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第六章 雍也

论语：第六章—雍也
【原文】6·1 子曰：“雍（1）也可使南面(2)。

”
【注释】(1)雍：姓冉，名雍，字仲弓，家境贫寒，却是孔子最欣赏的弟子之一，小孔子29岁。

（2）南面：古代以面向南为尊，天子、诸侯和官员都是面向南而坐，这里指的是让雍也做官。

【译文】孔子说：“冉雍这个人，可以让他坐在面朝南的座位上(做官)。

”
【评析】此章是孔子对其弟子雍也的夸赞，也是孔子“学而优则仕”的教育理念的集中体现。

【原文】6·2 仲弓问子桑伯子(1)。

子曰：“可也，简(2)。

”仲弓曰：“居敬(3)而行简(4)，以临(5)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6)大(7)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
【注释】(1)子桑伯子：人名，朱熹在《论语集注》中说“鲁人，胡氏以为疑即庄周所称子桑户者是也”，钱穆先生考证其为“与琴张为友者”，净空法师则说其为“秦大夫”，杨伯峻则提出说“此人已经无可考。

有人以为就是庄子的子桑户，又有人以为就是秦穆公时的子桑（公孙枝），都未必可靠。

既然称“伯子”，很大可能是卿大夫。

仲弓说“以临其民”。

也要是卿大夫才能临民。

”不知何者为对，还待学者考证之。

(2)简：简要，不烦琐。

(3)居敬：为人严肃认真，待己依礼严格要求。

(4)行简：推行政事简而不繁。

(5)临：面对、处理。

(6)无乃……乎：表反问的疑问句式，恐怕……了么？(7)大：同“太”。

【译文】仲弓（为上节冉雍的字）问子桑伯子这个人怎么样。

孔子说：“此人很可以（蛮不错的），推行政事简要而不繁琐。

”仲弓说：“居心恭敬严肃而行事简要，像这样来治理百姓，不也是可以的吗？如果马马虎虎，又用简单的方法办事，这恐怕太简单了吧？”孔子说：“冉雍，你说得很对啊！”
【评析】孔子方张办事既主张要简明扼要，果断利落；同时又讲究不能一味地追求简单，马马虎虎地做事就不合适了。

所以，孔子认为冉雍说得很有道理。

【原文】6·3 哀公(1)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2)过，不幸短命死矣。

今也则亡(3)，未闻好学者也。

”
【注释】(1)哀公：即鲁哀公。

(2)贰：重复。

(3)亡：同“无”。

【译文】鲁哀公问孔子：“你的弟子中谁是最好学的人？”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弟子好学，他从不把怒气迁发到别人身上，也不会重复地犯错。

不幸短命（31岁就）死了。

现在再好学的弟子了，没有听说哪个是好学的。

”
【评析】孔子对其弟子颜回特别的亲、也特别的疼爱，他在多个场合都极力夸赞颜回，在这里，孔子认为颜回好学中，不迁怒、不贰过这两点是最为重要的。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孔子教育学生好学不仅仅是看他是不是用心的学习，更看重的是他们的精神品质和道德情操。

这也给当今教育中“唯分数论”者敲了一记响钟。

【原文】6·4 子华(1)使于齐，冉子(2)为其母请粟(3)。

子曰：“与之釜(4)。

”请益。

曰：“与之庾(5)。

”冉子与之粟五秉（6）。

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7）轻裘。

吾闻之也：君子周(8)急不济富。

”
【注释】(1)子华：姓公西，名赤，字子华，孔子的弟子，小孔子42岁。

(2)冉子：冉有。

(3)粟：在古文中，粟与米连用时，粟指带壳的谷粒，去壳以后叫做米；粟字单用时，就是指米了。

(4)釜：读作fǔ，古代量名，一釜约等于当时的六斗四升。

其时的量具大概为后来量具的一半，即后来的三斗二升，仅够一个人一个月吃。

(5)庾：读作yǔ，古代量名，一庾等于当时的二斗四升。

（6）秉：一秉为十六斛，一斛为十斗。

(7)衣：名次动用，穿着。

（8）周：周济、救济。

【译文】子华出使齐国，冉求为子华的母亲请求补给一些谷米。

孔子说：“那就给他母亲一釜粮食吧。

”冉求请求再增加一些。

孔子说：“那就给他一庾吧。

”冉求却私自给他五秉。

孔子说：“公西赤到齐国去，乘坐着肥马（驾的车子），穿着又暖和又轻便的裘衣。

我听说过，君子只是周济那些急需救济的人，而不是周济富人的人。

”
【评析】本节中孔子提出了“君子周急不济富”，这就是儒家的“仁爱”思想。

我们现在也提倡“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但本节中冉求要求多给一些孔子提出给一庾却很有意思。

很多人不能理解孔子为什么要求增加却少给，其实这是因为孔子知道公西赤家庭条件很好，本来就不用给什么粮食补助。

给一釜本来就不少了，冉求却还不知足，还要替公西赤多要，孔子生气了，就提出只给一庾。

这就是典型的“周急不济富”。

有很多注家如钱穆、净空法师以及杨伯峻等名家提出说孔子并不是要少给，而是再增加一庾，这恐怕是对孔子“周急不济富”理解不到位所致。

【原文】6·5 原思(1)为之宰(2)，与之粟九百(3)，辞。

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4)乎！”
【注释】(1)原思：姓原，名宪，字子思，鲁人。

孔子的弟子，生于公元前515年。

(2)宰：家宰，管家。

(3)九百：没有说明单位是什么。

(4)邻里乡党：相传古代以五家为邻，25家为里，12500家为乡，500家为党。

此处指原思的同乡，或家乡周围的百姓。

【译文】原思给孔子家当管家，孔子给他俸米九百（？），原思推辞。

孔子说：“不要推辞。

可以把（多余的）给你的邻居乡亲。

”
【评析】本节接上节的“周急不济富”的观点，孔子继续提出如有多余则用于周济身边的人。

【原文】6·6 子谓仲弓曰：“犁牛(1)之子骍且角(2)。

虽欲勿用(3)，山川(4)其舍诸(5)？”
【注释】(1)犁牛：即耕牛。

古代祭祀用的牛要单独饲养，不能用耕牛替代。

(2)骍且角：骍：读作xīn ，红色。

祭祀用的牛，毛色为红，角长得端正。

(3)用：用于祭祀。

(4)山川：主管山川的神灵。

(5)其：其，句中表反问的语气词。

【译文】孔子对仲弓说：“耕牛的小犊长着红毛，角也端正，人们即使想不用它做祭祀用牛，主管山川的神灵难道会舍弃它吗？”
【评析】冉雍的父亲出身贫贱且品行不好，本节中孔子鼓励冉雍说一个人的出身、家境等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高尚的道德和突出的才干，如此就可以得到重用。

借朱熹观点就是“仲弓父贱而行恶，故夫子以此譬之。

言父之恶，不能废其子之善”，用老话来说就是“英雄不问出处”。

【原文】6·7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1)不违仁，其余则日月(2)至焉而已矣。

”
【注释】(1)三月：虚指，指时间较长。

(2)日月：一天或一月，在此指时间短。

【译文】孔子说：“颜回的内心很长时间内都不会违背仁德，其余的弟子却只能在短时间内做到仁呀。

”
【评析】本节不仅是对颜回“不违仁”的夸赞，还饱含对众弟子的鞭策和勉励。

【原文】6·8 季康子(1)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2)，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3)，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4)，于从政乎何有？”
【注释】(1)季康子：他在公元前492年继其父为鲁国正卿，此时孔子正在各地游说。

8年以后，孔子返回鲁国，冉求正在帮助季康子推行革新措施。

孔子于是对此三人做出了评价。

(2)果：果断、决断。

(3)达：通达、顺畅。

(4)艺：有才能技艺。

【译文】季康子问孔子：“可以让仲由（即子路）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说：“仲由做事果断，对于管理国家政事有什么（困难）呢？”接着又问：“可以让端木赐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说：“端木赐通达事理，对于管理政事有什
么（困难）呢？”最后问：“可以让冉求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说：“冉求有才能，对于管理国家政事有什么（困难）呢？”
【评析】孔子对自己的弟子向来都很赞赏，即使对个别弟子曾经有过严厉的批评但依然还是从心眼里爱护并爱惜的。

孔子培养弟子不是单纯地教专业知识，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能够辅佐君主或诸侯，能从政。

在本节中，孔子对季康子评价他的三个弟子即是如此。

【原文】6·9 季氏使闵子骞(1)为费(2)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3)者，则吾必在汶上(4)矣。

”
【注释】(1)闵子骞：姓闵，名损，字子骞，鲁国人，孔子的弟子，小孔子15岁。

相传闵子骞从小就没有了母亲，他父亲便续弦，后又有两个男孩。

一年冬天，闵子骞父亲叫他拉车，闵子骞拉不动，父亲的皮鞭就打下去了，结果棉衣的布是旧布，已经很糟，打下去之后衣服就裂开了，棉衣里面装得竟然不是棉花而是芦花，闵子骞父亲非常生气了，回去就想把后妻休掉。

闵子骞却劝他父亲不要这么做。

他说“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所以他还被列为古代二十四孝之一。

(2)费：读作bì，是季氏的封邑，在山东费县西北。

(3)复我：再来召我。

(4)在汶上：汶，读作wèn，汶水。

汶上，水北为阳，只要说什么水“上”，就是说在这条河的北边。

在汶上意思是说要离开鲁国到北边的齐国去。

【译文】季氏派人请闵子骞去做费邑的长官，闵子骞（对来请他的人）说：“请你好好替我推辞掉吧！如果再来召我，那我一定跑到汶水北边的齐国去了。

”
【评析】闵子骞为什么在这要拒绝季氏的邀请呢？因为季氏这个家伙对鲁国的国君不尊重，闵子骞虽贤却不能为季氏做费邑宰，因为做得越好就是帮助其越违背鲁君，做得不好则是自损声望，所以闵子骞在这里坚决推辞掉，甚至不惜以离开国家为代价。

程颐对此评价说“仲尼之门，能不仕大夫之家者，闵子、曾子数人而已。

”
【原文】6·10 伯牛(1)有疾，子问之，自牖(2)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4)，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注释】(1)伯牛：姓冉，名耕，字伯牛，鲁国人，孔子的弟子，生卒年月不详。

(2)牖：读作yǒu，窗户。

(3)夫：读作fú，语气词，相当于“吧”。

【译文】伯牛病了，孔子前去探望，站在窗户外面握着他的手说：“这个人就没有了，这是命里注定的吧！这样的人竟会得这样的病啊！这样的人竟会得这样的病啊！”
【评析】很多人不明白孔子既然看望伯牛为什么不进家门去探望却要站在窗户外面，有人说是因为伯牛得的是传染性的皮肤病，孔子怕被传染。

这个说法属于无稽之谈。

可信的说法有两种。

一种观点是“礼不视下”，就是君王不探望臣
子、师者不探望弟子，父母不探望儿女。

按照这种观点，孔子探望伯牛是违礼的，孔子有想要探望，又不愿违礼，所以就站在窗户外抓住伯牛的手去探望。

这样既表达了对弟子的疼爱，又不违礼，一举两得。

另有一种说法是诸多名家认同的，比如朱熹、钱穆都这样认为“病者居北牖下。

君视之，则迁于南牖下，使君得以南面视己。

时伯牛家以此礼尊孔子，孔子不敢当，故不入其室，而自牖执其手”。

此两说均有道理，比较可信。

另外还有人说孔子“执其手”知道伯牛的病严重不严重就说孔子懂得医术，这个观点不能得到验证，有点无稽之谈的味道。

【原文】6·11 子曰：“贤哉回也（1），一箪(2)食，一瓢饮，在陋巷(3)，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4)。

贤哉回也。

”
【注释】(1)贤哉回也：倒装句式，谓语提前起强调作用。

（2）箪：读作dān，古代盛饭用的竹器。

(3)巷：此处指颜回的住处。

(4)乐：乐于学。

【译文】孔子说：“颜回的品质是多么高尚啊！只有一箪饭，一瓢水，还住在简陋的小屋里，别人都不能忍受这种困难，颜回却不改变他好学的乐趣。

颜回的品质是多么高尚啊！”
【评析】对颜回的称赞，程颐说“颜子之乐，非乐箪瓢陋巷也，不以贫窭累其心而改其所乐也，故夫子称其贤。

”、“箪瓢陋巷非可乐，盖自有其乐尔。

其字当玩味，自有深意。

”这是非常经典也非常到位的。

不管生活条件多不好，人总还是要有精神支撑的。

但话又说回来，颜回三十二岁而亡，恐怕与孔子此处的夸赞也不无关系。

新加坡国立大学教授石毓智就说：颜回生活状态那么差，自己也不主动改善生活条件，孔子却还表扬“贤哉回也”。

这样，颜回要想保持“好学生”的形象，就只能继续在如此困难的条件下“不改其乐”，脸上还不能露出痛苦状，难怪二十九岁头发就白了……试想，一个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羸弱，而精神又恍惚，学习压力巨大，他还能支撑多久？所以，为人师者表扬学生时一定要能有正确的导向，否则贻害不浅。

【原文】6·12 冉求曰：“非不说(1)子之道，力不足也。

”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

今女画(2)。

”
【注释】(1)说：读作yuè，同悦。

(2)画：划定界限，停止前进。

【译文】冉求说：“我不是不喜欢老师您所讲的道，而是我的能力不够呀。

”孔子说：“能力不够的人到半路就会停下来，现在你是自己给自己划了界限不想前进。

”
【评析】本节中孔子对冉求学习孔子时的畏难情绪，提出批评，认为并不是冉求的能力不够，而是他思想上的畏难情绪做怪。

这种观点非常到位，现在的很多学生学习不动也是因为思想上的畏难情绪，而不是真正的能力不够，为学者当慎之。

【原文】6·13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
【译文】孔子对子夏说：“你要做君子儒，不要做小人儒。

”
【评析】在本节中，孔子提出了“君子儒”和“小人儒”的区别，要求子夏做君子儒，不要做小人儒。

关于“君大儒”和“小人儒”是如何区分的呢？程颐说“君子儒为己，小人儒为人”。

什么是“为己为人”呢？在孔子的《宪问》篇提出“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即自己修身的需要才读书的就是为己，不是为了修身，而是为了利禄就是为人。

净空法师说“儒者，其学为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君子儒者，为治国平天下而学，以利天下人为己任。

因此，须学大道。

小人儒者，学为自己正心修身而已。

”是指地位高贵、通晓礼法，具有理想人格的人；则指地位低贱，不通礼仪，品格平庸的人。

还有人提出说“君子儒则将以明道，小人儒则矜其才名”。

【原文】6·14 子游为武城(1)宰。

子曰：“女得人焉尔(2)乎？”曰：“有澹台灭明(3)者，行不由径(4)，非公事，未尝至于偃(5)之室也。

”
【注释】(1)武城：鲁国的小城邑，在今山东费县境内。

(2)焉尔乎：焉，兼词，于此。

尔乎，此二字都为语气助词。

(3)澹台灭明：姓澹台，名灭明，字子羽，武城人，后为孔子弟子。

(4)径：小路，引申为邪路。

(5)偃：言偃，即子游，这是他自称其名。

【译文】子游做了武城的长官。

孔子说：“你在那里找到了人才没有？”。

子游回答说：“有一个叫澹台灭明的人，从来不走邪路，没有公事从不到我屋子里来。

”
【评析】孔子极为重视发现人才并教育之。

所以他问子游在武城是否找到了人才，子游推荐了澹台灭明，后来澹台灭明就做了孔子的弟子。

每读到此处，总会想起孟子的“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来。

古今师者往往有此意。

但余以为，英才本非师者教育而得，而是英才自身的因素居多，为师者能不害之即为难得。

所以为师者不必求“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倒是如果能坚持“所教育之人皆可为英才”，则天下教育兴矣！
【原文】6·15 子曰：“孟之反(1)不伐(2)，奔(3)而殿(4)，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
【注释】(1)孟之反：名侧，鲁国大夫。

(2)伐：夸耀。

(3)奔：败走。

(4)殿：殿后，在全军最后作掩护。

【译文】孔子说：“孟之反不喜欢夸耀自己。

败走的时候，他留下了殿后，快进城门的时候，他抽打着马（装作着急的）说，‘不是我敢于殿后，是马跑得不快。

’”
【评析】本节中的败退实际是指公元前484年鲁齐之战鲁国战败的故事。

鲁国右翼军败退的时候，孟之反在最后掩护败退的鲁军，但他却“功不独居，过
不推诿”，所以孔子在此说及孟之反是在赞赏他的人品了。

【原文】6·16 子曰：“不有祝鮀(1)之佞，而(2)有宋朝(3)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
【注释】(1)祝鮀：鮀，读作tuó。

祝鮀，字子鱼，卫国大夫，有口才，以能言善辩受到卫灵公重用。

(2)而：很多人说此“而”为“与”，但还是感觉不对，从语法上不能说通。

所以还是当作转折连词“却”解释。

钱穆、杨伯峻先生也都这样认为。

故用转折连词义。

(3)宋朝：宋国的公子朝，传说中的美男子，《左传》载有他因美丽而惹起乱的事情。

【译文】孔子说：“如果没有祝鮀那样的口才，却没有宋朝的美貌，那在今天的社会上处世立足就比较艰难了。

”
【评析】祝鮀曾为卫国的外交作了贡献吧。

孔子对祝鮀也是比较称道的，他认为，卫灵公无道，但卫国没有败乱，正是因为有了仲叔圉、祝鮀、王孙贾等人，但宋朝则不然，长得帅，凭借容貌好得到许多女人的欢心，其中就有卫襄公的夫人宣姜和襄公儿子卫灵公的夫人南子。

孔子这么说主要是表达对当时卫国昏乱荒淫社会风气的不满。

【原文】6·17 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
【译文】孔子说：“谁能不经过屋门而走出去呢？为什么没有人走（我指的）这条路呢？”
【评析】本节评论很多，但以净空法师为上。

净空法师说“谁能出寝室而不由户耶，如果不从道焉能成功。

天道难闻，人道是人伦纲常之道，为立身行道之本。

不由人道，不足以为人，具备人道，始能学作圣人。

”
【原文】6·18 子曰：“质(1)胜文(2)则野(3)，文胜质则史(4)。

文质彬彬(5)，然后君子。

”
【注释】(1)质：朴实、自然无修饰。

(2)文：经修饰有文采。

(3)野：此处粗鲁、鄙野。

(4)史：虚伪、浮夸。

(5)彬彬：指文与质的配合很恰当。

【译文】孔子说：“质朴多于文采，就显得很粗鄙：文采多于质朴，就显得虚伪、浮夸。

只有质朴和文采比例得当，才能成为君子。

”
【评析】本节中孔子提出正确处理文与质的关系就可以做君子。

二者对立统一，互相依存，同等重要，不可分离。

【原文】6·19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1)之生也幸而免。

”
【注释】(1)罔：诬罔不直的人。

【译文】孔子说：“一个人的生存是靠正直，那种不正直的人也能生存只是他侥幸免于灾祸。

”
【评析】马融提出说“所生于世而自终者，以其正直也。

”而那些虚伪、奸诈之人最终是会得到报应的。

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不到。

”
【原文】6·20 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1）之者。

”
【注释】(1)乐：读作lè，意动用法，以之为乐。

【译文】孔子说：“懂得它的人，比不上爱好它的人；爱好它的人，又比不上把它当做快乐的人。

”
【评析】北宋学者尹源在其《论语孟子解》解释说“知之者，知有此道也。

好之者，好而未得也。

乐之者，有所得而乐之也。

”包咸解释说“学问，知之者不如好之者笃，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深。

”此两者之说可为本节做最好的注解。

【原文】6·21 子曰：“中人（1）以上，可以语（2）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
【注释】(1)中人：才能智慧都是中等的人。

（2）语：读作yü，讲解、告诉。

【译文】孔子说：“具有中等及以上才能智慧的人，可以给他讲解高深的学问，在中等水平以下的人，不可以给他讲高深的学问。

”
【评析】古人云“人之才识凡有九等，谓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也。

上上则圣人也，下下则愚人也，皆不可移也。

其上中以下，下中以上，是可教之人。

”现代生理学研究也证明，人的才能和智慧确实差距虽然不大，但还是确实存在差距的。

大部分人的才能和智慧都是中等。

特别聪明和特别愚笨的或者是智力方面存在障碍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人的成就还是取决于非智力因素。

尽管如此，我们也必须承认，那些特别高深的学问让那聪明的人来学习要远比那些脑袋瓜子不够用或者是有智力障碍的人学习效果要好的多。

本节内容也是孔子的“因材施教”的教育思想，为师者也应根据学生智力水平来决定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

【原文】6·22 樊迟问知(1)，子曰：“务(2)民之(3)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

”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
【注释】(1)知：读作zhì，同“智”。

(2)务：从事、致力于。

(3)之：杨伯峻先生译为动词，走、到，感觉不妥，如此则不能体现先忙的“知”。

所以此处“之”为结构助词较为合适。

【译文】樊迟问怎样是有智慧，孔子说：“把心思放在老百姓应该遵从的道义上，尊敬鬼神但远离它，就可以说是聪明有智慧了。

”樊迟又问怎样是仁，孔子说：“对于难做的事，仁人做在人前面；有收获的时候，他又得在人后，这可以说是仁了。

”
【评析】对于智慧，孔子提出说除了要遵守百姓应该遵循的道义外，还要“敬鬼神而远之”。

这在当时的社会是非常难得的主张。

对于“仁”，后来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便是对此处的最好注解。

【原文】6·23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1)；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
【注释】(1)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读作zhì，同“智”；乐，古音读作yào，喜爱的意思。

【译文】孔子说：“聪明有仁德的人喜爱水，者喜爱山；聪明人喜欢活动，仁德者经常保持沉静。

聪明人会很快乐，有仁德的人能很长寿。

”
【评析】有智慧的人喜好变通，不会凡事拘泥呆板，所以喜欢水的灵动，所以喜欢活动，如此，自然就能很快乐；有仁德之心的人广爱天地万物，所以肯思考，也因此喜好不动的山，这样的人因心灵的美好而少人生苦恼，所以很长寿。

但本节还不仅仅是说“知者”和“仁者”，其实，通节使用的是互文的手法。

因为“知者”和“仁者”本是相通的，或许此时为知者，彼时为仁者。

学习者不可因困扰之。

【原文】6·24 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1）。

”
【注释】(1)道：先王之道，大道。

【译文】孔子说：“齐国一改变，可以达到鲁国这个样子，鲁国一改变，就可以达到先王之道了。

”
【评析】程颐对此节解注说“夫子之时，齐强鲁弱，孰不以为齐胜鲁也，然鲁犹存周公之法制。

齐由桓公之霸，为从简尚功之治，太公之遗法变易尽矣，故一变乃能至鲁。

鲁则修举废坠而已，一变则至于先王之道也。

”此节既表现了孔子对先王之道的称赞，也表现出他对当时世道的不满。

【原文】6·25 子曰：“觚(1)不觚，觚哉！觚哉！”
【注释】(1)觚：读作gū，古代盛酒的器具，上圆下方，有棱，容量约有二升。

后来觚被改变了，所以孔子认为觚不像觚。

【译文】孔子说：“觚不像个觚了，这也算是觚吗？这也算是觚吗？”
【评析】在本节中，貌似孔子在说觚，其实是在说“礼”，孔子追求的先王之礼，但是先王之礼早就变得不成样子了。

不光是先王之礼变得不成样子，连原先在先王之礼中使用的酒器都变得不成样子了，还说什么先王之礼啊。

此节和上节一样在表达对世道混乱的不满。

【原文】6·26 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1)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2)也，不可陷(3)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
【注释】(1)仁：仁人。

(2)逝：到、往。

(3)陷：进入。

【译文】宰我问道：“有仁德的人，如果别人告诉他井里掉下去一位仁人啦，他会跟着下去吗？”孔子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君子可以到井边（去看并想办法救人），却不可以进入井中（而没法出来）；君子可能被欺骗，但却不可能被迷惑。

”
【评析】对此节解释，孔安国说：“宰我以仁者必济人于患难，故问有仁人堕井将自投下，从而出之不乎？欲极观仁者忧乐之所至。

”“对此，孔子的回答说身在井上，还可以想办法救井中之人。

身入井中，则自己也陷入其中，连自己也还要别人救，哪里还能再救人。

这种说法很有道理。

仁者爱人并不假，但爱人不能不爱己，更不能爱人而害己。

最好的做法是爱己而爱人。

【原文】6·27 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1)之以礼，亦可以弗畔(2)矣夫(3)。

”
【注释】(1)约：约束。

(2)畔：同“叛”。

(3)矣夫：两个语气词连用，表示较强烈的感叹。

【译文】孔子说：“君子广泛地学习各种文化，又以礼来约束自己，也就可以不离经叛道了啊。

”
【评析】孔子认为一个人要想做好自己，不离经叛道，就应该广泛学习各种文化，并且用“礼”来约束自己。

现实中的我们也是如此。

要想有所成绩，就应该广泛地学习，并遵循礼仪。

如此才能做得更好。

【原文】6·28 子见南子(1)，子路不说(2)。

夫子矢(3)之曰：“予所否(4)者，无厌之！天厌之！”
【注释】(1)南子：卫国灵公的夫人，当时实际上左右着卫国政权，有淫乱的行为。

(2)说：读作yuè，同“悦”。

(3)矢：同“誓”，发誓。

(4)否：所否定的事。

【译文】孔子见了南子，子路就很不高兴。

孔子对子路发誓说：“如果我做我所否定的事，就让上天也厌弃我吧！就让上天也厌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