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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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苦墨
我的父亲和我身旁朋友的父亲都一样,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农人,若是非要说出不同的地方,我想那应该就是父亲心里深处散发出来的艺术气息。
说到这里不能不提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精髓——中国画和书法。
中国画是我国特有的一种艺术文化形式,它与京剧、中医并称为三大国学。
书法是国画的基础,书法先于国画,从古代就已经形成,能够说书法和国画是一对完美的情侣,二者如影随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书法是国画的完美点缀,也能够单独存在,可是国画不能没有书法,少了书法的国画不能算是一幅完美的国画,多少会缺少一些意境。
言归正传,我的父亲名叫毛天申。
我喜欢喊“爹”,现代社会喊爹的人愈来愈少了,相反拼爹的人却愈来愈多了。
父亲自幼喜欢书画,少时自学成才,中年师从贾宝珉和孙其峰老师,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山东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现在仍是东明县美术家协会的副会长,菏泽市民间艺术家。
父亲于1946年诞生在一个地地道道的农人家庭,姊妹四人,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
父亲排行老三,育有六个孩子,四个女儿和两个儿子,我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儿子。
家里常年以种地为生,因为我家的孩子比较多,再加上都上学,所以家里经济特别紧张。
由于劳力少,咱们家种地历年收成都不是专门好,主要的经济来源仍是靠爹的手艺来挣钱养活咱们一大家子,除此之外再没别的经济来源。
年轻时的父亲,长着一双不小又有智慧的眼睛,透过他的眼睛能看到他对艺术的追求与渴望,鼻梁不算高,一张厚厚的嘴唇,和一双厚实的耳朵,黑红的脸膛,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双和艺术有些不符的粗壮的双手。
现在的父亲看上去再也不像前几年那么的壮实,眼睛也变的有些昏花,看字都需要借助放大镜,牙齿也少了几颗,嘴也变得有些歪,头顶的毛发几乎所剩无几,脸上的皱纹愈来愈多,手也开始哆嗦,走路也再也不那么稳健,唯一不变的就是父亲始终如一的艺术梦。
他是荆台集村书画第一人,也是整个东明县城绘画功底最好的一名。
他身材不算魁梧但有能量,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长胡须,他穿的很朴素,和别的街坊邻居没什么不同,白天也要背着喷雾器(咱们老家管它叫砰砰器)下地打农药、除草,接瓜花等等。
从我记事起就这么一回事,那时的我还小,不大懂事,只记适那时有好多人常常来我家,而且都是一些陌生人的面孔,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人来,有的还带着礼物,我就想固然的把他们都看成我的亲戚了,我自己也疑惑我家怎么这么多亲戚呢。
直到后来长大了,才明白那些人都是来向我父亲求字求画的客人。
脑海里爹不太爱说话,爹最喜欢的就是厨房对面的两间小东屋,一有时刻,爹就一头扎进东屋伏在案子上不是写就是画,夜以继日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书画天地里。
这两间小屋虽然看起来很简陋,下雨的时候有时还会淌下几滴水来,但正是这两间破旧的衡宇承载了父亲一生的艺术梦想和全家人的幸福。
就是在这两间小屋里,爹一路走来,从青年到壮年再到老年,孜孜不倦的追求着自己的书画梦,并取得了非凡的成绩,各类获奖证书(全国各地的都有)及印有父亲书画作品的画册堆满了几个书橱。
再说说这两间东屋。
一进门是一个很小的客厅,主要作用是接待客人和展示画用的,偶尔咱们也在这里用饭,姐姐都嫁出去以后咱们在这用饭的时候愈来愈多了。
进门的左手边有一个大案子,案子靠着西墙,平时爹都是在那个案子上画画和写字的,咱们从小也是在这上面画画写作业等等。
这张案子在这里好久好久了,打我记事起这张案子就没移动过。
案子的北头有一张老式的木床,床的结构很是简单,东西摆放,我和哥哥小时候都是睡在这里的,我睡西头,哥哥睡东头。
床的东头紧挨着一个书柜,书柜上摆满了爹的各类书籍,大体上都是关于绘画方面的。
案子的对面是一个老式五斗橱,厨子里面放的也是爹平时用的东西,还有一些平时取得的奖项,咱们很少打开。
咱们姊妹六个多多少少都接触过绘画,大姐喜欢画国画和油画也写毛笔字,二姐练了一手好的毛笔字,另外还会作诗,四姐是小井乡二中的美术老师,擅长油画和素描,而且是哪个中学里唯一的美术老师,哥哥是东明集镇王寨完小的老师,也是美术专业毕业,他们几个就数老三没学过绘画,但对书法还有一点心得。
不过她是他们中最牛的一个,老三学习好毕业于山东省烟台大学,毕业后考了律师,也是咱们县第一个律师,现工作在东明县国土资源局,仍是政协委员。
我呢也是绘画身世,也是咱们六个里面最喜欢画画,最全面,也是最能画的一个。
2009年高考时,我的专业通过了中央美术学院国画专业和天津美术学院的工业设计学院,但由于文化课的原因,最终考取了山东财经大学艺术学院,并于2012年毕业,我最擅长的是素描、水粉、速写、版画、书法和设计。
大姐给我讲过她小时候的故事,那时家里人少就大姐一个孩子,家里过的很不错,经济条件专门好,爹也能挣钱,那时家里的好多物件在村里都是很先进很稀罕的。
咱们家买
了全村第一辆自行车(咱们那里管它叫洋车子),那时的自行车特别稀少,全村人娶媳妇都要去我家借自行车。
后来咱们家又买了摩托车,要明白那时整个东明县只有两辆摩托车,其中我爹就骑一辆,大姐说那时爹骑着摩托车走在路上可风光了,再后来还买了黑白电视机。
后来我爹又买了一架照相机和一些有关摄影方面的资料,在没人指导的情形下学会了照相和洗照片。
那时候照相机仍是个稀罕东西,不像此刻有个电话照相机就可以照,洗黑白照片也是技术活,所以此刻我家里还有好多老照片。
但后来就不行了,孩子多加上都上学,花钱的地方多了,慢慢就掉队了。
后来的后来家里仍是以前的那些东西,除买了一辆三轮车再没有添加新东西。
前几年咱们家还用着那台老黑白电视机呢,此刻我家在咱们村算是中等水平吧。
2009年6月,我高考的最后一天,考完走出考场,接了个电话,三姐告知我“咱爹住院了,你过来吧,来了看到咱爹别哭。
”走到医院我三姐夫就在楼劣等着我,这时我才明白,我前脚进考场,我爹后脚进医院,为了避免我考试分心,家里人没告知我。
在走廊里我对自己说必然不能哭,进屋看到爹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十分无助,眼睛也变得浑浊,脸色惨白。
看到爹我什么话也没说,只叫了一声爹。
大姐跪在地上握着爹的手,眼睛都哭红了,我明白这时我不能哭,我强忍着把眼泪咽了下去。
爹说要上茅厕,我就搀扶着他走到茅厕,看到爹蹒跚走路的样子,我再是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我没有让爹看到,等爹转过身时,我已经把眼泪擦干了。
我上大学的这几年,爹还在拼命的挣钱,一边种地,一边写书画画继续着自己的书画人生。
因为他明白,我还在上学,大哥尚未成家,他的负担还专门大,我的四个姐姐都劝俺娘把地租出去,别再种了,娘就是不肯,毕竟爹娘都是农人,在地里滚爬了这么连年,对地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让他们种确实不大可能。
这几年社会进展的也快,农人的收入也提高了,花钱也大方了,很多村民都给以前故去的人立了碑,随之我爹的活也就多了起来,每一年清明节前是立碑的高潮期,从过完年一直到清明节要碑的人就不断,同时也是我爹最忙的时候,平均天天要写四到五块碑文,这几年下来整个东明县的碑大体上都是出自毛天申之手,也不是说他人不会写字,是因为很多客户点名要毛天申写,后来刻碑的厂家也都找我爹写。
写碑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像在纸上写,写的时候要趴在石头上,弓着腰,很累人,冬季的时候是最不好于的,就算拿个垫子垫着也是冷的,抄本来就冻的握不住笔,再放在石头上就更费力了。
虽然四个姐姐都住在县城里,可是爹就是不肯住姐姐家,仍是喜欢往家里跑。
我家距离县城有40里路,爹早晨
很早就出门,写了一天的字,本来就已经很累了,还要带着疲惫走40里的路程,只是有时候特别累了才会住我姐家,咱们都劝他不要来回跑了,俺娘也说他,就是不听,俺爹总说“破家难舍”。
我爹从十几岁就已经给镇里和县里画画写字,爹为人憨厚老实,不爱说闲话,干活的时候特别认真,给人留下了专门好的印象,后来接的活也愈来愈多,名声也越传越响,在东明县明白毛天申的人也愈来愈多。
我爹熟悉很多政府机关的人物,也有好多让我爹去政府上班,我爹也都拒绝了,主如果那时政府单位工资太低,我家孩子多,根本养活不了咱们这一大家子。
近几年县里也会举行一些书画比赛,我爹也取得了专门好的成绩。
之前我爹被评为菏泽市首批乡土文艺人材,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2013的冬季是最令我高兴的一个冬季。
那是一个特别的冬季,也是我爹从艺这么连年丰收的一年,第一是第二届山东省老年书法美术大赛获二等奖,这次展出正好在济南英雄山那里,那时候我挺忙没顾得上去看看,我女朋友带着他的两个好闺蜜去看了那次画展,她们还碰上一个老爷子,她问老爷子这画怎么样,老爷子说画的专门好,很有功底,字也专门好;画展刚过没几天我爹的一副四条屏又卖出了以前从来没有卖出过的价钱,对他人来讲根部不算什么,也不多,可是对咱们全家人来讲是超级可喜的一件事,为这事我还特意发了个心情,我女朋友也是超级高兴,她还专门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
我记得超级清楚,那时是我娘让我爹给我打电话,我爹说卖了一幅画,我问卖了多少钱,爹还让我猜,我猜了好几回都没猜到,每次都猜的少,因为以前卖出去的价钱都很一般,所以我就不敢往高处猜,听到那个数后我是乐的合不上嘴,这是咱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想也不敢想的数字。
第二天,我给俺娘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我说:“我爹这么连年实在是不容易,从来没卖过这么多钱,能卖这么多钱也是对俺爹这么连年的一个肯定。
”说着说着一幅幅画面涌此刻我的脑海,眼泪滑过脸庞,流到嘴角,感觉到眼泪是甜的,嘴也说不上话来,我明白这是幸福的眼泪。
我不想让娘听到我在掉眼泪,我就没说话,只是听她在电话那头说。
另一件事是我爹给我发短信说他的画上了中央书画频道2014年4月11日第137期的展播,得知这件事刘慧智和我超级高兴,姐姐在家也都关注着哪一期的直播。
2013年我毕业以后家里再没有孩子上学了,家里条件还算能够,我爹也已经七十出头,却一刻也不舍得闲着,仍然是忙忙活活的种地、写书画画、投稿、写碑文,仍然是早
出晚归露宿风餐。
在他的身上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是“活到老学到老”。
每次想起,这么连年来爹娘供咱们几个上学花费的心血,经受的压力,我都忍不住落泪。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地地道道的农人,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一个在书画道路上执着追求的艺术家。
作者:毛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