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主体的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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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间空空的以前堆放过苹果的房问里尖 叫和哭泣 ，哭泣声惊人的响亮 ，我 以泪水密布的脸上
收稿 Ｅ期 ：２ ０ ｔ ０ ６—１ ３ ０～２ 作者简介 ：陈淑梅 （ ９ ２一） １７ ，女 ，黑龙 江大庆人 ，文学博士 ，中山大学 国际 交流学 院讲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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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们对 自我当下的生活的叙述。如张梅 《 随风飘荡的 日子》 ： 我从 内心欢迎秋天的到来，我很想为此做点什么，或者是从床上爬起 来用洗面奶
洗脸 ，因为我 已经很久没有在早上起来洗脸 了。我对洗面奶不信任 ，在 内心里认定它 是伤害皮肤的 ；而且我对水也不信任 ，现在的水污染么这 么严重，人们居 然会认为它 可以清洁皮肤 ；但我还是承认早上起来洗脸对振奋人的精神状态有好处 ，但是我把精
双迷蒙的眼睛向他凝望 ，在他举起的菜刀清冷的反光中看见 自己的弱小 ，他 的强大 ，我意识 到这一刻 自己再也摆脱不 了他 ，于是他放下 ｒ 刀，抱起 了我而我顺势倒在他的怀中，又一次意
一
识 到这种 纠缠 已经 成 了命 。 ”
“ 我以……眼睛向他凝望” 是非常 面化的正式的表达 ，和对 自己的描写 “ ｛ Ｉ ５ 哭声惊人 的响 亮” 泪水密布的脸 … ‘ ，“ 迷蒙的眼睛”一起同样形成一种客观的叙事方式 ，产生一种静观的距
神振奋得这么高昂做什 么呢？ 因为早上的时间对我来说是无可事事的，我认识的那些
人 ，换 句话 说 ，就是 目前和 我 的 生活有 关联 的 那些人 在 这 个时 间里都 在 睡 觉。
在这里 ，叙述人若无其事地谈论无关紧要 的东西 ，不仅毫无言外之意，而且不时 出现对真 诚表达的讽拟。大量的关联词使表达看起来有板有眼，条理分 明，但我们恰恰不能发现整段话
践 ，这一叙述主体得到了普遍的接受。对于很多女性写作来说 ，它成为一个不言而喻的前提 ，
一
个无需再去争取 的事实 ，于是，就出现了滥用这一叙述权力的倾向。这一滥用不是进一步趋 向扩张 ，而是趋向松驰 ，趋向懒散 ，趋 向对道德规范甚至 自我的漠视。林白等人 的小说尽管有
些小说 中 ，甚 至这 些都 已经６ 第 ２ 卷 第 １ 期 ２０ 年 ６ １
Ｓ ＵＮ ＡＴ ＥＮ ＮＩ ＥＲＭ ＴＹ ＦＯＲＵ ， Ｖ １ ２ Ｎｏ １ ２ ０ Ｙ Ｓ Ｕ Ｖ Ｍ ｏ． ６ ．１ ０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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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感 ；“ 自己的弱小，他的强大”在另外一些人手下可能会有所发挥 ，但这里却一带而过 ，只
是既成事实的流利陈述 ，既没有强烈的感情 ，也 因为此前的距离感而不能引起人 的同情 ；“ 于
是”“ 而”等连词的使用使语言的形式意味增强，使叙述显得非常流畅。与形式的流畅完整相 配合的是叙述人对是非判断 、道德追问有意的悬黄 ，没有强烈的感情，也无意发表看法，讲述 自己但却有置身事外无动于衷之感。小说 的叙述总体上说是无力的，感叹与追 问都变成 了有气
无力的叹气 ：“ 空空来这世上，指甲盖般地存在 ，一切义有何重要。 “ ” 生活多么令人生畏 ，这
是 谁说 过 的话 。 ”
叙述人 自我辩护说 ：“ 我想我们都是太寂寞了，这种寂寞会让人批判为饱食终 日，没有理
想和追求。但是我仍然说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并没有饱食 ，每一天我只吃一顿饭” “ ｒ 为 这 世界上存在着的那些可以好好爱一场的男人 ，我要好好地活，好好地写作 ，好好追求那些美 的 东西。 ”然后叙述人对可能 的读者说 ： “ 这样 的理想是不是很浅 薄？浅就浅吧 ，深刻有多 累 啊。 ”对于来 自 现实世界的可能 的反应 ，叙述人未尝没有考虑 ，因此作 了防御性的 回应 ，但叙 述人并不放弃 自己甘于 “ 浅薄” 的态度 ，并清醒地 自我总结道 ：“ ，让我无可救药。 懒 ” 夏岗馨同样是平淡的，“ 在雄性作为主宰的世界里 ，女人取悦 男人 已成为一种生存艺术 。 很多靠 自己吃饭 的女人深谙此道。 “ ” 女人们 的行为许多是 由男人 支配 的，不管是直接 的还是 潜在的。女人只能成为男人的港湾 ，而男人历来是女人 的整个海洋。 ”没有抗辩 ，只有事实陈 述。对于与席恒之间的发生 肉体关系的叙述颇有代表性 ：“ 总是这样开始的吧 ，手 的接触是 身 体更多部位接触的良好开端。他的手一定滑过许多女人的头发 ，长的短的 、 的卷的 、黑色的 直
的逻辑 深度 ，叙 述 人 只不 过 是在 冷静 地叙 述 无所 事事 这种 生 活状 态 。
赵波 《 晓梦蝴蝶》 对既往情感经历、独居生活 以及与女友关 系的叙述是平淡 的，在女性
情谊可能展开的地方也仅仅是一句简单的概括 ，没有更多的议论 ：“ 两个女人相拥的姿态是美 好的 ，我感觉与被男人拥抱完全不一样。 与前男友吵架则 以这样 的方式叙述 出来 ： “ ” 我在另
关 键 词 ：叙述主体；叙事话语；平淡化；自 觉
中 图分类 号 ：Ｉ ６７ ２ ． ０
文 献标 识码 ：Ａ 文章 编 号 ：１０ ７２（０６ １ ０２ ３ ０７１９ ２０）１－ ９－ ０ ０
在徐小斌 《 羽蛇》 、蒋韵 《 栎树的囚徒》 等小说中 ， 第一人称突破了叙事陈规及视角的限 制 ，显示 了叙述主体的张扬 ；在林 白的小说中 ，女性叙述主体则真正获得 了 自由的表达。林白 可以被看作女性叙述主体的 自我 申明、自我扩张。经过 了争议 ，经过众多女性作家的创作实
着种种不足 ，但毕竟这些小说 中还有一种情感的或想像力的或语 言的力量的支撑 。但在其他的
一
在 《 随风飘荡 的 日 、《 子》 晓梦蝴蝶》 泛滥年代》 上海宝贝》 糖》 等小说 中，女性 、《 、《 、《 叙述者常常是一个作家，有稳定或不稳定的职业 ，或富有地 闲居 ，或以写作为生。这些小说就
叙 述 主体 的淡 化
陈淑 梅
（ 中山大学 国际交流学院，广 东 广州 ５ ０７ ） １２５
摘 要 ：上世纪 ９ 年代的一些女性写作 ， ｏ 叙述 主体平静冷漠，放逐价值判断，拒绝深度，漠视道
德 ，甚至漠视 自我。他 们 自觉地标示 出了一种新 的创 作态度 ，一种新 的话语 方式。其背后 ，则是一 种新 的生活态度 。但它们对于 人的心 灵到底 有何 意义 ，则是一 个有 待回答的问题 。
收稿 Ｅ期 ：２ ０ ｔ ０ ６—１ ３ ０～２ 作者简介 ：陈淑梅 （ ９ ２一） １７ ，女 ，黑龙 江大庆人 ，文学博士 ，中山大学 国际 交流学 院讲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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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们对 自我当下的生活的叙述。如张梅 《 随风飘荡的 日子》 ： 我从 内心欢迎秋天的到来，我很想为此做点什么，或者是从床上爬起 来用洗面奶
洗脸 ，因为我 已经很久没有在早上起来洗脸 了。我对洗面奶不信任 ，在 内心里认定它 是伤害皮肤的 ；而且我对水也不信任 ，现在的水污染么这 么严重，人们居 然会认为它 可以清洁皮肤 ；但我还是承认早上起来洗脸对振奋人的精神状态有好处 ，但是我把精
双迷蒙的眼睛向他凝望 ，在他举起的菜刀清冷的反光中看见 自己的弱小 ，他 的强大 ，我意识 到这一刻 自己再也摆脱不 了他 ，于是他放下 ｒ 刀，抱起 了我而我顺势倒在他的怀中，又一次意
一
识 到这种 纠缠 已经 成 了命 。 ”
“ 我以……眼睛向他凝望” 是非常 面化的正式的表达 ，和对 自己的描写 “ ｛ Ｉ ５ 哭声惊人 的响 亮” 泪水密布的脸 … ‘ ，“ 迷蒙的眼睛”一起同样形成一种客观的叙事方式 ，产生一种静观的距
神振奋得这么高昂做什 么呢？ 因为早上的时间对我来说是无可事事的，我认识的那些
人 ，换 句话 说 ，就是 目前和 我 的 生活有 关联 的 那些人 在 这 个时 间里都 在 睡 觉。
在这里 ，叙述人若无其事地谈论无关紧要 的东西 ，不仅毫无言外之意，而且不时 出现对真 诚表达的讽拟。大量的关联词使表达看起来有板有眼，条理分 明，但我们恰恰不能发现整段话
践 ，这一叙述主体得到了普遍的接受。对于很多女性写作来说 ，它成为一个不言而喻的前提 ，
一
个无需再去争取 的事实 ，于是，就出现了滥用这一叙述权力的倾向。这一滥用不是进一步趋 向扩张 ，而是趋向松驰 ，趋向懒散 ，趋 向对道德规范甚至 自我的漠视。林白等人 的小说尽管有
些小说 中 ，甚 至这 些都 已经６ 第 ２ 卷 第 １ 期 ２０ 年 ６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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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的叹气 ：“ 空空来这世上，指甲盖般地存在 ，一切义有何重要。 “ ” 生活多么令人生畏 ，这
是 谁说 过 的话 。 ”
叙述人 自我辩护说 ：“ 我想我们都是太寂寞了，这种寂寞会让人批判为饱食终 日，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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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逻辑 深度 ，叙 述 人 只不 过 是在 冷静 地叙 述 无所 事事 这种 生 活状 态 。
赵波 《 晓梦蝴蝶》 对既往情感经历、独居生活 以及与女友关 系的叙述是平淡 的，在女性
情谊可能展开的地方也仅仅是一句简单的概括 ，没有更多的议论 ：“ 两个女人相拥的姿态是美 好的 ，我感觉与被男人拥抱完全不一样。 与前男友吵架则 以这样 的方式叙述 出来 ： “ ” 我在另
关 键 词 ：叙述主体；叙事话语；平淡化；自 觉
中 图分类 号 ：Ｉ ６７ ２ ． ０
文 献标 识码 ：Ａ 文章 编 号 ：１０ ７２（０６ １ ０２ ３ ０７１９ ２０）１－ ９－ ０ ０
在徐小斌 《 羽蛇》 、蒋韵 《 栎树的囚徒》 等小说中 ， 第一人称突破了叙事陈规及视角的限 制 ，显示 了叙述主体的张扬 ；在林 白的小说中 ，女性叙述主体则真正获得 了 自由的表达。林白 可以被看作女性叙述主体的 自我 申明、自我扩张。经过 了争议 ，经过众多女性作家的创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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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 《 随风飘荡 的 日 、《 子》 晓梦蝴蝶》 泛滥年代》 上海宝贝》 糖》 等小说 中，女性 、《 、《 、《 叙述者常常是一个作家，有稳定或不稳定的职业 ，或富有地 闲居 ，或以写作为生。这些小说就
叙 述 主体 的淡 化
陈淑 梅
（ 中山大学 国际交流学院，广 东 广州 ５ ０７ ） １２５
摘 要 ：上世纪 ９ 年代的一些女性写作 ， ｏ 叙述 主体平静冷漠，放逐价值判断，拒绝深度，漠视道
德 ，甚至漠视 自我。他 们 自觉地标示 出了一种新 的创 作态度 ，一种新 的话语 方式。其背后 ，则是一 种新 的生活态度 。但它们对于 人的心 灵到底 有何 意义 ，则是一 个有 待回答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