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儒家人性论的两种模式及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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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儒家人性论的两种模式及其影响
以上两种表述虽然有些差异,但并不矛盾,即都通过“心善”来说明“性善”。
那么“心”何以就是“善”的呢?在孟子看来,这是天所赋予人的。
因此,“心善”是人人天生就有的,而不是从后天习得的。
孟子把这种天生的“心善”又称作“天爵”、“良贵”。
他说: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
(《公孙丑上》)
有天爵者,有人爵者。
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
(《告子上》)
欲贵者,人之同心也。
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
人之所贵者,非良贵也。
(《告子上》)
在“四德”之中,仁、义是根本,礼、智是从属。
孟子说:“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
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
”(《离娄上》)而仁、义二者之中,仁又是根本,仁是“人心”,义是“人路”。
因此,在孟子思想中,仁是可以包含其他“三德”的。
这样上面说“仁义”是“天爵”,是人天生固有的,实际上也包含礼、智二者。
而“良贵”说的也是人天生而有的善“心”,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最尊贵的表现。
可以看出,孟子认为人之所以为人在于其有着与其他动物不同的地方,即“性善”。
孟子并不否认人与动物之间相同的自然属性,因此,在与告子辩论的时候,他对告子“食色,性也”的观点并未直接加以反对。
同时,孟子还提出“形色,天性也”的观点。
但孟子认为,人性包含自然属性和道德属性两个方面,前者属于小的方面、贱的方面,后者属于大的方面、贵的方面。
他说:
体有贵贱,有小大。
无以小害大,无以贱害贵。
养其小者为小人,养其大者为大人。
……饮食之人,则人贱之矣,为其养小以失大也。
(《告子上》)
这里小、大分别指“小体”“大体”。
所谓“小体”即耳目口鼻等感官的生理欲望,“大体”则指人“心”的道德属性。
如果顺从小体,则为小人;反之,顺从大体,则为大人。
“耳目之官不思,而蔽
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
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
此天之所与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弗能夺也。
此为大人而已矣。
”(《告子上》)耳目等感官的生理欲望容易受到外物的影响,从而被蒙蔽。
而心具有“思”的主动性,这是天所赋予人独特的能力,因此,不会受到外物的影响。
“贱”“贵”同样相对于人的生理属性和道德属性来讲的。
“贱”指饮食口腹之欲,“贵”指的就是前面所说的“良贵”。
在孟子看来,如果丧失人的“本心”,仅仅顺从其生理欲望,那么就是小人、庶民。
他常常用“禽兽”来比喻这类人。
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
(《离娄下》)
人之有道也,饱食、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
(《滕文公上》)
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气,其好恶与人相近也者几希,则其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矣。
梏之反覆,则其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
(《告子上》)
这些说的都是如果丧失“本心”,那么就离禽兽不远了。
因此,在与告子辩论的时候,孟子极力反对将人性与动物之性相等同,“然则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告子上》)如果从“生之谓性”的角度来看,人与动物没有什么区别,但这却不是人之为人的本质特征,因为人与动物属于不同的种类。
孟子说:故凡同类者,举相似也,何独至于人而疑之?圣人与我同类者。
……故曰:口之于味也,有同耆焉;耳之于声也,有同听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
至于心,独无所同然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谓理也,义也。
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
故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
(《告子上》)
孟子认为,凡是同种类的事物,都有相同的属性。
对于美味、美色等,人类都有相同的感觉,那么对于“心”,人类也应该有相同的内容。
孟子的这种论证正确与否,暂且放在一边,但其“凡同类者,举相似也”的逻辑却是清楚明白的。
动物与人属于不同的种类,因此,其本性也必然不同。
这也就是孟子为什么不把生理属性当作人的本性
的原因所在。
因此,孟子一再强调人的修养工夫,从而避免沦为禽兽。
他说:“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
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
”(《离娄下》)而“存心”则能“养性”,“尽其心者,知其性也。
知其性,则知天矣。
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
”(《尽心上》)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孟子在人性论上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严辨人性、物性之异。
其实先秦儒家关于“性”的论述大多都是从人的角度讲的,如《尚书·汤诰》说:“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
”《左传·襄公十四年》说:“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
”《礼记·乐记》说:“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
”《大戴礼记·文王官人》说:“民有五性,喜、怒、欲、惧、忧也。
”孟子弟子公都子所列举的三种人性论,也都是就人来讲的。
荀子关于“性”的思想虽然与孟子相反,但也是从人的角度来讲的,如“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性恶》),“散名之在人者: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正名》),等等。
在郭店竹简中,我们也能看到类似的思想,如《性自命出》说:“凡人虽有性,心无定之志,待物而后作”、“四海之内,其性一也。
其用心各异,教使然也”。
《性自命出》还说:“牛生而长,雁生而伸,其性使然;人而学或使之也。
”这里说的“牛性”“雁性”也是指他们的自然属性,与人类具有学习能力的特性是不同的。
《成之闻之》也说:“民皆有性而圣人不可慕也。
”虽然以上所论“性”的内容不尽相同,但大多从人的角度论“性”。
即使提到物性,也是在与人性不同的角度进行论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