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肉搜索”的社会效果及其规范方式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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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媒与社会

对“人肉搜索”的社会效果及

其规范方式的思考

王健

(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陕西西安710062)

摘要：“人肉搜索”是近些年来引起普遍热议的一种互联网新现象，它是试图通过

网络来影响现实社会的一种搜索方式，“人肉搜索”由于它搜索对象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

意义，它的弊端引发了一些社会失范行为，引起了人们的误解和恐慌。本文力图以实事求

是的态度来分析“人肉搜索”现象，通过对“人肉搜索”的起源、含义、类型进行探讨，充分

研究“人肉搜索”的社会效果及其合理性，旨在揭示“人肉搜索”的弊端，并对其规范方式

进行思考，从而希望推动网络“人肉搜索”朝健康的方向发展。

关键词：“人肉搜索”社会效果合理性规范方式

“人肉搜索”是一个近些年来越来越被人们所熟知的名词，然而伴随着它的知名度的，却是一种无形的恐惧感。“人肉搜索”的力量是可怕的，它让人们无处遁形，私密的信息仿佛随时可能曝光在公众面前，“人肉搜索”事件在人们的心里投下阴影。不过，人们虽然害怕它，却并不了解它，更不用说想办法去规范它，这是一种错误的态度。我们首先应该正视自己对“人肉搜索”的无知，摒弃对它的偏见，真正全面、深刻地了解“人肉搜索”，然后我们才能知道怎样来规范“人肉搜索”。

一、“人肉搜索”的含义辨析与类型区分

“人肉搜索”其实并不是近几年才在中国出现的事物，它已经发展了有近十年，以前它一直默默无闻，直到这两年发生了许多轰动的“人肉搜索”事件才引起人们注意，但它发展的时间已经足够长，所以它相当得复杂，我们若要透彻地了解它则应该详细地从其起源、含义和外延来进行分析：

(一)“人肉搜索”的起源

虽然“人肉搜索”的普遍热度使得人们对它产生了误解，以为它是一种如何恐怖的手段，但是从其本质上来看它只是一种搜索方式。它是信息搜索的一种手段，有别于我们已经熟知的机器搜索。

简单地说，“人肉搜索”是一种群体互动的行为，它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同的是，这种交流是在网络上进行的。这是一种进步——过去，在网民眼中，电脑在不知不觉中人化了，取代了社会中他人的位置，而那时，互联网也没有今天发达，因此，这种“人机互动”引起了人们的担忧。的确，这样的“人机互动”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现实互动，造成了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冷漠。但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上的“虚拟社会人”形成了，人们在网络上的生活就像是现实生活的仿版，除了没有那种真切的实感以外，别的都类似，就像我们过去经常使用的“社区”一词，也有了新的涵义，例如在百度百科中，“社区”的第一种含义就是：“一个网络板块，指不同的入围绕同一主题引发的讨论，如天涯社区。类似的名词还有论坛、贴吧等。”I l l网民们在这种社区中热闹地生活，就像在现实生活中一样，有人有困难了，在“社区”里寻求帮助，邻里间总是热情地回应，这就是“人肉搜索”的本来面貌，可以说，是互联网技术为“人肉搜索”提供了发展的平台。

(二)“人肉搜索”的含义辨析

“人肉搜索”最广为人知的定义是：“人肉搜索就是利用现代信息科技，变传统的网络信息搜索为人找人，人问人，人碰人，人挤人，人挨人的关系型网络社区活动，变枯燥乏味的查询过程为一方提问，八方回应，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声呼唤惊醒万颗真心的人性化搜索体验。”从这个定义中我们看不出“人肉搜索”恐怖在什么地方，这是一个虽然十分客观，但却笼统、模糊的定义，因此它并没有对我们了解“人肉搜索”现象提供多少帮助。

我们必须了解到从“人肉搜索”的名字出发来理解“人肉搜索”是有一定困难的，因为从事物发展的过程来看：本来存在着一个事物——人们现在称它为“人肉搜索”，但是人们当时没有及时给它命名，而当这个事物发展到了新的特点突出的时候——搜索具体的“人”，人们才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很明显，这个名字突出了事物新有的特点，却要求人们用它来囊括过去的现象，这就为人们正确认识“人肉搜索”增加了难度。笔者始终认为，“人肉搜索”这个名字是不合格的，因为，“人肉”是中国古代对通缉犯的称呼，运用这一称呼令人们想当然地认为“人肉搜索”强调的是搜索的“客体”是“人”，而且是犯了错误的人，但其实，在“人肉搜索”的含义中更多地包含的是搜索的主体是“人”这样一个内容，而这一主要内容却常常被人们忽略。因此我们首先要对“人肉搜索”的含义进行辨析，避免这样的迷惑。但仅仅从含义出发是不足以深刻地了解“人肉搜索”的，我们还需要对“人肉搜

2。13年第1。期(总第11。期)I东南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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鸶索”的类型来进行分析。

(三)“人肉搜索”的类型区分

“人肉搜索”不是单一的，它因搜索的对象不同，而具有

不同的意义。

一般来说，存在两种“人肉搜索”：第一种——搜索的对

象是某个问题的解决方法，这种搜索即是一般意义上的“人

肉搜索”，这和平日里我们遇到问题问周围人的意见是一样

的。“所谓的‘人肉搜索’，实际上是一种信息渠道”，只是，当

我们在网上提问时，我们对谁来回答我们的问题是不确定

的，而当人们回答完问题后，我们对回答者的身份、背景也仍

是不了解的。这样性质的“人肉搜索”引擎有百度知道、新浪

爱问、雅虎知识堂、SO SO问问、论坛等，它们的运行模式是基

本一致的：都是提问者提出一个问题，往往会加上注：希望有

亲身经验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不要从网上“当来”的答案，

然后，会根据回答将悬赏的分奖给最佳的回答者。分数是级

别的基础，但这种分数和级别没有什么现实上或物质上的好

处，它只是在网络上表明你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在众多

的回答中，人们可能会更倾向于接受你的回答。

第二种——搜索的对象是具体的人，它包含的范围是十

分广泛的：有普通民众，一般公众人物，如明星等，还有特殊

公众人物，如政界人物等。这种“人肉搜索”是由第三者发起

的，通过网络社会上其他人的帮助，对特定人的搜索。它的运

行模式是，在专门的“人肉搜索”引擎，如猫扑等论坛上提供

搜索对象的线索以及搜索的原因等，网民如果看到就会帮忙

搜索。不过这种“人肉搜索”是不容易发动起来的，它取决于

网民们是否对这次搜索有集体的兴趣，而它一旦发动起来，

其威力却是惊人的。

二、“人肉搜索”的社会效果及合理性考察

“人肉搜索”并不是单纯的网络行为，它是试图通过虚拟

社会来影响现实社会的行为，因此它的活动不可避免地给社

会带来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其中产生了许多好的社会效果，

同时也带来了不少不良的社会影响，它的这些影响使得人们

必须对“人肉搜索”的合理性进行严格的考察。

(一)．．人肉搜索”的社会效果

1．“人肉搜索”极大地提高了办事效率，成为了人们生活

中信任的得力帮手

拿搜索普通事物的“人肉搜索“来说，“人肉搜索”弥补了

机器搜索的不足——机器搜索是机械的，而中国语言是复杂

多变的，因此难免会对搜索的问题有误读，“人肉搜索”不仅

可以消除机器搜索对提问可能的误读，而且能够充分发挥人

的主观能动性，增添许多提问者可能需要的信息，比方说：某

人想去洛阳游玩，在网上用机器搜索到的都是分散的、琐碎

的信息，需要一一辨别和进行整合，但在百度知道中就会有

去过洛阳的朋友跟你详细介绍如何住宿、坐车，如何防止被

骗等，为他节省掉了很多时间。“人肉搜索”的这种社会效果

的出现虽然是静悄悄的，但它对人们的影响却是普遍的。

2．“人肉搜索”彰显了“团结就是力量”的精神。在虚拟社

会和现实社会中形成了强有力的团体

人们在“人肉搜索”的过程中加强了彼此间的交流和联

系，这种交流的影响不仅改变虚拟社会，而且还蔓延到了现

实社会。我们可以从对明星等一般公众人物的搜索的社会效

果来分析，这种“人肉搜索”会增加一个明星的知名度，例如百

度贴吧口的活跃程度已经成为了明星受欢迎程度的风向标，

东南传播2013年第10期(总第110期)

可以说完完全全是她们的粉丝集体的力量将明星的人气弄

上去的：而粉丝们也能随着这种了解的深入来减轻对明星的

盲目崇拜。不仅如此，这种“人肉搜索”还能加深网民之间的

互动和别样的友情，这种友情常常延伸到了现实社会中，有

形成社会现实社团的倾向。另外，在特殊的情况下，“入肉搜

索”也体现了它集体化行为的巨大力量，比方说在汶JI I地震

和玉树地震等灾难中，网民们为一时联系不到亲友的人在网

上发动“人肉搜索”为亲人报平安，其迅速、积极、有效的反应

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3．“人肉搜索”发挥出了人们自觉自发地进行道德审判和

草根监督的威力

“人肉搜索”具有自力救济性的特点即人们不完全依靠、

或不等待公权力救济就自发地对社会问题进行自我的整治，

这属于一种私权行为，它是有利有弊的：例如搜索普通民众

的“人肉搜索”，它的本意就是要对社会中的道德生活进行影

响，它首先具有积极的意义，例如在2006年“中年妇女虐猫

事件”，2008年“辽宁骂人女事件”中，无数网民积极地对社

会道德失范现象进行批判，表现出了网民的正义感和道德责

任感：搜索政界人物的“人肉搜索”则着眼于“草根监督”，比

方说对抽天价烟的南京江宁区房产局局长周久耕的搜索，对

“猥亵门”事件的主角林嘉祥的搜索，都是从他们的言行举止

中发现问题，进行搜索，以期达到反腐的目的。“人肉搜索”给

道德败坏者们以巨大的舆论压力，迫使他们反省自身的言

行。

但“人肉搜索”并不是完美的，它的社会效果并不全是好

的，它同时也产生了一些不良的社会效果，有它的缺点和不

足：其一，它引起了人们对个人隐私的担忧，唯恐其个人信息

随时可能遭到曝光，又加上网络上的信息良莠不齐，真假难

辨：“人肉搜索”也导致了许多的误伤，比方说在女大学生周

春梅被杀事件中，网民们就被别有用心，心怀仇恨的人牵着

鼻子走，提供给了复仇者关于周春梅的详细的个人信息，间

接导致了其被杀，“人肉搜索”就这样充当了“帮凶”。其二，

“人肉搜索”的“草根监督”能发挥出多大的力量还不得而知，

有专家131指出“人肉搜索”反腐的力量是十分有限的，它虽然

能搜集到相关的证据，但是其是否有价值，和是否发动反腐

程序，还是要看相关部门的调查，又加之官员们为了防止“人

肉搜索”学会做表面功夫，反而将腐败隐藏地更深了。

这些消极的方面也使”入肉搜索”产生了极坏的社会印

象和影响，使“人肉搜索”的积极的社会效果大打折扣，从而

引起了人们的质疑。

(二)“人肉搜索”的合理性考察

对“人肉搜索”的合理性考察有助于我们对“人肉搜索”

更进一步的了解，“人肉搜索”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在社会中存

在有它的必然原因，这些原因能在很大程度上向我们解释什

么样的“人肉搜索”是合理的以及它具有什么程度的合理性。

1．“人肉搜索”的产生是合理的，它是人们在现实生活信

息不畅的情况下的必然选择

身处当今的信息社会，情报消息是我们最重要的资源，

我们渴望了解现实世界，渴望参与到社会生活中去，但往往

苦于无处获得信息。有时人们在遭到了伤害而想要讨个说法

时，即使自己付出了一些代价，也无法得到期望的结果，人们

无法通过正常的渠道反馈意见，就自然地想到了网络这～自

由的途径。“人肉搜索”体现了人们渴望获得信息及反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