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化锌型复合抗菌材料抗菌活性研究进展

氧化锌型复合抗菌材料抗菌活性研究进展
麻晓霞;马玉龙
【摘要】氧化锌类复合抗菌材料因其优良的抗菌活性和广阔的应用潜能而备受关注.综述了氧化锌抗菌材料的制备方法、条件及粒径大小等因素对抗菌性能的影响,总结了氧化锌类复合抗菌材料的分类及抗菌机理,提出了抗菌材料抗菌机理尚不明确,最后对该类抗菌材料发展前景做了展望,期望对于氧化锌复合材料的研究具有借鉴意义.
【期刊名称】《功能材料》
【年(卷),期】2018(049)009
【总页数】6页(P9061-9066)
【关键词】氧化锌;抗菌材料;抑菌活性;抗菌机理
【作者】麻晓霞;马玉龙
【作者单位】宁夏大学化学化工学院,省部共建煤炭高效利用与绿色化工国家重点实验室,银川 750021;宁夏大学化学化工学院,省部共建煤炭高效利用与绿色化工国家重点实验室,银川 750021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TB33
0 引言
随着人们环保和健康意识的不断提高，微生物病原菌的抑制和杀灭显得尤为重要。

在预防和治疗的过程中，大量使用抗生素带来的一系列环境问题以及耐药菌的出现，迫切需要寻求绿色环保且具有强大抗菌活性的材料。

研究发现抗菌剂分为无机抗菌剂、有机抗菌剂、天然抗菌剂和高分子抗菌剂等四类[1]。

无机抗菌材料具有成本低、长久性、耐热性、广谱性及安全性等优点，主要包括金属离子[2]和金属氧化
物[3]两大类。

相比之下，金属氧化物类抗菌剂有更广泛的来源、价格更便宜、性
能稳定等优点。

目前，研究较多的金属氧化物类抗菌材料是二氧化钛(TiO2)、氧化锌(ZnO)、氧化镁(MgO)和氧化钙(CaO)等[4]。

随着纳米技术的不断成熟，纳米ZnO作为一种新型无机抗菌材料，成为目前的研究热点，其具有高温不变色，不
分解，价格低廉，资源丰富，形貌可控、悬液呈中性等优点[5]，比其它金属氧化
物具有更广泛的实用价值。

随着科学技术不断发展，对抗菌材料的种类、性能等提出了越来越高的要求，优化制备方法、强化抗菌性能、探索抗菌机理已成为抗菌材料发展的方向。

本文综述了氧化锌抗菌材料的制备方法、制备条件、粒径大小对其形貌和抗菌性能的影响，总结了氧化锌型复合抗菌材料的分类及抗菌机理。

1 氧化锌抑菌活性研究
1995年，科学工作者研究发现，氧化锌粉体对革兰氏阴性大肠杆菌和革兰氏阳性金黄色葡萄球菌都显示出了较强的抑制和杀灭作用[6]。

由于其制备方法、反应条
件不同，制得的氧化锌颗粒粒径、形貌差异较大，进而抗菌性能也存在较大差异。

1.1 不同制备条件对氧化锌抗菌性能的影响
氧化锌的制备方法主要有均匀沉淀法[7]、水热法[8]、溶胶-凝胶法[9]、微波合成
法[10]等。

Brintha等[11]对比了水溶液法、溶胶-凝胶法和水热法合成的ZnO纳
米粒子，经表征发现合成的ZnO纳米粒子粒径在13～18 nm之间，且呈现出球形、花状等形貌。

朱志红等[12]采用均匀沉淀法制备出的纳米氧化锌颗粒尺寸小且均匀，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绿脓杆菌和变形杆菌具有较好的抑制作用。

水热法制备的ZnO纳米棒对革兰氏阴性细菌大肠杆菌和革兰氏阳性菌芽孢杆菌都表现出抗菌活性[13]。

Sapnar等[14]用微波法合成氧化锌(ZnO)纳米颗粒，并用能量电子辐照法对纳米颗粒进行了修饰，发现颗粒尺寸随电子能量增加不断下降，其对真菌的抗菌活性增加，但杀菌机制相同。

除了制备方法的影响之外，制备条件的改变(溶液pH值、煅烧温度、时间、物料
配比、反应时间等)也会影响氧化锌的粒径和形貌，进而影响其抗菌性能。

Palanikumar等[15]采用湿化学沉淀法制备的ZnO纳米粒子，在pH值分别为
7.2，6.0和5.0时，六方纳米氧化锌粒子的粒径分别为(38±2)，(25±4)和(15±4) nm，研究还发现ZnO纳米粒子的抑制效果与其选择的浓度和大小密切相关；Sangchay[16]在300，500，700 ℃温度下煅烧溶胶-凝胶法制备的ZnO粉体，
发现其抗菌活性随煅烧温度的升高而增加。

通过机械化学法调整热处理温度(250，300，350，400 ℃)，来控制ZnO纳米粒子的形貌、尺寸和结晶度，发现在250 ℃下处理的样品为小尺寸(<20 nm)ZnO纳米颗粒，而较高的温度处理会产生较大的颗粒[17]。

同样Siddique[18]也考察了煅烧温度和时间对颗粒的大小、形状和抗
菌性能有影响，发现煅烧温度可以控制纳米氧化锌颗粒的粒径，使其表面能高、表面张力大，从而使纳米氧化锌颗粒团聚。

此外，Zn2+与NaOH物质的量之比、
反应温度、反应时间也会影响ZnO的形貌和抗菌性能[19]。

因此，优化制备方法，筛选制备条件，成为强化ZnO纳米抗菌材料性能的发展方向。

1.2 粒径对氧化锌抗菌性能的影响
氧化锌因其粒径不同而显示出不同的抗菌性能。

工业级氧化锌的抗菌性能远不如纳米级氧化对合成的微米、亚微米和纳米氧化锌的抗菌效果进行了比较，显示粒径较大的ZnO的抗菌活性较低，纳米氧化锌的抑菌活性约是氧化锌颗粒的4倍。

因此，近年来科学家对纳米级氧化锌抗菌性能的研究较为普遍。

Yamamoto[22]研究了ZnO粉末粒径为0.1～0.8 μm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和大肠杆
菌抗菌活性的影响，发现随着ZnO粒径的减小，抗菌活性不断增加。

Raghupath 等也研究了不同粒径(12，25，30，88，142，212，307 nm)的氧化锌粒子对革兰氏阳性(金黄色葡萄球菌)和革兰氏阴性(大肠杆菌)微生物生长的抑制效果。

发现径粒较小的ZnO纳米颗粒显示出较高的抗菌活性[23]，相反，粒径<5 nm的ZnO颗粒的抗菌效果则随粒径减小而变差[24]。

大量研究表明，氧化锌颗粒尺寸大小对大肠杆菌[25]、金黄色葡萄球菌和枯草芽孢杆菌[26]等细菌菌株均显示出随着颗粒尺寸的减小，纳米颗粒的抗菌功效随之增加，证明ZnO纳米颗粒具有广谱抗菌活性。

纳米氧化锌对细菌的毒性显示出一定的粒径依赖性，更小的粒径会产生高表面能，并提供更多的粒子接触和损伤细菌的机会[27]。

2 氧化锌型抗菌材料抑菌活性研究
无机抗菌材料的复合改性成为当前抗菌材料研究热点。

单独氧化锌的抗菌活性已被广泛研究和应用，为进一步研究其性能，近年来，与氧化锌相关的抗菌材料层出不穷，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将氧化锌与其它抗菌剂掺杂的复合型抗菌材料；另一种是将氧化锌负载在其它载体的负载型抗菌材料。

氧化锌型无机复合抗菌材料的分类及抗菌机理如表1所示。

表1 氧化锌型抗菌材料的分类及抗菌机理Table 1 Classification and antibacterial mechanism of zinc oxide antibacterial materials抗菌材料抗菌机制参考文献ZnO复合抗菌材料金属离子掺杂的ZnO金属氧化物/ZnO有机聚合物改性ZnO金属离子的释放,活性氧(ROS)的产生,氧化应激的增强和DNA损伤的加重较强的氧化性,产生更多的超氧化物(O·2-)和羟基自由基(OH·)氧化锌与有机物协同杀菌,破坏细菌的细胞壁和细胞膜[27-32][33-38][39-41]ZnO负载于载体上的抗菌材料ZnO/沸石ZnO/蒙脱石(MMT)ZnO/硅胶(SG)ZnO/磷酸盐离子释放,ROS 增加,细胞膜的机械损伤等载体具有较好的吸附性和分散性[43][44][45][46]
2.1 氧化锌复合型抗菌材料
氧化锌进行掺杂改性的复合抗菌材料种类繁多，研究广泛，大致可以分为金属离子掺杂ZnO、金属氧化物/ZnO及有机物修饰ZnO等种类。

氧化锌与金属离子掺杂表现出不同的抗菌性能。

Zhang等[28]两步合成的
Ag/ZnO纳米粒子(NPs)比简单混合的Ag和ZnO纳米粒子对大肠杆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具有更强的抗菌活性，其主要原因是明显增加的活性氧化物和Ag/ZnO 纳米粒子(NPs)诱发增强了质粒DNA的损伤。

Rekha等[29]通过共沉淀法合成Mn掺杂氧化锌，对比发现Mn掺杂氧化锌纳米粒子比氧化锌纳米颗粒抗菌活性增强。

Maddahi[30]采用溶胶-凝胶法成功地合成了掺杂10%Mg或Cu的纳米氧化锌样品ZnO∶(Mg/Cu)。

研究发现，无论是纯的还是掺杂的氧化锌纳米悬浮液对大肠杆菌具有良好的抗菌活性，且活性随铜掺杂量的增加而增加，随着Mg的加入而略有下降。

Ravichandran[31]通过改变Fe掺杂水平(5%，10%，15%(原子分数))合成了Fe掺杂ZnO纳米粒子，结果显示，随着Fe含量的增加，颗粒尺寸逐渐减小时，该材料对金黄色葡萄球菌(革兰氏阳性)的抗菌活性明显高于对枯草芽孢杆菌(革兰氏阳性)微生物的抗菌活性。

同样，Co[32]、In[33]掺杂的ZnO纳米粒子也提高了ZnO的抗菌性能。

总之，氧化锌中掺杂Ag、Mn、Cu、Mg、Fe、Co、In等金属离子，均有效提高ZnO颗粒对细菌的抗菌活性。

研究者将氧化锌与不同金属氧化物(MgO、SnO2、TiO2、CeO2、Al2O3等)复合也显示出了较好的抗菌效果。

Yamamoto等[34]通过测量细菌生长导电性的变化研究MgO-ZnO固溶体的抗菌活性，从抗菌试验结果看，随着MgO-ZnO固溶体中ZnO的掺杂量增加，对大肠杆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的抗菌活性降低。

Talebian 等[35]采用溶胶-凝胶浸渍法制备了不同摩尔比的纳米氧化锌/SnO2薄膜，选用大肠杆菌(E.coli，ATCC 25922)探讨了SnO2-ZnO纳米复合材料的组成对薄膜结构特征和抗菌性能的影响。

发现ZnO/SnO2杂化纳米结构薄膜与单组分相比，具有可持续的光催化抗菌活性，但光催化ROS产生毒性的机制尚未确定。

还有
TiO2/ZnO纳米复合材料分别通过非水解溶胶-凝胶法[36]和水热合成法[37]制备，发现TiO2/ZnO在可见光照射条件下能够对大肠杆菌产生抑菌环，菌液接触试验
2 h后除菌率即96.4%，4 h后除菌率高达99.9%以上，TiO2/ZnO纳米复合材料是一个很好的无机抗菌剂。

Guo等[38]通过激光蒸汽冷凝法制备ZnO-CeO2纳米粉末，并研究其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和黑曲霉菌的抗菌活性，发现氧化物的抗菌活性随着颗粒尺寸的减小和二氧化铈浓度的增加而改善。

此外，多金属氧化物纳米复合材料NiO·CeO2·ZnO也能有效抑制致病菌并对其造成更大的机械损伤[39]。

另外，研究者对氧化锌进行有机物复合改性，通过改变ZnO表面的物理化学性质，从而提高其抗菌活性。

Kadhim等[40]通过聚苯乙烯溶液在甲苯中与ZnO溶液的
简单混合途径制备ZnO/聚苯乙烯纳米复合薄膜。

发现ZnO/聚苯乙烯纳米复合膜
对大肠杆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有很强的抗菌活性。

研究发现，复合抗菌材料壳聚糖/氧化锌纳米[41]，聚二甲基二烯丙基氯化铵-甲基丙烯酸-烯丙基缩水甘油醚/纳米ZnO(PDMDAAC-AGE-MAA/纳米ZnO)[42]均表现出良好的稳定性和较高的抗菌活性。

综上所述，金属离子的掺杂、金属氧化物的复合以及有高分子有机物改性均对氧化锌的抗菌性能进行了改善。

但由于材料特性及菌种选择不同，结果尚存在显著差异。

2.2 氧化锌负载型抗菌材料
将各种类型的抗菌剂复合在载体上是拓宽抗菌功能的有效途径。

虽然氧化锌有较强的抗菌活性，但是如果没有固定的载体，其可能以离子形式进入环境，造成污染，使其应用受到限制。

常见抗菌材料的载体因其绿色无污染、吸附性较好，被广泛应用研究。

适合作为抗菌材料载体主要有蒙脱石类(MMT)、沸石类(Zeolite)、硅胶
类(SG)以及磷酸盐类等[43]。

负载型抗菌材料也同样会受到制备方法、条件的影响，其抗菌性能存在较大差异，如图1为不同温度(70，80，90和100 ℃)下复合抗菌材料ZnO/MMT的表面形
貌。

图1 ZnO-MMT复合抗菌材料的SEM图Fig 1 TEM graph of ZnO-MMT composite antibacterial material
由图1可以发现，温度不同，ZnO所呈现的形貌明显不同，其抗菌活性也受到了影响。

Ma[44]等研究了铜离子-氧化锌/十六烷基铵基吡啶-蒙脱石(Cu2+-
ZnO/CP-MMT)复合材料对大肠杆菌、鼠伤寒沙门氏菌均具有不同程度的抑制和杀灭活性，抗菌活性顺序为Cu2+-ZnO/CP-MMT>Cu2+-
ZnO/MMT>ZnO/MMT。

Abdullah等[45]比较了Zeolite为载体的抗菌材料，发现ZnO-CuO/Zeolite负载型抗菌材料表现出更大的抑菌圈，显示具有更好的抗菌活性，沸石载体可有效防止纳米粒子的聚集。

在样品的抗菌试验中，合成的均匀ZnO/硅胶纳米复合材料对大肠杆菌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显示出较强的抗菌活性[46]。

Kausha等[47]通过溶胶-凝胶法合成的新型ZnO-磷酸锆(ZnO-ZrP)纳米复合材料，已被成功的用作有效的杀灭大肠杆菌的微生物制剂。

总之，将氧化锌负载于具有特殊功能的载体上，不仅可以保持抗菌剂固有的特性、增强其稳定性，还有利于回收和重复使用，降低成本，增加其抗微生物功效的持续时间。

3 氧化锌抗菌材料抗菌机理研究
纳米ZnO对各种细菌的抗菌作用及其抗菌机理已有详细报道[48]，但对于氧化锌型复合抗菌剂在分子水平上的杀菌机制和作用方式尚没有明确的说法。

Matai等[49]合成了具有广谱抗菌性的银-氧化锌纳米复合材料，并提出细胞死亡有4种可能的方式：(1) 通过释放的离子与带电的细菌细胞壁之间的静电相互作用；(2) Ag+/Zn2+离子的释放或活性氧(ROS)的形成造成细菌细胞膜的破坏；(3) 银/锌离子或者ROS的形成破坏细菌细胞的DNA和蛋白质合成；(4) 由于膜的破坏，细胞内容物泄漏可导致细胞膜收缩，细胞裂解。

Haldorai[50]推断壳聚糖(CS)包覆氧化锌(ZnO)复合材料杀菌机理是静电相互作用和活性氧溶出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一
方面是在带正电荷的复合物和带负电荷的细菌膜之间的静电相互作用阻断细胞营养的摄入，从而影响细胞的生长和存活；另一方面电子空穴与纳米粒子表面OH-反应，产生羟基自由基OH·，超氧阴离子O2-和过羟基自由基(HO2·)，这些活性自
由基会分解和彻底破坏微生物细胞。

Sarah等[51]合成并比较了3种负载在粘土上的复合材料Ag-粘土、ZnO-粘土和Ag/ZnO-粘土，Ag-ZnO-粘土复合材料的金
属浸出量最小，显示两种纳米粒子具有良好的吸附性，负载后寿命更长，抗菌效果最好，主要归因于纳米粒子的化学和物理特性以及粘土的大表面积，使得大量纳米粒子在其表面被高度分散。

大量研究都表明ZnO复合抗菌材料的杀菌机理可能是一种或者几种机理共同作用的结果，而对于哪种机制在杀菌过程中占据主要地位还需要进一步通过实验证实。

4 结语
纳米ZnO作为一种新型的功能材料，具有良好的发展前途和较广阔的应用潜能，不断开发和应用已成为趋势。

科研工作者为拓宽其应用范围，不断研发出纳米氧化锌型复合抗菌材料，但其抗菌机理研究尚不完全明确，亟待解决，制约了该类复合抗菌材料的推广应用。

为此，加大科研投入，提高该类抗菌材料的研究深度和广度，尤以各个抗菌剂之间的相互影响、协同杀菌作用成为抗菌机理探索的主要方向，为今后氧化锌型抗菌材料的应用提供更多的理论指导。

致谢：感谢教育部春晖计划对本项目的大力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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