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还是回归自我?——《被埋葬的孩子》回归主题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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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还是回归自我?——《被埋葬的孩子》回归主题解读李婷婷
【摘要】萨姆·谢泼德的戏剧《被埋葬的孩子》在写作风格上有向传统现实主义回归的趋势.三个男主人公由于“被埋葬的孩子”这一家庭秘密承受了不同程度的自我迷失,而又随着这一秘密的真相大白而实现了人性回归和自我回归.逃避和否认过去是不可能的.无论其过程多么痛苦,必须接受过去和根源.这样才能回归真我看到未来的希望.
【期刊名称】《内蒙古电大学刊》
【年(卷),期】2015(000)004
【总页数】4页(P46-49)
【关键词】谢泼德;《被埋葬的孩子》;迷失;传承;回归
【作者】李婷婷
【作者单位】合肥学院计科系,安徽合肥230601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106.3
萨姆·谢泼德是美国第一批从外百老汇脱颖而出的剧作家。

马修·罗达尼(Matthew Roudané)认为谢泼德虽然不是美国唯一的后现代主义剧作家,但他“是战后美国剧场最杰出的剧作家”[1]P5,他“赋予美国剧场现代性特征”并“在美国剧场发出了年轻旺盛的实验性声音,拓展了我们对后现代美学的欣赏” [1]P1。

谢泼德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创作了大量具有争议的实验性戏剧,但直到《被埋葬的孩子》获
得奥比奖和普利策奖,他的戏剧天分才得到广泛认可。

《被埋葬的孩子》与谢泼德早期戏剧有很大不同的是具有更多的现实主义色彩,但它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现实主义戏剧。

现实性融入了幻想、梦想和神话。

T.E.卡勒姆(T.E. Kalem)评价《被埋葬的孩子》时说到,“如果戏剧都存入时光胶囊,未来几代人将从谢泼德的作品中看到过去几十年美国生活深刻鲜明的写照”[2]。

谢泼德的戏剧大都描写美国人民在20世纪后半叶如何寻找自我的过程。

这是一幅没有希望的图景,充斥了异化、误解和暴力的意象。

《被埋葬的孩子》作为谢泼德最著名的家庭三部曲之一,与哈罗德·品特(Harold Pinter)的《回家》都是涉及回家的主题。

两部作品都包含被掩盖的过去对现在行为的影响。

主人公文斯带着女友谢利回家拜见六年未见的祖父母。

他的祖父道奇是个长期患有咳嗽并久坐在沙发上以电视和威士忌为伴的人。

祖母黑利一身黑衣,经常与牧师调情,想为她死去的儿子安塞尔竖一块纪念碑。

他们还在世的还有两个儿子:前全美队员蒂尔顿而如今智力存在缺陷;布雷德利是一个施虐狂的跛子,在他面前其他人都畏畏缩缩。

对于这次重返故里,文斯虽然有些胆怯,他还是决定面对他的身份和家族传统。

他的父亲蒂尔顿本打算去后院荒芜多年的黑土地中挖胡萝卜和玉米棒,却抱着一具腐朽的婴儿尸体回来。

这婴儿实际是黑利和蒂尔顿乱伦的孩子,道奇亲手溺死了他。

随着被埋葬的孩子被挖掘出来,一个家庭秘密随之暴露。

整个戏剧通过三位关键男性角色揭示了一个重要主题:身份迷失和人性回归。

在《被埋葬的孩子》的开场,一位老人坐在美国中部一片破旧的农舍里看电视。

七十多岁的道奇,无精打采地坐着,等待死亡把他从空虚乏味的人生中解脱。

道奇原本经营着收成不错的农场。

但在经历了妻子和儿子的背叛后,道奇淹死了他们乱伦的孩子作为报复。

道奇从此迷失了自己的身份,农场也从此萧条。

他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守住这个家庭秘密。

道奇在戏剧的开场用一条就毛毯裹住自己,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

毛毯在这里象征着每一次他感到受到威胁时的避难所。

因生怕家庭丑
闻被揭发,当蒂尔顿和文斯突然回家,他对儿子和孙子采取的是敌对的态度而不是亲切的迎接。

迷失身份的道奇告诉黑利:“这个(外表)用不着他管!我自己都管不了!外表已经消失了!我是个隐身人!”[3]P722
蒂尔顿迷失了人生目标继而迷失了身份。

他由于自己的恋母情结以及乱伦所生孩子的死亡而变得痴呆愚钝。

自孩子被杀后,他看起来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迷失了自我。

他漂泊到新墨西哥州的沙漠地区,默默无声,苟且残存。

“我很孤独。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其实我只不过是嗓子哑了”[3]P733。

多年漂泊之后,他领悟到“你得接着说下去,否则你会死的”[3]P733。

同时他承认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想不出办法来自食其力。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蒂尔顿在新墨西哥州过得穷困潦倒,还曾进过监狱。

道奇回应道:“没什么可多想的。

你只要勇敢地往前奔”[3]P733。

由于在新墨西哥州寻找自我和新生活未果,他回到隐藏秘密的家中。

他变得沉迷于在后院搜寻各种东西。

他在地里沉闷地苦干,拾摘意外发现的玉米棒和胡萝卜。

奇怪的是,他母亲坚持称后院已荒废多年,道奇也说自1935年后再也没种过任何谷物。

这种矛盾暗示着他正在发掘过去的秘密和迷失的身份。

他一直沉迷于过去因为他曾经有成功的事业和甜蜜的情感生活。

与之相反,道奇否认和过去的任何联系。

他并不欢迎儿子的回归并拒绝承认孙子。

在某种意义上,后院的土地对于蒂尔顿是丰饶肥沃的,而对于道奇来说确是贫瘠不毛的。

道奇和黑利的家,如同俄狄浦斯之家一样,受到了克洛德·列维·施特劳斯(Claude Lévi-Strauss)所谓的“超额和低额血缘关系”的联合诅咒。

这个家庭的黑暗秘密揭示了一种超额的血缘关系:蒂尔顿的乱伦以及私生子的出生。

家庭秘密同时反映了低额的血缘关系:道奇的弑婴行为。

列维·施特劳斯认为这种两极化只能通过包
含这两类相反关系的第三种元素的介入来解决。

道奇和黑利的孙子文斯就是这种调解因素,他同时也遭遇了自我迷失。

文斯在去新墨西哥看望父亲的路上拜访了童年给他留下美好回忆的祖父母家。

回家,
对于离家六年的文斯来说,意味着寻根和自我认知之旅。

然而,他并没有期待能在祖父母家看到父亲,这里已经不是儿时的天堂了。

在戏剧时,道奇穿着卡其布衣服坐等死亡。

暗淡的颜色象征着他枯萎的身体和灵魂。

他和黑利回想家里过去的麻烦、所失和悲剧。

这时蒂尔顿从后院进来,怀抱着一大捧玉米棒。

夫妇俩指责他是从邻居家偷来的。

布雷德利的木制假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他回到家中给父亲恶意地剪发。

整个过程中,死亡迫近的阴郁投射下长长的影子,一种毁灭性的空虚弥漫整个场景。

当文斯抵达祖父母家时,道奇和其他家庭成员并不承认文斯。

他是个入侵者,但又没人愿意把他赶出去。

道奇不允许文斯叫他祖父,说他不是任何人的祖父。

但蒂尔顿提供了文斯身份的线索。

他说:“我觉得我认出他来了。

他身上有些东西我过去很熟悉......我觉得他的脸使我想起了一张我熟悉的脸”[3]755 。

这张脸明显是他儿子的。

然而文斯还是没被承认,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他代表了那个被埋葬的孩子,回来要求被家族承认。

玉米地突然以令人惊讶的速度生长暗示着回归。

整个家庭试图忘却曾经不道德的行为并试图掩盖“被埋葬孩子”的事实。

文斯的出现给他们带来潜在的威胁,他们害怕家庭丑闻被揭发。

所有人都拒绝文斯并否认曾经有个孩子。

换句话说,不被承认和接受的文斯在家庭成员心里俨然成了一个“被埋葬的孩子”。

善良的文斯试图模仿他儿时玩的小把戏和卡通片里的声音来召回道奇和蒂尔顿的回忆,但无疾而终。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就在一瞬间,他迷失了自我,认不清自我也得不到他人的承认。

他到头来成了家庭的局外人和入侵者,对此他十分困惑不解。

文斯不能忍受迷失身份的困扰,以为祖父买威士忌的借口冲出屋去。

三个主人公存在不同程度的身份迷失,也有不同的结局。

但他们也有共同点,那就是随着秘密的曝光,他们都回归了自我。

在戏剧的最后,似乎是意志的作用,道奇死了。

他的头耷拉在胸前。

几乎没有家人
注意到他的离世。

讽刺的是,在这之前,一直忽视文斯的道奇宣布他的房子和财产由文斯继承。

“这房子属于我的孙子——文森特。

包括房子里所有的家具、陈设品和里面的设备。

所有顶在墙上的东西,或者屋子里的其他东西。

”[3]P782 尽管黑利极力反对说出真相,道奇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在忏悔之后,道奇实现了自己的人性回归。

蒂尔顿的人性回归是通过发现被埋葬孩子的尸体达到的。

在挖出许多玉米棒和胡萝卜后,他终于发现了被埋葬儿子的尸体。

我们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在雨中,孤独的蒂尔顿从玉米地的烂泥里拖出被埋葬孩子腐烂的尸体。

随之,他发现了内心隐藏的秘密和导致他悲剧的根源。

戏剧化的是,当他回到家中,爬上楼梯,黑利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她用丰富而含混的语言对死了的道奇说:
一场好雨,一直渗透到了根里。

别的就看它们自己了。

你不能强迫它们长大。

你不能干涉它们的生长。

这个过程是隐蔽的,看不见的。

你只能等待,让它们自己从土里钻出来。

小小的嫩芽,小小的白色的嫩芽,长着细细的茸毛,娇嫩的叶芽,但是很壮实。

壮实地顶出土来。

这是个奇迹,道奇。

我一声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庄稼,也许是因为阳光,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也许是因为太阳的照射。

[3]P786
文斯作为家中唯一充满男性力量的角色,家族对他的承认事实现了文斯的回归。

当他意图想把自己灌醉并一路向西行驶来逃离农舍发生的一系列疯狂事情时,他迫切地想弄清楚自己是谁以及他的家人是谁。

但最终他还是回到家中,因为在逃离的过程中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与家庭的联系。

他回到家向其他人解释了他在路途中看到的一幅景象:
我可以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看见自己。

我的脸,我的眼睛。

我研究我的脸。

研究脸上的每一个器官,好像我是在观察另一个人。

在他身上,我好像看见了他的整个家族......在同一时刻里我看到了他的死和生。

在同一时刻里。

在挡风玻璃上,我看着他呼吸,好像他凝固在某一个时刻上。

他的每一次呼吸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他在
毫无觉察的情况下,留下了永久的痕迹。

然后他的脸变成了他父亲的脸......然后他
父亲的脸又变成了祖父的脸,就这样不断变化下去,直到变成了那些我从来没见过的脸,但是我仍然能够认出他们是谁......一直追溯到他们能带我去见最最早的祖先。

然后所有这一切都弄明白了。

[3]P784
文斯意识到,生命是没有意义的复制、没有目的的轮回。

每个人都是替代版本的自己,注定要重新确立自己的身份和继承家族的遗产。

正因如此,文斯决定放弃逃离。

虽然酩酊大醉地回到家中,他还是得到了家族的认可和接受。

道奇把整所房子都留给了他。

又一轮回开始了。

文斯填充了家族“英雄主义的真空”,肩负家族复兴的责任。

回顾谢泼德的写作生涯,我们可以看出他把命运和传承作为永恒的主题,这也许和他的经历有关。

谢泼德曾回忆他感觉自己的父亲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就像树里的寄生虫一样。

虽然早已摆脱了父亲的管制,但他仍不能摆脱父亲的影响,因为基因决定着他继承了父亲的一些特征。

谢泼德声称写作就是一个自我发现的过程。

他还强调作品应该出自于作家的经历而不是虚构的事实。

在《被埋葬的孩子》中,从酒鬼道奇、精神错乱的蒂尔顿和残疾的布雷德利身上,我们可以隐约看到谢泼德父亲的影子。

这部戏剧的场景设置在一个农舍的一颗榆树的黑暗阴影里,这不难让人们想到尤金·奥尼尔(Eugene O’Neill)的剧作《榆树下的欲望》。

然而谢泼德的关注点
与之不同。

文斯是隐藏的父亲和祖父的化身。

把《被埋葬的孩子》和奥尼尔的另一部家庭剧作《长夜漫漫路迢迢》相比,我们可以发现共同之处,如父子间的矛盾、把自己封闭在过去回忆中的母亲、家庭成员间异化的关系等。

两位剧作家笔下的家庭不仅代表了病态的美国家庭,同时也揭露了整个美国社会和文化的邪恶,并展现了美国梦的衰落、幻灭和复兴。

美国的年轻人怀揣梦想和对外部世界的好奇,远离家庭和家乡。

然而,美国并没有
给他们提供承诺的自由、平等和幸福。

相反的,这些年轻人为他们的梦想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青春和健康。

精神的孤寂和绝望驱使他们选择回归。

人生进入了一
轮循环。

外出追梦变成回家找寻自我。

人们对精神解放的渴望不可避免的回到了起点。

最终,主人公们没有任何选择,只有接受过去,实现了不同程度的自我回归或人性的重新发现。

在戏剧的最后,蒂尔顿手捧着那个与他同母的婴儿。

在这片家庭的精神荒原中,存在的只有罪恶。

家庭成了活生生的坟墓,里面不仅埋葬了老一代,还有年轻一代和下一代。

病态的基因会永久地把不幸一代代传承下去。

虽然这部剧作的大部分内容设置在绝望和悲观的气氛中,希望的火花还是出现在剧作的最后。

尽管剧中出现了很多罪行,但人性就如同太阳一样出现在剧末,给家庭带来了新的希望。

在经历了多年的压抑和萧条之后,这个家庭的成员最终实现了人性回归和自我的回归。

【相关文献】
[1]Roudané, Matthew.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Sam Shepard.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2.
[2] Kalem, T.E. “Crazy Farm.” Time, December 18, 1978. New York Theatre Critics’ Review 39, 1978:146.
[3]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编.外国戏剧百年精华(下)[C].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4] Bigsby, C. W. E. Modern American Drama, 1945-2000.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0.
[5] 苏珊·C. W. 阿博森.二十世纪美国戏剧名著 [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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