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礼协会与湖南教育

雅礼协会与湖南教育作者：***
来源：《寻根》2020年第03期
一
位于康涅狄格州纽黑文市区的耶鲁大学老校区一条主干道的路边，竖立着一面醒目的中文招牌：雅礼协会。

招牌对面，是雅礼协会的总部。

这座房子小巧玲珑，掩映在林荫下，显得非常幽静。

正面的墙上也有一面“雅礼协会”的招牌，只是比路旁的招牌略小而已。

“雅礼”是耶鲁大学“耶鲁”两字的音译，中国人如此翻译，正暗合儒家经典《论语·述而》中“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的词义。

雅礼协会与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雅礼中学和华中师范大学都有着很深的渊源。

雅礼系列的五所学校除上面列举的三所外，还有两所护士学校。

1979年，经国务院批准，湖南医学院（现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和长沙市第五中学（现长沙市雅礼中学）与美国雅礼协会恢复了合作关系。

从1980年开始，雅礼协会就派出五位老师到当时的湖南医学院和华中师范学院（现华中师范大学）从事英语教学工作。

1981年，中方派出了由25名成员组成的代表团访问了耶鲁大学和雅礼协会总部，并参加雅礼协会成立八十周年的庆祝活动。

1984年，雅礼协会正式恢复与雅礼中学中断了三十多年的关系。

近二十年来，雅礼协会与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雅礼中学交流频繁。

2001年5月10日，耶鲁大学校长理查德·莱温及夫人和雅礼协会董事长约翰、会长贾兰溪女士等八十多位美国朋友专程来到湘雅医学院和雅礼中学，分别与两校师生一起庆祝雅礼协会成立一百周年。

同年，雅礼中学代表，前任校长李支应和时任校长刘维朝等人应邀访问耶鲁大学，并出席耶鲁大学建校三百周年暨雅礼协会成立一百周年庆典。

2006年，雅礼中学在建校一百周年的时候，举行了隆重的纪念活动。

2014年10月18日，在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百年华诞的时候，湘雅医学院创始人胡美的外孙弗里曼博士，雅礼协会代表、为湘雅献身的美籍湘雅医生裴文坦的夫人Mauds Pettus女士参加了联谊会，弗里曼博士在致辞中回忆他外祖父胡美在西医落户中国、为中国人所接受的过程中付出的辛勤努力，并为他的成就感到骄傲。

二
晚清时期，有大批传教士凭借着狂热的宗教热情和虔诚的宗教信仰来中国传播基督教，同时也将西方的科学文化传播到中国来。

1900年，中国北方爆发义和团运动，外国传教士受挫，美国的一些宗教团体改变策略，打算通过融入中国社会的方式，重振传教事业。

当时美国国内掀起了一场“学生志愿国外传教运动”，他们提出的口号是：为基督征服世界。

同时，由于实验医学的发展，现代医学的强势兴起和蓬勃发展，用西医来撬开这个古老国家封闭的大门是当时美国的一些有识之士的共识。

1901年，耶鲁大学的一些毕业生提议到中国兴医办学。

此举得到了退休校长狄摩非及其他学校负责人和广大校友的支持。

1901年2月10日，在狄摩非的主持下，一批热心人士在康州纽黑文爱伦街73號安生·史克多斯家中召开会议，会议宣布正式成立“雅礼协会”。

当时这个组织是利用耶鲁大学的校名，但不接受耶鲁行政管辖和财政管理的民间传教机构，直到20世纪60年代才真正世俗化。

其名称还翻译为雅礼差会、雅礼协会、雅礼会、雅礼学会等，现在人们一般称之为“雅礼协会”（Yale-in-China Association）。

1902年10月，雅礼协会决定指派耶鲁大学的1898届毕业生、28岁的德士敦携新婚妻子来华筹办学校。

他先落脚北京，然后到山西、陕西考察，最后转道来到湖南长沙，拟定在长沙兴医办学。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1904年德士敦因肺结核病故。

当年雅礼协会成员席比义直赴湖南，对选择长沙作为办学最佳地点做出最后决定。

爱德华·休姆博士来自印度传教士家庭，年纪稍长，便从印度回到美国读完中学，然后进入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学习，并且在该校获得博士学位。

而后，他随其英籍导师欧斯劳进入牛津大学深造，成为一名出色的内科医生。

不久，他接受美国公共卫生局的邀请，到印度行医。

接到雅礼协会的邀请，他先是婉言谢绝;但是当再次接到席比义信函后，他便欣然接受邀
请，席比义邀请他到中国来，是为了创办一所新式医科大学。

1905年夏，爱德华·休姆受雅礼协会的派遣，携年轻的妻子贾乐德和出生不久的孩子塔德来到长沙，开始了他的全新的事业。

爱德华·休姆来到中国后，先到庐山延请一位名叫杨熙少的中国人学习了一年汉语，还为自己取了一个非常中国化的名字——胡美，取湖南和美国合作之意。

当时的法律规定，中国的土地和房屋不能够出售给外国人，为了规避法律，他在一位刘先生的帮助下，以刘先生的名义在长沙小西门的西牌楼买下了一位姓罗的老板开设的“中央旅馆”，经过一番整修后，这座房子以刘先生的名义租给胡美开办西医诊所。

1906年“雅礼医院”正式开业。

医院开张以后，并没有什么人来看病，当时人们习惯看中医，习惯中医的望闻问切。

对于西医，人们还有很多不了解甚至误解，总是以为西医动不动就要拿你的身体开刀，因而老百姓一时难以接受。

据说，他的第一例病人是从大街上拉来的。

有一次一个姓黄的土匪中了枪，来到雅礼医院治疗。

胡美替他打了麻药，然后通过外科手术，将子弹取了出来，最终治好了他的枪伤。

消息不胫而走，胡美的医院才终于打开市场。

1909年，雅礼协会成员、美国护士妮娜·盖治护士加盟雅礼医院，在她的帮助下，雅礼医院的妇女和儿童患者越来越多。

上海人颜福庆是接受雅礼协会的资助进入耶鲁医学院学习的，按照双方约定，他毕业后要接受雅礼协会的派遣到中国工作。

1910年，他受雅礼协会的派遣到长沙，协助胡美工作，胡美主持内科，颜福庆主持外科，两人的合作堪称珠联璧合。

1913年，湖南省都督、民政长谭延发烧，雅礼医生颜福庆被请到谭府，给谭延听诊、量体温、询问病史。

颜福庆确诊他患的是大叶性肺炎，并依此诊治。

谭延半信半疑，没想到他的病情第二天就大为缓解，几天后便痊愈。

他大喜过望，问：“如此先进之医术，何不引进中国来培育年青一代呢？”他们的工作得到了肯定，无疑给胡美以极大的鼓舞，增添了他在湖南长沙兴医办学的信心。

后来胡美、颜福庆与谭延成为莫逆之交，三人共同为湖南医学教育事业的创办和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三
雅礼协会来到湖南，主要目的是兴办学校。

1906年，在雅礼医院开业的时候，雅礼大学堂也正式开办，盖葆赖担任校长。

盖葆赖是妮娜·盖治护士的兄长，兄妹俩都接受雅礼协会的委派到长沙工作。

学校校舍设在长沙西牌楼雅礼医院对面租借的民房内。

1906年11月16日，雅礼学堂举行开学典礼，首次招收了53名预科生，这些预科生全部是男生。

预科办学二十多年，先后有二百多人毕业。

1914年，才开办本科教育。

1919年，雅礼大学堂迁至长沙北门外麻园岭，1920年，湘雅医学预科合并于该校大学部。

此时，学校规模已渐完备，有了文、理、医预三科，并建立了包括物理、化学、生物实验室的科学馆，因此学校正式定名为“雅礼大学”。

1924年，雅礼大学负责人盖葆赖归国，雅礼协会任命胡美为雅礼大学校长，解维廉为主事，主持校务。

当时的雅礼大学有教授十人左右，教职员中有美国雅礼协会派来的，也有在中
国聘请的。

雅礼协会开始派来的教员带有一定的宗教色彩，因为这个组织毕竟属于宗教团体;当时中国民众对外国传教士、对基督教存有比较大的偏见，为了适应在中国的发展，协会后来派来的老师大都是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其宗教色彩日渐淡薄。

最后几年派来的都是只教英文的大学毕业生，其他专业课教师，特别是文科教师大都是中国教师。

20世纪20年代，外国教会在中国办学日益增多，而长沙则是教会办学的一个重点地区，“教会学校之发达，中国恐当推湖南为首”。

当时的长沙地区除了雅礼大学之外，还有福湘、广雅等，这些学校都没有向当局备案。

学校规定，不允许学生参加社会活动，尤其不允许参加反对帝国主义的活动;学校还强迫学生做礼拜、唱圣歌、读《圣经》。

从1923年起，两湖地区反对外国势力，特别是反对学校進行宗教活动的运动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1924年，雅礼大学和武昌文华大学举行足球比赛，球员之间发生纠纷，由于美方教员处理失当，引发学生不满，有一部分学生愤而退学。

1925年，上海“五卅惨案”发生后，湖南长沙反对外国势力的运动风起云涌。

当时游行示威者的目标是，将在长沙的所有外国人都抓起来。

颜福庆的女儿告诉胡美这个消息，胡美惊愕之余立即打电话给当时的湖南省省长赵恒惕，希望得到保护。

胡美还向董事会提出辞呈，不再担任雅礼大学校长，将行政和教学管理权移交给中国人。

1926年年中，国民革命军入湘，稳定了湖南局势。

同年末，赵恒惕派遣一百名士兵护送胡美到达汉口，胡美随即回到美国。

随后雅礼协会在湖南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撤回美国，学校停办，直至1928年。

胡美回到美国后，写成《道一风同》一书，回顾自己在湖南兴医办学的经历，他得出结论，医学是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之间交流的桥梁。

1924至1927年，中国社会爆发了反教会教育、收回外国教会学校管理权的收回教育权运动，湖南尤为猛烈。

1925年北洋政府教育部发布《外国人捐资设立学校请求认可办法》，坚持“私立”“中国人控制”“教育与宗教分离”三大精神。

1926年10月，广东国民政府颁布《私立学校规程》，要求更为严格。

1929年1月，包括雅礼大学在内的五所教会大学的代表在武昌开会，商量合并重组华中大学，雅礼大学部分学科重组为华中大学理学院。

这里要提及的还有湘雅系列的两所学校。

1911年，为了培养职业护士，胡美在雅礼医院内创办了一所护士专门学校——雅礼护病学校，当时担任雅礼医院护士的美国高级护士妮娜·盖治女士被聘为校长。

这所学校后来成为湖南医科大学附设护士学校，1999年和湖南医科大学护理系合并，组成湖南医科大学护理学院，现在是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护理学院。

1911年，在谭延的支持下，胡美和颜福庆组织成立了“中国红十字会湖南分会”。

1912年，以“中国红十字会湖南分会”为依托，办起了另外一所护士学校——长沙红十字会看护训练所。

1924年，改名为私立长沙仁术职业护士学校。

1961年，学校从长沙搬迁至黔阳专署所在地安江，命名为黔阳地区卫生学校。

1984年，搬迁至怀化并更名为怀化地区卫生学校。

2000年3月，学校升格为专科，更名为怀化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2014年5月，经教育部批准，学校升格为本科，更名为湖南医药学院。

四
1913年，在谭延的主持和推动下，湖南省政府和雅礼协会签署了共同办学的协议，商定以欧美甲种医科大学的标准创办一所医科大学。

当时国内西医界分为两个派别，一个是英美派，另一个是德日派。

这两个派别互不买账，在一些问题上针锋相对。

这份协议送到北洋政府手中，立即遭到了湖南留日派人士黄孟祥等人的反对，他们辩称只有他们才真正代表湖南医学界。

北洋政府迫于压力，只好电令湖南取消合同，其理由是“地方政府与外侨团体订约案无先例”。

1914年春，在谭延的支持下，湖南医学界有关人士赴京，并联络了湘籍军政界的知名人士，发起组织成立民间团体——湖南育群学会。

大家一致推举北洋政府总统府顾问章骏为会长，雅礼医院著名医生颜福庆为副会长。

湖南育群学会和雅礼协会都属于社会团体，双方完全属于对等的关系。

1914年7月，湖南育群学会和美国雅礼协会按照上一年的协约签订了十年办学的协议。

以此为标志，一所中美合作办学的西式医科大学诞生了，当时学校校名是湘雅医学专门学校。

“湘”代表湖南，“雅”代表雅礼学会。

这所学校的首任校长是颜福庆，教务长是胡美;胡美在1916年到1921年间还曾代理校长职务。

湘雅医科专门学校是完全按照欧美医科大学标准进行教学的，整个教学过程都是使用英语，使用的教材是欧美大学的教材。

1914年12月8日，学校举行湘雅医学专门学校成立大会暨开学典礼，当年招收若干名预科生。

当时招收学生是没有花名册的，因为很多学生由于英语不好，或者其他学科成绩不合格，随时都有淘汰出局的可能，现在记录在案的只有毕业生的名册。

第一届本科学生1916年秋季入学，有28名学生，但是1921年毕业的时候，只有10名毕业生，可见淘汰率之高。

1921年6月18日，湘雅医学专门学校和雅礼大学毕业生一起在雅礼大学礼堂举行毕业典礼，首届毕业生张孝骞、汤飞凡、应元岳、肖元定、徐维达、任廷桂、高镜朗、梁鸿训、彭治朴、吴绍青依次从校长颜福庆和湘雅医学会会长曹典球手中接过毕业证书。

同时，他们又从学校教务长、雅礼大学校长、雅礼协会驻华代表胡美博士手中接过美国康涅狄格州政府授予的医学博士学位证书。

康涅狄格州政府根据康州宪法授予他们博士学位，以此表明湘雅的办学水平与美国的医学教育程度相当。

三
雅礼协会来到湖南，主要目的是兴办学校。

1906年，在雅礼医院开业的时候，雅礼大学堂也正式开办，盖葆赖担任校长。

盖葆赖是妮娜·盖治护士的兄长，兄妹俩都接受雅礼协会的委派到长沙工作。

学校校舍设在长沙西牌楼雅礼医院对面租借的民房内。

1906年11月16日，雅礼学堂举行开学典礼，首次招收了53名预科生，这些预科生全部是男生。

预科办学二十多年，先后有二百多人毕业。

1914年，才开办本科教育。

1919年，雅礼大学堂迁至长沙北门外麻园岭，1920年，湘雅医学预科合并于该校大学部。

此时，学校规模已渐完备，有了文、理、医预三科，并建立了包括物理、化学、生物实验室的科学馆，因此学校正式定名为“雅礼大学”。

1924年，雅礼大学负责人盖葆赖归国，雅礼协会任命胡美为雅礼大学校长，解维廉为主事，主持校务。

当时的雅礼大学有教授十人左右，教职员中有美国雅礼协会派来的，也有在中国聘请的。

雅礼协会开始派来的教员带有一定的宗教色彩，因为这个组织毕竟属于宗教团体;当时中国民众对外国传教士、对基督教存有比较大的偏见，为了适应在中国的发展，协会后来派来的老师大都是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其宗教色彩日渐淡薄。

最后几年派来的都是只教英文的大学毕业生，其他专业课教师，特别是文科教师大都是中国教师。

20世纪20年代，外国教会在中国办学日益增多，而长沙则是教会办学的一个重点地区，“教会学校之发达，中国恐当推湖南为首”。

当时的长沙地区除了雅礼大学之外，还有福湘、广雅等，这些学校都没有向当局备案。

学校规定，不允许学生参加社会活动，尤其不允许参加反对帝国主义的活动;学校还强迫学生做礼拜、唱圣歌、读《圣经》。

从1923年起，两湖地区反对外国势力，特别是反对学校进行宗教活动的运动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1924年，雅礼大学和武昌文华大学举行足球比赛，球员之间发生纠纷，由于美方教员处理失当，引发学生不满，有一部分学生愤而退学。

1925年，上海“五卅惨案”发生后，湖南长沙反对外国势力的运动风起云涌。

当时游行示威者的目标是，将在长沙的所有外国人都抓起來。

颜福庆的女儿告诉胡美这个消息，胡美惊愕之余立即打电话给当时的湖南省省长赵恒惕，希望得到保护。

胡美还向董事会提出辞呈，不再担任雅礼大学校长，将行政和教学管理权移交给中国人。

1926年年中，国民革命军入湘，稳定了湖南局势。

同年末，赵恒惕派遣一百名士兵护送胡美到达汉口，胡美随即回到美国。

随后雅礼协会在湖南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撤回美国，学校停办，直至1928年。

胡美回到美国后，写成《道一风同》一书，回顾自己在湖南兴医办学的经历，他得出结论，医学是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之间交流的桥梁。

1924至1927年，中国社会爆发了反教会教育、收回外国教会学校管理权的收回教育权运动，湖南尤为猛烈。

1925年北洋政府教育部发布《外国人捐资设立学校请求认可办法》，坚持“私立”“中国人控制”“教育与宗教分离”三大精神。

1926年10月，广东国民政府颁布《私立学校规程》，要求更为严格。

1929年1月，包括雅礼大学在内的五所教会大学的代表在武昌开会，商量合并重组华中大学，雅礼大学部分学科重组为华中大学理学院。

这里要提及的还有湘雅系列的两所学校。

1911年，为了培养职业护士，胡美在雅礼医院内创办了一所护士专门学校——雅礼护病学校，当时担任雅礼医院护士的美国高级护士妮娜·盖治女士被聘为校长。

这所学校后来成为湖南医科大学附设护士学校，1999年和湖南医科大学护理系合并，组成湖南医科大学护理学院，现在是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护理学院。

1911年，在谭延的支持下，胡美和颜福庆组织成立了“中国红十字会湖南分会”。

1912年，以“中国红十字会湖南分会”为依托，办起了另外一所护士学校——长沙红十字会看护训练所。

1924年，改名为私立长沙仁术职业护士学校。

1961年，学校从长沙搬迁至黔阳专署所在地安江，命名为黔阳地区卫生学校。

1984年，搬迁至怀化并更名为怀化地区卫生学校。

2000年3月，
学校升格为专科，更名为怀化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2014年5月，经教育部批准，学校升格为本科，更名为湖南医药学院。

四
1913年，在谭延的主持和推动下，湖南省政府和雅礼协会签署了共同办学的协议，商定以欧美甲种医科大学的标准创办一所医科大学。

当时国内西医界分为两个派别，一个是英美派，另一个是德日派。

这两个派别互不买账，在一些问题上针锋相对。

这份协议送到北洋政府手中，立即遭到了湖南留日派人士黄孟祥等人的反对，他们辩称只有他们才真正代表湖南医学界。

北洋政府迫于压力，只好电令湖南取消合同，其理由是“地方政府与外侨团体订约案无先例”。

1914年春，在谭延的支持下，湖南医学界有关人士赴京，并联络了湘籍军政界的知名人士，发起组织成立民间团体——湖南育群学会。

大家一致推举北洋政府总统府顾问章骏为会长，雅礼医院著名医生颜福庆为副会长。

湖南育群学会和雅礼协会都属于社会团体，双方完全属于对等的关系。

1914年7月，湖南育群学会和美国雅礼协会按照上一年的协约签订了十年办学的协议。

以此为标志，一所中美合作办学的西式医科大学诞生了，当时学校校名是湘雅医学专门学校。

“湘”代表湖南，“雅”代表雅礼学会。

这所学校的首任校长是颜福庆，教务长是胡美;胡美在1916年到1921年间还曾代理校长职务。

湘雅医科专门学校是完全按照欧美医科大学标准进行教学的，整个教学过程都是使用英语，使用的教材是欧美大学的教材。

1914年12月8日，学校举行湘雅医学专门学校成立大会暨开学典礼，当年招收若干名预科生。

当时招收学生是没有花名册的，因为很多学生由于英语不好，或者其他学科成绩不合格，随时都有淘汰出局的可能，现在记录在案的只有毕业生的名册。

第一届本科学生1916年秋季入学，有28名学生，但是1921年毕业的时候，只有10名毕业生，可见淘汰率之高。

1921年6月18日，湘雅医学专门学校和雅礼大学毕业生一起在雅礼大学礼堂举行毕业典礼，首届毕业生张孝骞、汤飞凡、应元岳、肖元定、徐维达、任廷桂、高镜朗、梁鸿训、彭治朴、吴绍青依次从校长颜福庆和湘雅医学会会长曹典球手中接过毕业证书。

同时，他们又从学校教务长、雅礼大学校长、雅礼协会驻华代表胡美博士手中接过美国康涅狄格州政府授予的医学博士学位证书。

康涅狄格州政府根据康州宪法授予他们博士学位，以此表明湘雅的办学水平与美国的医学教育程度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