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讲 汉字的性质

2 ．文字的符号形式。据此将文字大体分为3类： （1）图画文字，即原始阶段的语段文字。（2） 象形文字，如古代汉字和古埃及字。（3）符号 文字，包括古巴比伦的楔形文字，中国现代的方 块字、古代印度等的蚯蚓字和鸡肠字。
3 ．文字记录语言的方式。据此分为：（1）记义 传音文字，文字的符号直接与词的意义发生关系， 词的声音是被意义粘着而进入文字符号的，汉字 的象形字和会意字就属于这类。（2）记音标义 文字，文字的符号结构同时与词的音、义发生关 系，既记词音又标词义，如汉字的形声字。（3） 记音传义文字，从记音入手来记词，所记录的是 粘着意义的词的声音，如汉字中的假借字。（4） 表音文字，文字的符号专门用来记录不粘着任何 意义的语音单位——音节和音素，表音文字记录 的不是词音，而是纯粹的语音单位。
第二讲 汉字的性质
一、关于汉字性质的论述
（一）论述概况 17世纪，意大利耶稣会士利玛窦《基督教远征中国记》：
“中国文字很像古埃及人的象形文字”。马尔蒂尼《中 国上古史》：中国古文字是象形文字。 18世纪，法国孟德斯鸠：字形与语义有逻辑联系（表意）。 19世纪中期至20世纪初叶的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 中把世界现行的文字明确分为表意体系和表音体系两种 体系，以为表意体系的文字“一个词只用一个符号表示， 而这个符号却与词赖以构成的声音无关。这个符号和整 个词发生关系，因此也就间接地和它所表达的观念发生 联系。这种体系的典型例子就是汉字”。 20世纪30年代，美国学者布龙菲尔德在《语言论》中把汉 字符号的类型称为“词文字（Word Writing）”。 50年代美国学者I．J．Gelb在1952年发表的《A Study of Writing》一书中，又提出汉字是“词——音节文字 （Word—Syllbic Writing）”说。
姚孝遂在《古汉字的形体结构及其发展阶段研究》 （《古文字研究》第四辑，北京，中华书局， 1980年版）一文中说：“就甲骨文的整个形体来 说，就它的发展阶段来说，就它的根本功能来说， 它的每一个符号都有固定的读音，完全是属于表 音文字的体系，已经发展到了表音文字的阶段。 其根本功能不是通过这些符号形象本身来表达概 念的，把它说成是表意文字是错误的。”
3．“从造字的方法考察，文字的发展经历了表意——表 意兼表音——表音三个阶段。”（叶蜚声、徐通锵《语 言学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年版）
以偏概全，汉字是“过渡文字” ，不当。
（九）结论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语文学界对汉字性 质问题尚未取得一致意见，但是对这一 问题的认识已经比过去深刻得多了。汉 字是“意音文字”或者“语素——音节 文字”
（二）字形演变形成的记号字
1．独体表意字演变为记号字
日
晴 驲 日内瓦
2．准合体字有不少变成了记号字
立
並
3．合体表意字也有少数演变成记号字表Βιβλιοθήκη 4．形声字偶尔也会演变成记号字
年
5．字形的演变还造成了一些半记号字 （1）形成半记号半表意字
春 （2）形成半记号半表音字
恥耻 （3）表意偏旁转化为记号
特 （4）形声字有时会由于语音和字义两方
（四）汉字是语素文字说
赵元任《语言问题》，提出汉字是典型的语素文 字。
王伯熙《文字的分类和汉字的性质——兼与姚孝 遂先生商榷》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考察了文字的 一般特点和汉字的性质：
1 ．文字的符号和语言单位的关系。据此可以分 出：（1）语段文字，即指记录一个语段的图 形、记号组合（例略）。（2）表词文字，记 录的是语言中的词。如汉字中独体字“山”、 “人”、“虎”。（3）音节文字，记录语言 中的音节。如日文中假名。（4）音素文字， 记录语言中的音素。如使用拉丁字母的文字。
有很多汉字在充当合体字的偏旁的时候， 既可以用作音符，也可以用作意符，而 且还能兼起音符和意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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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汉字的音符称为“借音符”。为行 文方便，下文仍称它们为音符。
3．记号 在文字形成过程的开始阶段，可能有少量长
期沿用的记号吸收到文字里来。
在汉字发展的过程里，很多意符和音符变成 了记号。
前一种可称为形符，后一种称为义符。汉字 变得不象形之后，形符基本上不使用了。
2．音符 （1）假借字使用音符。
语气词“其” 近假借花草之“花”表动词“花” （2）形声字的声旁也是音符。 ①单纯借来表音 花 ②与形声字所表之词有意义联系 珥
汉字的音符与拼音文字的音符的区别：
拼音文字的音符是专职的，汉字的音符则 是借本来既有音又有义的现成文字充当 的。
（六）商代甲骨文为形意文字、周代 以后汉字为意音文字说
张照《论文字发展的规律》（1965年《中 国语文》第6期）一文，承认汉字是意音 文字，但把商代甲骨文排除在外，主张 商代甲骨文是形意文字，认为古汉字是 表形文字，把象形符号看作是表形符号， 跟表意符号并列。
（七）汉字是表音文字说
刘大白1953年在《文字学概论》（上海大江书铺， 1933年版）一书中指出：“中国的汉字是单音节 词表音文字。”
（五）汉字是“语素——音节文字” 说
裘锡圭《汉字的性质》一文，根据字符与 语言单位的对应关系，把文字分成“音 素文字”、“音节文字”和“语素文 字”，由于汉字中有假借字以记录固有 的双音节语素和音译外来词一类的表音 节符号，所以将汉字又称为“语素—— 音节文字”。
裘锡圭《汉字的性质》：“语素—— 音节文字跟意符音符文字或意符音符 记号文字，是从不同的角度给汉字起 的两种名称。前者着眼于字符所能表 示的语言结构的层次，后者着眼于字 符的表意、表音等作用。这两种名称 可以并存。意符和记号都是属于语素 这个层次的字符，所以语素——音节 文字这个名称对早期和晚期的汉字都 适用。”
裘锡圭《汉字的性质》：“汉字的象形程度较高的 早期阶段（大体上可以说是西周以前），基本上 是使用意符和音符（严格说应该称为借音符）的 一种文字体系；后来随着字形和语音、字义等方 面的变化，逐渐演变成为使用意符（主要是义 符）、音符和记号的一种文字体系（隶书的形成 可以看作这种演变完成的标志）。如果一定要为 这两个阶段的汉字分别安上名称的话，前者似乎 可以称为意符音符文字，或者像有些文字学者那 样把它简称为意音文字；后者似乎可以称为意符 音符记号文字。考虑到后一阶段的汉字里的记号 都由意符和音符变来，以及大部分字仍然由意符、 音符构成等情况，也可以称这个阶段的汉字为后 期意符音符文字或后期意音文字。”
二、裘锡圭关于汉字性质的论述
（一）汉字的字符
文字是语言的符号。作为语言的符号的文字， 跟文字本身所使用的符号是不同层次上的 东西。 花
文字所使用的符号称为“字符”。
1．意符 （1）有的意符是作为象形符号使用的，它
们通过自己的形象来起表意作用。
（2）有的意符不是依靠自己的形象来起作 用的。这种意符通常都是由已有的字充当 的表意偏旁，它们就依靠本身的字义来表 意。
面的变化而完全变成记号字
6．假借字也可能变成记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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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由于种种原因，在我们现在使用 的汉字里，原来的意符和音符有很多已 经变成了记号。相应地，很多表意字、 形声字和假借字，也就变成了记号字或 半记号字。
（三）两个阶段分别定性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汉字在象 形程度较高的早期阶段（大体上可以说是西周以前）， 基本上是使用意符和音符（严格说应该称为借音符） 的一种文字体系；后来随着字形和语音、字义等方面 的变化，逐渐演变成为使用意符（主要是义符）、音 符和记号的一种文字体系（隶书的形成可以看作这种 演变完成的标志）。如果一定要为这两个阶段的汉字 分别安上名称的话，前者似乎可以称为意符音符文字， 或者像有些文字学者那样把它简称为意音文字；后者 似乎可以称为意符音符记号文字。考虑到后一个阶段 的汉字里的记号几乎都由意符音符变来，以及大部分 字仍然由意符、音符构成等情况，也可以称这个阶段 的汉字为后期意符音符文字或后期意音文字。
20世纪30年代：象形文字或表意文字。 洪秀芳在1936年发表的《教与学》上的《关于中国
文字的本质问题》一文中，把整个自古至今的中 国文字都看作是显示词语意义的表意文字。 20世纪50年代以来，两大类：一类是根据汉字使用 的符号即构成汉字字形的符号所能起的表意、表 音等作用来为它定性的，另一类是根据汉字所表 示的语言结构的层次即语言单位的大小来给它定 性的。
（八）关于汉字是“过渡文字”的说 法
文字发展阶段的说法：
1．“根据历史文献的记载和考古材料的证明，人类文字 演变的过程大体上可分为三个阶段：图画文字、表意文 字和表音文字。”（王伯熙《文字的分类和汉字的性 质——兼与姚孝遂先生商榷》1984年第2期《中国语 文》）
2．“文字从产生起演变成现在各种各样的文字，经历了 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一般这个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即 象形文字、表意文字和表音文字。”（刘伶、黄智显 《语言学概要》，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
得出结论：
“汉字所记录的语言单位主要是词和语素 （另外还有联绵词和音译词中的音节）； 记录语言的方式主要是记音标义，还有记 义传音（包括象形和会意的记义传音）和 记音传义；其符号形式，古汉字是象形符 号及象形符号组合，现代汉字（汉隶以后 的汉字）是一种方块拼符表词文字，或者 也可以说现代汉字是一种方块拼符语素文 字。”
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高教社）
第三章第一节在论述汉字的性质时指出：“世
界上的文字基本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表
音文字（字母文字），一类是表意文字（非字
母文字）。汉字是表意体系的文字，同表音文
字有本质的区别。”
立
並
特
（三）汉字是意音文字说
周有光《文字演进的一般规律》：汉字是“意音文 字”，“综合运用表意兼表音两种表达手段”。
3．汉字应该称为语素——音节文字
（五）汉字的形式特点——方块字
一般以“方块字”之称表示汉字形式上的 特点。
汉字记录具有两个以上音节的语素，有用 假借字和造专用字这两种方法。
仓庚、 犹豫， 沙发、尼龙 璧流离 （“琉璃”的旧译名）、达鲁花赤， 苏 维埃、布尔什维克
螮蝀、徜徉、咖啡、噻唑 旮旯
徜徉 尚羊（也作“常羊”）改造而成的。 “蜈蚣”本作“吴公”（《广雅·释虫》）
仓庚 后来也有了“仓鹒”“鶬鹒” “徜徉”、“蜈蚣”（或“蜈公”）、“鶬
鹒”（或“仓鹒”）
邯 （鄲）
谢 谢！
属于前一类的有：表意文字说，表音文字说，意音 文字说，商代甲骨文为形意文字、周代以后汉字 为意音文字说，古汉字为表形文字、隶变后汉字 为表意文字说，以及古汉字为义符文字（即意音 文字）、隶变后汉字为意符音符记号文字说。
属于后一类的有：语素文字说和语素——音节文字 说。
（二）汉字是表意文字说
洪秀芳在《关于中国文字的本质问题》（1933年 《教与学》第二卷第3期）一文中指出：“世 界文字演进的阶段，大都由图绘文字进到表意 文字，再进而为表音文字。”“中国文字是一 种表意文字，未曾进到拼音文字阶段。”
（四）关于“词——音节文字”和 “词文字”或“语素文字”
日
音素、音节、语素，是语言结构系统里 由低到高的不同层次。
语素——音节文字可以解释为既使用属 于语素这个层次的字符，又使用表示音 节的字符的文字。
1．独体、准合体和合体表意字以及记号 字和半记号半表意字可以看作语素字
2．假借字、形声字不能看作语素字 达鲁花赤 仓庚 犹豫 假借字都可以看作音节字 形声字的声旁也是表音节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