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农具之石碾子梅洪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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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农具之石碾子梅洪昇
远去的农具之石碾子文/梅洪昇
碾过春来碾过秋,槽痕似见岁光流。

余生不再团团转,欲与谁人共解愁。

一一题记时间就像小河一样无波无澜的向前流淌,看似不惊却带走了好多东西,留下的只有记忆。

记忆就像河边的鹅卵石,历历在目,数不胜数。

以前,再熟悉不过的石碾子,随着八十年代农村改革开放,农田都承包给了各家各户后,已经废弃不用了,它就像一个油尽灯枯再也无力下地做工的老人,日久天长逐渐被人们遗忘了。

经过长期的风吹日晒雨淋,像几根枯柴一样散乱在荒野之上,如衰迈的脱光了头发的老人的突兀的额头,看了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在石碾周围也不像童年印象中那样宽整平阔了,一侧已有些塌陷、变形;从前平整的碾道,现在也已经到处坑坑洼洼、荒草丛生了。

从来没有想到,昔日的石碾会变得如此猥琐点窝囊,几千年的风雨沧桑都没能使它有任何改变,怎么?废弃不用不过二十几年时间,它就成了这个样子!当年在它红火热闹的时候,谁能想到它的晚景会如此凄凉?现在,它只有无奈地躲在属于它自己的角落里,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它看着长大的,而且,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吃由它奉献的稼穑长大的。

然而,现在他们
却都像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一样,都不肯向它投去哪怕一丝怜悯的目光,它只有这样静默着,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它往日的辉煌与历经的沧桑。

“滑旋逆时针,老君太上营。

鲁班升降用,素问浮沉更。

碾子石磨凿,冰车木页横。

套驴蒙眼转,飞雪闷雷声”。

过去,在农村,几乎每一个自然村屯里,都会有几样公共设施,供村子里人共同使用,石碾子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村子大一点,常常会有两个这样的石碾子,一个在村子东边,一个在村子西边。

条件稍好一点的村子,会在石碾子上盖一座简易的房子,我们这里叫它“磨房”。

“碾子”因为有了房子的缘故,就变成了“磨房又称碾道”,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大概是因为房子里有石碾子,石碾子下面是一个又大又圆磨盘,磨盘周围是一条环形平整悠长的道路。

磨房,就是村子里的岁月。

那个时候,十里八村是没有电的,没有现代化的加工设施,人吃马喂,所有的食物、饲料都是用这石碾子碾出来的。

磨房,在农村的日常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磨房一般很简陋,只是能够遮风避雨的房子。

自然是土坯砌墙。

在墙上掏一个洞,算是窗户,再留一个门口,也不必安装门框,门扇,因为时常还有驴呀、骡子之类的牲畜出入。

房子里面的某一处,会挖一个小一些的洞,不通透,用来放置煤油灯或蜡烛的,人们叫它“灯窝”,晚上照明用的。

房顶用茅草、麦秸秆、芦苇之类苫房,经济、耐用。

磨房平时是比较清闲的,很少有人使用,常常是孩子们捉迷藏的地方。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大都有过这方面的记忆的,村子里的场院和磨房,是孩子们经带光顾的地方,村子里的磨房,几乎就是孩子童年的记忆。

那个时候,农村家里的口粮有限,一年之中,去磨房几次,都是有数的。

平常素日看见谁家去磨房碾米磨面,会觉得很不寻常,那一定是家里有事发生。

平素里碾米磨面,几乎都是红白喜事。

有人家结婚,叫做“红事”;家里的老人去世了,叫做“白事”。

无论红白,都是大事情,亲戚朋友、街坊四邻都要参加,即便是村子里再贫困的人家,在这样的事情上也绝不能马虎,既关乎守不守规矩,也关面子问题。

无论是新的开始,还是老的逝去,仿佛一切都从这磨房开始的。

磨房的清闲是相对的,作为村子里必不可少的公共设施,自然有它存在的价值,是缺不得的。

缺了什么,磨房也是不可缺的,不去转动它,村子里的日子就停滞了。

无论平时的日子怎样拮据,每年的腊月,借也好,积攒也好,家家户户都要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粮食,拿到碾子上轰轰烈烈地碾上一回。

在石碾子一圈一圈的转动中,旧的时光消失了,新的日子一步步走来。

逝去的,走来的,都一点点刻录在不停转动的石碾子上。

也许,在一年的腊月里,磨房是村子里最为热闹、繁忙的地方。

也许,对贫穷的偏僻的村子里的人来说,那是一年里最为快乐的时光。

忙忙碌碌清清淡淡一年到头,总得过一个丰盛而快乐的春节,人们总是想办法去准备一年里最丰盛的食物的。

“沧桑沉淀处,故事几牵萦。

磙碾辙千道,磨吟诗一程。

忙中知苦乐,闲下捻虚盈。

转动丰收季,研浓岁月情”。

对于磨房,印象最深的,恐怕就是每年腊月这一段日子。

一进腊月门,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除了赶年集,买年货,就是碾米磨面。

碾米磨面是一个力气活,
可是,进出磨房的常常是女人和孩子。

磨房里难得看见青壮年,这是对的,碾米磨面虽然是一个力气活,然而需要耐力,需要精细,还需要一些技术。

把麦子撒在磨盘上,用笤帚均匀地摊开,推着碾子,一圈一圈碾压。

麦子在碾子的碾压下裂开、变碎,推碾子的人需要一边推,一边用笤帚整理。

厚的地方要摊薄,薄的地方,要往一块集中一下,有的地方散开了,就要归拢一下。

一圈一圈的碾压,一圈一圈的整理,麦子在磨盘上一点点变成面粉。

女人开始用“箩”来“箩面”。

把那些已经粉碎了的麦子收到箩里,在“笸箩”上箩面,已经磨成粉的漏下去,粗的颗粒留下来,放到磨盘上继续碾压。

这需要技巧。

箩在女人的手里均匀地,一圈一圈地摇动,雪白的面粉在女人的手中纷纷飘落,女人的头发、眉毛、脸颊都变得粉白。

一会儿,身子热了,脸红润起来,鼻子尖浸出细细的汗珠,一张俏脸白里透红。

那是这一繁重的劳动过程中,最具美感的场景,是一种创造美,韵律美。

在女人那极具美感的动作中,麦子变成了雪的面粉,清贫的岁月将在有白面吃的日子里,变得格外美好。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些日子,我们几个孩子轮换着推着沉重的碾子,在那个圆圆的磨盘上,一圈一圈地行走,你是没有尽头的岁月,怎么也走不出那个圆圆的碾道。

可是,看见那一粒粒麦子在碾子底下变碎,在母亲的手里一箩一箩变成雪白的面粉,心中就升起了一种欲望。

似乎看见了母亲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的,雪白的馒头出现在眼前。

再累,也得推着碾棍,一圈一圈走下去。

一般而言,一个村子里的磨房,一定是这个村子里最古老的建筑,比村子里那棵老树的年龄都长。

一代一代人推着那个石碾子围着圆圆的磨盘一圈一圈地转着,碾碎了年年岁岁的口粮,也碾碎了多少人的青春岁月。

似乎是一个种约定俗成,推碾子磨磨,主要由女人来完成。

很多的女人从流鼻涕时起,就跟在母亲的身后,到头发花白,腰弯了,还在推着那个石碾子,围着磨盘,转来转去。

就像一辈子走不出的厨房,围着锅台转一样,把一代一代人,转老了,把一年一年的光阴,转没了。

磨房似乎是村子里女人永远也走不出的圆。

碾子是用石头凿成的。

下面是一个又圆又大的石头磨盘,在碾盘的边缘,还会间隔一段距离,留出一个小缺口,类似排水孔,方便收集碾盘上加工好的粮
食。

在磨盘中间凿出一个圆孔,安一个“铁轴”,在磨盘上安放一个又长又圆的石碾子,固定在轴上,在石碾子的另一端安一个“碾棍”,人推或者牲畜拉。

人也好,牲畜也好,围着碾道转,一圈一圈地转,像一个古老的迷宫,走不出,却又充满了诱惑。

碾子是石头的,磨盘也是石头的,石头与石头相互琢磨着一个个悠长的日子,一圈圈记录着清贫与苦难。

石头是坚硬的,堪比村子里人的骨头。

任何坚硬的日子,都会在不断行走的光阴里,被碾得粉碎。

“体笨数人抬,型圆侧目开。

追随驴意转,生把舍身裁。

自重情思正,心浮脚步徊。

万程无倦感,谁令废其才!”随着中国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我们这个偏远的小村庄里,也买回了电磨、脱粒机、碾米机、榨油机......家乡的新石器时代的余波,就这样被迅速蔓延的现代文明所取代了。

那些人们曾经朝夕相处、须臾不离的石碾、石磨、碌碡,再也派不上用场了,彻底被淘汰了。

现在,再偏僻的村屯里,也见不到那曾经的磨房,也听不见推碾子拉磨那沉重的脚步,女人和孩子们再也不用围着圆圆的磨盘转圈了。

那些石碾子,成了旧时光的见证。

石碾声声,珍藏着我童年的艰辛,也记载着家乡父老乡亲的奋斗历程。

作者: 梅洪昇,笔名: 秋叶,汉族,辽宁辽阳。

中国散文诗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青年作家协、中国诗词家协会会员,解放军红叶作者,内蒙古作协诗协会员、江西省、贵州省作协会员。

张若虚之春江花月夜||梅洪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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