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源知识)2020年吴冠中岁的艺术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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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冠中90岁的艺术真言
(2010-06-26 14:08:02)
吴冠中先生于2010年6月25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1岁。
吴冠中,1919年出生于江苏省宜兴县。
1942年毕业于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47年就读于巴黎国立高级美术学校,1950年回国。
先后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建筑系、北京艺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担任过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全国政协委员等职。
曾出版过《吴冠中素描、色彩画选》、《吴冠中中国画选一辑》、《东寻西找集》、《吴冠中散文选》等。
(《新周刊》2009年曾采访过吴先生,现贴出与网友共勉。
)
“艺术工作者的生涯像一支火把,照亮了别人,毁灭了自己,正如Romain Rolland所说:扩大自己痛苦来制造人间安慰的,是真正的艺术家的心肠。
”——摘自1984年吴冠中于巴黎写给老师吴大羽的书信
文/柯勇
吴冠中就生活在北京方庄小区附近一处建于上世纪90年代的居民楼里。
老式的四室一厅,客厅墙壁上的画是多年前挂上的,没有经过装裱的画纸歪立在镜框里,书与各种画册堆在客厅一角。
在公开拍卖市场作品总成交额最高的中国在世艺术家中,吴冠中2007年排名第一,张晓刚2008年排名第一,但张晓刚的2008年总成交额仍比吴冠中的2007年总成交额要少7000万元。
有评论家把吴冠中的创作分为“白色时期、灰色时期、黑色时期”。
刚回国的时候,他的作品倾向于秀丽;改革开放以后,他恢复了本性中的狂妄;老年,他越发喜爱厚重与批判性的作品,如最近的“汉字春秋系列”,愤怒之外是天真的一面,如《天外来客》。
近两年,吴冠中不时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他关于美术体制的批评让学院派不快,他对传统绘画的批判更是让从事传统绘画的画家们愤怒。
“我90岁了,有两件事是必须完成的。
第一,我要把想说的话说完,总要有人把真话说出来。
我年纪大了,没什么顾忌了。
第二,我画了很多画,自己认为是有一些成就的。
以前为了做展览卖掉过一些画,但更多的代表作捐给了国家,除此之外我还留了许多自己喜欢的作品,一直不舍得卖,它们都是我的‘儿女’,我要为‘儿女’找个好归宿。
”吴冠中说。
反对诗画同题
《新周刊》:唐代的诗人与画家你喜欢哪几位?
吴冠中:唐代的画现在可以看到的很少了,而唐代诗人里我最喜欢王维,苏东坡评价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这句话讲得很好,艺术之间是通灵的。
发展到现在,出现了一种很坏的现象,喜欢在画上题诗,诗与画是没有关系的,同床异梦,诗题上去反而破坏了画面的结构。
王维不是在画上写诗,诗的意境在画里面讲出来,并不是真的就写在画上。
比如王维写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很通俗,典型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荒漠一片,什么都没有,没有风,只有一点烟,在画上就是两条线,一条横线表现大漠,一条直线表现孤烟,实际上是两条线的组成;对应的一条长河是一条弧线,而落日是一条圆线,圆与直的对照,很美,完全是“诗中有画”。
当然也有题诗写得很好的,但是很困难。
有的人画很好,但是一题诗就破坏了。
《新周刊》:除了画面,很多诗里面还有声音,比如王维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
吴冠中:对,诗画的配合除了王维以外,当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诗人——贾岛,他是一个苦吟诗人,他的诗很难产,他要找到诗与画的结合点,画和诗怎么能够配合起来。
大家知道的“推敲”典故,原诗是“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就我的分析,鸟在树上,基本画面上是一个小点,“僧推月下门”在画面上是一段弧线,弧线与点的对照就是绘画的形式。
“鸟
宿池边树”是安静的,“僧敲月下门”就有声音了,音乐中的对照就产生了。
一个是音乐感,一个是绘画感,这就是我理解“推敲”所表达的不同。
《新周刊》:你在作画时会考虑这些技巧性的东西?
吴冠中:也会考虑到,但为了这个而画就是插图了,更多的是偶然的相遇,在脑子里很自然地结合起来。
有些画也是从诗的意境感受来的,后来又看到了自然的某种景象,感觉就出来了。
比方说,夏天外面很大片的树林,密密麻麻很多叶子,当我读到鲁迅在绍兴会馆里写的,“夏夜,蚊子多了,便摇着蒲扇坐在槐树下,从密叶缝里看那一点一点的青天,晚出的槐蚕又每每冰冷的落在头顶上”,之后我再看那些树叶,就想到鲁迅当年的意境,要把鲁迅文字中那种苍凉的感觉画出来。
反对阳春白雪
邻居胡殷红说,吴冠中多年来习惯在街心公园的林荫小道边,花两元钱找个“蹲摊”的理发师傅剃头。
吴冠中形容:“剃头师傅是‘行为艺术’,我是纸上谈兵。
”
《新周刊》:“吴冠中走进798”曾经是2008年开年最大的艺术事件,当时为什么不放在中国美术馆?
吴冠中:我们开始学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神圣,艺术是神圣的,我们是神圣的,做个艺术家是了不起的。
后来到巴黎学习,参观了蒙马特高地,很多画家在那里卖画,给你画个像,给多少法郎,我当时一看就觉得很羞愧,画家竟然做这样的事。
回到学校,看到同学们在画架面前画画,想到我们最后还是要到蒙马特高地卖画去,绘画一下子不那么神圣了。
回到中国以后,遇到极左思潮,艺术更是完全不要了,更是贱民了。
后来我感觉到,艺术要生存,还是要与人民结合在一起,我一直的想法是,“能够让专家鼓掌,让群众点头”,只希望他点一下头就可以了。
《新周刊》:最好的艺术都有一种普世的情怀。
吴冠中:对的。
阳春白雪到后来就变成下里巴人了,永远不能变成下里巴人的艺术终究会被淘汰,最好的东西开始可能不被理解,但最后还是会理解的。
就像梵高的作品一样,现在都成了下里巴人了。
知识分子是美盲
吴冠中现在愤怒的情绪还很多。
他记得有个作品叫《天光化日提灯觅人》,写的是一个哲学家的故事。
白天提个灯满街找,人问“找什么呀”,他说“我找人啊”,意思是说人都是虚伪的。
《新周刊》:你提到美盲的问题,我还想与你探讨一下。
吴冠中:知识与文化没有直接关系,我在农村遇到的都是农民,画的都是庄稼地。
住在老乡家里,画完之后就搁在老乡门口墙上,大娘大嫂都来看画,我那个时候的画是具象的,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这是首要的。
但是我在里面进行了美的加工,是重新组合过的。
有一次题材是高粱,我画得很不好,心里很别扭,拿到老乡门口,老乡一看,说“很像”,但是我觉得我欺骗了他们,我画得不好。
另外一次,我觉得画得很满意,达到了我想象中的效果,老乡一看,就说“很美呀”,而没有说“很像”,这个区别很明显了。
不美的他会觉得“很像”,他们没有文化,不懂啊,但他能感觉到美,他们不是美盲。
相反有些高级知识分子,有自己的专长,但是美丑不是很清楚,我有亲戚是高级医生,但你到他家里一看,陈设的工艺品啊,很丑!
美是需要熏陶的,我们这方面的熏陶少,所以美盲就多。
朱光潜讲美学,并不能提高大家的审美,必须要博物馆和各方面环境的熏陶。
在国外,博物馆很多,学生经常到博物馆里去上课,他们的审美水平毫无疑问比我们要高。
《新周刊》:你说过一个作品的好坏一是看它情感的真伪,另一个是情感的素质。
吴冠中:虚张声势、装腔作势的不是好作品,你能看出它是真情还是假意,还是“鬼画桃符”。
梵高的画,比如《向日葵》,他画的向日葵为什么不同,完全是激情在里面,那个激情不是学来的。
在我看来,他的向日葵是很多肖像,一群头像,他画的任何东西都不是物,是他的情在里面。
国家不应养画家
《新周刊》:你的画以前是放在田间地头,现在是放在画廊里,这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
吴冠中:我在法国看到蒙马特高地那些画家的命运,现在老了,看到中国经济好起来,穷画家也都起来了,尤其是一批进不了体制的画家。
我的立场是,国家不需要花钱去养画家,从美国到俄罗斯,全世界没有养画家的,我们花那么多钱来养画家,养出来还可以,要是养不出来呢?
《新周刊》:可你也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啊!
吴冠中:我是靠教书生活的。
过去的画家都是有别的工作,艺术本身没有职业,诗人没有职业,社会不需要诗人。
艺术是苦难,它要掉眼泪。
悲剧往往是想哭没有哭出来,看了以后,感觉都哭出来了,所以鲁迅说过,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艺术往往是你内心的冲动,使你不得不走这个路,不是从小就上少年宫培养出来的。
小
孩子一般都喜欢这些,但不要以为这样就都是天才了。
《新周刊》: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说“我年轻时不敢做一个激进派,怕老年时变成一个保守派”,我感觉你老了反而更激进了?
吴冠中:是这样的。
这种激情迸发更多的是一种天性,江山好改,本性难移。
说真话最深的感受来自鲁迅的教育,一辈子的鲁迅情结。
中国没有鲁迅,这个国家骨头要软得多。
所以我讲过很狂的话,齐白石是大画家,我说过“一百个齐白石抵不过一个鲁迅”,当然不好比,但我觉得齐白石少几个对于这个国家关系不是很大,但没有鲁迅,这个民族的心态就不行。
《新周刊》:我对《吴带当风》一书里的《温馨何处》一文印象深刻,“如再赐我一生,仍选了这苦难的艺术生涯,我不该结婚,贻误别人的温馨”,你认为艺术必定是苦难和孤独的?吴冠中:这个是很矛盾的,比方说我的老伴,我们感情很好,后来我在艺术里走远了,她就不理解了,比如我画了一张画,当时很高兴,第一个观众是她,叫她来,她可能正在忙别的事。
夫妻之间关系是很好的,但不是知音,基本上都这样。
坐在吴冠中身旁的老伴听我们聊。
提议吴冠中和老伴合个影,吴冠中牵着老伴的手说:“在我眼中,她现在就像个娃娃一样。
”吴冠中在《病妻》一文里写到:“人必老,没有追求和思考者,更易老,老了更是无边的苦恼,上帝撒下拯救苦恼的种子吧,比方艺术!”
吴冠中一生引起过多少争议?
得知吴冠中先生逝世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致我的好朋友、著名画家许向群,向群与吴冠中先生很熟,曾多次采访过吴先生。
电话那端的许向群心情很沉重,他说:吴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大家,敢说敢为,正因为他无所畏惧,所以他的言论引起过很多争论。
2007年,吴冠中“以奖代养”、“取消美协、画院”等言论激起轩然大波,相关机构纷纷反击。
2008年,他又放炮说,中国美术养了一群不下蛋的鸡,再度引起争论。
笔墨等于零的风波
1992年,他写下不足千字的《笔墨等于零》一文,1998年的油画风景画、中国山水画展览的学术讨论会上,老画家张仃发表《守住中国画的底线》,对“笔墨等于零”论提出公
开批评,于是形成张吴之争,由于两位老画家的社会地位和影响,迅即引起反响,开始了广泛的论辩。
许向群(右)采访吴冠中时合影
吴冠中将笔墨理解成绘画的技巧,认为脱离了具体画面的孤立的笔墨,其价值等于零。
张仃则认为,笔精墨妙,这是中国文化慧根之所系,如果不想消亡,这条底线就必须守住。
争论持续好几年,美术界众多画家、理论家纷纷参与。
笔墨价值之争不仅在香港、台湾引起反响,还波及海外华人文化圈,此次争论是关于笔墨历次争论中规模最大、发表文章最多的一次。
他希望自己的学生当“叛徒”
吴冠中一辈子都在求一个真字。
在美术界,他出了名的敢说敢当。
比如,他曾炮轰美协等机构。
他认为,全世界只有中国还养着诸如美协、画院这样的官方艺术组织,花了多少钱却没有作品出来,就好像养了一大群鸡却不下蛋,应该取消这些机构,或者停止财政拨款,让它民间化。
在吴冠中看来,现在,美协的权力太大了,制约了画家的创作,美协现在做的许多事情,对美术家不公正,有些人对艺术的评价完全脱离了艺术本身,掺杂了太多其他的因素。
在不良风气影响下,搞艺术的人不再专心创作好作品。
很多画家都想进美协,千方百计与美协官员拉关系、拍马屁,进入美协后努力获得一个官职,有一个头衔,好去办展览,或者进画院吃皇粮当专业画家,把画价炒上去。
在吴冠中看来,好的老师首先应是好的艺术家,而好的学生是“叛徒”。
在北京举行的一次“吴冠中师生展”中,当时,他很想用“叛徒展”来命名。
“我宁愿他们(吴冠中的学生们)是叛徒。
”那次展览最终还是叫“师生展”。
吴冠中说:“中华民族文化的历史,是前人的脚印,今天走向哪里,需要探索创新。
”在他眼里,“叛徒”实际上就是创新的代名词。
现在谁也不是大师
三年前,吴冠中回到了母校杭州艺专(中国美术学院前身)当吴冠中走进报告厅时,人们爆发出了长时间的、由衷的热烈掌声。
显然在美术爱好者和学习者们心中,这位大师获得了相当普遍的认可。
这个时代缺少大师,许多人都想知道,大师是怎么造就的?
吴冠中说,大师都是后人来认定的。
“风格是作者的背影,自己是看不见的。
只有别人在你身后才能看到。
所以,现在谁也不是大师,艺术界都是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的。
就像梵高在世时,谁也不认为他是大师。
“这么多年轻人中应该会有大师出现吧。
但是要记住,人的生命是那么短促。
我现在是88岁,即使有98甚至108岁的生命,那也是很有限的。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能只消耗粮食,还要贡献什么。
创造前人所没有的,就是贡献。
没有创造,只有继承,只知消耗的民族是没有出息的。
同样的,都是重复的时代是堕落的时代。
可惜,创造是不能教会的。
”
战乱中还是要画裸体的
许多人现在正在中国美院上学,对吴老师当年在艺专学习是什么样子,非常好奇。
吴冠中说到自己青年时代的生活,还是很开心的。
“当逃难到云南安江村时,村里面庙很多,有九个。
艺专学生在庙里面学习,虽然在战乱中,当时还是要画裸体的,不过菩萨的感受也要顾及的。
就在菩萨面前放下一个帘子,挡一挡,裸体还是照画。
“当时,教育部每个月给学生发五块钱伙食费,但学生们还要买宣纸,买画笔。
于是趁着躲空袭时,要跑到乡下,就地偷老乡的蚕豆,回校后煮上一脸盆,就可当几天口粮。
逃难到湖南时,当时艺专的男生女生都喜欢下河玩水,让当地闭塞的乡村很震撼。
但是日子久了,大胆的农村小伙和姑娘也下了水。
而且女生们到了湖南,虽然自己都是穿着洋装或是旗袍,但是看到当地的蓝印花布都很新鲜,后来衣服、挎包都用了蓝印花布。
这也让老乡们很新奇……”
艺术是一个疯狂的事业
新中国建立之后,在法国留学的吴冠中回到中央美院任教,后来又到中央工艺美院任教。
回忆当初毅然回国的决定,吴冠中说:“我在法国与老师告别,希望回到中国。
当时老师说,你要回国,我也不能阻止。
艺术是一个疯狂的事业,而我又不能教你疯狂。
“事实上,老师教我时,将画分为两种,一种是漂亮,一种是美。
漂亮等同于小白脸,而美是内在的构成。
当老师评价,你的画很漂亮。
其实是在讽刺你。
所以,艺术也分两种,大道和小道。
美就是大道。
“回国以后,我希望做一些悲剧性的题材。
描绘当时一部分人苦难的生活。
但当时的情况不允许,那我只能搞漂亮的艺术了。
一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可以创作美的艺术。
而那几十年,是我一生很无奈的转变。
这确实是我心里的真实感受。
艺术当然要走大道,创造美。
当然,艺术也要从内心的感受出发,每个人理解的美是不同的。
当年赵无极在艺专时,就不喜欢黄宾虹大师的画,还公开放话,‘我就看不上他那一口’。
黄老师要开除他,最后还是林风眠将他保了下来。
”
也有人问,商业与艺术两者是怎样的关系?您再有80年,还会学画吗?这问题把吴冠中拉到了几十年前。
“当年,我在法国留学时,巴黎有一个区域总是有画家帮人画画,赚几个法郎。
而我们中国人的思想是,艺术要和商业分割开来,所以接受不了。
那时候,也有很多画廊在出售商品画。
但是,一次我在画廊中看见老师的画也放在那儿。
其实,商业是推动了艺术的。
但是很多时候,商业也会反过来束缚艺术的自由。
社会就是这么复杂。
”
一百个齐白石抵不上一个鲁迅
在中国美术界,吴冠中不仅是一个多产的艺术家,同样也是一个多产的作家和评论家。
他满怀对艺术和生活的真实情感与切身经验而撰写的大量充满真知灼见的优美散文,获得了海内外众多读者的喜爱和赞誉。
英国文学评论家迈克·苏立教授曾这样说:单凭发表的文字就足使他在艺坛上占有一席之地。
尤其是他那强烈、简练与坦诚的表达方式,可与他所崇拜的凡·高媲美。
虽然艺术成就享誉世界,但吴冠中非常自谦,正如其自传的书名“我负丹青”,觉得自己虽然搞了一辈子的丹青,却并没有画好。
他坦承,自己“下辈子不当画家”:“越到晚年我越觉得绘画技术并不重要,内涵最重要。
绘画艺术毕竟是用眼睛看的,具有平面局限性,许多感情都无法表现出来,不能像文学那样具有社会性。
在我看来,100个齐白石也抵不上一个鲁迅的社会功能,多个少个齐白石无所谓,但少了一个鲁迅,中国人的脊梁就少半截。
我不该学丹青,我该学文学,成为鲁迅那样的文学家。
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丹青负我。
”
当记者问及是否会继续创作时,吴冠中说:“这要有灵感,就好像不怀孕就不能生孩子。
作画也要十月怀胎,我必须构思很久才能下笔。
想要创新很难,十之八九都不能成功,成功的那一两成,就非常了不起。
”
捐赠如嫁女要嫁好人家
2008 年2月,吴冠中将113幅市值3亿元的作品捐献给新加坡美术馆,包括63幅水墨画、48幅油画、两幅书法。
作品的创作年份从1957年到21世纪初,全面表现了吴冠中的艺术成就以及各个时期的风格。
新加坡美术馆馆长郭建超表示,这应该是新加坡的公共博物馆收到的价值最高的一份捐赠,也是吴冠中个人数量最大的艺术捐赠。
对于吴冠中的这次捐赠,各方争议不断,甚至有人质疑他不爱国。
新闻发布会上,当记者问及此事,吴冠中首次做出了公开回应。
他有些激动地说:“画家可以有国界,但作品是没有国界的,画家的作品应该由全世界来评判。
对我来说,送给新加坡也好,送给上海、香港也罢,都是让世界的美术爱好者了解、分享我的艺术。
”他表示,新加坡介于中西方之间,文化与中国接近,“我把画捐给它,希望促进其对美育的重视。
”而之所以选择上海美术馆和新加坡美术馆捐赠我的作品,是因为这里是人民最容易看见的地方,“我不愿意我的作品给某些博物馆,放在库房里烂掉!”
吴冠中说:“我的艺术是属于人民的。
我希望我的画为广大人民所拥有和欣赏,以后人家要看吴冠中的画,就要到各大美术馆,这是我的愿望,我要实现它。
现在,我所剩‘女儿’不多了,留下的大多是不好的,不好的自然就不能出嫁。
”
亲手鉴定伪作却败诉
近年来,在拍卖市场上,仿冒吴冠中的伪作一直不断,打假成了吴冠中头痛的事。
2007年初,吴冠中怒批《艺术与财富》杂志刊登其假画,引起强烈社会反响。
当时,吴冠中偶然通过朋友发现2006年第12期《艺术与财富》杂志刊登了9幅署名吴冠中的假油画。
据书画鉴定家牟建平先生透露,假画《桃花》已经在北京嘉宝拍卖公司的拍卖会中以330万元的价格成交。
然而,时至今日,这些假画的去向依然是个谜。
2005年12月,在翰海拍卖公司举办的油画雕塑拍卖会上,苏罗敏女士以253万元从书画收藏家萧富元手中,买下了一幅署名为吴冠中的《池塘》油画。
今年7月,吴冠中亲笔鉴定此画为“伪作”。
苏女士将瀚海公司和该画的原主人萧富元起诉到法院。
虽然吴冠中亲自做了鉴定,并题写了“此画非我所作,系伪作”,但并没有对这起诉讼起到任何作用。
2008年12月15日,北京市一中院对此案作出判决,苏女士败诉。
谈起此事,吴冠中依然难掩愤怒,直斥“很荒唐”。
对于拍卖公司“不保真是惯例”的说法,吴冠中说:“拍卖行卖假,难道不用承担责任吗?国法还管不了惯例和行规吗?”他
表示不愿再提官司了。
喜欢的人都是一种类型
吴冠中年轻时曾经暗恋一个女孩子。
到了老年,吴冠中误以为她已经去世了,就专门写了一篇纪念文章在报上发表。
没想到她看到以后,专门让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来看望吴冠中。
两人见到吴冠中的太太后说:“她长得特像我姨。
”吴冠中一听就乐了:“敢情我喜欢的人还都是一种类型。
”编导提出要拍吴冠中作画,他坚决不同意,说他每次作画都要把所有的人赶出画室,连最疼爱的小孙子也不例外。
编导看到有一张吴冠中正在作画的照片搁在那里,说:“这不是有人来拍过照片?”吴冠中说,那是有一次老伴从门缝里偷偷拍的。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拍到他作画的情景。
缅怀画坛巨匠吴冠中先生
(2010-06-26 17:13:11) 从在京的友人处得知吴冠中先生昨日逝世,让人感觉痛心与惋惜。
吴冠中先生是清华美院的教授,20世纪现代中国绘画的代表画家之一,也是著名教育家,为中国绘画的传承、发展、创新做出了巨大贡献。
吴先生1919年生于江苏省宜兴县。
1942年毕业于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47年到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校学习美术。
1950年回国后,先后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建筑系、北京艺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
他不懈地探索东西方绘画,实践着“油画民族化”“中国画现代化”的创作理念,所创作的《长江三峡》《鲁迅的故乡》等作品深入人心。
在艺术理论方面,吴先生针对当今画坛“笔墨程式化”积弊的提出的“笔墨等于零”的观点,引起发了中国画坛对“笔墨”问题的争鸣,让国画界的朋友深化了对艺术表现语言的认识。
吴先生认为,脱离了具体画面的孤立的笔墨,其价值等于零。
其中有两个层次:一,构成画面,其道多矣,点、线、块、面都是造型手段,黑、白、五彩,渲染无穷气氛,孤立的色无所谓优劣,品评孤立的笔墨同样是没有意义的。
二,笔墨只是奴才,它绝对奴役于作者思想情绪的表达,情思在发展,作为奴才的笔墨手法永远跟着变换形态。
所以,脱离了具体画面的孤立的笔墨,其价值等于零,正如未塑造形象的泥巴,其价值等于零。
两年前,“艺冠中外——吴冠中艺术展”在济南举办,我曾就吴先生的艺术创作写过一篇短文,今天再翻出来细读,令人感慨。
大家吴冠中
继“悲鸿走天下——徐悲鸿作品国际巡展”在济南展出以来,“艺冠中外——吴冠中艺术展”是又一个在齐鲁之邦举办的有分量的大师作品展。
“艺冠中外”共展出吴冠中各个时期的水墨画作品40幅原作和2007年以后创作的丝网印刷作品38幅。
徐悲鸿,吴冠中,一个写实,一个写意,两种艺术语言两种艺术风格,给山东画坛带来了大师的艺术气息。
吴冠中现已年近九旬,但他崇尚中国画创新,且不断突出强化自己的风格。
数十年来吴冠中来过山东很多次,大明湖、趵突泉、泰山、青岛、崂山、烟台、大渔岛、孔庙……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有的地方甚至去过不止一次。
而我最早知道吴冠中,就是在八十年代初看他画的荣成大渔岛,读他写的散文集。
在他的笔下,一切物象都是那么轻松自然,简约而概括。
灰灰的调子,灵动的线条,纯色的点缀。
看起来极富有诗情画意,二十多年过去啦,吴冠中的绘画风格在我印象中一直没变,有时更强化我的这种感受。