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北方两城市病态建筑综合征的发生及影响因素研究

环境与健康杂志2010年6月第27卷第6期J Environ Health,June 2010,Vol．27,No．6
【论著】
基金项目：“十一五”课题支撑计划子课题项目（2006BA702A10-06）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劳动卫生与环境卫生学系（北京100191）作者简介：叶江伟（1986-），男，硕士研究生，从事环境流行病学研究。

通讯作者：潘小川，Tel ：（010）82802530，E -mail:**************.cn
文章编号：1001-5914（2010）06-0493-03
我国北方两城市病态建筑综合征的发生及影响因素研究
叶江伟1，赵安乐1，童建勇1，王佳佳1，金晓滨1，潘小川1
摘要：目的研究我国北方城市病态建筑综合征的发生率和影响其发生的相关因素。

方法于2008年11月，通过问卷调查方式，分别调查了北京和银川两城市6座办公楼内的工作人员497人和4栋学生宿舍楼内的学生462人的SBS 发生情况和室内可能影响SBS 发生的因素（环境因素、职业因素以及心理因素）。

应用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对与SBS 的发生有关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结果北京SBS 的发生率为24.9%(86/346)，银川为23.8%(146/613)。

办公室内人员SBS 发生率为30.4%(151/497)，
而大学宿舍内人员仅为17.5%(81/462)，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

男性为19.8%(79/399)，明显低于女性的27.3%(135/494)。

Logistic 回归分析发现，建筑类型，性别，研究人群对相对湿度、通风、噪声、气味的感受和SBS 的发生率有关（P <0.05
）。

结论SBS 的发生与建筑类型、性别有关，与主观感受联系密切，主观感受不舒适的人群的SBS 的发生率高。

关键词：病态建筑综合征；吸烟；主观感受中图分类号：R122.2
文献标识码：A
Investigation of Sick Building Syndrome and Related Influencing Factors in Two Cities of Northern China YE Jiang -wei ,ZHAO An -le,TONG Jian -yong,et al .Department of Occupational and Environmental Health Science,School of Public Health,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191,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SBS incidence and relevant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BS in northern cities of China.Methods Four hundreds and ninety -seven office workers and 462university students were investigated through the designed questionnaire for their SBS symptoms and related indoor environmental,occupational and psychological factors in the office buildings and student dormitories in Beijing and Yinchuan,respectively,in November 2008.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was used for the correlations between SBS incidence and related influence factors.Results The average SBS incidence of the subject population was 24.9%(86/346)in Beijing and 23.8%(146/613)in Yinchuan.There was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incidence of SBS between the office building [30.4%(151/497)]and the student dormitories [17.5%(81/462)].The incidence of SBS in male was 19.8%(79/399),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in female [27.3%(135/494)].It was found by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that the construction type,gender,the feeling to the humidity,ventilation,noise as well as smell were associated with the SBS incidence.Conclusion The incidence of SBS has a strong correlation with the type of construction and gender;SBS occurrence has a strong link with subjective feelings,the more uncomfortable the subjective feeling is,the higher the incidence of SBS will be.
Key words:Sick building syndrome;Smoke;Subjective feeling 病态建筑综合征（SBS ）是指一类非特异性的症状或反应，是在某些建筑物室内的工作人员新发生的不明原因的一些疾病症状或不适感，而这些症状可以随着人们在这些建筑物中逗留时间的延长而加重，也会因离开这些建筑而得到改善或消失[1]。

目前世界有将近30%的建筑内的人员受到SBS 的影响，大约20%～30%的办公室人员常被SBS 所困扰[2]。

SBS 的症状影响着人们的工作效率并危害着人们的健康，但在近几十年的研究中，国内外研究人员都没有得出一个统一明确的SBS 诊断标准。

我国有关SBS 的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相对于国外而言，还处于初步探讨阶段。

随着我国经济发展，各大城市办公区域的集中化，各种新型材料的应用和集中空调的使用，SBS 的发生率呈上升趋势。

本研究在北京和银川进行问卷调查，以了解北方城市中SBS 的发生率以及影响SBS 发生的因素。

1
内容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在北京和银川两座城市采取整群抽样的方法，随机分别选
取一个办公园区和一所大学，随机抽取6座办公楼和4栋大学学生宿舍楼，对办公楼内497名工作人员(其中北京189名，银川308名)和大学学生宿舍内462名大学生（其中北京157名，银川305名）进行问卷调查。

1.2研究方法1.2.1问卷设计
问卷自行设计，问卷信度分析为0.8。

问卷内
容包括：（1）被调查者的基本情况，如年龄、性别、文化程度等。

（2）被调查者的健康状况，如现在患病情况，既往患病情况。

（3）被调查者的生活习惯，主要包括是否吸烟、饮酒等。

（4）被调查者对室内环境状况，如温度、相对湿度、噪声、采光等的主观感受。

（5）参照美国环境保护总署(EPA)推荐的有关SBS 的32种症状[3]，自行设计了表格，调查人们在室内的主观感受以判断是否有SBS 症状。

1.2.2
调查方法
2008年11月将自填式调查问卷发给采样的
建筑内的每个人，并现场排除了非本建筑内人员，由受过培训的调查员解答问卷中不清楚的地方，以保证问卷填写的真实和准确性。

问卷收回后，由受过培训的录入员专门负责问卷的录入工作，并进行平行双录入，以保证录入信息的准确性。

1.2.3
SBS 诊断标准
本研究根据WHO 对于SBS 的诊断标
准，并结合美国EPA 的研究，确定了SBS 判断标准：如果一个人在某建筑中出现4种或以上主观感受和身体上的不适症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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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症状在其进入建筑物内就会出现或者加重，离开建筑物会减轻或者消失，那么就可以认为他发生了病态建筑综合征[3]。

1.3统计学分析
数据采用Excel2003整理，用SPSS13.0软件对人群特征、物理因素、生物因素以及SBS的发生情况进行描述性分析，分别将人群特征、物理因素等情况下的SBS的发生率进行卡方检验。

应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考虑人群特征、物理因素、研究人群对室内环境的主观感受与SBS的发生关系，分析各个因素的OR值以及各个因素对SBS发生的影响。

各个因素的赋值结果见表1。

α=0.05。

2结果
2.1问卷统计描述
本研究共发放问卷980份，收回合格问卷959份，问卷回收率为97.9%，（959/980），其中男性399人，占41.6%，(399/959)，女性494人，占51.5%，(494/959)，未填性别者66人，占6.9%，(66/959)，年龄为18~67岁，平均年龄为（28.9±9.3）岁，大专及以上学历的831人，占86.7%，(831/959)。

2.2北京和银川SBS的发生率
根据回收的合格问卷分析，SBS发生率为24.2%(232/959)，其中北京SBS的发生率为24.9%(86/346)，银川SBS的发生率为23.8%(146/613)。

北京和银川的SBS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2.3不同特征人群的SBS发生率
男性SBS的发生率为19.8%(79/399)，女性SBS的发生率为27.3%(135/494)；≤35岁的人员SBS的发生率为23.2% (177/763)，>35岁的人员SBS发生率为28.1%(55/196)；办公室内人员SBS的发生率为30.4%(151/497)，大学宿舍内人员SBS 的发生率为17.5%(81/462)；经过卡方检验，女性SBS发生率明显高于男性，办公楼内人群SBS的发生率高于宿舍人群，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不同年龄段的研究人群的SBS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研究人群有177人吸烟，占18.5%，(177/959)，其中男性155名，占男性比例为38.8%(155/399)，女性只有8名，占女性比例仅为1.6%(8/494)。

不同性别的人群吸烟率不同，男性明显高于女性（P<0.05），除去缺失值4人，吸烟人群SBS的发生率为23.2%(41/177)，不吸烟人群SBS的发生率为24.4%(190/778)。

经卡方检验，研究人群吸烟与不吸烟者之间SBS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分性别分别做卡方检验发现，男性和女性吸烟
和不吸烟人群SBS的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2.4人群对部分室内环境因素的不同主观感受下SBS发生率
将研究人群对室内的温度、相对湿度、通风、气味、噪声、光线的主观感受分为舒适和不舒适分别进行统计，见表2。

由表2可见，对室内环境因素感觉舒适和不舒适的两组人群，其SBS的发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感觉不舒适的人群其SBS的发生率明显升高。

同时发现，研究人群对于室内环境各种因素感觉不舒适的百分率比较高，其中对相对湿度的不舒适率最高，达到57.9%。

2.5人群的一般紧张度及对SBS发生率的影响
在调查的人群中（25人性别缺失），有35.7%(342/959)的人认为自己工作或学习紧张，其中男性有136人，占男性比例为34.1%(136/399)，女性人数为181，占女性比例为36.6% (181/494)，不同性别之间紧张情况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研究人群中感觉紧张的人群SBS的发生率为28.0% (96/342)，不紧张的人群为17.9%(110/61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男性中感觉紧张和不紧张的人中SBS的发生率分别为24.3%(20/84)，14.1%(44/311)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女性中感觉紧张和不紧张的人中SBS的发生率分别为29.3% (76/258)，21.6%(66/306)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6影响SBS发生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表3可见，宿舍和办公室人群SBS的发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办公室人群更容易发生SBS，OR值为0.45；女性SBS的发生率明显高于男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OR值为1.77；对相对湿度感觉不舒适的人群与舒适的人群SBS发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OR值为1.36；对通风感觉不舒适的人群与舒适的人群SBS的发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OR值为1.47；对气味感觉不舒适的人群SBS的发生率与舒适的人群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OR 值为2.48；对噪声感觉不舒适的人群与感觉舒适的人群SBS 的发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OR值为2.16。

可见，对室内因素感觉不舒适的人群SBS的发生率明显高于感觉舒适的人群。

表3影响SBS发生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因素
建筑类型
性别
相对湿度
通风
气味
噪声
OR值
0.45
1.77
1.36
1.47
2.48
2.16
95%CI
0.30~0.68
1.16~
2.70
1.03~1.81
1.12~1.94
1.71~3.61
1.51~3.10
注：*与舒适组比较，P<0.05。

表2调查对象对室内因素的主观感受构成比
和SBS发生率
温度
相对湿度
通风
气味
噪声
光线
人数
701
404
761
679
526
600
主观感受（%）
73.1
42.1
79.4
70.8
54.8
62.6
SBS(%)
18.3
15.4
17.3
13.8
12.1
16.9
人数
258
555
198
280
433
359
主观感受（%）
26.9
57.9
20.6
29.2
45.2
37.4
SBS(%)
30.0*
25.8*
37.4*
39.1*
32.4*
28.6*
因素
舒适不舒适
（n=959）
表1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各因素赋值
因素
SBS
性别
年龄
建筑类型吸烟
温度
相对湿度通风
气味
噪声
光线
一般紧张度
赋值情况
0=不发生SBS；1=发生SBS 1=男性；2=女性
1=≤35岁；2=>35岁
1=办公室；2=宿舍
1=是；2=否
1=舒适；2=不舒适
1=舒适；2=不舒适
1=舒适；2=不舒适
1=舒适；2=不舒适
1=舒适；2=不舒适
1=舒适；2=不舒适
1=紧张；2=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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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讨论
国外的许多SBS研究都局限于办公楼内，而不涉及其他的建筑。

本研究选取的建筑为办公楼和学生宿舍两大类，对不同建筑类型SBS发生率进行比较，在国内外尚少见报道。

本研究结果显示，大学生宿舍的SBS发生率为17.5%(81/462)，因此有必要研究宿舍中SBS的发生率。

本研究中，办公楼内研究人群SBS 的发生率为30.4%(151/497)，明显高于宿舍SBS的发生率，主要原因为办公楼内通风主要为集中空调通风，而宿舍为自然通风。

有研究表明，集中空调通风能增大患SBS的风险[4]；其次，办公楼内工作人员经常接触电脑、打印机[5]，这些因素都能增加SBS 的发生率。

第三，办公楼内工作人员一般紧张度和宿舍人群的一般紧张度有所不同，办公室内工作人员工作强度相对较大，而学生在宿舍时一般处于放松状态。

不同性别间SBS的发生率有明显差异，在Soine等[6]研究显示，女性SBS发生率明显高于男性。

从本研究可以看出，女性SBS的发生率为27.3%(135/494)，而男性的SBS发生率为19.8% (79/399)，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可能由于女性和男性所承受的工作压力以及身体状况不同所致，众所周知，女性在工作上受到相同的身体和心理上的压力时所表现出来的一般紧张度要高于男性。

压力过大导致人体生理状况和情感情绪产生很大变化，同时有研究显示工作压力也是导致SBS的原因之一[7]。

从而在相同的室内因素的影响下，女性更容易发生SBS。

国外研究显示吸烟和SBS的发生率相关[8]，但是在本研究中显示吸烟人群SBS发生率23.2%(41/177)与不吸烟人群SBS 的发生率24.4%(190/778)，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按性别分层后，吸烟和不吸烟人群SBS的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可能是样本中女性吸烟人数过少，女性吸烟者为8人，仅占女性比例1.6%（8/494）。

另外一个原因可能为，根据本研究所采用的诊断标准，SBS的发生与人群的主观感受关系很大，而吸烟的人群，不会因为吸烟而主观感受不舒适，从而导致吸烟和SBS的发生没有关联。

本研究的问卷没有进行被动吸烟的调查，这是本研究欠缺的地方。

本研究所调查的工作场所在工作时间禁止吸烟，外面都有专门的吸烟区。

学生宿舍也是禁止吸烟的，仅在极少情况下会有人偶尔吸烟。

所以本研究中被动吸烟对结果的影响不大。

下一步的研究中也会对被动吸烟的情况与SBS发生的关系深入进行调查。

本研究采用询问主观感受的方式，对被调查者温度、相对湿度、通风、气味、噪声、光线的感受以及被调查者的紧张情况进行调查。

研究结果显示感觉不舒适的人群SBS的发生率明显高于感觉舒适的人群，和国外一些研究结果一致[9]。

通风不良是导致SBS产生的最主要的因素，国外很多研究都表明不良通风是导致SBS产生的主要原因[10，11]。

不良的气味主要来源于建筑室内新购置的采用新型材料的办公材料、桌椅等，其中刺激性气体挥发出来，导致空气中气味不良。

有研究显示，在新装修的楼宇和新购置办公用具的楼内，SBS的发生率更高[12]。

本研究显示，研究人群对噪声的主观感受影响SBS的发生率，这与国外的研究一致[13]。

由于本研究的人群主要是北方人群，而北方空气相对湿度较低，因此人们对空气相对湿度的主观感受比较强烈，导致研究人群心理情绪不适，紧张等，从而使人群发生SBS的概率升高，结果显示研究人群对湿度的主观感受和SBS的发生有关联。

人群对光线的主观感受和人群紧张情况与SBS的发生率经卡方检验，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是在进行Logistic多因素分析时发现，差异没有统计学意义。

可能原因是研究人群对光线和紧张度的主观感受和研究人群对室内其他因素的主观感受之间有关联。

可以推测，室内的各种物理的因素能导致SBS的发生，同时SBS的发生也会影响着人们对室内各种物理因素的主观感受，SBS的发生率和人群对室内环境的主观感受有关联。

本研究结果显示，建筑类型的不同，性别不同，对相对湿度、通风、气味、噪声的主观感受不同，都能影响人群SBS的发生率。

本调查结果显示，我国北方两城市SBS的发生率达到24.2% (232/959)。

因此，应该引起重视，减少建筑内的SBS的诱发因素，预防SBS的发生，提高人们的工作效率。

（志谢：感谢宁夏医学院德小明副教授和北京市西城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王巍医师的帮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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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9-12-23修回日期：2010-03-21）
（本文编辑：高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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