后留学生人数持续下降，２０２１年下降至６，５７９人，占全校学生的１３ １％。

［３３］明治学院大学２０１８年提出至２０２５年接收留学生６００名的目标，但是，由于受到新冠疫情全球暴发的影响，不得不重新调整目标。

２０１９年共接收３５４名留学生，较计划实施之初有显著提升；２０２２年，受全球疫情的冲击，明治学院大学接收留学生的数量大幅下降至２１８人。

［３４］
其二，高校中的外国教师比例显著提升，留学生留日就业也取得积极进展。

随着在地国际化的深入推进，６所高校中的外国教师占高校教师总数的比例大多达到６％以上，超过日本高校外国教师占比的平均水平。

东京大学外国教师占全校教师比例约为６ ６％；［３５］京都大学２０２３年外国教职员共４５０名，占全校教职工的６％；［３０］明治学院大学的教职工在海外取得博士学位的教师约占２０％，有海外研究经历的教师将近半数［３６］。

与此同时，留学生留日就业也取得一定成效，如２０２１年庆应义塾大学５０４名外国留学毕业生有２４ ８％选择了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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