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虐待与忽视中的情感伤害_何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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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问题。 3. 情感记忆延长了情感伤害的影响 早在弗洛伊德 ( Freud, 1957 /1938 )的早期著作中,
就已经提出了人类的情感可以影响个体对生 活体验的 记忆 [ 20- 21] 。儿童对虐 待或 忽视 这一 事件 的 认知 和记 忆过程均受到情绪情 感的影 响 [ 22]。神 经成象、神经心 理以 及对药 物和神经 刺激等 研究的最 新发现: 情感刺 激因 素能作 用于认知 和神经 机制, 从 而增强记 忆的清 晰度 [ 23] 。在强烈的情感因素 影响下, 对事件的 记忆可 能是永久的记住, 也可能永远的忘却, 这在儿 童认知和 记忆应激性事件时更 加明显 [ 24] 。另外, 对事件 的情感 体验同样会被编码、存储、再认甚至永久记住。
*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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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彩平, 华东师范大学学前与特殊教育学院特殊教育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 马晓琴, 华东师范大学学前与特殊教育学院特殊教育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 曾凡林, 华东师范大学学前与特殊教育学院副教授。
各种不同 类型 的基础 [ 11] 。这 也 说明 儿童 受 虐待 和忽 视后, 在情感上受到伤害是非常普遍的。
神健康问题以及例如创伤后应激障碍、人 格障碍、品行
障碍、心境障碍 等各种 精神 障碍, 甚 至直接 导致 死亡。
情感 伤害是 其中普遍 存在的 一种现象, 可对儿 童造成 广泛、深远的不良影响, 在心理和精神上留下 不可治愈 的创伤 [ 7]。而 由 于各 种 原因, 如 定 义不 统 一、鉴别 困 难, 我们远还未能解释和解决这个问题。
另外, 儿童不仅 在遭受 虐待 或忽视 时情 感受 到伤 害; 在这些事件之后, 情绪情感上仍受到不同 程度的困 扰, 比如紧张、情绪不稳、焦虑甚至恐惧。 研究发现, 儿 童期各种受虐待经历与多种精神障碍如 抑郁、焦虑、创 伤后应激障 碍 ( PTSD ) 、品 行 障碍、心境 障碍、物 质滥 用、性功能障碍等有着密切联系 [ 12] 。
因此, 情感伤害会影响到儿童情绪情感 的发展; 虽 然儿 童当时 不能用言 语或行 为进行交 流, 但是 对情绪 情感的认知, 足 以让儿 童对外 界、对 他人做 出回 应, 即 使这些回应在治疗者看来是不恰当的。
2. 情感伤害的施 虐者 是儿童 熟悉 的人, 加深 了儿 童情感上的伤害
1999年, 世 界 卫 生 组 织对 儿 童 虐 待 的 定 义 中 描 述, 实施儿童虐待的人是对儿童有义务、监管 和有操纵 权的人。超过 80% 的 犯罪人是 父母; 90% 的犯罪 人是 儿童 熟悉的 人; 家庭内 成员施 虐往往在 儿童很 小的时 候已经 开 始, 且 反 复 发 生, 往 往 要 持 续 数 年 或 十 几 年 [ 16] 。这使得儿童在 情 感上 受 到巨 大 的伤 害。 因为 他们不相信自己熟悉的亲人或朋友会虐 待、忽视自己; 也不能接受父母对自己恶言相向、拳打 脚踢。对此, 儿 童的 情感体 验是矛盾 的, 例如 在愤恨父 母的同 时又仍 然爱着他们。在爱恨交织, 又难以对外求助 时, 情绪情 感就 会发 生波 动, 往往 出现 焦 虑、抑 郁、恐惧、情 绪不 稳、噩梦连连, 有时 也表 现为烦 躁和 愤怒, 或 者心 事重 重、心神不宁。
[关键词 ] 儿童 虐待与忽视 情感伤害
一、引言 儿童虐待与忽视近年来已成为国际社会 日益关注
的儿童问题之一。 90 年代初 期, 由美国 心理学会 数据 库收集有关儿童虐待与忽视的论 文为 3000 篇, 短短的 五年后就上升为 20000篇 [ 1]。
在国外, 儿童身体虐待、性虐待以及忽视 一直是许 多儿童保护机 构工 作的重 点和 关注的 焦点。然 而, 这 些类别的受害儿童之多、工作量之大, 使得儿 童工作者 和管理者没有勇气也没有 能力去重视 情感 ( emot iona l) 或精神 ( psychologica l) 虐待 与忽 视 ( O H agan 曾 提出 要区 分 情 感 虐 待 和 精 神 虐 待, 但 结 果 不 是 十 分 有 效 ) [ 2], 这也是情感虐 待或精 神虐 待等定 义不明、相关 研究缺乏的原 因之 一 [ 3] 。国内, 对儿童 虐待 与忽 视的 研究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近 1/3以上的相 关文献是 综述性的理论研究 ( 如: 丁 宗一, 2000[4] ); 实证研 究也 都主 要集中 在我国儿 童虐待 与忽视的 现状、性 虐待以
案例很Fra Baidu bibliotek 遍。最 常见 的 不良 影 响是 受 害儿 童 会 出现 明显、无声而不外露的情绪 情感 或 者是 明 显、耳目
能及的负面情绪情感 [ 15] 。当儿童发现 自己任 何情绪 情感 表达都 会引来照 料者负 面反应时, 虽有强 烈的体 验, 但害怕引起照料者不满, 遂将自己调整到 一种抑制 情感表露的状态, 即前面一种情况。在这种 情况中, 儿 童体会到的往 往都是 负面 的情感 如痛苦、绝望、冷漠, 行为表达很少, 情绪情 感隐 蔽。虽然这 会严 重影 响儿 童的情感和 社会 生活, 但正 是照 料 者想 要的 结 果 [ 15]。 相反的, 当儿童无法做到缄默, 而是对照料者 不恰当的 情感行为作出负面的情感反应, 如挫败感、愤 怒甚而攻 击性行为, 即后 一种情 况。这种 情感表 达通 常比 较喧 闹, 可能出现毁灭性质的行为。照料者不是 听之任之, 就是给予同样的情绪反应, 从而冲突升级。
2006年 6月 第 2期
南京特教学院学报 Jou rnal ofN anjing T echn ical C ollege of Special E ducation
Jun. 2006 N o. 2
儿童虐待与忽视中的情感伤害
何彩平 马晓琴 曾凡林 *
(上海 200062)
[摘 要 ] 儿童虐待与忽视对受害儿童造成严重 的伤害, 情感伤害 是其中之 一, 近年 受到极大 关注。情感上的 伤害可能是导致被虐待或忽视儿童后期出现各种不良后果的重 要原因之一。作者在文 献分析的基础上, 认为情感伤 害产生严重后果可能是因为: 1)情感伤害影响儿童的情感发展, 从而影响其他方面的 发展; 2)情 感伤害的施虐者是儿 童熟悉的人, 加深儿童情感上的伤害; 3) 情感记忆延长了情感伤害的影响; 4)情感压抑掩饰情感伤害, 使其难以觉察。
本文在文献研 究的基 础上, 对儿童 虐待 与忽 视中 的情 感伤害 问题进行 了初步 的分析和 讨论, 希 望能为 国内儿童虐待与忽视的研究提供一些参考。
二、情感伤害的严重性 1. 情感伤害的普遍性 不管是身体虐待、性虐待, 还是其他任何 形式的虐 待与 忽视, 也 不管这些 虐待与 忽视的伤 害是生 理上的 还是心理或者 精神 上的, 儿童 在情 感 ( emotional) 上的 伤 害是所有 受到虐 待或忽视 儿童共 同的经历 和体会; 这种伤害的影响力是相当持久、难以磨灭的。 在儿童虐待与 忽视中, 情感 虐待与 忽视 以情 感伤 害为 主要特 征, 这是一 种很常 见但还未 被广泛 认识的 儿童虐待类型。有关专家发现很难从认知或 操作的层 面来 定 义这 种虐 待类 型 , [3] 更不 用 说诊 断、干 预 和治 疗。但这并不意味着情感虐待与忽视不重要 或不值得 研究; 也不 能说 明这 个 问题 的 危 害可 以 暂时 被 忽视。 相反, 许多专 家认为情 感虐待 存在于其 他各种 儿童虐 待中 [ 8]。例如, 身体 忽视通 常会 伴随 情感 忽视, 反之, 情感忽视不一定 会伴随 身体忽 视 [ 9] 。在一 项调查 [ 10] 中, 大约 90% 遭遇身 体虐待与忽 视的儿童也 同样遭受 到情感虐待。因此, Brassard ( 1993) 认为情感 虐待是儿 童虐 待与忽 视的核心 问题, 它 是构成儿 童虐待 与忽视
三、情感伤害如何伤害儿童 儿童虐待与忽视中的情感伤害如何引起 许多问题 和心理疾 病或 障碍, 甚 至 影响 到 儿童 的 生活 和 发展? 情感伤害与其他虐待与忽视引起的危害之间 存在着怎 样的联系? 本文试图从四个角度来分析情感 伤害严重 危害儿童健康的可能性解释。 1. 情感伤害影响 儿童 的情感 发展, 从而 影响 其他 方面的发展 情绪情感早在 婴儿 期就出 现, 为儿 童认 知和 理解 他人对自己 的所 作所 为 (如 虐待 与忽 视 ) 提 供了 生理 与心理的 条件 和 基础。 儿 童可 以 从他 人 眼中 感 受到 爱、生气、伤心、疑虑, 并将相应的情感内化为 自身的体 验, 而根本不考虑他人 反应的 合理性 [ 14] 。在其 情绪情 感发展的过程中, 如 果照料者 ( 如父母 ) 对儿童 适宜的 情绪 情感表 达反复做 出不恰 当的反应, 儿童的 情绪情 感发展就会受到影响。而这种现象在儿童虐 待与忽视
及其他相关 问 题的 探讨 (如: 潘 建平, 杨 子尼, 任 旭红 等, 2003[ 5] ; 陈 晶琦, 2004[6] ); 国内媒 体报 道过一 些儿 童情 感虐待 的案例, 但专门针 对儿童 情感伤害 问题的 研究不多。
大量研究发现, 儿童虐待与忽视对个 体的认知、行 为等各方面造 成不同 程度 的影响, 导致行 为、认 知、情 感、身体机能和 精神等 方面 的障碍, 如暴力 行为、缺乏 自尊、人际交往 困难、自 卑、孤 僻、焦虑、自杀 意念 等精
2. 情感伤害对儿童成长的影响深远 情绪情感的发展 是儿童 ( 尤其是幼 儿 ) 认 知、行为 以及个性等各方面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健 康的情绪 情感发展将有利于儿童其他方面的健康 发展。如果儿 童的 情绪情 感在发展 过程受 到影响甚 至伤害, 对儿童 各方面的发展都将构成威胁。 在儿童虐待与 忽视 的研究 中, 越来 越多 的研 究者 认同 情感虐 待与忽视 会严重 伤害儿童 的发展, 这种伤 害的影响力将一直持续到成年。 Brassard ( 1993) 认为, 与身体虐待相比, 情感虐待更容易对儿童 造成不良的、 长期的负 面影 响甚至 伤 害 [ 11]。 很多 纵向 研 究结 果表 明, 儿童期 后期、青少 年期以 及成年 后出 现的众 多情 感、行为和认 知障碍 都与儿童 期的情 感虐待与 忽视有 关 [ 3], 如焦虑、抑郁、恐惧、紧 张、情 绪不 稳或 者各 种精 神障碍。 身体虐待和其 他虐 待与忽 视会影 响儿 童的 心理、 情感 和行为 的发展, 伴随出现 的情感 伤害很有 可能成 为进一步恶化 虐待 与忽视 之伤害 的催 化剂 [ 3]。 如, 儿 童性虐待 对受 害儿 童的 危 害不 仅 仅是 直 接的 躯 体伤 害, 更在于它 对儿童 心理状态 及精神 上长期而 久远的 不良影响。情感虐待会导致不断升级的 抑郁、自杀、低 自尊和成 人人 格障碍 [ 13] 。有 些 专家 认为 多 种类 型的 虐待 (其中 都包 括情 感虐待 与忽 视 ) 对个 体 的身 心健 康有着毁灭性的影响 [ 13] 。
儿童与父母的情感依恋或者感情的亲近 是儿童心 理健 康发展 的基础, 对 形成儿 童最初情 感的个 体特点 具有重要的影响。 依 恋感 是个体 归属 感、安全 感、信 赖感、亲切 感发 展 的基 础, 而且 同情 心、自制 力、自主 感、乐观、信任、责任感都由依恋感衍生、发展 而迁移创 生的 婴幼儿 健康的 依恋感, 是建 立温馨 的亲 子关 系和 美好的 人际关系 的关键, 也会为他 们今后 高层次 情感发展奠定基础 [ 17] 。所以 D enham, M ason 和 Couchoud提出, 照料者是为儿童情感发展提供平台和框架 的人 [ 18] 。但在儿童虐待与忽 视中, 照料 者扮演 的并不 是儿 童的保 护神或是 安全的 港湾, 而是 对其进 行无情 虐待 和蹂躏 的人; 这对 于儿童 的发展无 疑有着 极大的 破坏力。 Crittenden( 1999 )定义 情感忽视 的核心 是 情 感联结的 失败 [ 19] 。儿 童期 的 虐待 与忽 视可 能 会导 致儿 童不安 全的依恋, 甚至影 响其今后 的人际 关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