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经济的性质：本质特征和竞争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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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北京交通大学 经济管理学 院，北京 １０００４４；２．北京体育 大学 体育商学 院，北京 １０００８４； ３．中国科学 院 科技战略咨询研究 院，北京 １００１９０）
摘 要 ：本 文基 于 对 互联 网核 心 特征 的探 讨 ，透 析 出互 联 网领 域 独 特 的 竞 争 寓 意 ，揭 示 互联 网 经 济 的 内在 性 质 。 互 联 网领域 以研发 创新和主导权争夺为代表的竞争动 态性 ，以及低进入和 退 出壁垒等特性 ，让新的竞争时刻在发 生。互联 网和 大数据促使跨界 竞争成为常 态，市场边界模糊化 ，在动 态竞 争下，持 续垄断可能是 有效的 ；但 自然 垄断性 也会导 致服务定价 复杂化 、信 息过 载盛行和市场集 中化普遍等 问题 。传统 的结构性静 态均衡 分析 范式无视 互联 网竞 争的动 态 性 、跨界性和 演化性 ，因而传 统 “智慧”很难 准确 “诊 断 ” 互联 网领 域的新 现 象、新 业 态和新 模式 ，以及科技 企业 的商业行 为。传统 工具 箱的无效性给互联 网领域反 垄断执法 带来极 高的犯错 风险。应 宽容和谨慎 对待 当前 国 内互联 网 形势 ，“让子弹再飞一会”，为科技企业参与 国际竞争、从 事研 发创 新和惠及各方主体 留足 法律 、政策和行 为空间。 关键词 ：互联 网经济 ；研 发创新 ；跨 界竞争 ；动 态竞争 ；为市场 而竞争 中 图分 类 号 ：Ｆ４９ 文 献 标 识 码 ：Ａ 文 章 编 号 ：１０００．１７６Ｘ（２０１８）１０－００３１－ ０９
１６３．ｔｏｍ
隆云滔 （１９８４一），女，湖南邵 阳人 ，助理研究员 ，博士 ，主要从事技术 经济和复杂经 济建模研究 。Ｅ．ｍａｉｌ：ｙｕｎｔａｏｌ＠
ｃａｓｉｐｍ ．ａｃ．ｃｎ
３２
财 经 问题 研 究 ２０１８年 第 ｌ０期 总 第 ４１９期
统微 观经 济理 论 的适应性 或适 用性 问题 。与 国 内学 界 的看 法不 同 ，当时 普遍认 为不 能抛 弃既有 的经 济 学 理论 。Ｓｈａｐｉｒｏ和 Ｖａｒｉａｎ Ｅ 总结 到 ，解释 互 联 网 和新 经 济无 须摒 弃 传 统 经 济学 ，只需 适 时 借鉴 、修 正 、拓展 和完 善 。Ｖａｒｉａｎ等 ］坚持 此 主张 ，论述 了信息 技术 经济学 的诸 多特 征及其 技术 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济规 律 。
互联 网经 济本 质上是 数字信 息 经济 ，而其 核心产 品是 数字 信息或 知识 。基 本上 ，任何 能被数 字化 或 编码成 位流 的信 息都能 视为 数字 信息 。在互 联 网领 域几 乎任 何事情 能被 编码 。数字 信息 对不 同人 的 价 值不尽 相 同 ，信 息 的创 造 和复制 存在 大小各 异 的成本 。作 为互联 网乃 至互联 网经 济 的基础 ，软件 市 场及 其特 性最早 受 学界 的关 注 。Ｋａｔｚ和 Ｓｈａｐｉｒｏ ］确定 了 软件 市场 的低 边 际 成本 、系 统 与 网络 效 应 、 技 术快速 变革 和耐 用性等 特征 及其 反垄 断含 义 。这些 也是 更广 意 义的互联 网经 济 的重 要特 征 。
保机制规制与公立医院改革的理论 和实证研究 ” （ＫＢＲＣ１５００９５３６）；社 会科学横 向课 题 “互联 网领域 反垄断 问题研 究 ” （Ｂ１７ＳＫＯＯ０３０） 作者简介 ：方 燕 （１９８１一），男 ，江西赣州人 ，讲师 ，博士 ，主要从事产业组织与反垄断和互联网经济学研究 。Ｅ—ｍａｉｌ：ｆａｎｇｙａｎ ＠ ｂｊｔｕ．ｅｄｕ．ｅｎ 刘 柱 （１９８７一），男 ，山 东淄 博 人 ，博 士 ，博 士 后 ，主 要 从 事 新 经 济 发 展 和 互 联 网创 新 研 究 。Ｅ—ｍａｉｌ：ｌｉｕｚｈｕ０９０７＠
一 、 引 言 互 联 网经济 自 ２０世纪 ９０年代 初 兴起 以来 ，相 对传 统 农 业 和工 业 经 济呈 现 诸 多新 特 征 和 新规 律 ，
促使许多人感觉经济规律已变 ，传统经济学 已失 效。国务院副秘 书长江小涓…指 出，互联 网经济对 传统 经 济理论 提 出挑 战 ，使其 需要 创 新 发展 。学 者们 普 遍 认 为 “互 联 网 与新 经 济 ” 发 展 带 来 了种 种 挑 战和 机遇 ，认 为全 部经 济学 因互 联 网要重 写 ，呼 吁革新 经济 学理 论 。 中国信息 经济 学原 理事 长杨 培 芳 指 出 ，互 联 网动摇 了传 统经 济学 的基 石 。在第 六届 竞争 政策 论坛 中 ，国务 院反 垄断 委员 会专 家咨 询 组 召集 人 张穹教 授 和组长 黄勇 教授 也认 为 ，原先 适用 于 传统 行 业 的反 垄 断工 具 已不适 用 互 联 网经济 ， 执法 机 构需 调整 执法 工具 和思 路 。
２０世 纪 ８Ｏ年代 甚至更 早 ，当代 顶尖 经 济 学 家 Ｖａｒｉａｎ、Ｓｈａｐｉｒｏ、Ｌａｆｏｎｔ和 Ｔｉｒｏｌｅ等 已就 网络 经 济 和互 联 网经 济 的相关 主题 写就 了一 系列 高 质量 的论 文 ，以 当时 的 ＩＢＭ 案 和微 软 案 为 契 机 ，反 思 了 传
收 稿 日期 ：２０１８￣７—１４ 基 金 项 目 ：国 家 自然 科 学 基 金 青 年 项 目 “递 增 阶梯 定 价 的政 策 评 估 与 优 化 设 计 研 究 ” （７１６０３２１８）；北 京 交 通 大 学 人 才 基 金 “医
随着 大数 据 、云计算 、人 工智 能和物 联 网等新技 术 的快速 涌现 ，及其 与传 统行业 的深 度渗 透与融 合 ，美 国 、中 国 、日本 、韩 国和欧 盟等 日益重 视互联 网及 其衍 生或蜕 变 的新技 术 、新 业态 ，及 其在企 业 、产业 和 国家竞争 中的战略作 用 。 中国政 府对 互联 网的认识 和 重视 程 度前 所未 有 ，“互 联 网＋” “＋ 互 联 网” “分享 经济 ” “数字 经 济 ” “人 工智 能 ” 相 继写 入 过去 三 年 的政府 工作 报 告 ，中共 十八 大 和 中共十 九大报 告也 有论述 。但 是 ，各 国对 互联 网新技 术 、新业 态 的认 识仍 不 足以指 导现 实 ，对诸 多现 象 的理解 不够 全面 、深刻 和准 确 ，致使 常听 到政商 学界对 互联 网及 其科技 企业 的行 为 ，发表一 些不 准 确甚 至错 误 的言论 ，对有 关执法 部 门造成 干扰 。有必 要从 竞争 角度探 究互 联 网经济 的本质 和特性 ，审 视 和剖析 科技企 业行 为 的潜在竞 争 寓意 。
第 １０期 （总第 ４１９期） ２０１８年 ｌＯ月
财 经 问 题 研 究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ｏｎ Ｆｉｎａｎｃｉａｌ ａｎｄ Ｅｃｏｎｏｍ ｉｃ Ｉｓｓｕｅｓ
Ｎｕｍｂｅｒ １０ （Ｇｅｎｅｒ￣Ｓｅｒｉａｌ Ｎｏ．４１９）
Ｏｃｔｏｂｅｒ，２０１９
互联网经济的性质：本质特征和竞 争寓意
方 燕 ，刘 柱 ，隆云 滔
摘 要 ：本 文基 于 对 互联 网核 心 特征 的探 讨 ，透 析 出互 联 网领 域 独 特 的 竞 争 寓 意 ，揭 示 互联 网 经 济 的 内在 性 质 。 互 联 网领域 以研发 创新和主导权争夺为代表的竞争动 态性 ，以及低进入和 退 出壁垒等特性 ，让新的竞争时刻在发 生。互联 网和 大数据促使跨界 竞争成为常 态，市场边界模糊化 ，在动 态竞 争下，持 续垄断可能是 有效的 ；但 自然 垄断性 也会导 致服务定价 复杂化 、信 息过 载盛行和市场集 中化普遍等 问题 。传统 的结构性静 态均衡 分析 范式无视 互联 网竞 争的动 态 性 、跨界性和 演化性 ，因而传 统 “智慧”很难 准确 “诊 断 ” 互联 网领 域的新 现 象、新 业 态和新 模式 ，以及科技 企业 的商业行 为。传统 工具 箱的无效性给互联 网领域反 垄断执法 带来极 高的犯错 风险。应 宽容和谨慎 对待 当前 国 内互联 网 形势 ，“让子弹再飞一会”，为科技企业参与 国际竞争、从 事研 发创 新和惠及各方主体 留足 法律 、政策和行 为空间。 关键词 ：互联 网经济 ；研 发创新 ；跨 界竞争 ；动 态竞争 ；为市场 而竞争 中 图分 类 号 ：Ｆ４９ 文 献 标 识 码 ：Ａ 文 章 编 号 ：１０００．１７６Ｘ（２０１８）１０－００３１－ ０９
１６３．ｔｏｍ
隆云滔 （１９８４一），女，湖南邵 阳人 ，助理研究员 ，博士 ，主要从事技术 经济和复杂经 济建模研究 。Ｅ．ｍａｉｌ：ｙｕｎｔａｏｌ＠
ｃａｓｉｐｍ ．ａｃ．ｃｎ
３２
财 经 问题 研 究 ２０１８年 第 ｌ０期 总 第 ４１９期
统微 观经 济理 论 的适应性 或适 用性 问题 。与 国 内学 界 的看 法不 同 ，当时 普遍认 为不 能抛 弃既有 的经 济 学 理论 。Ｓｈａｐｉｒｏ和 Ｖａｒｉａｎ Ｅ 总结 到 ，解释 互 联 网 和新 经 济无 须摒 弃 传 统 经 济学 ，只需 适 时 借鉴 、修 正 、拓展 和完 善 。Ｖａｒｉａｎ等 ］坚持 此 主张 ，论述 了信息 技术 经济学 的诸 多特 征及其 技术 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济规 律 。
互联 网经 济本 质上是 数字信 息 经济 ，而其 核心产 品是 数字 信息或 知识 。基 本上 ，任何 能被数 字化 或 编码成 位流 的信 息都能 视为 数字 信息 。在互 联 网领 域几 乎任 何事情 能被 编码 。数字 信息 对不 同人 的 价 值不尽 相 同 ，信 息 的创 造 和复制 存在 大小各 异 的成本 。作 为互联 网乃 至互联 网经 济 的基础 ，软件 市 场及 其特 性最早 受 学界 的关 注 。Ｋａｔｚ和 Ｓｈａｐｉｒｏ ］确定 了 软件 市场 的低 边 际 成本 、系 统 与 网络 效 应 、 技 术快速 变革 和耐 用性等 特征 及其 反垄 断含 义 。这些 也是 更广 意 义的互联 网经 济 的重 要特 征 。
保机制规制与公立医院改革的理论 和实证研究 ” （ＫＢＲＣ１５００９５３６）；社 会科学横 向课 题 “互联 网领域 反垄断 问题研 究 ” （Ｂ１７ＳＫＯＯ０３０） 作者简介 ：方 燕 （１９８１一），男 ，江西赣州人 ，讲师 ，博士 ，主要从事产业组织与反垄断和互联网经济学研究 。Ｅ—ｍａｉｌ：ｆａｎｇｙａｎ ＠ ｂｊｔｕ．ｅｄｕ．ｅｎ 刘 柱 （１９８７一），男 ，山 东淄 博 人 ，博 士 ，博 士 后 ，主 要 从 事 新 经 济 发 展 和 互 联 网创 新 研 究 。Ｅ—ｍａｉｌ：ｌｉｕｚｈｕ０９０７＠
一 、 引 言 互 联 网经济 自 ２０世纪 ９０年代 初 兴起 以来 ，相 对传 统 农 业 和工 业 经 济呈 现 诸 多新 特 征 和 新规 律 ，
促使许多人感觉经济规律已变 ，传统经济学 已失 效。国务院副秘 书长江小涓…指 出，互联 网经济对 传统 经 济理论 提 出挑 战 ，使其 需要 创 新 发展 。学 者们 普 遍 认 为 “互 联 网 与新 经 济 ” 发 展 带 来 了种 种 挑 战和 机遇 ，认 为全 部经 济学 因互 联 网要重 写 ，呼 吁革新 经济 学理 论 。 中国信息 经济 学原 理事 长杨 培 芳 指 出 ，互 联 网动摇 了传 统经 济学 的基 石 。在第 六届 竞争 政策 论坛 中 ，国务 院反 垄断 委员 会专 家咨 询 组 召集 人 张穹教 授 和组长 黄勇 教授 也认 为 ，原先 适用 于 传统 行 业 的反 垄 断工 具 已不适 用 互 联 网经济 ， 执法 机 构需 调整 执法 工具 和思 路 。
２０世 纪 ８Ｏ年代 甚至更 早 ，当代 顶尖 经 济 学 家 Ｖａｒｉａｎ、Ｓｈａｐｉｒｏ、Ｌａｆｏｎｔ和 Ｔｉｒｏｌｅ等 已就 网络 经 济 和互 联 网经 济 的相关 主题 写就 了一 系列 高 质量 的论 文 ，以 当时 的 ＩＢＭ 案 和微 软 案 为 契 机 ，反 思 了 传
收 稿 日期 ：２０１８￣７—１４ 基 金 项 目 ：国 家 自然 科 学 基 金 青 年 项 目 “递 增 阶梯 定 价 的政 策 评 估 与 优 化 设 计 研 究 ” （７１６０３２１８）；北 京 交 通 大 学 人 才 基 金 “医
随着 大数 据 、云计算 、人 工智 能和物 联 网等新技 术 的快速 涌现 ，及其 与传 统行业 的深 度渗 透与融 合 ，美 国 、中 国 、日本 、韩 国和欧 盟等 日益重 视互联 网及 其衍 生或蜕 变 的新技 术 、新 业态 ，及 其在企 业 、产业 和 国家竞争 中的战略作 用 。 中国政 府对 互联 网的认识 和 重视 程 度前 所未 有 ，“互 联 网＋” “＋ 互 联 网” “分享 经济 ” “数字 经 济 ” “人 工智 能 ” 相 继写 入 过去 三 年 的政府 工作 报 告 ，中共 十八 大 和 中共十 九大报 告也 有论述 。但 是 ，各 国对 互联 网新技 术 、新业 态 的认 识仍 不 足以指 导现 实 ，对诸 多现 象 的理解 不够 全面 、深刻 和准 确 ，致使 常听 到政商 学界对 互联 网及 其科技 企业 的行 为 ，发表一 些不 准 确甚 至错 误 的言论 ，对有 关执法 部 门造成 干扰 。有必 要从 竞争 角度探 究互 联 网经济 的本质 和特性 ，审 视 和剖析 科技企 业行 为 的潜在竞 争 寓意 。
第 １０期 （总第 ４１９期） ２０１８年 ｌＯ月
财 经 问 题 研 究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ｏｎ Ｆｉｎａｎｃｉａｌ ａｎｄ Ｅｃｏｎｏｍ ｉｃ Ｉｓｓｕｅｓ
Ｎｕｍｂｅｒ １０ （Ｇｅｎｅｒ￣Ｓｅｒｉａｌ Ｎｏ．４１９）
Ｏｃｔｏｂｅｒ，２０１９
互联网经济的性质：本质特征和竞 争寓意
方 燕 ，刘 柱 ，隆云 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